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聊斋]青蛇传》紫鎏殿

4、第四章

　　法海不知狐妖为何对这颗舍利子如此执着，以前从师父口中略知一二，这是一颗在殿堂内供奉了上百年的舍利，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受着万人香火供奉，已然不同寻常，难不成狐妖想借此增长修为？

　　法海将师弟们重新藏匿好，狐妖还在院中，现在冒然出来定有危险。

　　包裹好舍利，将伏魔印取出，藏在衣袖中，好生叮嘱一番，回到后院。

　　看着地上大滩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再看法能苍白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微弱的气息可能随时都会断气，法海握紧拳头。

　　“舍利已在我手上，你快放了我师弟。”法海扬了扬手中红布包裹的东西。

　　狐妖嘴角微扬，眼中充满着渴望，暴露了她此刻的迫切的心。

　　随意将掐住脖子的人扔在地上，人命与她而言，如草芥般卑微到尘埃，不屑一顾。

　　白影速度之快，冲了过来，法海集中精神，手上发力，就在狐妖即将碰触那红布袋时，法海从袖中掏出那枚伏魔印，狠狠烙在她的胸前。

　　一道金光将狐妖远远拍了出去，法海摘下无妄佛珠，念经加持，此珠乃是金山寺长老三大象征之一，从惠善师父那摘取，蕴藏强大的法力。

　　法海甩出佛珠，将企图再次攻击的狐妖击落在地。

　　此妖不除往后必加倍祸乱人间，心性如此残忍，绝不可留！

　　虽然是修炼千年的狐狸，可也抵挡不住两次重创，嘴角已经渗出血，幻化出的人形开始渐渐模糊。

　　法海万万没想到，在两大法器的攻击下，此妖还未现出原形。

　　狐妖痴痴地望了一眼法海手中的舍利子，眸光一沉，露出锋利的爪子，一把抓过奄奄一息的法能，得意又狂妄地看了眼法海。

　　锋利的爪子在法能胸前一进一出，献血顿时喷射而出，如同血雨般洒落一地，眼睛暴突，法能面部痛苦地扭曲，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师兄，好痛。”

　　法海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在狐妖的手中扑通扑通，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锥心之痛，心如刀绞，眼圈酸涩，胸腔起伏，快要窒息的感觉。

　　狐妖张口，仰头将心脏吞了下去，体力稍有恢复，运气聚神，拼尽全力，扑向法海。

　　“人妖殊途，妖孽无情，得而诛之。”法海发狠，摒弃先前仅有的一丝出家人的慈悲之心，将无妄珠甩了出去。

　　狐妖速度很快，一个躲闪，巧妙避开:“哼～小和尚，跟我斗，你还嫩了些，还不快快受死。”

　　法海看着急速而来的进攻，急急后退，将舍利子揣进胸前衣襟之中，还未来得及掏出伏魔印，狐妖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

　　凶多吉少，法海心中大喊不妙。

　　就在狐妖即将伸出魔爪，准备掏挖法海心窝抢夺舍利子时，贴在胸口的舍利放出万丈光芒，比烈日正午的太阳光还要刺眼夺目，直叫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见缝插针的时机，法海将伏魔印狠狠拍在狐妖心脏处，孽畜顿现原形，被振飞数丈之外。

　　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奄奄一息的躺在寺庙门外，身上沾了斑驳的鲜血，像一朵朵盛开的红色小花，妖艳而又触目惊心。

　　狐狸呜咽着，盯着寺庙中那棵百年参天大树，久久不能动弹。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清晨。

　　记忆中那个稚嫩的小和尚正勤快地给小树苗浇水。

　　小和尚放下手中的水壶，朝它走了过来:“你受伤了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从此他们成为好朋友，小狐狸隔三差五找他玩耍，偶尔还会送上自己打猎来的野味。

　　“出家人不食荤腥，万物皆有灵，你生为狐狸，食肉虽是你的本性，但往后希望你能善待生灵。”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小和尚的话，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带过野味，取而代之的是山中野果。

　　画面一转。

　　已经成年的小和尚，在手臂粗的松树下参禅悟道，小狐狸悄悄绕道他的脚边，蹭了蹭裤脚。

　　“师父说你已经成精了，往后好好修炼，佛门清净之地不适合来玩耍，望珍重。”

　　当夜，寺庙的主持方丈离奇暴毙，手上握着女人的肚兜，消息出，一片哗然。

　　青年和尚当面质问:“是不是你这个孽障所为？”

　　“是又怎样？老秃驴嚼舌根，不死留着作甚？”

　　“冥顽不化，今日我本要取你性命，哎～以后休的再踏入寺庙半步。”青年和尚拂袖而去，留下一个诀别的背影。

　　画面又一转。

　　青年和尚已至垂暮之年，坐在已经有腰粗的松树下，闭目打坐，只进泉水，已不食米饭，安静祥和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小狐狸化成人形，在门墙外徘徊张望。

