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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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叶步尘携镇北侯府世子叶秋远，参见吾皇。吾皇万岁。”
瑞昭道：“郡主世子平身。”
叶家姐弟站起来的瞬间，瑞昭就将叶步尘打量过一遍了，的确与记忆中变了不少。从前叶步尘因天生聪慧文武双全，就算在宗学堂那群皇子世子中都是佼佼，是以她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的。不过如今，瑞昭看着她，却再也不是从前那副天教疏狂的模样，仿佛是岁月磨平了棱角，世态泯灭了初心。
瑞昭颇有些惋惜，果然是不一样了。
叶步尘不晓得瑞昭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多问，便只得安安静静地站着，默默等瑞昭发话。
片刻，瑞昭道：“如今北境太平，此番你们二人回皇都，便可多住些时日，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宫中。”
叶步尘俯身一揖，道：“陛下思虑周全，末将感激不尽。”
瑞昭顿了顿，继续道：“朕会择日册封镇北侯。”
叶秋远行礼道：“臣叩谢陛下。”
瑞昭默了默又问：“说起来，郡主今年芳龄几何？”
叶步尘忽觉不妙，然又不得不回答，便如实道：“回陛下，二十有五。”
瑞昭实则非常清楚叶步尘的年纪，问她也只不过是为了寻个由头将下面的话引出来。于是他道：“二十五，是该替你择一门好亲事了。”
叶步尘的脸色当即就黑了，心中骂道，妈的我就知道果然是这事。
于是她硬邦邦地道：“陛下恕罪，在阿秋继承侯爵之前，末将无心此事。”
能给瑞昭甩脸色的人本就不多，瑞净算一个，叶步尘也算一个，瑞昭心说真不愧是天生的一对，他俩要是不在一起，都对不起自己挨了叶步尘这些臭脸。
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虽然叶步尘的借口说得冠冕堂皇，然瑞昭也不甘其后。
“早年郡主的确辛苦，不过如今世子即将承袭爵位，依朕看，不如让皇后操办个宴会，容郡主选一选心仪之人。”
瑞昭此言一出，叶步尘才惊觉方才的话实属自己把自己坑了。正心想着十年不见瑞昭的坏心眼也多了，却不见身后叶秋远向瑞昭递了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我……”
瑞昭立刻打断：“此事就这样定了。”
一句话将叶步尘说愣在了当场。叶步尘瞪大眼睛直直望着瑞昭，满脸的不可置信。
瑞昭从她震惊的神情中读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瑞昭很憋屈，心说为了自家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亲弟弟，今天算是把脸都丢尽了。若是那不成器的当真不争气，他就把他抓来天天给自己看奏章。
正是僵持不下的时候，小聿子来报说皇后来了，瑞昭差点就要泪目，心说依依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未依依已然换了身宫装，款款地自门口走进来。叶步尘回头一看，心中也是讶了讶，这不是方才扶的那个姑娘么——这姑娘刚刚看自己的眼神也颇为不妙，完了完了这事儿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按着瑞昭那个大醋王的德性，知道之后自己还能活着回北境吗。
结果没想到，就在她还想竭力装成没有见过未依依的样子之时，未依依一句话就把她给卖了。
未依依巧笑盼兮：“叶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叶步尘心想，完了。
果然就听瑞昭阴恻恻地问：“依依与郡主原是见过的？”
叶秋远笑了一声。
叶步尘狠狠瞪他，末了又向瑞昭行礼：“陛下明鉴，末将只是方才来的路上见过皇后一面。”
“哦？”瑞昭说话的尾音微微带了点上扬，“仔细说来听听。”
叶步尘快哭了，心说陛下你一定要我把你媳妇看见我脸红的事情说出来吗，这样对谁都不好吧。
未依依就道：“早些时候青禾找我去喝茶，正巧瞧见郡主与世子进城，便打了照面。”
瑞昭毫不怀疑自家媳妇的话，便道：“原来如此。”
未依依在身后向她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叶步尘在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再看未依依的眼神就成了欣赏。
好样的，扯起谎来都不带打草稿。
瑞昭又向未依依说起安排宴会的事，未依依对于这种牵线搭桥的八卦十分感兴趣，当即就答应一定会认真操办。
叶步尘在心中拒绝三连，真的不用，你随便办办就得了。
