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11、第 11 章

　　柠檬震惊：“不是攒够钱才改造的？”

　　他家挣扎在贫困线上些，温饱没问题，但遇上改造就会吃紧。为此，柠檬爸妈攒了几年经费才开工。

　　“阿噗夹浦品质很好，但价格比想象中高了些。”柠檬爸轻咳一声，“还有之前大半经费都匀给酥茶妈当药费了。”

　　柠檬妈睨他一眼：“要不是你买的那两个古董雕塑，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柠檬爸尴尬望天，小声嘀咕：“再也不买了，我发誓。”

　　“我准备多做些木工卖掉。”柠檬妈回首，摸摸女儿的头，“别担心，你爸和我都觉得节省些就好啦。”

　　爸妈还是那副“等天先塌下来看看再说”的乐观品格。柠檬听完，却第一次意识到自家钱包像个破洞的雨伞，处处漏钱。

　　“我们还缺多少？”她崩紧小脸。

　　“改造经费还剩6万。再有个小5、6万就够啦。”

　　柠檬爸的语气那么轻松愉快。如果不是因为猫崽子们，柠檬怕也会一笑而过。

　　饭后，柠檬拒绝了父母打牌的邀请，沉默地蹲在纸箱边上，看着一溜在母亲身边喝奶的小萌猫们。

　　它们还睁不开眼，本能地依偎在母亲身边。虽然还小，但小白猫已显现出话痨本质。他哼哼唧唧地爬到柠檬手上。等柠檬把他托起来，他又开始拼命乱叫。

　　“对不起，小叮当。”她捧着小白猫，鼻尖酸涩，“得把你的孩子送走了。”

　　她想到小孩们被送走后小叮当的表现，以及高飞充满爱意的眼神，顿时被愧疚淹没。或许是她表情太难过，小叮当探头过来，舔了舔她的鼻尖。

　　猫妈妈的善意令柠檬更难过了。

　　既然决定将小猫送走，柠檬决心为他们找个好人家。她在宠物网上发了帖子，贴了一段小猫打闹的视频。同时，她要求买家出示个人信息，住址情况，月收益证明，无犯罪记录证明，未来五年个人规划，最后还需附上一段介绍信表达诚意。

　　酥茶瞄了一眼，咂舌：“小柠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移民局的。”

　　尽管要求严苛，仍有不少人联系了柠檬。

　　她一一面试，用了两周为小家伙们确定好下家。等小猫两个月大，学会自己上厕所玩耍清洁皮毛的时候，她再将猫咪们送去。

　　小猫崽子们有了着落，柠檬和酥茶也开始帮柠檬妈分担木工活儿。

　　柠檬妈常用木活儿同山下邻居换东西，所以家里常备着木材。木材都是山里大树倒下后，用锯齿锯成长方体，再锯成细长木板的。木板通常要风干几个月，等含水量降到10%以下才能拿来做木工。

　　然而芒慈山上湿气太重，所以柠檬家都直接用机器烘干。

　　柠檬爸这次理亏，帮忙设计了几把椅子。他的椅子线条纤细流畅，富有艺术感，应该能在稀罕手工制品的群体中卖个好价钱。

　　柠檬和酥茶合力搬来几条木板。柠檬妈将木头架平，拿尺和铅笔画画描描。

　　她在木板上划出椅背，椅腿，扶手，以及座位用的木料，又在纸板上绘出每个部分的大致形状，再将纸板贴上木板，沿着纸板切割。

　　嗡嗡轰鸣，木屑飞扬。

　　她用方榫机在木材上凿出方孔，又在另一块木板上切割出凸头。这样，凸头就能严丝密缝地插入方孔。

　　将所有木板拼接起来后，椅子就做好了。

　　柠檬在一边打磨木材，这样木头表面才能光滑不扎手。

　　然而做着做着，她在切割机的运作声中出了神。

　　她觉得是时候改变了。

　　她身上有父母的佛系，从来觉得过程比目标重要。如果问她有什么人生目标，柠檬铁定回答：快乐生活，享受过程。至于要成为怎样的人、达成怎样的事业，对柠檬而言没那么重要。那些世俗成功的标准，别人的眼光，她也不在乎。

　　但她到底是在意家人的，也想为他们分忧。而这意味着，她得做出改变。

　　“柠檬，柠檬！”
　　柠檬妈在她眼前晃了两下，道：“把胶水给我。”

　　柠檬哦了声，递过去。

　　“今天怎么心不在焉地？以前不是抢着做木工？”

　　“没事。”她低声道。

　　椅子拼接完成后，还需要刷漆美化。等待它们风干的间隙，柠檬爸用摄影机拍了几张美图，挂到自家网站上售卖。

　　由于这次的椅子有设计感，还是后机械时代少见的手工制品，每把估值在500左右。如果要赚5万，至少得卖出100多把。

　　她闷闷磨了会儿木材，终于道：“妈，我也想帮你们分担些压力，不想当个递工具的助手。”

