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聊斋]青蛇传》紫鎏殿

6、第六章

　　身穿大红喜袍，许仙与白娘子参拜天地后，送入洞房。

　　许仙之前未近过女色，烛光昏暗的房间内，有个美艳动人的女子陪坐身侧，一颗心扑通扑通，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青将喜棍递到许仙手中:“许相公，还愣着作甚？”

　　许仙接过喜棍，轻轻挑开那方红头巾，一张绝色姿容映入眼帘，一时愣在原地，目光灼灼，挪不开眼睛。

　　白素贞娇羞着抬头，轻唤了声官人。

　　许仙听那声音，简直酥到心窝里，哪还顾得上小青在场，握住白素贞的纤纤玉手，激动的回道:“娘子。”

　　小青见此情形，识趣的退出卧房，斜靠在楼梯口，喃喃自语:“真不明白姐姐为啥看上这样的男人，可是被猪油蒙了心。”

　　“青姑娘，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白福从角落飘了过来，好奇问。

　　“没什么，我替姐姐高兴呢。”小青睁眼说瞎话，糊弄道。

　　“别在这儿嘀咕白娘子了，等你遇到心上人，指不定比她还要不可理喻。”白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小青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对了，白福，你说的如此头头是道，难不成在你变鬼之前，还经历过刻苦铭心的俗尘往事？”

　　白福不答话，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飘然离去。

　　话说白福是小青一次出游时，降服的孤魂野鬼，其实更准确的说是五鬼，五鬼之中白福道行相对较高，可以幻化成人形肉身，其他四鬼只有虚形，所以都由他来掌控。

　　打斗中，小青看他们道行尚浅，亦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鬼，于是善心大发，将其收入麾下，一来有她照应免得被人欺负，二来可以听候差遣，如此两全其美的事，小青觉得自己又积德了。

　　这当然只是小青的一厢情愿，人家白福可不这么认为，受制于她人，未免不自在，哪有随心所欲来得痛快，奈何自己又打不过小青，只得委曲求全，何苦哀哉。

　　许仙与白素贞并排坐在床榻上，两人喝了合卺酒，宽衣解带，相拥入睡，烛光闪烁，月色皎皎，旖旎缱绻，满室春光妙不可言。

　　第二日起床后，许仙想着自己一夜未归，姐姐许娇容定会担心，匆匆吃了早点就要回去，本想着带着白娘子一起道儿，可转念一想，成亲这等人生大事，一夜促成确实太过仓促，怕姐姐和姐夫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还是自己先回去禀报一声更为妥当。

　　临行前，白娘子递给他一物:“官人，这有些银两，你先拿着，替我给姐姐和姐夫备几份薄礼，晚上候你回来，免得做妻子的挂念。”

　　许仙看着手中两枚沉甸甸的大元宝，又看向面前如花似玉乖巧懂事的妻子，内心很是欣慰。

　　“娘子快快进去吧，我傍晚就回。”依依不舍的离了白府，许仙来到渡口，乘舟而去。

　　万万没想到，此一去不复返，却惹上一个大官司。

　　故地再重游，已物是人非，许仙带着手铐脚镣，步履蹒跚的走在前面，几个衙役跟在身后，为首的那人便是许仙的姐夫，李公甫。

　　“捕头，我看这儿阴森森的，怎么也不像是有大户人家居住的样子，倒是不远处有座荒废已久的祠堂。”一名姓周的衙役四面查看一番，回禀道。

　　李公甫也是对这个妻弟很是无奈，莫不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会干出那种蠢钝之事。

　　前不久库银被盗，恰巧许仙手中就有两枚，人赃并获，百口莫辩。若不是知道他秉性还算纯良，手无缚鸡之力，生性懦弱，胆小如鼠，怕是当场就给结果了。

　　“汉文，你将我等带至此处，到底用意何为？”

　　“姐夫，我真的没撒谎，我昨晚明明就在这里与我娘子拜堂成亲的，怎么突然就……”

　　“莫不是想姑娘想疯魔了吧？这荒郊野岭的何来美娇娘？”随行张姓衙役打趣道。

　　几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道白影在树林中穿梭而过。

　　李公甫拔出佩刀:“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之下胆敢作祟？”

　　张，周二人也跟着拔出佩刀，胆战心惊地环顾四周。

　　“姐夫，莫慌，我并非什么妖孽，只是之前拜了峨眉山学了几年轻工而已，弟妹这厢有礼了。”话音刚落，那道白影落地，一位翩翩似仙的女子出现在面前。

　　许仙看清来人，哀嚎着奔上前:“娘子，你害得我好苦啊！”

　　白素贞将许仙扶起:“官人莫怕，此事与你无关。”

　　“我自然知晓此事与我无关，可你给我的银元宝，到底从何而来？快与我去县衙一五一十说个明白，也好还了我清白。”许仙看到白娘子，就跟抓住了个救命稻草，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小青在暗处观察，看着许仙一副毫无担当，懦弱无能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

