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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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李二娘）
染柒在回忆原主过往的时候，就感叹原主太过懦弱，这府里上至老爷夫人、下至丫鬟小厮，没人拿她当大小姐看，对她大呼小叫、喝斥辱骂都是家常便饭，染柒笃定自己肯定不像原主那般懦弱，一定会翻身做主，把没享受到的大小姐生活，好好享受一遍。
却没想到打脸打的这么快。
快到她尚来不及尝一口喷香的竹筒鸡。
染柒一手拿着碗，一手夹着鸡块，抬起水盈盈的一双眼，就见帮厨李二娘扯着香兰的后领，强行把她拖进了屋内，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死丫头，打量着我李二娘好欺负是吧？偷东西偷到我这里来了，也不想想我李二娘是谁，我这就回夫人去，让夫人报官把你送入衙门去！”
香兰原比那李二娘高一个头，此刻却忍气吞生地被李二娘扯着，只是偶而扭动几下、翻翻白眼，以示她对李二娘话里的不满。
香兰身正不怕影子斜，挺胸抬头道：“这是我今天一大早去集市里买的，给我们小姐补身子用的，我从来没去厨房偷过鸡。”
灵碧也在一旁解释道：“是啊李二娘，早晨是我给银子让香兰去买的，怎么可能是偷的呢？你再好好找找。”
李二娘气焰十分嚣张：“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啊，厨房里明明少了只鸡，你这儿正好在烧鸡，不是你们偷的是谁偷的？还自己去集市买的，说出去谁相信啊！大小姐，你也别怪我李二娘不给你面子，这鸡是在厨房里丢的，找不到鸡我就得赔，我看啊现在就带这死丫头去见夫人，让夫人定夺！”
李二娘说着看了染柒一眼，便要扭着香兰的衣领要拖出去。
“李二娘稍等。”染柒盯着碗里的竹筒鸡，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明明在我手里，而我却要将你拱手送人，这种忍痛割鸡的滋味简直丧尽天良啊丧尽天良！“请问厨房里丢的是什么鸡？是公鸡、母鸡、花鸡、山鸡、乌鸡还是大石鸡？”
李二娘一听这一连串的鸡名，顿时有些懵，她哪里丢了什么鸡，只不过经过竹雅苑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鸡肉香味扑鼻，她素来馋嘴，尤其馋鸡，想着反正大小姐人人都可欺负，且从来都是忍气吞生，不敢去夫人那儿说半个字，所以便以偷鸡为名把香兰扭进了屋里，准备来个现场诈鸡。
李二娘脸色讪了讪之后，将脖子一梗，指着染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李二娘还诓你的鸡不成！”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知道李二娘素爱吃鸡，所以这鸡原本就是孝敬李二娘的。”染柒向灵碧使了使眼色，灵碧会意，忙将竹筒鸡打包好，递给李二娘。“府里每日购买食材，都是由李二娘你经手的，这鸡是多一只少一只，还不是你说了算的啊，你且将这竹筒鸡拿回去好好享受，再配一瓶上好的俏佳人，才不辜负我的心意呢！”
李二娘终于松开揪着香兰后领的手，接过包好的竹筒鸡，笑出了五层下巴：“瞧我这记性，大小姐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今个儿采买鸡的时候，那鸡贩说偷跑了一只，所以原本就少一只的。”
染柒：呵呵。
李二娘拎着竹筒鸡心满意足的回去了，香兰气的朝她背影翻了一连串的白眼。
“小姐，为什么给她啊！就是去夫人那儿对质，奴婢也不怕的，大不了奴婢去集市把卖我鸡的摊主找到，让他给我作证，这是奴婢买的，根本就不是她丢的那只鸡！”
灵碧看着火笼旁的一只空碗，不由的深叹一口气，小姐一向对吃食不感兴趣，昨日好不容易提起竹筒鸡，她便和香兰用最后一点儿体己钱凑起来买了只鸡，现在她们口袋空空，要想再买只鸡怎么也不可能了。
没了鸡，染柒只好拿起火盆旁烤的一块山芋，淡定地道：“对什么质啊！她又没丢鸡，她本来就是来讹鸡的。”
灵碧：？？？
香兰：！！！
染柒一边吃烤山芋，一边道：“我这两日无事，就把府里采买食材以及每日各房的食谱拿来打发时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染柒发觉这山芋越吃越香，便也让灵碧和香兰坐下来一块儿吃。“就说这鸡哈，府里每日采买十只，分别用在老太太、老爷夫人、泽允、泽铠、离歌五房，平均每房每日两只鸡，但老太太信佛，食素不食荤，离歌怕长胖，也鲜少点荤菜，所以每日根本用不了十只鸡，可问题每日从未多剩一只鸡，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香兰和灵碧点点头。
“我留心观察了下，每日卯时三刻的时候，李二娘便会从竹雅苑去后门，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原先我还以为是厨房垃圾什么的，直到昨日我瞧见那袋子里的东西在动，再想到她不从别的地方去后门，偏从咱们这儿走，无非是我们这里人少，她好避人耳目，所以我猜袋子里装的是多出来的鸡。”
香兰震惊了：“她把鸡扔出去了？！”
染柒：……
灵碧：……
染柒摇摇头：“她每次去后门的时间都不长，我想应该有人在后门接应，她要么把鸡让那人送回自己家里，要么就是把鸡卖了，也许两者都有，毕竟每日多出来四只鸡呢，而且我见她无论去回，神色都十分坦然，想来监守自盗的日子也不短了。”
灵碧咬了一口山芋，毕竟是和鸡一起烤的，竟然还能吃出来鸡的香味儿。“原来她才是那个家贼，还跑来我们这儿贼喊捉贼。”
