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70、意外收获

　　李怀兮心想自己从小就没在厨艺上得到过称赞，也不指望陈凌能夸她，反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管她做出什么，陈凌不吃就只能饿着。

　　将一只烤好的兔子递给陈凌，两人正要开动，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一个马队沿着山脚的小路向他们飞奔而来，带头的几声呼哨，将陈凌和李怀兮团团围住，打头的一人见了陈凌，并不下马，而是抽出腰中长刀：“把东西交出来！”

　　陈凌咬了一口肉，嘴里模糊不清的道：“不是吧，你们一个个鲜衣怒马的，连烤兔子都抢啊。”

　　打头那人吼道：“少罗嗦！快把玉交出来！”

　　陈凌拎起腰上的玉牌：“你说这个？”

　　“别装糊涂！交出昆山玉！”

　　昆山玉，李怀兮心想，难道是梁皇宫中的昆山玉被盗了？这些人都是梁国的人？此处还是周国的地盘呢，梁国的人怎么来了？

　　见陈凌两个人都不答话，那人便举刀向陈凌砍去，陈凌冷哼一声，正要动手，一条长鞭自远处挥出，卷住了那人的手臂。

　　那人回头，疑惑道：“老大？”

　　用鞭的人从后面骑马赶过来，见自己刚才没有认错，此人果然是陈凌，连忙下马行礼道：“豫王殿下。”

　　这人陈凌倒是认得，名叫孟关，是周国端王曲昊谦府上的一名侍卫队长，很得端王重用，孟关见被拦着的竟是陈凌，也很意外，忙向陈凌施礼道：“我们王爷丢失了一块稀世美玉，正在着人四处寻找，惊扰了王爷，还请见谅。”

　　陈凌道：“昆山玉不是在大梁宫中吗？怎么，梁国皇上送给你们王爷了？”

　　“并非如此，不是梁国皇上的那块，而是另外的一块，只是凑巧都产自昆山罢了，我们王爷的玉个头不大，远不及梁国皇上的那块珍贵，只是我们王爷特别喜爱，如今被宵小盗走，王爷有些恼火，才命我们追查。”

　　陈凌道：“是这样啊？你们王爷近来可好？”

　　孟关忙道：“多谢殿下记挂，我们王爷一切都好。”

　　“那，方先生呢？”

　　“方先生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王爷已经请了太医医治，应无大碍，现在方先生正在我们王爷在开济郊外的一处别苑休养，那里有处温泉，最适合养病。”

　　陈凌点点头：“多谢你们王爷照顾方先生，以后若有机会，我再向他道谢。”

　　孟关连称不敢，又见陈凌带着一个少女，还有两匹马，马上只有马鞍，并没有什么行李，其中一匹马上放着两件披风，卷得乱七八糟，都快拖在地上了。

　　送走了孟关，陈凌和李怀兮将马上的披风拽下来，铺在地上，坐在上面吃肉，肉都有些凉了，只好在火上重新烤热了再吃。刚吃了两口，孟关就又回来了，捧着一个小盒子：“殿下，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王爷笑纳。”

　　陈凌笑笑，没有起身：“多谢，放下就好了。”

　　孟关带着人纵马离去，一名下属道：“老大，那人既是一个王爷，难道不会对昆山玉特别在意？”

　　孟关道：“你长点心好不好，如果真的是他盗了昆山玉，难道还有闲心在野外陪女人吃烤肉？还有，昆山玉个头不小，他们的马匹行囊上，并无可藏匿之处。走吧，别在这里徘徊，陈凌武功不弱，脾气也大，惹怒了他很麻烦。”

　　陈凌饿的有些发昏，也在意味道，吃完了自己那只兔子，又去抢李怀兮那只，李怀兮怒道：“不是还有这个？少抢我的。”说完把烤鱼递过去。

　　“这鱼没半两肉，能吃？”

　　“哼，大少爷，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口肉吃就不错了，还挑。”

　　陈凌接过李怀兮递过来的烤好的鱼肉，刚才还疯狂抗议的肚子立刻平静下来。只见李怀兮水平堪忧，将一条本来就瘦小枯干的鱼烤得又黑又焦，陈凌虽然心里抗拒，但想自己绝不能被她鄙视，皱着眉咬了一口，不敢说话，就怕一出声，就能从鼻子耳朵里一齐冒出四股烟来。他根本不敢再品味道，只能强行咽下去，噎得难受，不过总算是没有输，心里很得意。

　　李怀兮已吃完了自己的兔子，也拿起鱼肉，咬了一口，微微皱眉，一脸嫌弃道：“真难吃。”

　　“你还知道难吃啊！”陈凌非常气愤：“你要是敢剩下一口！”

　　“什么？”

　　“没什么！”

