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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轻薄桃花逐水流 ...

  •   迟弦有些害怕,不知道刚刚那个人给他灌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迟弦的眼被蒙上了,什么都看不到,他心下更是一沉。

      “小先生?”张麟看着束缚在床上,被镣/铐锁住的少年,心都烧了:他怎么能长得处处熨帖他的心意,比他梦中的神女还要出色,一袭白衣不胜容颜的白皙,眼睛上黑色的绸布衬托得那脸仿若透明。
      张麟平时就是爱狎/妓的,男女不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尤物。

      迟弦的直觉叫嚣着危险,没有回话,反而拼命挣扎起来。

      他因为常年带妆脸色苍白,衬得那唇,那眉心痣,红如血。眉眼锋利却华美,张扬得像是目中无人,却让人想看他低头,让人恨不得把他弄/坏/掉。

      张麟看着迟弦的桃花粉面,因为喝了药,脸上浮现薄红,让人想把他牢牢圈在手心中困住,他身体一热,瞳孔震颤。

      少年侧着头斜倚在床榻,晕黄的灯火摇曳在他的身上,给他的乌发染上了星光,颈子细长脆弱地后仰着,露出贝壳样的肩胛骨,透明瘦削而精致。他想是个人都不会从他身上移开眼。

      因为剧烈挣扎,手腕上一片细细的纷杂红痕,他脑中一下闪现出对方在戏台上拈指一笑的刹那芳华。
      张麟的神智一下子蒸腾没了。他全身烧烫,一下子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迟弦被双肩上的大手吓傻了,火气直冲大脑:“你给我喝了什么?”

      张麟竭力安抚着:“嘘!别动,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不会的。”他猛地低下头。

      迟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唤醒了神智。因为常年练功的缘故,他骨软筋酥,就像是无骨的灵蛇一样柔。

      迟弦破釜沉舟地使劲摇晃自己被镣铐锁住的双臂,也许是双手太过酥软,竟然从手铐中脱离而出。获得解放之后,他一把拽下蒙在眼上的东西,直接给了压在他身上的张麟一巴掌。

      张麟眼睛一瞪:“你就挣扎吧,今晚你逃不掉的。”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太阳穴突突直跳,脸和舌的疼痛刺激得他眼睛都红了。

      一种兴奋从神经末梢迅速燃起,席卷了他脑海。他再次亲上去,舌头顶进去一阵狂/热的扫荡。

      迟弦的双手狠命地拍打压在自己身上人的后背。心中愤怒又哀绝,生出一股在劫难逃的悲凉感:戏子难道注定被轻贱吗?

      迟弦本能地被激起求生欲和身为男戏子的委屈愤怒,他暴戾地反抗起来。

      迟弦的双腿狠狠地踢了对方的肚子几脚,想把压在身上的恶心男人踹开:“你他妈给我滚开!” 他刚刚12岁,什么经验都没有,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在男女之事上迟老班主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就像一张白纸。张麟一上来就是胁迫/暴力,尽管他再早熟,此刻仍是张惶到了极限。

      那股疯狂抵挡的劲儿,张麟感受到了,可是他停不下来,身xia的肌肤嫩hua软/腻像是磁铁,吸住了他全部心神。

      他一手抓住自己猎物的双手,一手胡乱摸着,一边胡乱贴着迟弦的脖颈,留下重重的痕迹,
      迟弦被吓得不可抑制地短促地尖叫一声,他的手狠狠推搡着对方沉重的身体。

      终于寻得机会咬在对方头发上,狠狠一扯:“呸!给我放开!”

      张麟夺回自己的头发,停下嘴,看着迟弦怒红的小脸,他一边急切摸着滑凉的肌肤,一边狠狠威胁:“你敢打我?别忘了你们庆余班整个都握在我手心里。”

      迟弦趁这个空档,腰身一扭,脚下一蹬,直接挣脱了压制,他在地上爬,惊魂未消地抱紧自己,缩在角落。

      张麟刚刚要上前把他捉回来,还没来得及上手,就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和子弹上膛的声音惊得直接萎了,一动也不敢动,急忙喊出:“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南洋军统领张大帅的儿子!”

      “砰!”

      子弹带着特有的硝烟味道从他的耳垂下飞过,张麟一个机灵,吓得瘫倒在地。

      张麟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到了那张全上海无人不识的脸:“郁大帅?!”

      来人,迈着悠闲的步伐,皮靴特有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上,他直接失了声。

      郁耀伸出带着洁白手套的双手,用食指抬起张麟的下巴,一字一顿:“那你知道你欺负的是我的儿子吗?”

      说完,他轻轻地把对方的脸拍到一边。

      郁耀身后的副官,直接把人拷住,捆绑成粽子,然后那副官直接狠狠地抽了十巴掌。

      郁耀把弄脏了的手套扔掉,后面的人给他递上新的,他再次套好,感觉哪都合适了,才抬起帽檐下的剑眉,抬眼看去过——

      少年的蜷缩着,浑身轻颤,整个肩膀、手臂、小腿都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此刻正傻傻地看着他:“你的儿子?”

      郁耀被那黑白分明的少年闪了一下眼,然后就看到了招致这一切祸端的脸,虽然之前有看过少年的照片,但是现在真人摆在他眼前,他仍然觉得有点儿不能直视。

      他走上前,拉起了迟弦。

      郁耀一米九多,而他的便宜儿子还未成年,却已经一米六高,都快赶上他的肩膀了。

      迟弦被从天而降的制式外套包裹住外lu的肌肤,那外套还带着对方的气息和温度,烫德他心中一顿,他努力控制身体里的异样感和燥热,他仰起小脑袋,再次执拗地发问:“你的儿子?”

