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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时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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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黑色的长衣长裤，背心处刮破个洞，手指很轻松就能穿过去，虞影换上干净衣物倒在床上疲惫地揉着面颊。手臂腿脚一动就痛，她摊开手掌在面前端详，指节处擦破几处皮，整个上臂不受控制地颤抖，尝试捏捏拳头怎么也使不上力。
她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翻出手机，点开那封邮件回复一句谢谢，才又安心地躺下，四肢舒展开，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点响动吵醒了她，是室友罗瑶下课回来。
“你昨晚干嘛去了？”罗瑶把怀里的书放下。
“医院。”她无力地趴在床沿。
罗瑶见她满手的伤，“不是去医院那么简单的吧？”
她也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我去找任霄。”
“找着了？”罗瑶一惊。
“有人帮我找到了。”她重新躺回床里头。
“谁那么大能耐？”
“一个比任霄还厉害的人。”她睁开眼含笑说道。
罗瑶在镜子前重新梳整一番，左右看看无误了才跨上单肩包出门，“我晚上回来。”
寝室里又归于平静，虞影躺了许久睡不着起床冲个澡，把衣服洗了，下楼拿外卖。她吃着外卖打开电脑修改毕业论文，手指在纸巾上揩拭干净啪嗒啪嗒摁键盘。查资料翻书籍，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天黑了不得不开灯她才往椅背上一靠，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看表七点多，上寝室小超市买桶泡面搭配根香肠，等饮水机水开时看到窗户外面罗瑶挽着一个男生胳膊走了过去，那是她们专业研一的学长，传闻是学霸级人物。
“听说你们班罗瑶的毕业论文是吴学霸给写的。”有人在背后小声说。
“男朋友给女朋友写写论文怎么了？嫉妒你没个学霸男朋友？”
“哎，我说，吴学霸不是在大二的时候就追求罗瑶的吗？怎么到了研一才追上？”
“那是因为罗瑶大四要写论文了呗，要是她准备考研那应该早一年就能追上。”
两人低声说笑了几句，虞影始终背对着她们。
“水开了你接不接？”有人问。
“接。”虞影揭开泡面桶盖接完水到一旁放调料，身后说话的两人已经走了。
她端着泡面桶嘴里叼着香肠小跑回寝室，趁着热把香肠放进去。
她们寝室只有三个人，大一时候有个舍友没来报道，床位空了一段时间，陆续也安排过几个人进来，但都没待长，时间久了也就习惯只有三个人。
三人里舆论最多的非罗瑶莫属，大一时候就搭上学生会会长，人帅家境好，起初很多人羡慕，虞影也觉得是大学生活里的神仙眷侣，直到有次在外院系的教室自习，学生会长和几个同专业的男生从窗外走过。
“怎么样啊？”
“搞定！”
“怎么搞定的？”
“一束花一串项链一顿饭。”
“感觉怎么样？”
“鲜。”
几个男生怪叫着簇拥着学生会长走远，虞影手指无意地折着书角，等回到寝室罗瑶在试一条项链。
“好看吗？”她笑得很灿烂。
虞影放书的动作一顿，“好看。”
“嗳，这条项链我也有。”刚进寝室的苏皖叫起来，“这个是今年的新款我还没戴呢，我妈上个月去新加坡给我带的，还有一条同款手链，下次我们一起戴。”
罗瑶不答话，拎过水壶去洗手间洗漱，留下苏皖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比口型，“我说错什么了？”
虞影拉过她，“没有。”
后来罗瑶的桌子上时不时多出一只香奈儿口红、一瓶古琦香水或者一个蔻驰的包，但再多也追不上苏皖满柜子的迪奥、圣罗兰、阿玛尼、宝格丽等等。
有次下雨苏皖捡回来一只流浪猫，用MCM的双肩包背回来，罗瑶见了笑话道，“这一百只猫都顶不上那个包。”
苏皖细心地给小猫擦干，“这是条命啊。”
“那也是条不值钱的命。”罗瑶耸耸肩。
苏皖给小猫起了名字叫卡卡，决定收养它，但第二天下课回来发现小猫不见了，寝室窗户大开着。她坐在床上哭出来，“去上课的时候我明明关好窗的。”
虞影安慰她，“没事的，卡卡在外面更自由，而且它能自己长那么大，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说不定哪天在学校里又见到它。”
“是吗？”苏皖红着眼抽噎几下。
“嗯。”虞影坚定地回答。
罗瑶回来环顾一周没做声，上床拉好床帘开始午休。
同学生会长好了一年，在一次暑假打工里和培训机构的副经理处上了，这次她没有那么投入，但总是能让对方死心塌地。
男朋友来接她，她会问同学要不要搭车，被感谢几次她很是满意。但慢慢的她觉得男朋友的迈腾有点不够档次，因为假期的时候苏皖的妈妈总是开着奥迪或是宝马来的。
