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20、第 20 章

　　“30个灯具？”

　　柠檬望着角落里的23个挂壁灯，思忖。

　　他家网店也卖过不少东西了。这个ID为‘柳枝’的客人要么不出现，要么就一口气狂买。她仔细回想，是不是在夜市时见过对方，却没能对上号。

　　罢了，有钱赚就好。
　　柠檬心安理得地抛到脑后。

　　几人将剩下的7个灯具补齐，喊了疾风快递送去。很快，他们的通讯器里就多了金灿灿的6000地球币。

　　她喜滋滋地这钱存入改造资金的账户。
　　之前，他们在夜市里赚了5万5，除去梨花木的2万3，浴室硬件的9千，以及水泥、钢筋、镘刀、铲子等零碎的施工用具，账户里还剩下1万5。而网店陆续的收益又让他们赚了2万左右。

　　勉强算是收支平衡了。

　　更惊喜的是，‘柳枝’收到物件后，立刻晒出了图片。

　　【柳枝】：好，儿子喜欢。会再回购。评分：星星星星星。

　　随着‘柳枝’的第一份好评，更多客人下单了。

　　柠檬妈看了感动地发言：“这个‘柳枝’太好了，以后都给他打折吧！”

　　见网店势头不错，柠檬也多做了些香薰蜡烛、风铃、以及自己编织的挂毯。这些物件一如既往地销量喜人。拜它们所赐，在这个没有浴场生意的冬天，柠檬家也不用缩手缩脚了。

　　“好了！”

　　此刻，柠檬打完最后一个挂毯的结，伸了个懒腰，抱起在火炉边吱吱乱叫的小凯蒂：“妈，我上去补个觉。”

　　“成天睡睡睡！”柠檬妈道，“不行，你今天跟我下山一起打牌去，动动脑筋。”

　　柠檬妈冬季的娱乐项目是找山脚下的邻居打牌。如果来了兴致，他们可以一直从早到晚，不吃不喝不睡不拉，顺道将邻里间的八卦打探得一清二楚。其中，夏阿姨为首的几位大妈说话特别犀利，柠檬向来敬而远之。

　　可她拗不过柠檬妈，还是被拽上了缆车。

　　缆车顶上积了厚厚一层霜雪，像是巧克力小屋上的甜腻糖霜。缆车门缓缓移开的时候，顶上落下一地雪花。

　　“真是的，改天要来清理下这车。”

　　今天也在下雪。
　　透过车窗，整个阿摩像被笼在一颗巫婆的水晶球里。

　　缆车在山脚停下。柠檬刚蹦下来，就看见空中巴士高高翘起的防尘罩与刺目的远光灯。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大衣、高瘦修长的人影从巴士上慢慢走下来。

　　“韩汜！”
　　她精神突然振奋，撒丫子跑过去，活像一个偶遇死党的小孩儿。

　　韩汜依旧很忙。
　　冬季日出晚，他在天还没亮时就得出门，深夜又带着一身风霜赶回来。柠檬已经两个星期没同他吵架了，有点嘴痒痒。

　　今天下车，他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裹得像球般的姑娘，朝他兴奋地‘滚’过来。雪花歇在睫毛上，鬼使神差，韩汜感觉到一丝轻快。

　　她停在他面前，鼻尖冻得通红，但脸上还是红彤彤的。

　　他下意识蹙眉：“跑这么快，又要扭了。”

　　“不会！”她全没放心上。

　　“小韩啊！来得正好。想不想一起去打牌？”柠檬妈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牌友。

　　柠檬眼神一亮。
　　不能只有她遭殃啊！

　　韩汜一顿：“不了，我还有研究......”

　　“研究研究。小韩你真得放松了。我就没见你停过。”
　　韩汜在芒慈住了半年了，柠檬妈几乎将他当成自家小辈关心。

　　韩汜低头笑笑，不接话。

　　见他吃瘪，柠檬顿时幸灾乐祸：“小韩，去吧去吧，打牌很好玩的。”

　　“那行。”他突然道，“去吧。”

　　柠檬妈在前面带路，柠檬和韩汜自然地跟在后面。柠檬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像只快活的小云雀。而韩汜嘴角挂着抹笑，适时地插一两句话，就能精确地惹她生气。

　　比如现在，他又在嘲笑她身上的小猫图案。

　　“你是凯蒂的6胞胎姐姐么？”

　　柠檬闻言，一阵郁闷。
　　她刚才见他瞎高兴什么？

　　她赌气地跑到柠檬妈身边，回头冲韩汜做个鬼脸。

　　韩汜不在意地笑笑。

　　山脚下有十几户散居的人家。炊烟弥漫，鸡鸣狗吠。几人踩着小石子路，进入一户贴着窗花的人家。

　　夏阿姨很快迎出来，叫了声宋姐。
　　虽然柠檬妈和她少不了攀比，但打牌的时候，两人总会第一时间想到对方。

　　可能，这就是相爱相杀？

　　见到后面身长玉立的男人，夏阿姨眼神发光，像个用永动机启动的电灯泡：“这是.....？”

　　“我家房客。”柠檬妈强调，“小韩可是阿摩大学机械工程系的博士，高材生！”

