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模糊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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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会乖乖的听话去休息十五天的话，那么清流就不是清流了。
纪云之右脚刚迈进中书令执务室的大门，抬头就看见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具。
“父、父亲！？”不是前天才开始休假吗？云之呆呆的站在门口。
清流没有说话，只是从桌前约一尺高的公文里随便抽了一份出来快速的浏览着。
那天好不容易在气势上压倒父亲并成功让他答应休假，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天他就又回来了。自己总不能真的把他丢出去来个全国徒步旅行吧？
沮丧的叹了口气，然后挺直了背脊。云之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便端着一杯冒着香气的蜂蜜橘子茶走了进来。
新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女性国试制。
年轻的王为了少女的愿望而努力着，一份份被驳回的提案，一张张几近涂鸦的修改，一天天紧绷的神经，一夜夜难眠的反侧。
“孤好想念秀丽的包子啊~~！”刘辉趴在桌子上，脸上满是哀怨的表情。“决定了！孤要去和秀丽幽会！”
清流沉默的站在门口，看着单手握拳一脸坚决的王，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绛攸浑身僵硬的伫立在一旁，“幽会”这个词，他真的理解它的意思吗？
“圣上，您知道……‘幽会’……”
“就是和秀丽、邵可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听秀丽拉二胡。”
王是真的这么认为，所以脸上的表情意外的认真。
清流突然觉得年轻的王和先王真的很相似，不仅仅是模样，甚至是思维的方式。
出人意料的单纯。
“有那个时间，不如先把公文处理好。”他拍了拍手，门外的侍从将五口看上去就很大的箱子抬了进来。
王慌张的坐回桌后，然后脸色惨白的看着绛攸打开了那些箱子。
如果将箱子中所有的公文堆起来的话，完全可以将王给掩埋掉。
“这些是……！！”绛攸翻了翻其中一个箱子最上面的公文，拿着公文的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这些是下次朝会上要用到的。”抛下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清流转身走掉了。
没有行礼，不管是离开还是进来，他都没有行礼。
蓝楸瑛愣愣的看着清流的背影，心中很是复杂。
从清流出现在门口开始，他的目光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王病倒后，三师相继隐退，朝廷的实权完全落入了这个以国试第九位及第的身份登上中书令之位的男人手中。
楸瑛不喜欢他，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开始。
这其实是很反常的行为，可是楸瑛并未察觉到，他只是认为这个男人分外让人觉得讨厌。
现在想起来，楸瑛仍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那么讨厌清流。
“楸瑛，你怎么了？”
“……没什么。”
时间很快的到了盛夏，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接连有官吏因为日渐炎热的天气而倒了下去，整个外朝的工作几乎陷入瘫痪。
由于人手不足导致俸禄无法按时发放，户部在某天的朝会上向王提出请求，希望各部门能够抽调官吏前去帮忙。
“哼~那个流着鼻涕的小鬼。”红黎深以扇掩口，眼睛飘向王座右边那个空着的座位。
清流并未出席此次的朝会，纪云之的病倒让他的工作增加了不少。
顾君扬坐在黎深的右手边上，眼下有着极为明显的黑色。自从绛攸成为王的近侍后，吏部侍郎的工作就全部落在了他的头上，再加上长官又是个年底前根本就不工作的人，他身上的担子和普通的六部侍郎比起来要更为繁重得多。
“……喂！”黎深斜睨了他一眼，“你到中书省去。”
“呃？！”君扬愣了愣，他是不是听错了？
“哼~！”黎深撇过头，冷哼一声。
抱着一叠要送往中书省的公文，已经站在中书令执务室门前的君扬仍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那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任性非人能不工作就绝不工作的的魔王红黎深居然主动工作！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上来的吗？还是说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看见带着黑眼圈和公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吏部侍郎，清流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到中书省来，只是用冰冷的口吻叫他替自己泡杯蜂蜜橘子茶，然后就直接无视掉他了。
将茶杯放在清流能够伸手就拿到而不会被碰倒的位置后，君扬开始寻找自己所能做的事。
香甜的橘子味飘散在空中，当热气散尽的时候，君扬很沮丧的从执务室内附带的小型书库中走了出来。
书本摆放得不但整齐而且很合理，没有批改的公文全部都放在中书令的桌子上，批改好的公文则由专人送回各部，地上干净得能倒映出人影……君扬突然有一种自己完全是多余的感觉，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这里不需要病人。”清流没有抬头，也没有停笔，“想帮忙就先把你脸上的熊猫眼圈给我弄掉。”听上去满是嘲讽的冰冷语气却奇异的让人觉得温暖。
君扬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着头。
如果能够得到中书令的承认的话……霄太师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吧？
顾君扬到中书省帮忙的第二天，他终于见识到了清流统领下的中书省——完全无愧于其“六道轮回”的称号。
比起户部那种连走路都是在小跑和吏部那种眼睛充血恶鬼四散的地狱绘图卷，中书省的官吏们更加的忙碌，不断地来来去去，看上去就像是陀螺一样高速运转着。
“君扬，我还是送你进去吧。”楸瑛担心的看着君扬。
比起绛攸单纯的路痴，顾君扬甚至走直线都能把自己走丢，蓝楸瑛相当担心他会在这个疑似迷宫的中书省走失，成为彩云国的又一失踪人口。
“好啊，不过楸瑛你不用工作吗？”君扬走在楸瑛的左边，偏了偏头。
“没关系，圣上身边还有绛攸在。”
比起跟在王身边无所事事的瞎转悠，还是跟在君扬身边提防变态中书令的侵害比较重要。
君扬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楸瑛你……”
“嗯？”楸瑛的心情相当的好。
“楸瑛你该不是喜欢清流大人吧？”
顾君扬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话会带给楸瑛多大的冲击，被自己喜欢的人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这种事本身就让人很沮丧，更何况那个被误会的另一个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蓝楸瑛的脸色很难看，左手也慢慢的从顾君扬的肩上滑落下来。
“楸瑛？”君扬担心的看着他，“你不舒服吗？”
会不会是太阳太大了所以中暑了？
顾君扬看了看四周，他们站的地方正好位于建筑重叠而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不可能出现被太阳晒到中暑的情况。
所以说是身体本身不舒服？
君扬开始觉得困惑。
“……笨蛋。”楸瑛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君扬的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
早该知道的，这家伙迟钝得和九彩江的熊猫有得一比。
想起故乡那憨态可掬的小可爱，楸瑛的脸色渐渐放晴，没有什么是蓝家人得不到的。
顾君扬的人和心，他蓝楸瑛要定了！
“你才是笨蛋！楸瑛是超级大笨蛋！”
君扬捂着头，一边叫着头发乱掉啦一边气鼓鼓的瞪着蓝楸瑛。
看上去很可爱。
楸瑛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
墙的另一边，清流背靠在墙上，右手捂着脸上的面具无声的笑着。
自己这算是被嫌弃了吗？蓝楸瑛，你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模糊的影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