原想着她会和副经理长久些，快两年的感情说抛就抛了，迅速换了个研究生学长。
虞影不懂，也不想懂，但听传闻说这个副经理是有媳妇的，有人看到罗瑶在商场里被人打了，传闻的真实性也没去证实，只听过也就过了。
合上书时间快到十点，虞影点开视频网站，首页宣传位里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这是蒋云栋的新戏，都市职业剧讲律师行业的。他在里面不苟言笑，做事规整，却被女主搞得焦头烂额，渐渐动心。看着他慌乱的神情虞影摸着下巴，昨晚他大概就是这样的表情吧，虽然被面膜遮住但那身材是实打实的好，她伸出手掌凭空捏了捏，手感大概就是这样的紧实感吧。
等等，她在干什么？晃晃头想摇醒自己，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看剧呢？”临熄灯罗瑶才回来。
“嗯。”虞影带着耳机应声。
罗瑶凑过来，“蒋云栋啊，我小学时候看他主演的那部《窗外的你》，里面的男二超帅的。”
“我看过，也是喜欢男二号。”虞影拉开一边耳机。
“转眼蒋云栋都老了，老得都快柴了。”她说笑着开始换衣服。
虞影手落在桌角的旧杂志上，划了划那浅笑的脸，不柴吧。
次日正在图书馆里翻阅资料的虞影接到苏妈妈的电话，她躲到洗手间里接听。
“皖皖醒了。”苏妈妈带着哭腔说道，“还说话了。”
虞影眼眶一热落下泪来，想说声真好可喉咙说不出话，吸吸鼻子小声啜泣。
“今天拍了片子，医生说血块吸收得挺好，再过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你可要经常来陪她玩。”苏妈妈反而安慰她，“没事啦，我们皖皖没事啦，谢谢你，虞影。”
“不，阿姨，是皖皖救了我，应该是我说谢谢。”虞影躲在角落面向墙壁抹眼泪。
“当时的情况我们知道，如果皖皖不推那一下现如今谁去找来大明星的录音呢？”苏妈妈声音安详温暖，让虞影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阿姨，谢谢你。”她又一松劲哭出来。
搞得苏妈妈不好意思，温言温语地哄着，“好啦好啦，不哭了啊，再哭明儿就成小金鱼了。”
明知对方看不到，虞影还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三天后苏皖转到普通病房，虞影下了课就搭公交车去医院。
苏皖的气色红润起来，快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她松松挽着头发坐在床上吃橘子，见到虞影来小脸绽开大大的笑容，“快进来吃橘子，可甜啦！”
虞影慢慢走进去，面前活泼阳光的女孩又回来啦，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更加弥足珍贵，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一颗颗砸在前襟或是地板上。
苏皖嘴里还含着橘子瓣，一见责怪道：“怎么哭了呢？快，过来拥抱下！”
“可以吗？”虞影小小抽噎着。
“可以啊！”苏皖张开拥抱，“大恩不言谢，就跟我死磕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必须的。”虞影上前拥住她，她瘦了很多，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以前她最喜欢的香水是柑橘调的，暖甜的活泼气息一如她的人。
“外面天热吧，来我给你剥橘子。”她从床头柜上拿过几个橘子，虞影要帮她，她不让，“医生让我多练习手部运动。”
虞影看一会就明白了医生的话，苏皖脑部的血块影响了她的运动，她不能准确控制手指的动作和力度，一个橘子剥了近十分钟，她很专注，结果剥出个月球，拿着坑坑洼洼汁水淋漓的橘子她不好意思，“以后我动作可能会有点慢，你要等等我哦。”
虞影接过那个橘子三两口吃掉，擦掉嘴角的果汁，“嗯，我等你。”
苏皖笑得无忧，“不会让你等长的，医生说照我这个恢复速度，不出三个月就能蹦迪去。”
忍不住笑出来，虞影揶揄她，“就你这样还念着蹦迪？”
“我这样怎么了？不信我现在就蹦给你看。”她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被苏妈妈拦住，“你这孩子能不能消停会，康复时间还没到呢。”
苏皖无奈地仰头长叹，“我想逛街、喝奶茶、打游戏。”还没等她数完转眼又笑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我延后一年毕业了。”
“这哪是什么好消息？”虞影没好气。
“怎么不算好消息？我暂时没有就业压力了，我还可以当一年的宝宝。”她抱住苏妈妈的手臂摇晃，苏妈妈宠溺的嗔道：“你就做一辈子的宝宝吧。”
“好啊，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宝宝。”她贴上苏妈妈的肩撒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