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黑风高 ...
-
焚空急匆匆赶到双乳山上，那班官兵已经把那汉朝诸侯墓的墓室挖开，地脉触动煞气外泄，瘟现身世间。那班官兵衙役已经被瘟气缠住，个个面色发青，个别情况严重的已经倒地不起，更甚者气绝身亡。
焚空见状，拿下脖子上的佛珠凭空一扔。佛珠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圈，焚空跳进圈里跌跏趺坐，口诵秽迹金刚咒。昏暗的墓室中，经文出口，便化作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锁链缠绕住那瘟。
已经陷入苦境的官兵和那皇亲国戚见状，便知道焚空是他们的救星，那锦衣男子扔下保护着他的一众官兵，一边朝焚空跑去一边大喊道：“大师，大师救我啊。我乃清安长公主嫡孙，宁国公幼子。大师今日救我一命，必定千金重谢。”
焚空专心诵经，正是要紧时候，没空理会那自称宁国公幼子的人。那人跑到焚空身边，想要抓住焚空的衣袖，谁料他还没碰到焚空，就被佛珠散发的金光震飞，撞到墓墙上，疼的他龇牙咧嘴。那些官兵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他，“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那锦衣公子清楚地知道此时只有焚空能救他们，也不敢骂他，只得恨恨地看着焚空。焚空整整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文才把那瘟给缠住，割破手掌，流出的血带着隐隐的金色，射向那道瘟，将它逼退重新封印。
忙活了一通，焚空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佛珠重新带回脖子上，因为他知道此时花缤儿那边一定已经得手了，“阿弥陀佛。”
那群惹祸差点送了命的人，看着焚空神色低落，其中一个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问道：“大师，那个东西解决了吗？”
“走吧。”焚空看了他们一眼，古井无波道：“出去后，告诫当地官府，严禁任何人开山采石，再有下次，未必有人来救。”
“是是。”那些人讷讷答道。
焚空率先朝墓室外面走去，等后面那群人跟着到了地面上，已经四处不见焚空的身影。
回到绿杨山庄，焚空见到胡不寒的病已经好了，找到花缤儿，却见她正一手拿着水银镜看着镜中自己的容貌，他曾在花缤儿脸上留下的那道印记已经消失不见。
我看着衣摆上沾着尘土的焚空，心情很好地问道：“大师，你回来啦。”镜中的我一如既往的貌美如花，我很满意。
焚空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
“你已经得手了，按照你的习惯得手之后便会立刻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焚空说的没错，我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生意做成之后便会抽身离开，没有留下看戏的习惯。可这次不一样嘛，我有那么一群小猫儿，总得给它们找一个家才行，带着它们四处跑太累赘了。
“你还要做第二单生意？”焚空追问道，这不是没有前例的，比如飞月，花缤儿就和她做了两次交易，她和飞月的第一次交换，就是为了第二交换埋下引子。
“没有呀。”我收起水银镜，“这里的人的欲望已经没有大到需要和我交换的地步，就算我想下手也没有机会。”
焚空狐疑地看着花缤儿，思量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知道我不走，焚空也不会走，便道：“焚空，我和你打个赌吧。”
“贫僧是出家人，不赌。”
我撇撇嘴，“不赌就不赌，反正我是没什么仁慈心。”
焚空本要转身离开，闻言停下脚步问道：“你什么意思？”
见焚空不走了，我也不卖关子，“我和你打的赌和我这次的交易有关，胡不寒的病好了，你猜他会对槐娘做什么？”
焚空皱眉，“他难道不该投桃报李，好好待她么？”
我摇摇头，“若如此，我何必和你打赌？不过既然是赌，便要有赌注才行。”
胡不寒的身体渐渐康复，随着他的康复，原本各有打算的大夫人等人又都开始围着他转，可经过此次病重，胡不寒也看清了她们的嘴脸，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她们。因为一直没见到槐娘，便问起她来，“四夫人呢？”
下人回答道：“四夫人应该在小佛堂。”
“佛堂？”
“是，自从庄主病重后，四夫人便日日去佛堂祈求庄主早日康复。”
胡不寒听了满心安慰，果然他没错待这个女子，他所有的夫人里只有她对自己是真心的，忙命人请四夫人过来。
槐娘到了后，只见她面纱遮面，仅露一双纯真依旧的眼睛在外面。
“槐儿，怎么遮着脸？”胡不寒见了她笑问道，说着就要上前把槐娘的面纱拿下来。
槐娘后退一步躲过胡不寒的手，“夫君，妾身的脸……”