　　夏阿姨女儿在阿摩一家投行工作，因此她时常沾沾自喜，拿出来炫耀。但今天她得意不起来了，只是强笑着夸赞：“真是一表人才。”

　　柠檬妈露出了灿烂的8颗齿笑容。

　　房间里早就聚着三四桌牌友。一堆大妈大爷熙熙攘攘，笑声震天。

　　他们几人在一桌上坐下，夏阿姨娴熟地发牌。

　　“小韩啊，26了，有没有交女朋友？”

　　“还没。”斯文的男人低头理牌，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连指节都是莹润修长的。

　　“要不阿姨给你介绍几个......”夏阿姨跃跃欲试，从山头人家的女孩儿一直讲到隔壁市郊。但韩汜却一直没什么反应。

　　最后，夏阿姨开玩笑：“你看我们柠檬怎么样？”

　　柠檬闻言一哽。
　　她来了她来了。乱点鸳鸯谱虽迟但到。

　　韩汜笑笑，似是随意地撩开耳后碎发，露出那对机械鳃，瞬间堵住了夏阿姨的攻势。

　　“......”

　　柠檬顿时傻眼。
　　韩老师就是你韩老师，总有法子快速达到目的。

　　夏阿姨尬笑几下，转移目标：“柠檬，好久不见啦，怎么不下来找阿姨玩？你现在什么打算啊？出去找工作了没？”

　　柠檬手一顿。

　　“还没......最近就想在家帮忙改造。”

　　“那可不行。”夏阿姨道，“我跟你讲。刚毕业这两年就得积累工作经验。不然你去求职，人家一看，问你之前几年干嘛去了，你怎么回答”

　　柠檬愣了片刻，道：“我想把重心放在浴场上。”

　　夏姨闻言，一脸欲言又止，觉得这姑娘的选择太不成熟了。
　　柠檬是她看着长大的，夏阿姨并不想唱衰。但宋家夫妇是以‘懒’闻名的，三天晒太阳，两天睡大觉，剩下一天下山打牌......

　　浴场不会有大起色的。

　　“柠檬不是提前了3年毕业吗？”柠檬妈赶紧救场，“是我让她在家多陪我两年的。”

　　夏姨哦了声，附和：“也有道理。我女儿工作后一年才回2，3次家。”
　　几人连着打了5盘，从小猫钓鱼一直玩到争上游。柠檬很快倦了，起身同夏姨告别。韩汜也借机离开。

　　回山上的缆车里，柠檬变得安静许多。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韩汜突然问：“为什么不去找工作？”

　　“我读的环保专业。”她耸耸肩，指向远方被雾气侵染的机械都市：“哪儿会有我的工作？”

　　韩汜盯她看了一会儿。
　　她被看得不安的当口，他忽地笑开了：

　　“小柠檬，你不找工作，不会是在害怕吧？”

　　柠檬猛地抬头。
　　韩汜眼神深沉，嘴角带笑，像要揪出她的灵魂翻来覆去地查看。

　　“才没有！”
　　她蹦下缆车，落荒而逃。

　　.

　　柠檬家今年有点幸运。

　　整个11月都在下雪。可到了年底，阴晴不定的气温反倒回升了。得知这个好消息，柠檬妈立刻拖着全家出来做泳池。

　　柠檬爸设计的是无边泳池，其制作工序与普通泳池不同。一般泳池都是往下挖坑，无边池却是向上建墙。只有这样，才能营造出‘无边’的错觉。他们确定了一个高度，拉出水平线，围出泳池四边。

　　接下来的步骤同造房子差不多：先用钢筋混凝土打地基，接着做四周的墙，最后刷漆或是铺砖。

　　由于庭院地势向下倾斜，柠檬妈需要在地势高的地方挖出一个坑。随后，她将买来的钢筋放在坑里，将和好的混凝土灌入钢筋，直至满溢。乘混凝土还湿润着，柠檬几人用铲子将表面刮得像冰面一样平整。水泥干透后，泳池的地基就完成了。

　　柠檬爸锯出了搭建泳池墙体的木板。每边墙由两块平行的木板勾勒出长宽高。在木板的空隙里，他们放入钢筋，浇上混凝土。等它凝固了，他们再把两块木板拆掉，露出凝固的墙体。

　　同时，柠檬也泳池边放了不同高度的钢筋架子。用水泥砂浆浇灌后，制成了一节节水下台阶。

　　那面“无边”墙要做得更低些，这样能模糊边界。由于泳池的水位线几乎与‘无边’墙持平，他们在泳池外做了圈小池子，接住落下来的水。池子连着水管，自动将水灌入花圃与草坪。

　　说起来容易，这些水泥工程却耗去了整整两周。柠檬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混水泥，灌水泥，然后拆模具。

　　到了第15天，他们终于在混凝土墙面上刷好腻子，然后将池壁内侧刷成浅浅的蓝色。在泳池外侧，柠檬买了很多马赛克瓷砖，自制地围着池子贴了一圈。

　　铺完最后一块瓷砖，柠檬累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地，在冬季的温柔阳光里呼呼睡去。

　　凯蒂喵个不停。见人不醒，干脆一屁股蹲她脸上。

　　而那边，柠檬爸妈琢磨着要重新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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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冬天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