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115、来者何人

　　吴王虽然不太机灵，可他也是用不着费事把李怀兮一个小小侍女从襄王府诱出去再抓，再说，抓李怀兮对于吴王来说，太掉价了，同理，宣王也是，吴王妃很明显对李怀兮没什么兴趣。

　　还有可能动手的人，就是沈存厚夫妻，萧晨霜本人，还有，宣王妃？沈存厚得不到宣王本人的授意，是不会这么做的，许氏胆子小，她做什么事，应该会先和沈存厚商量。

　　萧晨霜？还是宣王妃？

　　李怀兮总觉得，萧晨霜这个人很骄傲的，真要是想抓她撒气，就算是人手不足，也是要冲进襄王府来抓的。

　　只剩下宣王妃了，这人挺有意思，昨天就咬着她不放，今天也是，不知道宣王妃牙疼不疼。

　　云遥见李怀兮思考了良久，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要是想去，我们约个时间如何？”

　　李怀兮回过神，对云遥道：“算了吧，我不想出去。”

　　努力调匀了气息，压住火气，云遥又道：“夫人，您是瞧不起我吗？”

　　李怀兮无奈道：“我出不去呀，殿下不许我出门。”

　　云遥瞧着对她们虎视眈眈的李怡，咬牙低头在李怀兮耳边道：“我想办法，偷偷带夫人出去？”

　　“算了吧，我不敢。”

　　李怀兮拒绝得十分干脆，云遥愣住了，她受人指使，要将李怀兮诱到指定之处，至于之后发生什么，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云遥自己纵然有万般不愿，在那人一早派了侍从找到自己的时候，她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昨天晚上在寻陌舟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建淮城，来找云遥的人，拿的是吴王府的腰牌，可说话间，却无意中露出了淮安的口音。

　　腰牌可以作假，口音当然也能，不过明面上的腰牌，和无意中露出的几个字，还是后者更令云遥在意。

　　不过，不管是吴王府，淮安沈家，还是襄王府，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歌女能得罪的，现在她任务不成功，也是无可奈何，反正她的下场，不是被指使她的人灭口，就是被襄王府报复而死。

　　眼下任务失败，想弄死她的人，反而少了一伙，真不知是福是祸，也许因为失败，还能有条活路呢，云遥嘲笑着自己，向李怀兮告辞。

　　看着云遥离开的背影有些僵硬，李怀兮叹气，她原以为云遥是个挺洒脱的姑娘，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简单。

　　送走了云遥，李怀兮转头去喊小胖：“小胖，猪蹄给我留一块啊？”

　　李怡道：“姑娘，你说得太晚了，猪蹄应该是没了，小胖还做了桂花糖，你要么？”

　　李怀兮道：“不吃了，太甜，殿下在干什么？”
　　萧焕昭从屏风后面出来：“才想起我？”
　　李怀兮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家里养了只傻猫，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哪里傻了？被拐走也怪你，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李怀兮怒道。
　　萧焕昭将李怀兮拉到怀里：“还想着玩？”
　　“嗯~公孙羽跑哪里去了？”

　　“哈！你总算想起你师父了？她大哥公孙弈昨天刚得了一个女孩儿，公孙羽懂一点医术，回去照顾她大嫂了。”

　　“真的？师伯家里有了小师妹？那我要送礼啊！”

　　说着挣脱了萧焕昭的怀抱，跑到自己的柜子里去翻银票：“送东西可能用不上，我也不会买，送银子最实惠。”

　　萧焕昭看着她把家当摆了一桌子，恼道：“你这一年赚的不少么？还有，什么师伯小师妹？话本子看多了？你这么叫，岂不是我要比公孙弈低一级辈分？”

　　“哼，这是我跟师父的事。”李怀兮翻了翻，自己还有五十两金叶子：“送这个行不行？”

　　萧焕昭笑道：“知道就好，你跟公孙羽闹闹就行了，别涉及其他人，你出手挺大方啊。”

　　“就是一片片皱巴巴的，不太好看。”

　　“不要紧，我叫人帮你打成小金锭，怎么样？”
　　“好。”
　　“出去玩？”
　　“啊？”

　　“你不是说，家里没什么好玩的？快到中秋了，我们去城外看秋景？”
　　“走啊。”

　　拉起李怀兮的手，萧焕昭带她去马厩，李怀兮挑了匹马：“哎呀，我没换骑马装。”
　　“不用换，我们骑一匹马。”