香兰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了，唬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小姐，那我们赶紧去夫人那里告她一状，说不定还能把竹筒鸡要回来！”
“告什么状啊。”染柒伸手把香兰拉回到凳子上坐下，道：“你以为夫人不知道么，李二娘原本就是夫人招进府里的人，她做这些事儿没准儿还是夫人唆使的呢，她赚小头，夫人赚大头，你这一去告，难不成夫人还自己给自己定罪啊，回头又要说咱们诬赖好人了。”
香兰急的直跺脚：“那怎么办？往后咱们要是吃点什么，她都来这么诈一回，那就惨了。”
染柒摇头，笑的深不可测：“想吃我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有她受罪的呢。”
灵碧想起秦四的事儿，心中不由地一惊，问：“小姐又做什么了？”
“还记得你昨日从药包里捡出来的泄草么？”染柒接过灵碧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残留的山芋皮，若无其事地道：“不用白不用嘛，刚才顺手把泻草放竹筒里了。”
灵碧：……
香兰：(~^O^~)
东泽有句老古话怎么说的？哦——泻草遇佳人，不死也癫狂。
好期待李二娘癫狂的样子哦！
……
香兰在府里溜达了一圈，回到雅竹苑就直奔屋内，见染柒和灵碧围着碳炉说话，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歪在榻边，笑到肚子疼。
染柒和灵碧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香兰：哈哈哈……
灵碧：？？？
香兰捂着肚子，道：“笑死我了，李二娘一下午去了一二十趟茅房，外边儿那些小厮都笑话她——来也匆匆、去也咚咚、中间哗啦哗啦，后来实在是拉的没力气了，直接晕倒在茅房外了！”
府里的小厮都这么有才么，这形容的太过于形象了吧！
“活该！叫她以后还敢来咱们这儿要东西吃。”灵碧说完，却又有些担忧，道：“小姐，她要是去夫人那儿告状怎么办？”
染柒就知道灵碧心思多，难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便道：“我只是警告她，那泻草也只是掰了一小半儿放进去的，查也查不出来，退后一步说，我还知道她倒卖鸡一事，她要真想不开，跑去夫人面前告状，我也有办法让老爷和老太太知道，到那她就是自寻死路，与我无关了。”
“就是，叫她冤枉我偷鸡！”香兰站起来，蹲到染柒旁边殷勤地给她捶腿：“小姐真聪明，替奴婢出了这口恶气！”
人算不如天算，李二娘自打那日之后，对鸡产生了异常强烈的恐惧，偏巧这日老太太不知听谁说起母鸡孵小鸡的趣事儿，也想试一试，便让孙婆婆吩咐李二娘找几只母鸡来，那李二娘一听跟鸡有关，吓的双手直甩，推说自己身子不爽，让孙婆婆找旁人去抓鸡。
孙婆婆回去后，把孙二娘的话一五一十的回了老太太，这还得了，老太太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并不一定真的要孵小鸡玩儿，但李二娘这个态度实在让人一气之下，让人把李二娘打了二十大板，撵出府去了。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现在的李二娘还能蹦跶个几日。
灵碧推了香兰一把：“瞧你在外面弄了一身的灰，换了衣服再过来给小姐捶腿吧。”
灵碧支走了香兰，悄声道：“小姐，您预料的不错，秦四求了三小姐，三小姐一开始还替他说好话来着，后来从秦四的床上搜到那枚香囊，三小姐气的脸都绿了，让人把秦四往死里打，奴婢听说他被打了一百大板呢，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昨个儿夜里就已经被拉出府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拉去哪儿了？”
“应该是苦役庄吧，奴婢听说但凡下人犯错的，都会被送去那里做苦役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秦四也算是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染柒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确定秦四到底被押去了哪儿？“一般押送人的活计儿都归谁管？”
“夫人手下的一等小厮东顺。”
染柒想想，打开床头柜上的一个小檀木盒子，拿出一个五两银子，道：“找个时间，把这个给他，请他来雅竹苑一趟。”
“这个用不着。”灵碧果断地将银子推了回去，见染柒面色有异，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解释道：“东顺是个最老实的人了，小姐要是吩咐他办什么事儿，直接说便成，不用银子。”
染柒见灵碧似乎心有成竹，心下狐疑，但也不便刨根问底，毕竟眼下她更关心接替秦四来管西院的人是谁。
染柒问：“有接替秦四的人了吗？”
灵碧道：“有，中午已经来了，叫秦六。”
染柒：……
染柒佯装镇定：“不会有秦一二三四五六吧？”
灵碧眨巴眨巴眼睛，一点儿都不奇怪：“有啊！秦一是老爷身边儿，秦二是夫人身边儿，秦三是二少爷身边的，秦四本来是三小姐身边儿的，后来被三小姐派来监视小姐您，秦五是四少爷身边儿的，小姐怎么都忘记了？”
染柒：……
咳咳钟府下人的名字，都起的都这么不走心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