胡不寒看她吞吞吐吐，强势摘下她的面纱，却见曾经洁白无瑕的脸庞变得黝黑粗糙，并且长满了麻子。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震惊道：“槐娘，你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槐娘没错过胡不寒眼中的厌恶，心中痛苦，但还是解释道：“妾身日夜……”
然而胡不寒打断她道：“你可是和我一样生了怪病？我这就命人找大夫来给你看，你先回去吧。”
“妾身不是生病，是因为……”
“你先回去。”胡不寒再次打断槐娘的解释，并且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不会置你于不顾。”
槐娘性子柔弱，接连被胡不寒打断便息了解释的心思，屈膝告退，“是，妾身相信夫君。”
在槐娘退下后，胡不寒攥紧拳头，神色阴鸷地坐到椅子上。“原来如此。”
在槐娘开口解释的那一瞬间，胡不寒心思电转间明白了她变丑的缘由。是槐娘用她的美貌和那个眼角有一只蓝色蝴蝶的神秘美人做了交换，所以他的病才好了起来。女子的容貌何等重要，槐娘却愿意用她的美貌交换，胡不寒清楚地知道他欠槐娘一份恩情，一份天大的恩情。
可就因为清楚，所以胡不寒才打断了槐娘的话，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一个男人欠他女人的恩情该怎么还？唯有一生深情可报。问题在于槐娘不再是美人了，从来美人配英雄，胡不寒不愿意守着一个丑女过一辈子。
胡不寒坐在椅子上想了又想，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今夜月黑风高，我抱着一只小猫儿叫了焚空去槐娘的住所看一场“好戏”。我怀里的小狸花猫见到焚空，软着嗓子叫了一声喵。焚空奇怪道：“像你这样的人还会养猫？”
“我也不想养啊，可它们的母亲临终把它们托付给我了，不养不行。”我不由分说把正勾我头发的小猫放到焚空的怀里，“你看看它，可不可爱？”
焚空手忙脚乱托住小猫，斥道：“你干嘛？”
这几只猫崽子被我养了几个月，从半个巴掌大养到一个半手掌大小，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不是勾我的衣服，就是想舔我的脸，整天烦的我想把他们扔掉。“替我抱一会儿。”
焚空皱了皱眉，一只手拿着禅杖，另一只手稳稳地把这小猫儿托在怀里。
夜色渐深露水凝，槐娘已经熄灯睡了。这段时间，胡不寒虽然送了很多名贵的珠宝给她，但从来不见她。聪明心细如槐娘，已经猜到了胡不寒见她变丑了便不再喜欢她的事实，惹得她伤心不已。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老鸹叫了一声。焚空怕小猫儿冷，把它小心放到衣襟里保暖。我开口提醒道：“来了。”
焚空凝神，听到一阵轻微到如同雀落枝头的脚步声，来人是个高手。这里是绿杨山庄，焚空已经猜到来人恐怕是胡不寒，只是他到自己夫人房外，大可光明正大，何必如此偷摸？
大约过了一弹指，焚空见到胡不寒从房顶跳下，来到槐娘的屋外，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脸，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确是胡不寒无疑。
焚空惊疑地看了花缤儿一眼，再去看胡不寒，只见他已经推窗跳进了槐娘的卧房。焚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也直接闪身进了槐娘的卧房里去。
他进去后，只见胡不寒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朝槐娘刺去。焚空连忙用禅杖去拦，只听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响起，在昏暗又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突兀又杀气凛凛。
槐娘晚间睡得并不安稳，被这声音惊醒，拿起枕边装着夜明珠的盒子打开，一室荧荧光亮。
胡不寒一击不成就要撤，焚空哪里会如他的愿，拿着禅杖就去打他的下三路。
虽然胡不寒遮头蒙面的，可哪个女人会认不出自己的夫君？槐娘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在她眼前打斗的两个人，半晌才失神道：“大师，让他走吧。”
槐娘开口，焚空只得收起禅杖，没人拦截，胡不寒立刻跳出窗子消失不见。
我知道焚空是不会杀人的，不过刚才他打胡不寒的那几下，已经把他的腿打到骨裂，要养伤也得养好一阵子。
我站在屋子外面并没进去，焚空怀里的小猫经过刚才一番打斗，从睡眠里惊醒，扒拉着焚空的僧衣，喵喵叫了两声。
焚空低头念了一声佛号，“施主安睡吧，贫僧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月黑风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