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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结笄 ...

  •   我刚要说不敢,他的唇就堵上了我的嘴。几秒之后,我才想起来去推他,可他的手紧紧地按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将我的手扣在一边,身体贴得那样紧,像块牛皮糖一样扯都扯不要开。
      他疯狂地吻我,舌尖强悍地突破我的齿关,在我口中搅动。
      我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把他扯离,恼怒地问他:“霍去病,你疯了?”
      他意犹未尽地舔我的唇瓣,一抹笑意尽显眼底:“我的口水你都喝了,看你怎么嫌我。”
      我怒极,一把推开他,“霍去病,你就是个小淫贼……二椅子。”
      其实我不清楚“二椅子”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他一听这个就会气极。
      他眯着眼,手掌在我脸颊缓缓划过,最后停在我的下颌处,托起我的脸,轻声道:“二椅子?你是不是真的要检验一下你未来的夫君是不是二椅子?”
      我隐约感到这不是什么好词,我说不要。
      他又低下头,用力覆住了我的唇,耳垂、颈部,他呼吸粗重,手开始游走于我的腰部背部,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推开他:“霍去病,我们还没有成亲,不可以。”
      他猛然停住,将我放好,努力调整这自己的呼吸,对我道:“蔷儿,早点嫁给我。”
      我靠在他怀里,轻轻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们成亲就是皇上一句话。霍去病,我没有娘亲,父亲也是当今圣上,人都说成亲是女孩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是我连个商量的亲人都没有。”
      他看着我,轻轻吻了我的额头,“蔷儿,我知道你小时候过得苦,过去我没能遇上你,今后你跟着我,我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他搂着我,嗅着我发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其实我这几天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问道。
      “我得知我父亲的消息。”他露出一丝苦笑。
      我才知道,十几年前他的父亲任平阳县吏在长安侍奉平阳侯时,和他母亲卫少儿私通生下霍去病,而后不再来往,也不愿意做霍去病的父亲。而卫少儿也就从来不曾告诉过霍去病他自己的生世。
      “她告诉我,我父亲还活着,已经在平阳娶妻生子多年。”
      “从小,我出入皇宫内廷,少年富贵,但我从未见过我的生父。纵然别人不敢当这我的面说什么,背后却议论不断。我自小也疑惑过为什么别人都有父亲,可我没有。现在终于知道了缘由。”他握住我的手,凑到唇边轻吻了下,又看着我道:“明年开春,很有可能我将率兵攻打河西,会路过平阳。”
      “你会去找他吗?你的父亲。”我问。
      “我不知道,”他深深嗅了一口气,道,“他虽是我的生父,但未曾尽过一天父亲之责。我,不知道。”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唯一一次犹豫起来。
      我默默听着,靠在他怀里,指尖抚上他的眉头,叹道:“霍去病,你知道,这世间最难的是什么?”
      “是什么?”他问。
      “是原谅,恨很容易,原谅却很难。”我说。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我,思索着什么。
      “佛说众生皆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人为何还要折磨自己,原谅意味着放下,放下心结放下过去。原谅的不是他,是放过自己。”我对他说。
      霍去病看着我,突然紧紧拥住我,在我颈间轻嗅良久,轻声道:“谢谢你,蔷儿。”

      时间总是匆匆,一转眼未央宫里柳树发青,桃花盛开。我的父皇,汉武帝刘彻开春便任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率骑兵一万出陇西,进击匈奴。
      我知道消息的当天,正筹备着结笄礼。虽说知道此次战役他将会大捷,心中依旧忐忑,想要和他嘱咐几句。事实上,自从新年后,我和他见面寥寥——从新年起,父皇、霍去病、卫青等将领一直筹划战事,那宣室殿的烛火常常彻夜不灭的。
      我的结笄礼定在二月初六,卫皇后亲自将我的长发盘成发髻,又从侧面插上两枚金累丝菊纹对簪,便是结笄。我以为霍去病定不会来的——听说他和父皇前一夜又讨论了一整夜,未曾合眼。结果一踏入椒房殿,便看到他神采奕奕的已站在殿中等我。
      卫皇后引着我走向他,根据流程宫人宣行婚冠礼。
      有宫人拿出剪刀来,霍去病的舅舅——大将军卫青从我们的头发上各剪下一缕束在一起。
      啊,这就是“结发夫妻”的由来。
      霍去病执着我的手,笑意吟吟,这个平日在外人面前从不喜形于色的人,今日终是情绪外显了。
      结笄礼最后一个流程就是“冠缨”了,民间是由夫家在女孩头上束一个叫做“缨”的头绳,这个头绳要等到正式成亲那日到了夫家后由新郎亲手解下来,女孩在未过门前就带着这个头绳,表示自己现在虽然还没有正式离开娘家,但已经是个有主的姑娘了。
      霍去病亲手帮我束上缨,束了半天才束好。
      旁边有娘娘、丫头嬷嬷们小声笑语:“哎呦,霍将军激动得手不听使唤了。”
      好不容易束好,我朝他嫣然一笑,他有点尴尬的说:“是有点激动。” 过了一会他趁着人不注意时,小声在我耳边道:“以后你就是有主的人,记住了吗?”
