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之上》boroboro

46、新剧本

　　顶楼的风有点大，张云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剧本的时候，她还以为会很多场景，会是绿幕。没想到，曹东阳居然真的找了个烂尾楼。

　　二十四楼看去，远处车子就如蚂蚁大小。

　　困意来袭，她伸了个懒腰，又忍不住薅紧了羽绒服。想玩会儿手机，想想还是算了。最近节食太过，体质变差了，难免手脚冰凉。倒是让她对手机产生了些许抗力。

　　她窝在简易躺椅里，闭上了眼。思想奔逸的同时，脑海里又浮现了前段时间熬夜看的文。

　　磕药鸡真是第一生产力。作为一个隔离期间的新晋西皮人，她这会儿还有点戒断反应。但是太上头影响工作，她还是决定先放放。

　　然而，她的小助理似乎没有看出来她的决心。

　　“诶，你笑什么嘛！”

　　小助理赶紧捂住嘴，“姐，我没有！”

　　陈云芸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太太更新了是吗？你……讲给我听好了。”

　　江蓝过来打招呼的时候，被她俩的表情吓了一跳。这俩小姑娘，许久不见，怎么这么……明目张胆，鬼鬼祟祟的。

　　陈云芸抬头一看，是江蓝，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收拾表情的同时，看了看他身后。

　　“他的戏份还没开机，订的后天的飞机。”江蓝笑了，这丫头没做贼怎么还心虚了，还是白涟有读心术么。光看表情就能知道她想什么？

　　陈云芸点了点头。“哦哦，我想说小白还欠我一顿饭呢……话说，江哥啊，小白和木木那事，是你们一起商量的？还是剧组的宣传手段呢？”

　　江蓝摇了摇头，“我这边一直不知情，那天我还在跟李景的国剧盛典。整个一头雾水。”

　　“啊……”她刚要说话，小助理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姐，快要开机了。你该看看剧本了。”

　　“那我先走了。”江蓝也不好奇陈云芸后面想问什么。他最近比较发愁，怎么跟老友交代白涟和陈澄的事。他犹豫要不要摆烂，或许，过段时间，两人就该分了……娱乐圈，长情的人倒是稀缺品。

　　助理赶紧松开手，帮她顺气，“姐，你是不是又忘了陈姐跟你说的话了？不要跟别人问东问西的。”

　　陈云芸摆摆手，“对不起，社交牛杂症犯了。你就不好奇小白和木飞扬，他们真的假的吗？”
　　助理：“姐，磕西皮最忌讳真情实感。”

　　与此同时，白涟正拿着小说犯难。

　　“我曾经梦到过自己被掐死。

　　那种几乎窒息的真实感，记忆犹新。

　　但，仔细回想，又发现那个凶手好像也是“我”。

　　梦里面感官似乎延伸了出去，无论是我，还是另一个“我”的情绪，我都能感受到。那狰狞的面目和急促的呼吸，我想可能很久都没办法忘记。”

　　这，男主是不是也被借尸还魂了？

　　陈澄忍不住笑了。

　　“这书我看过，最后解释说，男主是个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有一个人格以为自己是个老道士，有一个人格以为自己是古代美女。也是挺好玩的。”

　　白涟挑了挑眉，继续往下读。

　　“四月的风带着湿气，是A城少见的湿润气候。虽然隔着口罩，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吴可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水蒸气模糊了眼镜片，吴可停下来等着它恢复。路上没什么人，不过还是视野清晰的时候比较有安全感。

　　忽然后背被人轻拍了下，吴可转身。那人也是戴着口罩，还是那双线条好看的眼睛，却不像以往的有神气。

　　“最近没休息好吗。”

　　来人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两大大的塑料袋。吴可笑了笑，弯腰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想要去拿另一个的时候，被躲开了。看上去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是太久不见，生分了吗。吴可无奈地跟了上去。到门口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雨。

　　吴可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下着雨。

　　他排练完刚好打美术楼过，刚好雨水打到头顶，赶忙到美术展厅里躲雨。

　　展厅里也没多少人，墙上挂着今年美术生的毕业作品，之前听说有几幅还卖得不错。

　　吴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在展厅里胡逛。

　　大部分都是有点抽象的作品，他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不懂画得好不好。

　　走着走着遇上个熟人，隔壁宿舍的陈清晨。想起来，他的女朋友好像就是美术系的师姐。不过左右也不见他女朋友。

　　“害，她让我在这等她来着，结果又晚点了。”陈清晨叹气。

　　“噢，哈哈哈不容易。”

　　看见吴可，陈清晨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刚打算给你发微信，有个东西我领你看看去。”说着就拉人走，吴可被拉着手臂一头雾水。

　　来到二楼走廊尽头，陈清晨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油画。吴可瞬间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要拉自己过来。

　　“这……？”
　　“像吧，我刚看到也觉得像你。就是再看几眼又觉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吴可还没从第一眼的惊吓里头出来，天天对着练舞室的落地镜子，他要不记得自己长啥样，也是有点困难。就是眼前这画像上的人，细看确实哪里和他不一样……五官是差不多的五官。

　　“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表情。”陈清晨托腮，“如果你眼神能这么深邃了，也不至于天天被李姐骂了。”

　　吴可扶额，他确实没少因为眼神问题被社长吐槽。他喜怒哀乐基本的表情都做得还行，就是没什么深意，复杂的情绪表现不出来。老师说可能也是年纪还小，让他回去多对着镜子练习。吴可回去也没少练，不过成效不大。

　　“hi~你俩在这啊。”是陈清晨的女友李芳芳。手里提着画板，像是刚从画室过来。

　　“这是谁画的？”陈清晨替吴可开口。

　　“咦？这模特不是吴可吗，怎么你不知道吗？”她指了指画框旁的便利贴，“李舟，我们师哥，你们话剧社老是找人家画海报来着。”

　　“没见过……”吴可心中泛起迷惑，脑海中企图搜索这么个人。无果。

　　李芳芳拉着陈清晨到隔壁画室去了，把伞留给了吴可。

　　撑着伞往宿舍走，雨水用力地打在伞上，沿着伞顶的缝隙漏进来。吴可忽然有点担心无法完璧归赵。

　　快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前面不远有个人坐在地上，可能是在雨里狂奔的时候摔倒了。

　　吴可赶紧过去把人扶到宿舍楼下，掏出包里的纸巾递过去。那人接过抽出两张擦脸，糊了雨水的眼睛终于解放了，长睫忽闪。

　　这眼睛真有神，吴可心里暗叹。

　　男生把纸巾还给吴可，道了声谢谢。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似乎有几分复杂的情绪，吴可只解读出来震惊。“怎么，我们见过吗？”

　　“也许吧，交个朋友吗？”对方拿出手机。”

　　白涟合上了书，仰天长叹。这不就是两个男的谈恋爱吗，披上个女性人格他生理上不还是个男的吗？不李姐。而且他为啥叫吴可，作者也是吴可粉丝吗？

　　陈澄：这个我觉得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