　　柠檬妈手一顿，边拼接木板边道：“开窍啦？你一天到晚呆在山上，是该去历练历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帮母亲摆摊卖了几年水果了。”

　　柠檬妈思忖片刻：“你就帮我卖椅子吧。”

　　“嗯！”

　　柠檬家的网店乏人问津。因此，柠檬妈的木活儿多半卖给了山下的邻居。然而邻居的经济水平同他们半斤八两。售价往往只到原价四分之一。

　　柠檬小学霸分析片刻，很快意识到店铺缺的是知名度。

　　她在网上浏览一圈，发现家居集成店铺已有一定客源，且更愿意接受新品牌的货，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联系了几家评分高的集成店，但对方不是不接电话，就是铆足了劲儿地想压榨价格。唯一一个沟通顺畅的表示，如果她们家能长期提供货源，他愿意出几倍高的价格收购。

　　“这么好？”

　　对方嘿嘿一笑：“你说你家都是榆木？”

　　“是，都是山上的榆树。”

　　“但卖出去后就不一定是了。”对方笑了。

　　柠檬顿了好一会儿：“你准备以次充好？”

　　“小姑娘，我可没说过这话啊，你别诬陷我。”

　　她深吸口气，压回满肚子腹诽，委婉道：“我再考虑考虑。”

　　几个小时后，她终于摸索一家看着靠谱的。对方经理表示荣幸之至，并邀请她方便的时候带着样图去店里谈。

　　柠檬挂掉电话，信心骤增。她最搞不定的就是那些圆滑的奸商。如果大家都知礼讲礼，她就轻松多了。

　　.

　　家居集成店在阿摩市旧城区，需要换乘气动地铁才能到达。那天，柠檬早早起床，竟然在缆车里撞见了韩汜。

　　韩汜最近很忙。酥茶说酥教授让他加入了新项目，所以他时常早出晚归，偶尔才刷个油漆。

　　“早上好啊。”柠檬坦然招呼。
　　比赛过后，柠檬反倒对这败类没了心思，能自然交流了。

　　她身上套着不合尺寸的宽大衬衫短裙，恍如一个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女孩。

　　韩汜瞧见，只觉得滑稽。

　　“早。”他勾起嘴角，“小柠檬是去工作？”

　　“我找了份家居集成店。”她晃了晃手中的资料，深感自己是家里顶梁柱了，“今天要去签合同的。”

　　“真厉害。”他笑得狡黠。

　　然而顶梁柱没高兴多久，柠檬妈就气喘吁吁地赶来，给她套上一件更不合身的西装外套。

　　“到了给我打电话。”
　　“外套不许脱，小心着凉。”
　　“不是让你吃了早饭再走......”

　　韩汜率先走上公车，挑了单人位坐下。柠檬妈拖着柠檬絮叨许久，直到公车发车才松手。柠檬上车时，只剩下韩汜身前的座位。她顺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酒心巧克力。

　　柠檬用门牙啃掉最巧克力外层，再慢慢吃掉酥脆的那层，咬到酒心那刻，一路甜到了心尖。

　　有人从后戳她一记。

　　“吃什么？”
　　韩笑吟吟地倚着窗问。

　　自摩托赛后，韩汜也不再同她维持彬彬有礼的表象，反倒开始肆意逗她。她越生气，他笑得越欢快，仿佛在逗一只蠢萌的小猫消遣。

　　柠檬麻利地挑了颗小的给他。

　　过了两分钟，后排人嚷嚷：“小柠檬。”

　　她用目光询问。

　　他懒懒道：“再来一颗。”

　　柠檬又喂了颗小的过去。

　　“挺好吃的，什么牌子？”

　　“九星。”

　　他唔了声，垂眸盯着巧克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车在云层下穿梭。进入开往市区的机动车道光轨后，开始了漫长的堵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几辆飞行摩托飞驰电掣地驶过机动车道，引来司机师傅一通臭骂。

　　“小柠檬。”

　　又来了。

　　“韩汜，我在忙呢！”

　　她放下资料，正对上韩汜狭长的笑眼。见她差不多炸毛了，他扬着嘴角哦了声。正好公车到站，他慢腾腾地起身下车。

　　两分钟后，公车启动。

　　听到机械女声报出的站名，柠檬才从资料中惊醒。

　　该换乘了！
　　然而公交已经驶离地面，没法倒回去了。

　　她急得扒窗子，只见身着干净衬衣的学者在底下笑得欢快，还冲她挥了挥手。

　　这个家伙......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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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写得不太满意。可能会改前面的，但不用回看不影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