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之上》boroboro

47、环境

　　当时自己是被搭讪了吗？由于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这样问联系方式，吴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迷惑。

　　“怎么了？”李舟进门放下东西，看着门外发呆的某人。觉得有些可爱。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不清楚了。”李舟把人拉进门里，摘下口罩丢到垃圾桶里封好。打开柜子拿免洗手液。
　　看吴可皱着鼻子憋气，又觉得好笑。“两个人都淋成落汤鸡了，有什么好记得的。”

　　吴可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类放好。屋里的衣服和零食包装袋乱丢，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阿姨是还没回来吗。”

　　“嗯，她回老家陪孩子过年了。现在的情况，孩子担心她路上不安全，就说过段时间再看看。”

　　“没事，现在有我呢。”吴可从背后环住李舟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能理解的。”李舟伸手轻轻揉他的发顶。

　　高个子埋矮个子的肩，脖子真是不怕酸。

　　窗外雨停了。阳光透过镂空的碎花窗帘照进来，细碎的光点映在两人的身上。

　　“你不是问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吗。”李舟转过身，双手捧着吴可的脸。

　　“嗯？”吴可忽然被问懵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对，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你果然是一直暗恋我是吗？我一直问你还不承认。”

　　“是的，我一直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

　　唇瓣相触，吴可却觉得眼前的人忽然没了实感。他伸手想要去抓，那人却笑着抱住了他。

　　窗外又刮起了风，天还是放晴，豆大的雨点却无情地洒落。

　　停下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是夜深。

　　看着怀里人满足的睡颜，吴可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把手抽出来，起身替对方拢好被子。

　　到厨房切了点猪肉，煮了锅粥。回到房间打算把李舟叫醒的时候，却发现被窝里没人。

　　跑哪去了？

　　楼梯的灯还亮着。吴可来到二楼，发现画室的灯也亮着。

　　打开门，看到架子上放着个空画布，已经落了灰。李舟蜷缩在窗边的藤椅上，仰头看着窗外月亮出神，桌上烟灰缸里放着几个摁灭的烟蒂。

　　李舟的画以写实真且超然而小有名气，他总能画出人物最独具气质的一面。就算是平日里看上去再普通的人物，在他的笔下也是独具魅力的。

　　但他没画过自画像，吴可总怂恿他画一个，李舟总是当做没听见。

　　这会儿看着那人的模样，吴可忽然觉得，怕是这般风情最难描述，下笔又觉得羞涩自夸，不好意思。

　　“饿了吗？”

　　李舟仿佛被从某种回忆里拉了回来，站起身来。“嗯。等会儿你能给我当模特吗，好久下不去笔了。”

　　“行。”吴可揽过他的肩膀，两人下了楼。

　　吃过粥，李舟让吴可在模特位坐着。也没要求他摆什么姿势，静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开始拿画笔在画布上涂涂点点。

　　吴可也看向他。很久以前就觉得，和李舟眼神相触的时候，他似乎透过自己在思念某个人，又好像是专注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让他心神荡漾，又开始患得患失。

　　“卡——很好！”

　　陈云芸看着录像机里的画面啧啧称奇，看向洛梅，两人都是一脸磕到了。

　　洛梅是过来客串一个单元角色，拍完和陈云芸的对手戏之后，两个人看完回放确认无误之后。就跑过来总导演曹东阳这，围观另一组的拍摄情况。

　　洛梅轻轻拍了拍曹东阳的肩膀，“老曹，你这眼光毒辣啊。白涟这小伙子，就是个西皮体质啊，能处！”

　　陈云芸心里摇了摇头，叹气。自己终究是爬墙了，木木，对不起！！

　　第一现场这边，李舟的扮演者许新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外套。却感觉自己仍然沉浸在那双眼睛里。“天啊，美色误人。”
　　“哥，你说什么？”助理一脸震惊。虽然他也知道，自家艺人是个双。但公开场合这样表露出来的情绪，他还是头一次见。

　　许新年也被自己无语到了，默默低头喝水。一把年纪了，他以为自己比年轻的时候更端得住涟，看来还需要再修炼修炼。

　　那边白涟还在跟副导演抗议剧情，“这画怎么解释得过去呢？如果说吴可只是个精神病的话。”他还没有拿到后边的剧本，对于这个逻辑bug耿耿于怀。

　　副导演沉吟片刻，“其实这个结局，也是作者为了让我们能播出改动过的……”

　　白涟：“但是最近挺火的《结局》，结尾不也不需要解释太多东西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许新年忍不住接了句话，“我也看了，我感觉改成双循环更好。”

　　副导演挠了挠头，心里憋了一肚子话。他们导演组和编剧团队，其实都心知肚明，逻辑这玩意儿对这部剧其实就不重要。这剧宣传重点会放在磕西皮上边，围绕着男主展开的各种bgbl甚至还有gl西皮。

　　这个项目就是要做一个西皮大狂欢。

　　不过，总编剧其实也为逻辑抗议过。但是，商业项目追求的就是利益第一。只有少数的影视团队深知，故事精彩、剧情过度丝滑。才是影视项目要追求口碑收视双赢的必胜法宝。

　　现在这部戏，除了几个导演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其实，曹东阳坚持要用这个演员阵容。是因为，他很信赖的算命师傅告诉他，这些人的八字很旺他。

　　所以，在做这个跟玄学有点联系，又对他的收入影响巨大的项目时。他势必要集齐对他有利的因素。

　　每次白涟去他房里找人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子硫磺的味道。酒店不允许他烧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房里干嘛了。

　　许新年作为娱乐圈老油条，倒是一看这剧本，他就很清楚剧方想要干什么。他对艺术成就也有追求，但是，更红他选择的权力才会更多。为此做出一些牺牲，他的认知里边，是值得的。

　　“啪——”地一声。

　　场馆里的灯，忽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