　　老和尚闭目养神，幽幽开口:“孽障，我当初饶你一命，你胆敢再出现？”

　　“我得知你命数将近，难道连最后一面，也不得见吗？” 狐妖苦苦哀求。

　　“怪我当初心软，救了你一命，才酿下罪果，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师父，你若一意孤行，休怪我无情。”说完，老和尚弥留的一丝气息，也随风而逝。

　　狐妖冲进后院，一把将他抱住:“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重生。”

　　老和尚圆寂后，火化留下一颗舍利，被弟子供奉于佛堂前。

　　狐妖自老和尚归西后，都在苦苦寻求复活老和尚的办法，奈何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偶然一次机会得知，圆寂后的高僧舍利，在佛堂前供奉百年后，取而得之方可成事，届时注入五百年功力加持还可得永生，于是她这一守就是上百年，等待时机一成熟，便下手，不计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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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如烟，记忆如泉涌般袭来，恍惚间白狐依稀又看到那个小和尚，小和尚伸出手，轻声询问:“你怎么又受伤了？跟我进来吧。” 白狐欣喜地跟在他身后，缓缓踏入寺院。

　　一颗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而下，白狐奄奄一息，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缓缓闭上眼睛，形神俱灭，灰飞烟灭。

　　法海和几位幸存的小和尚，将方丈及师兄弟们的尸首埋葬安顿好。

　　站在方丈及众位长老和师兄弟的墓碑前，法海沉默思索良久。

　　妖魔作祟，扰乱人间，得而诛之。奈何肉眼凡胎却无法识别，妖魔多狡诈，千变万化，斩妖除魔，救济苍生，还人间一个祥和太平，实属不易，却又刻不容缓。

　　法海移开视线，望向远处，山下又有多少妖在为非作歹？出家人慈悲为怀，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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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白素贞和小青二人一路游山玩水，不紧不慢的到了杭州，打听几日后便是清明节佳节。

　　等到这一天，来到西湖塘上，果然景色秀丽，春色无边。 加上天气晴朗，游人更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姐姐，这杭州果然是个好地方，你看这水碧山青，桃红柳绿，楼台亭阁，简直人间仙境，真不愧有天堂之称。”

　　白素贞笑而不语，心中却也对眼前的景色啧啧称赞。

　　两人随着人流向前走去，热闹异常，却惊动了一班看客。

　　白素贞姿容自不必说，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如天仙下凡，人群中一眼就得见。小青也出落的妖娆动人，十分可爱，虽不及姐姐的风韵，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飞来峰畔，一位翩翩少年郎驻足而立，风姿卓越，儒雅非凡，一袭玄青色长袍随风飞扬。

　　“小青，你快看那人。”白素贞指向峰石上站着的一位俊俏男子。

　　小青顺着所指方向望了过去，见那男子气度非凡，惊叹道:“那人，莫不是姐姐要寻的恩人？”

　　白素贞从袖中伸出纤纤玉手，掐指算了一算，点点头回道:“正是。”

　　“我去将恩人引来，姐姐看可好？”小青跃跃欲试，正要上前，却被白素贞叫住。

　　“莫急，如此莽撞可别将恩人吓跑了，我们先去前面石头上稍作休息片刻。”

　　小青腹诽，做人可真难，还得瞻前顾后考虑周全，报个恩，有求必应不就完事儿了吗，拖泥带水磨磨蹭蹭真不是她的性格，心中暗叹一声，既以幻化为人，那就姑且遵循人的规矩吧。

　　姐妹两人刚一落座，引得周遭人群纷纷挤将过来，交头接耳，口中啧啧称赞。

　　峰顶上的少年郎，望见下方许多人围着圈子，不知在看什么，出于好奇，于是也跟着凑近探个究竟，一看，原来是两个美貌出尘的女子，一时竟然有些看呆了。

　　小青对这些世俗凡人的围观早已不耐烦，鄙夷的环顾四周，目光正巧与姐姐寻找的恩人打了个照面。

　　虽然是明目张胆的看，毕竟还是个少年郎君，男子羞得耳根发烫，急急退了出去，径向湖塘边走去。

　　小青扶起白素贞，走出人群，跟着许仙而去，奈何后面的看客仍旧相随不舍。

　　小青灵机一动，暗念咒语，召唤一朵乌云，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的天，说变就变，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船家，请等一等。”白素贞上前一步，楚楚可怜，为难道:“突降大雨，请船家行个方便，载我们一程。”

　　船家看了眼坐在内仓的少年郎，见对方并无作声阻挠，想着这么漂亮的女子要是被雨淋出个好歹，着实可怜，于是故意说道。

　　“我船上已经载有人，只要相公不介意，我多赚些银两，何乐而不为。”

　　果然，见少年郎并无反对之意，于是便自作主张撑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