      我不甘示弱,回说:“彼此彼此。”
      他看着我笑得笑逐颜开、言笑晏晏、满脸春风、花枝招展。
      结笄礼礼成后,我们在椒房殿用了膳,刘彻今日很是高兴,和霍去病二人饮了几盏宫廷桂花酿,喝多了后开始混说,彼此竟以翁婿相称。
      我听得害羞,便先退回寝宫。不一会,霍去病也过来了,他难得有空不用去父皇那儿,便陪我在寝宫的园子里走走。彼时已经是吹面不寒杨柳风,他捻了一枝桃花鬓在我发间,看着我叹道:“过去读书看那些昏庸帝王将相竟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的荒唐事,觉得不可理解,现在体会到当真会有如此感受。”
      我嘻嘻笑着看他道:“你这可是第二次把我比作褒姒了,是吗?”
      他又捏我的脸,说道:“皇上已经定下成婚的日子,九月初二,到时候我已经凯旋归来,这段时间,你务必要——”
      “我知道,”我不耐烦道,“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了,不许喝酒,不可乱跑。”
      “还有,”他道:“不可以听吹笛子。”说完,装成不经意地看我一眼。
      “哼!”就知道他会旧话重提,不想理他。
      他笑着拉我的手,要我猜这次河西之战谁是主帅。
      我猜是卫青大将军。他笑着摇摇头,悄声道:“我独自率军。”
      史书上说,这次河西之役,霍去病越乌戾山,渡黄河,伐遫濮部,速斩遫濮王,涉狐奴水,六天转战千余里,踏破匈奴五王国,有如摧枯拉朽般将河西诸小王纷纷击溃。
      接着,霍去病率军长途奔袭越过焉支山,在皋兰山与匈奴主力展开决战。霍去病带领的骑兵在深入敌镜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与匈奴短兵相接,斩匈奴折兰王,卢侯王,浑邪王败走,全员都有斩杀敌人的功劳,邪王之子和相国、都尉被俘虏,连休屠部祭天的金人都被汉军缴获。
      我笑眼看他,说道:“待你归来,你将成为长安城炙手可热的人物,锦绣前程、封侯拜将。”
      他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问他,“那你在乎什么呢?”
      他用手指戳我鼻尖,“明知故问?我在乎的是那么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猪,希望她能够把自己照顾好,不用我牵肠挂肚,最好她能给送我什么定情信物,以解我相思之苦。”
      “小猪?”霍去病这厮连说情话都不忘损我一损。
      “我是猪,你是什么?”我不服气。
      他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将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轻轻嘬了我的唇,道:“我们生一窝小猪仔,可以组建一个蹴鞠队。”提到蹴鞠,他的眼睛放出光来。
      “要生你生,我不生,我又不是母猪。”我气呼呼道。
      他笑起来,在耳边悄声说:“蔷儿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气息在我耳垂,我身子有点发软。
      “霍去病,”我和他拉开距离,道:“好好说话,我有东西送你。”
      我从袖子里取出那绣着老虎的荷包,对他道:“我本来做了三个,只有这一个稍微拿得出手。”
      他的表情似乎很是喜悦但又有点不爽的样子,总之古怪的紧。
      他慢慢说道:“你做了三个,我一个,还有两个你怎么打算。”
      “当然是送人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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