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23、第 23 章

　　桌上的通讯器突然滴滴作响。

　　韩汜抬起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风清云淡。

　　他往座椅上一靠，按下按钮。

　　“说。”

　　空气中跃出一张屏幕。几个海族出现在那一端。

　　“大人，我们昨天黑进了垦荒局最外侧的几个数据库，只找到了启明星系的定位，但没找到半点海洋星的定位。”对方的声音小下去，“我怀疑海洋星的定位还在更高级的数据库里.....”

　　韩汜笑了一声：“正常，让你们练手罢了。”

　　海族：“......”

　　“大人......”对方颤微地开口，“我们虽然没查到星球定位，但我们怀疑，曾瀛知道那星球的下落。”

　　韩汜眯眼思索了下那个名字，问：“人族高级军官曾上将的女儿？”

　　“没错，她目前是垦荒局的一把手。我们调查了她的活动轨迹以及密切接触对象......”

　　“有件事情，我们觉得您需要知道。”

　　韩汜摘下眼镜，折叠在桌上。
　　那双幽蓝如海的眼望过来，嘴角勾起弧度。

　　对方不敢直视，只是磕巴道：“曾瀛有个交往多年的地下情人，叫宋桑参。咳......那正是您目前住家的大儿子。”

　　韩汜罕见地愣了两秒。

　　“柠檬的大哥？”

　　那位海族反应了下，才想起来柠檬是谁，于是改口道：“没错，就是您目前住家宋氏夫妇的女儿宋柠檬的大哥宋桑参。对方是阿摩大学机械工程的学生，毕业后直接进入垦荒局工作。咳，对方和的曾瀛关系......怎么说？就是藕断丝连，缠缠绵绵，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但又千丝万缕、难舍难分......”

　　“行了。”
　　他眯起眼。

　　房门忽地被敲响。

　　韩汜顺势关掉视频，打开房门。

　　烂漫的小姑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栗子站在外面。她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脸上还带着丝不耐。

　　“干什么呢？这么久不开门？”她咕嘟。

　　“研究。”

　　“我爸烤了栗子让我送上来，乘热吃吧小韩。”她剥开一颗，丢进自己嘴里嚼得喷香，末了还竖起大拇指，摇头晃脑，“真的好吃。”

　　韩汜打量眼前的女人，五味陈杂。
　　呵，自己怎会对这个憨批产生绮念？但想着想着，她泳池边的模样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了。

　　韩汜的喉结滚动一下。

　　“给我。”

　　“什么？”

　　“栗子。”韩汜飞快地接过盘子，倏地拍上了门。

　　被无情关在门外的柠檬撇撇嘴，掏出口袋里的一颗栗子，美滋滋地回房了。

　　翌日，她将自己的泳池照编辑美化，接着传上点评网站。然而之后一周，浴场都没有接到新的订单。乘这空隙，柠檬家开始设计新的浴服。

　　由于浴场的风格偏温馨素雅，浴服不可能像古代和服那般花里胡哨。柠檬爸亲自执笔，为男士与女士分别设计了不同地款式：

　　男士的浴衣被设计成典雅的黛蓝色，下半身可选择裤子长短；女士是纯白浴衣，但下摆偏长，袖口处有金丝勾勒。在山前拍照，会显得仙气逼人。

　　直到柠檬一家子设计完浴衣，网上仍然没有半点消息。在她逐渐怀疑自己的策略时，新的订单静悄悄地躺进了柠檬妈的通讯器。

　　她捧着通讯跑过来：“一位住在阿摩市的莫女士。一共三人，估计是一家三口！定了周末两天！”

　　三天后，那家人在拖着大小咕噜咕噜的机械行李，踏入‘山间陋居’浴场。

　　这家人是典型的城市中高产。看脸色就知对方常年疲惫，暴躁，抑郁，脸上泛着常年接触不到阳光的苍白。一进门，那位高挑苗条、保养得当的莫女士就开始挑刺：“诶唷，这里也太湿了吧？”

　　柠檬妈仿佛听到了钱哗哗飞走的声音：“莫女士别急，我这就开除湿器去。”

　　莫先生慢慢打量了一圈浴场，惜字如金：“还行。”

　　柠檬家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那个15岁少年冷笑：“小妈，这就是你定的地方？这穷乡辟谣的，狗都不乐意来。你要讨好我爸，何必捎上我？再这样我也不会叫你妈。”