      郁耀刚刚瞥了一眼少年青涩的身形,太瘦弱了,那腰怎么瘦成那样,简直和他脖子差不多细,他虽然正值青年,但是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美人没过,这个突然冒出的儿子,却让他少有的惊讶了一下,一眼惊艳。

      这个儿子和他不像,和那个生他的戏子也不像,反而和他的母亲有四份相似,他原本打算直接派手下过来,把儿子给弄出来的。

      只因为瞥见了一眼迟弦的照片,心中不知怎的却是骤然一顿,最后亲自出马了。

      郁耀还记得第一眼看到报纸上少年花旦扮相的照片,笑意盈盈,恍若他早就去世的母亲又活过来了,那一刻他的心里百味杂陈:“我的儿子?迟惊弦。”

      郁耀扔给迟弦一条裤子,才回答他的问题:“没有意外,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可以叫我爹。”

      迟弦看着这个让他有些生畏的军官,只觉得难以置信,他和对方一点儿不像,对方看起来那样年轻,怎么会有他这么大的儿子…他的父亲不是出海经商的商人吗?

      他迟弦努力套上裤子,却因为药物作用,敏感极了,被粗糙的军绿色布料摩擦得一阵哆嗦,他没忍住直接发出了短促的一声。

      那一声听起来婉转而悠扬,却悦耳得仿若来自缥缈之境。郁耀听得耳朵都麻了,心想:他这个会唱戏的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见过的百乐门唱歌的头牌还好听。

      未到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雌/雄莫名,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可看了那张脸又觉得太过盛气凌人,像是生来就是贵人主子,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郁耀心中蹭得冒出一股无名火,他看看少年颈子上几块红痕,想也知道那色急攻心的小子用了多大劲儿,他对着手下说:“下巴。”

      “咔嚓!”张麟的下巴歪了。

      郁耀给副官使了眼色,那边就找到了解药,恭敬地递给了迟弦。

      迟弦服下后,虽然情潮未平,身体手脚渐渐恢复了力气。

      最后,郁耀伸出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拿来。”手下递来物件。

      然后他对着迟弦说:“伸出手来。”

      然后就被郁耀的从后面牵住手,小小的少年整个人都缩在了高大青年健壮的胸怀,就像是被什么大伞包裹住一样。

      郁耀用皮鞋尖踢开了跪着的张麟,“回家。”

      张麟见对方要离开,直接爬到对方脚下,想要抱住郁耀的腿求饶,却被踢开,心中大惊:“郁大帅!饶命啊!”

      郁耀被儿子虚弱地倚靠着,猛然看见迟弦纤细白嫩的手腕上的道道血痕,心中不知怎的分外不爽,他对着身边的人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右手。”

      训练有素的督军,直接上前,拔刀,砍掉了张麟的一只右手。

      “啊——”惨叫一声,响彻屋内。

      迟弦本能地往后萎缩了一下,被郁耀半搂着往外走,迟弦瞥到一路上都是跪在地上人。

      出了警卫厅,楼下一众人等在车边上,郁耀头也不回地踏上车,底下人赶紧把迟弦扶上车。

      迟弦坐在柔软的洋车后座里,身体一阵虚,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这样糟心的一天对于一个心智只有12岁的少年过于沉重和惊骇,即使在梦中他也呓语着。

      郁耀听着听着,心中一片烦躁,他又看着这个长得有点儿麻烦的儿子,竟然不知道该把他带回哪里去,他火大地问道:“梅影院还空着吗?”

      手下一惊,哆哆嗦嗦的,连忙道:“空着呢,自从大夫人去世之后就一直空着呢,每天都有派人打扫,干净着呢。”

      “去梅影院。”

      手下心里暗惊,看来这个儿子在大帅心里不太一样,也没敢再开口搭话。

      汽车却是直接急转弯,在路人纷纷避让下,调转了前往郁家大宅的方向,原路返回,朝着古道中华路开去。

      郁耀忍不住细细地咂摸自己儿子的容貌,心里觉得:不像。

      他的母亲秦幽兰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亭亭玉立,如一支空谷幽兰,记忆中总是穿着浅蓝色的衣衫,抱着他,哄着他,充满爱意和忧愁地抚摸着他。

      而他这个凭空冒出的儿子虽然戏子扮相和母亲有八分相似,这白净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却比化妆之后容貌更盛,满脸的让人不能直视的美貌,就像一朵张扬热烈到极致的向日葵,灿烂而耀眼。

      就是熟睡之后,也没有将这种锐利逼人感消减下去分毫,不论出身,这样貌比他这个正儿八经的权贵还要贵上五分。倒是和他母亲一点儿也不像了,只能从小孩的眉目五官窥见一丝丝熟悉的影子。

      郁耀拿起少年的手腕,隔着手套揉了揉上面的淤青红/痕,说道:“我这个儿子,戏子出身,偏偏长了这样一张脸,也是有意思。”

      手下附和:“是啊,是啊。”

      郁耀看着对方白色的一缕额发,眉间的一点红,擦了擦,没擦掉,低语了一句:“都说少年白头要愁一辈子,我这个儿子,这生得跟个妖精似的,以后也不知道会要了谁的老命。”

      这话,手下可不敢应。

      说完,郁耀摩涩着手中的细腕子,眯起肃杀的凤眸,勾着薄唇自个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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