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108、齐聚

　　总算是甩脱了这两个人，萧焕昭拉着李怀兮道：“我们往南边去，有几处景致也不错，你刚才一直瞄着平湖，是想去游湖吗？”

　　李怀兮叹气道：“算了，随意出一回门，都能碰上人来纠缠，要是去游湖，又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怪物。”

　　“怪物，”萧焕昭笑着敲敲她的头：“你要是碰上了怪物，难道不会挺高兴的吗？”

　　“哪里有，哎呀，敲傻了！”

　　游完九羽山，已是黄昏，李怀兮回到自家马车上，萧焕昭问道：“什么都不会？想不到你竟如此谦虚。”

　　“那是。”
　　萧焕昭好奇道：“那你说说，你自己有什么缺点？”
　　李怀兮慵懒的倚在几个靠垫中间：“我的缺点，就是不够自信。”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萧焕昭笑道。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缺点？”
　　“缺点啊，做事冲动不过脑子，制定计划也不够周全，不计后果。”

　　“哼，那你呢？美男子包袱太重，做事不够果决。”
　　萧焕昭瞪着李怀兮，见她一脸挑衅的冲着他笑，认真道：“你不要不当回事，有问题就要改。”
　　“知道，那你呢？”
　　萧焕昭摸摸她的头发：“知道，听你的。”

　　马车未行多久，就停了下来，李怀兮有些奇怪，计算路程，应该离襄王府还远着呢。

　　掀起帘子，李怀兮愣住了，这里不是平湖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拉着一脸迷糊的李怀兮下了马车，马车正停在平湖岸边，一处林荫里，停着一艘小篷船，篷下垂着淡青色的帘子，帘子一掀，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

　　美人穿着一身淡红长裙，一头乌发随意挽起，发髻上簪了一朵玉兰花，清丽脱俗，身量纤纤，十分动人。

　　李怀兮看清了那人居然是公孙羽，吓得直拽萧焕昭的袖子：“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给她下药了？”

　　话音未落，公孙羽已经对李怀兮喊道：“想什么呢？过来。”

　　船篷中放着一套衣裙，跟公孙羽那身是同样的，公孙羽道：“换上吧，晚上有事。”

　　李怀兮注意到这身衣裙裙摆繁复，不像是打架的装束，既然不打架，公孙羽来做什么？

　　萧焕昭在帘外道：“今晚，丁同和在湖中的寻陌舟上订了个位置，陪他的夫人嘉和郡主来游湖，萧焕开萧焕名为了拉拢他，一定会来凑热闹，我们也去。”

　　“还有谁？”
　　“蔡琮。”
　　“他不是在彭城吗？”
　　“临近中秋，他来建淮是给皇上送中秋贺礼，过几日就回。”
　　“那我们去做什么。”
　　“搅局。”

　　说话间，李怀兮已换好衣裙，李怀兮在外面游玩了一阵子，又在马车里呆了许久，发髻有些松了，公孙羽帮她紧紧发髻，再用一根银簪固定。

　　蔡安也来到小船上，用长竿撑船，慢慢的向湖心驶去。

　　此刻天色已晚，月亮自湖心升起，湖面上平静无波。在平湖湖心，几十艘大型花船连成一片，花船都挂着各式灯笼，驶入花船中间，船上的花灯有的玲珑精致，有的抒放大气，灯光倒映在湖面之上，碧湖流光，如梦似幻。有的花船前面挂着的灯上，还写着名字，船头站着三两个妙龄少女，有的正在打闹嬉笑，有的轻抚琴弦，琴声随着水波流动，萦绕心头。

　　李怀兮注意到一艘花船船头花灯上写着云遥两个字，字体挥洒有力，李怀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花船上一处舷窗轻启小半，露出一张俏丽的脸蛋，眉目清雅，鼻梁秀美，嘴角含笑，楚楚动人。

　　那女子望去不过二十岁左右，她见李怀兮拉着萧焕昭，站在船头，穿着一身淡红长裙，发髻微松，发间插着一根银簪，簪头嵌着一块水滴状的浅紫色美玉，肤色如雪，灼灼明艳。

　　女子见李怀兮看向自己，又是个美人，微微一笑，伸手捏起自己桌边盘中的几片玫瑰花瓣，扬手向李怀兮洒去。

　　她手臂力弱，玫瑰花瓣没飞多远就落在了湖面上，李怀兮见状，对着她调皮一笑。

　　两艘船随即交错过去，萧焕昭板着脸，拉紧了李怀兮的手：“闹什么。”

　　李怀兮笑道：“人家可是觉得，我比你好看。”

　　萧焕昭板着脸道：“不要只想着玩，今晚该做什么，想过了没有。”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想过了，吴王宣王去找丁同和，自然都是存了结交的意思，但是丁同和所以能够当上大将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不属于任何一方。