于是未依依拉着叶步尘的手说她们一见如故，要好好聊聊，瑞昭便也应允了。
而瑞昭也有话和叶秋远讲，正好未依依带走叶步尘，也方便了瑞昭。
叶秋远盯着自家姐姐跟皇后离开，这才回过头，一脸笑盈盈地问瑞昭：“陛下是想聊我姐的事？”
瑞昭点了点头：“这些年她可曾有过心仪之人？”
叶秋远撇了撇嘴调笑道：“陛下这样问像极了我姐才是你心上人。”
瑞昭的手在玉玺上摩挲一二，思忖着是否是要把这玉玺砸到小世子头上。
“朕是替……”
“我知道。”小世子点头，“瑞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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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步尘几乎是被未依依拖着走的。
她实则很疑惑，自己好歹是将门出身，怎么会被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拖着走的毫无反抗之力。
“皇后娘娘要带末将去哪里？”
未依依边走边道：“往后你也别叫我皇后了，就叫我依依好了。我都说了我们一见如故，当然是要姐妹相称的。”
叶步尘欲哭无泪，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熟的。
而且问题并不是称呼，而是这到底是去哪里啊！
未依依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回头一笑：“到了你就知道啦。”
叶步尘有点后悔跟她走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叶步尘已经认不清路了，未依依终于停下来，冲着一处喊：“师父师父，我来啦。”
叶步尘眨了眨眼睛，这是来找师父的，干什么带上自己？
不出片刻的功夫屋里就传出声音：“乖徒还算知道来看为师，吾心甚慰。”
屋门“吱呀”一声，那声音的主人便从屋里出来，一头雪白长发在阳光中微微泛着金黄。
叶步尘愣住。
随即也控制不住脚步，转身便要离去。
“郡主匆匆离去，可是有什么急事？”
脚步一顿。
叶步尘不敢回头——虽然她也不知是为何。
身后脚步声愈发近了，叶步尘咬了牙狠了心，回头一揖到底：“原是如意馆馆主，失敬。”
瑞净的步子生生顿住，他原本想着若是叶步尘敢逃，他就一把给人拽回来。结果没想到叶步尘出招果然不按章法，只这硬生生的一作揖，就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嘴里。
她既有礼在先，他也不得失了礼数。
于是手中折扇一转，以扇为手将叶步尘的手臂轻轻一托，道：“郡主不必多礼。”
叶步尘抬起头，这才晓得自己是被未依依诓了，这四下哪还有未依依的影子——分明就是骗自己来这里见瑞净的。
等等，该不会是瑞净这狐狸让未依依骗自己的吧？
再看向瑞净的时候，叶步尘的眼神就变了。瑞净见状心中一凉，糟糕，这蠢丫头一定误以为是自己找未依依把她拉来的——这回解释不清了。
“瑞王爷这般清闲么，朝中之事不管不顾，倒开起画馆来了？你——”叶步尘顿了顿，一针见血地问他，“会画画吗？”
瑞净捂着胸口差点吐血，多好一个姑娘，怎么就长了嘴呢？
片刻，瑞净清了清嗓子掩饰方才的尴尬，就转移了话题道：“阿尘，你一走十年，我和皇兄都很想你。”
“我看不见得吧。”叶步尘挑着秀眉，“我听说前两年的时候，陛下不是还挑了秀女画像送你府上，要给你选正妃和侧妃呢？”
瑞净又是一口老血，心说怎么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年那不是为了膈应皇兄，特地把秀女画像交给依依画了，这才挨了皇兄的教训——这不最后那些秀女都给宗室其他人娶了么，怎么传到阿尘耳朵里，变成给自己选妃了。
叶步尘见瑞净不回答，就继续道：“所以你娶了几个？”
瑞净：“你都不问我娶没娶，就问几个了吗？”
叶步尘讶异：“还能不娶吗？”
“叶步尘！”瑞净气得跳脚，“我只会娶你。”
叶步尘默了默。
良久，叶步尘往后退了一步，又是极为疏离的一揖，开口道：“瑞王说笑了，你我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阿尘。”
“婚约取消既然是先帝的意思，末将不敢高攀。”叶步尘侧头去看庭院中的花树，“这皇都之中这么多官家小姐，总有入得了瑞王殿下眼的吧。我虽常年不回皇都，却也多半知道，心仪瑞王殿下之人，可在朱雀大街上排几个来回呢。”
听她长长说了一段，瑞净只是浅浅地笑：“阿尘是在吃醋？我从不沾花惹草，你也是知道的。”
“你不必向我解释。”叶步尘的目光这才又落在瑞净身上，“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镇北侯府。至于瑞王殿下，若不想陛下再担心你，还是早日成家的好。”
“阿尘你也不必故意气我。”瑞净仍旧是浅笑，“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