　　“小气。”李怀兮撇嘴，自从打山贼回来，萧焕昭就不肯叫她自己骑马了，醋劲儿还真大，忽然她想起一事：“方蒙那边，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萧焕昭拉李怀兮上马，环住她的腰：“你想起谁了？”
　　“哎呀说正事儿呢。”李怀兮用手肘捅了捅萧焕昭的腰：“不要~老实点儿！”
　　“你想知道方蒙的事？那你先说说，刚才都在想什么？”
　　“七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萧焕昭咬牙道：“你胆子很大啊。”
　　李怀兮抬头去捏萧焕昭的下巴：“我心里坦荡，怎么了？”

　　萧焕昭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道：“前一阵，从开济传回来消息，陈凌先前叫方蒙卖了一个庄子，给他的侍卫发抚恤，庄子方蒙卖掉了，卖的银子却都给了施路，我已经叫苏东相把抚恤补上了。”

　　李怀兮皱眉道：“不杀方蒙？”

　　“方蒙的事情，陈凌都知道了，不会再上他的当，这是他的事，我不方便管。”

　　“可是，方蒙现在在曲昊谦手里，以后说不准会做出什么。”

　　“放心，小七很聪明，曲昊谦套不住他的。”

　　“就算是吧，方蒙之前对陈凌的种种欺骗，多次出卖，还要饶了他吗？”

　　“这是陈凌的事，”萧焕昭低头亲亲她的头发：“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骑马走出了襄王府，蔡安叫了十余名侍卫跟着，出了府，萧焕昭的手就老实多了，也不再说起陈凌：“你想去哪里玩？”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李怀兮身上：“我听说，城北有一家盐水鸭子很好吃，我们去尝尝？”
　　“好。”

　　街上行人很多，两人骑着马沿着街道缓缓而行，行至书院附近，这里是先帝下令建造用来给寒门子弟读书的地方，离皇城很近，街道繁荣，路边的店面极多，既有精巧的小吃，又有奢华的酒楼，李怀兮指着其中一家店道：“应该就是这个了，小胖臭丫头心眼儿真多，这家店她想着自己吃不起，叫我请她呢。”

　　萧焕昭笑道：“好，你要是觉得好吃，我们就带几只回去。”

　　“嗯，”李怀兮刚要下马，看见店家对面有一户府邸，挂着出售的牌子：“这是什么地方？”

　　萧焕昭想了一下：“这里是原先书院的一个官员的住所，因为卷入了顾治的案子，所以被罚没了财产，这里离皇城近，地价贵地方又不够宽敞，院子又是犯官的住所，有些晦气，所以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卖出去。”

　　“哦。”李怀兮望着那处府邸：“这里倒是挺好的，很热闹。”
　　“喜欢？喜欢就买下来。”

　　“别闹了。”李怀兮笑道：“我就随口说说，总不能喜欢什么买什么，先去吃。”

　　李怀兮刚要下马，看见书院附近的小巷里跑出一个女子，头发半散，衫裙精致，但是撕破了好几处，裙摆上全是灰，很是狼狈。

　　那女子跑出小巷，见到李怀兮，拼命快跑了几步，扑倒在李怀兮面前：“请夫人救我！”

　　李怀兮一看，此人竟是云遥：“云遥姑娘？你离开我府上才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变得如此形象？”

　　云遥离开了襄王府，原想着回到自家船上，收拾些细软，到乡下去避避风头，可马车刚行到书院附近，就被一群人拦住，那群人叫云遥跟他们走，云遥害怕不从，双方争执不下，对方动起手来，云遥干脆跳下马车逃走。

　　云遥之前做生意，常在书院附近游走，对街巷十分熟悉，可对方也是穷追不舍，双方追逐了一阵，直到云遥碰到了李怀兮，上前求救。

　　云遥跪在地上，见萧焕昭跟李怀兮共骑一马，正冷冷的看着她，心里惊惧，但她已没有退路，抽噎着向李怀兮道：“有人想杀我，请夫人救命！”

　　已经有七八个汉子站在了云遥身后，其中一个打头的壮汉看见云遥，就伸手去拉她，云遥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并用，爬到李怀兮身后。

　　此时蔡安已经叫侍卫将李怀兮和萧焕昭团团围住，护在中间。

　　打头的汉子对李怀兮和萧焕昭随意施礼道：“襄王殿下，小的曹保，是吴王府的家人，这女子前些时日偷盗了府上财物，现在要将她捉回，请两位不要干涉。”

　　曹保当然认出了萧焕昭，襄王俊美，天下闻名，而且萧焕昭身后的侍卫身上皆有襄王府的标记，断不会认错。

　　所以曹保直接报出他是吴王府的人，想必萧焕昭一个无权王爷，哪里敢拦着吴王府办事。

　　可是萧焕昭只是冷笑：“打。”

　　曹保急道：“我没说明白吗？我是吴王府的人！”

　　可蔡安的剑柄已经戳到他的脸上了，瞬间将他捅了一个跟头，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将曹保一伙打了个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