　　所以只要丁同和不傻，一定不会依附于任何一位皇子，但是如今萧东甫已经年愈六十，近年来也渐露疲态，而丁同和还不过三十岁，想做纯臣，无异是种妄想，这一点，萧东甫心中很清楚。

　　所以一会见了面，对吴王宣王无需客气，对丁同和，更是不能流露出任何拉拢之意，至于蔡琮，也不能厚此薄彼，对他太过客气，叫人起疑，所以今天晚上她的任务，就是见了谁，都可以尽情的撒泼点，放肆怼，只要气不死，就不要紧。

　　是怕她发挥得太好，所以萧焕昭特意将公孙羽带来，以防有人绷不住来打她，他又不方便动手吗？

　　真过分，能不能给人家点有用的活，想到此处，李怀兮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不理萧焕昭。

　　萧焕昭笑着将李怀兮拉入怀中：“我看看生气的样子好不好看。”

　　小船缓缓的停在了一艘画舫边，萧焕昭带着李怀兮和公孙羽，还有蔡安一起登上画舫。

　　这画舫名叫寻陌舟，可实际上很大，是一艘楼船，从外面看去，至少有三层楼高，长约有九丈，宽约七丈，每层楼都是灯火通明，透过窗户，可以望见里面有许多人影来去。

　　登上甲板之后，就有一名侍者引路，转过两道门，是一个空场，空场上建有一个半人高的高台，台上有几名少女，正在抚琴。

　　空场之上，就是三层包厢，建成一个环形，都面向中间的空场，将空场围在中间。每一层都装饰的极为华丽，一层约有三十余个包厢，二层约有十五个包厢，均是座无虚席。

　　李怀兮通过萧焕昭知道能来到这艘寻陌舟上的人，非富即贵，今晚在舟上遇上的竞拍对手，到了明日就会在朝堂上见面，且越往上层，包厢费用逾贵，且不是名门高官，即使不缺银子，往往也不敢坐上去，所以到了三层，就只有七个包厢。

　　三层的包厢极大，其中已经有五间坐了人，李怀兮看了一圈，还都认识。

　　吴王萧焕开，宣王萧焕名，蔡琮，沈存厚，想不到这人也在，还有一间，里面坐着一名年约三旬的男子，身形彪悍，不怒自威，应该就是丁同和了。

　　在丁同和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月白色云锦长裙，上面绣着牡丹花纹，气度雍容高华，应该就是嘉和郡主萧晨霜。

　　侍者将萧焕昭等人引上三楼，打开一个空包厢，请萧焕昭等人进到包厢里。

　　包厢很大，进深约一丈有余，里面陈设很简单，但是简约大气，四壁是白色粉墙，地面上铺着深棕色的地板。李怀兮注意到，包厢壁上挂着的，竟是大画师沈恬的荷花图，靠着包厢栏杆的红木长桌上的茶具，也是李元的作品。

　　萧焕昭和李怀兮一起坐在长桌边，立即有侍者送上点心，萧焕昭只带了李怀兮，公孙羽和蔡安三个人，所以只能是由蔡安站在桌边煮茶。

　　李怀兮环顾了一下，萧焕昭的包厢左边是吴王，右边是沈存厚，吴王左边是宣王，宣王左边是蔡琮，而陈存厚的右边，就是丁同和。

　　吴王见萧焕昭来了，有些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他们的包厢离得近，楼船的形状又很收音，吴王一说话，三层的众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李怀兮注意到，在吴王身边还坐着一个妇人，听见吴王说话，知道吴王不喜萧焕昭，也有些不满的瞄了萧焕昭一眼。

　　那妇人约三十岁年纪，身材有些微胖，衣饰华贵，一副养尊处优的派头，只是眉梢眼角，有些狠厉之色。

　　这人应该就是陈凌的长姐，晋国的大公主，现今是大长公主，吴王妃陈氏了。

　　宣王萧焕名身边，也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年纪，长得玲珑娇小，清秀可爱。

　　那名女子自然是宣王妃了，丁同和一向有畏妻之名，萧晨霜与宣王妃关系也向来很好，宣王想拉拢丁同和，带着王妃一起来，也许会很方便。

　　三楼包厢里几位，除了萧焕昭，都带了十几名侍从，不过包厢甚大，倒也不甚局促。

　　吴王问萧焕昭，见他半日不答话，不满道：“襄王，你来干什么？”

　　萧焕昭道：“皇兄，这里是玩乐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
　　吴王道：“你知道这里一晚上要多少银子吗？”

　　萧焕昭道：“多谢皇兄提醒，不要紧，这里的银子可以当场赚的是不是？”
　　吴王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不管你。”
　　一边的吴王妃对吴王柔声道：“我们不管闲事。”

　　李怀兮瞄着吴王妃，心里惊讶陈凌的大姐看吴王的眼神，温柔眷恋，吴王妃对吴王竟是真爱么？否则吴王长得像个树墩子似的，怎么能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