　　“官人，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且与他们回去。”白素贞好言相劝，安抚道。

　　说完，看向李公甫:“姐夫，夫君就有劳你多加照看，五日后必有答案。”话音一落，转身飞离。

　　张，周二人看得一头雾水。

　　“捕头，那女子到底是人是妖？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李公甫也一脸疑惑，于是看向许仙，问道:“汉文，此人到底何方神圣？”

　　没想到，许仙因为一时激动，没控制好情绪，竟然哭晕了过去。

　　白素贞与小青回到祠堂内，玉臂一挥，破旧不堪的屋子又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模样。

　　“姐姐，既然这是许仙命中注定的劫难，你又何必再插手，不如随他去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相公有难，我怎可袖手旁观，况且这事原本就因我而起。”白素贞来回踱步，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小青也跟着犯愁，好好的报恩，怎么就整出这么多麻烦，这恩情何时能报完，何时能得道成仙？

　　“要不我去吓唬吓唬那个知县，让他把姐夫放了？”

　　“万万使不得，那样官人必定会被扣上妖魔鬼怪的帽子，那样岂不是更糟糕，今后还如何堂堂正正做人。”

　　“要不我叫上白福去劫狱，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带出来？”

　　“更使不得，畏罪潜逃，那可是死罪，他的姐姐和姐夫同样会受牵连的。”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如何是好？”

　　白素贞神情略显凝重，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当初送我们元宝之人吗？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城郊外，一户看着极其简陋用草棚搭建的茅草屋内，一个样貌丑陋的女子拉开橱柜，里面陈列着各色奇珍异宝，女人将一颗夜明珠取出，献宝似的放到床榻上的男子手中。

　　“夫君，这是我今日所得宝贝，你看可还喜欢？”

　　穆生接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夜明珠发出的幽蓝色光芒，如同深邃的夜空浩瀚璀璨，所见之人无不为之心动，里面仿佛承载了对欲望的一切幻想。

　　“喜欢，喜欢的很，喜欢的不得了。”

　　穆生爱不释手的端详着手中的宝贝，眼神中尽显贪婪。

　　一张满脸雀斑的丑陋脸凑上前，将他手中的夜明珠拿开，放到橱柜里，懒洋洋道:“夫君，我们就寝吧，奴家身子冷，你早些去给我暖被窝。”

　　穆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面上笑盈盈回答:“娘子辛苦了，为夫这就去暖床，你先泡个脚暖暖身子。”

　　小青和白素贞站在院子里，观察着里面的情形，不一会儿，屋内烛火被熄灭，床帐摇曳，发出吱嘎吱嘎和谐美妙的声响。

　　小青毕竟是未经人事的，见此情景，不觉脸颊微烫，白素贞一手遮住她的眼睛。

　　“姐姐，干嘛蒙住我的眼睛？” 小青扒拉开，伸长脖子，还想一探究竟。

　　一阵白雾窜了出来，声音空灵，娇俏妩媚:“二位可看尽兴了？”

　　“好久不见，雪娘。” 白，青二人抬头望过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二位前来有何贵干？”雪娘抚弄着披肩长发，与那张丑陋的脸着实不搭。

　　“我们此次寻来自然有事相求，不只你还记得之前相赠的两枚元宝？”白素贞询问道。

　　“我赠出去的宝贝多的去了，不知白娘子所指何物？”雪娘嘴角微扬，迈着碎步，走到秋千旁，漫不经心的荡起了秋千。

　　小青有些沉不住气，回怼道“你会不知道？怕是早已居心叵测也说不定。”

　　雪娘在秋千上笑得前仰后翻:“青姑娘，你还是如此莽撞并且口无遮拦，人间的烟火气，难道还没教会你好好做个人吗？”

　　“岂有此理，你个手下败将，胆敢出言不逊？”小青拔出青虹剑，朝雪娘头顶劈了过去。

　　“呵呵～你们这是有事相求的态度吗？二打一，胜之不武，不就是个银元宝嘛，何必大动干戈。”雪娘瞥了眼不远处未出手拦架的白素贞。

　　白素贞看不惯雪娘这种卖关子的德性，现下对方已经开口求和，那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出口制止道:“小青，休的无理。”

　　“姐姐，我看她当初就是故意的，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留她何用？”

　　“青姑娘剩下的银子，难道不想要了？既是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限你今晚将偷盗而来的银两如数归还库房，如不照办，后果自负。”白素贞撂下狠话。

　　“这不难，只不过，我帮了你这个大忙，怎么说也得有所表示吧？”

　　雪娘亦步亦趋的走到白素贞跟前，讨好道:“不如你将我体内寒毒封印，恢复我的容貌，往后我就不用再偷盗金银财宝取悦夫君了，你看可好？”

　　“寒毒虽使你变得面部丑陋，它却是你的本领所在，如此，你也舍得？”白素贞盯着她那张丑陋得让人无法直视的脸，反问道。

　　“有何舍不得，只要我变得美貌，夫君定会对我疼爱有加，其他都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好，等你办成事，我就封印你的寒毒，届时你可以恢复容貌，却不可再用法力。”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