　　李怀兮扔给陈凌一个白眼，又咬了一口，一副要吃光的样子。

　　陈凌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说你的，难吃就别吃了。”

　　“别逗了大少爷，我从来不浪费食物。”

　　吃饱了肚子，李怀兮打开孟关留下的盒子，见里面装着大半盒金叶子，不禁叹道：“不错，想不到烤兔肉能引来这个，真是赚翻了，要不明天接着吃？”

　　陈凌立即道：“不，明天我要吃酱肘子。”

　　“真难伺候，又馋又懒。”李怀兮将篝火踩灭，陈凌将地上的披风卷起来放在马上，不满道：“小爷我以前可是什么活都没干过，现在要帮你照顾马匹，还要打兔子，你还说我懒？”

　　“那你教教我，怎么照顾马呀？”

　　“休想。”

　　李怀兮叹气道：“你这人真别扭，算了，赶紧走吧，晚上还是找家客栈住，露宿晚上又要被虫子咬，不知道是不是大少爷从小就吃的好，虫子特别喜欢你。”

　　想起前几晚被咬的惨状，陈凌身躯一抖，赶紧上马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快点快点！”

　　李怀兮无奈，这人被砍一刀都不会怕成这个样子，不过关恒山这里真是气候极好，物产丰富，连虫子都很大个，咬一个包能肿鸡蛋那么大。李怀兮想起当初萧焕昭脸上被咬得两个包，连在一起，色作嫣红，在萧焕昭白玉一般的脸上，反而显得分外好看，不知道陈凌脸上咬个包是什么样，以关恒山里虫子的强悍，会不会肿到发光。

　　李怀兮可不敢把心里的话跟陈凌说，两人沿着山脚骑马跑了小半个时辰，李怀兮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市镇，对陈凌喊道：“这里行吗？”

　　“看看有没有卖药的，去买点驱虫药！”

　　“好！”

　　两人进到镇子里，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路，李怀兮在街边问了问路人，打听到镇西有个药铺，就跟陈凌一起过去，想去买一些驱虫的药。

　　沿着镇中的主路走了没多远，就到了镇上的药铺，药铺临街，是两间草屋，半掩着门，李怀兮推门进屋问道：“有人吗？”

　　里面屋子跑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少女身材娇小，肤色黝黑，一见就知她是经常在外面奔波，所以才会晒出一脸健康的肤色，少女见有客人，问道：“想要什么药？”

　　陈凌道：“我要驱虫的药，有吗？”

　　少女道：“还有一些，我找找。”

　　她在身后的一个柜子里翻了一会，找出一包药粉，递给陈凌：“十文钱。”

　　陈凌付了钱，刚要离开，就见屋外走进来一个老者，老者体态佝偻，步履蹒跚，对那少女急道：“萱儿，你爹爹回来了吗？”

　　萱儿道：“还没，爹爹进山采药去了。”

　　老者急道：“不好！刚才镇子里有人从山里回来，说山中用来套黑熊的陷阱被破坏了，应该是有黑熊挣脱了陷阱，你爹爹是不是常在小葱岭采药？”

　　萱儿立刻就哭了：“张爷爷，爹爹就是去的小葱岭，怎么办？”

　　老者叹道：“小葱岭范围不小，也许你爹爹没碰上黑熊。”

　　萱儿哭道：“张爷爷，爹爹说好早上就该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别的事耽搁了，可如今天都快天黑了，一定是出事了。”说着伸手去拉老者的袖子：“张爷爷，请你帮我找几个人进山去找爹爹吧！”

　　老者道：“萱儿，不是我不帮你，镇子里能对付黑熊的猎人眼下都去了阜州城，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连山路都走不了，怎么帮你啊？”

　　萱儿抹去眼泪，点头道：“我知道。”

　　萱儿说着跑到后面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长棍，长棍比她还要高一点：“张爷爷，我去山里找。”

　　老者急道：“萱儿，你才多大？你连只狼都对付不了！”

　　萱儿不说话，只是站着流泪，咬着牙满脸倔强。

　　陈凌见了，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认识路吗？”

　　李怀兮也道：“小葱岭离这里有多远？”

　　萱儿赶紧道：“离这里一日路程，我认识近路，半天就能到。”

　　老者道：“两位不要莽撞！小葱岭野兽极多！而且马上天就黑了！连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进山，两位只是路过，不要不顾危险丢了性命。”

　　“无妨，”李怀兮拍拍萱儿的肩膀：“我姓李，这位哥哥姓魏，你叫什么？”

　　“张萱。”

　　“张萱，我们走吧。”李怀兮道。

　　陈凌急道：“等一等，山里虫子很多吧？一包药粉够不够？多带点！”

　　张萱赶紧点头：“有的，我马上去拿。”说着回到房里拿了些干粮饮水，又拿了些伤药，三个人带上火把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