　　柠檬全家脸色一变。
　　莫女士脸色铁青，半晌没说话。莫先生狠狠呵斥了儿子。对方冷哼一声，傲娇地扭头。

　　这一家三口上楼后，几人对视，不约而同地瞧见对方眼里的无奈。
　　然而服务行业就是这样。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难缠的客人。短暂感慨后，柠檬一家迅速投入到工作中去。

　　据了解，莫先生是一家企业高管，十几年前和海族的冷战中失去了双脚，虽然换上了机械腿，但每到冬天就会隐隐作痛。为了丈夫的腿疾，莫女士才定下这间机械浴场。

　　柠檬妈将那户人家带去浴室，介绍了每个池子的作用，让他们自由选择。乘莫先生上楼泡防锈池的档口，莫女士穿着泳衣，直奔无边泳池。

　　这位莫女士之前就打过通讯，确认泳池会在冬天开放。在柠檬妈的帮助下，她身着泳衣，在无边泳池前拍了数百张照片，摆了数十个姿势，堪比最敬业的模特。

　　柠檬妈见她唇色发紫，问：“莫女士要不去泡个澡？可以排毒养颜的。”

　　“这排的什么毒啊？”她拧着柳眉。

　　对于莫女士来说，拍到角度合适的照片，这趟旅行就算圆满了一半。泡温泉倒是可有可无的事。

　　“是您体内的湿气。你们城里人压力大，晒不到太阳，作息不规律，泡这个池子很好的。”

　　“嗯。”莫女士哼了声，“试试。”

　　她伸入一只脚，然后是整个身体。
　　起初，莫女士感觉身体被暖洋洋的热水包围，很舒服。五分钟后，她常年和继子争吵而积累的疲倦，居然在逐渐远去。

　　不知不觉地，莫女士想起了少女时代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需要讨好的丈夫，没有刁钻的继子，也没有攀比的贵妇群。她成天需要考虑的，是今晚去哪家大排档吃烤串儿，去哪家游戏城玩一个通宵......

　　“还真不错。”她低声喃喃。

　　......

　　另一边，少年百无聊赖地窝在吊椅上打游戏，被占了座位的凯蒂趴在另一张吊椅上嗷嗷直叫，活似一位小泼妇。

　　“喂，能不能把那猫拿走？”

　　柠檬不得不抱起皮毛柔软的白猫，捂住它喷脏话的嘴：“有想做的项目吗？我可以带你去哦。”

　　少年打量她一眼，冷笑：“滚。”

　　柠檬：......
　　她很久没碰到比韩汜还惹人嫌的家伙了。

　　“你......”柠檬本着服务精神，勉强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你要是想玩了，就和我说吧。”

　　少年哼唧一声，连头都没抬。

　　柠檬也懒得理他，回客厅里玩猫去了。

　　不多时，少年输了比赛。
　　他走到柠檬面前，想问她最近的厕所在哪儿。但很快，他听见身后传来了男人的沉重脚步声。

　　该是父亲了。
　　少年戏谑一笑，亮着公鸭嗓：“你长得挺可爱的，要不和我睡一觉？”

　　柠檬猛然抬头，瞪圆眼睛，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

　　城里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了吗？

　　透过少年的背影，她又瞧见了逆光站着的韩汜。

　　衣衫儒雅的男人缓缓眯眼。
　　不知为何，他胸内泛起一丝不快。

　　虽然他也一直气这个憨批，但不代表别人也能随便欺负。

　　“小子。”
　　那少年没有听见父亲的呵斥。他一回头，反到一个面目白净、身材修长的儒雅白净男子，冲他笑得欢快。

　　居然不是他爸？
　　少年啧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开，却被那斯文的男人一把拉住。

　　对方衣着不乱地揪起对方的领口，狠狠压在墙上，嘴角维持着弧度完美的微笑：“想一走了之？”

　　少年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对方看着单薄，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少年在他的眼神下，居然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就连......耳后那个隐秘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你这种叛逆期的臭小子我见多了。去，道歉。”

　　少年低头正了正衣领，动作间露出一段耳后的皮肤。然而下一刻，韩汜的眼神凝固了。

　　他愣神的空隙，少年推开他，一溜烟地窜上楼去。

　　韩汜看着他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刚才摸到了什么？

　　——隐匿在皮肉下的机械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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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汜：这个憨批只能给他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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