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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有些事情总是奇妙的,就像伊莎贝尔现在在蝙蝠侠和绿箭侠的瞪视下如鱼得水,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钢铁侠满嘴跑火车。

      上帝——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发出呻/吟,被折磨的,也带着病态的快慰。
      真他妈是疯了。

      布鲁斯·韦恩和奥利弗·奎恩他妈的在瞪着她,而她他娘的在和托尼·斯塔克讲烂笑话。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她光是想想就浑身发麻,伊莎贝尔·布莱克和这些人他妈的站在一起,这就像是某个蛊惑人的幻境,或者是难得的一个好梦。

      恍惚——而清醒。

      伊莎贝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在被隔离,咆哮的依然在咆哮,而冷静的却在谈笑风生。但是渐渐的她却听不见那些咆哮了,只剩下像是哥谭初冬的寒冷空气,理智又脆弱,清醒和混沌要同时用在她身上。

      那绿色的气体被吸入时不是恐惧,而是极端的快乐,空气是甜蜜而迷乱的梦境,摇晃的跳跃的迷蒙的。伊莎贝尔感觉自己现在漂浮在很遥远的地方,痛苦和不甘也变得恍惚了。

      她这一次没有阻止自己笑的欲望,伊莎贝尔单纯的尊重自己的肌肉本能,就那么不健康的笑。

      熟悉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伊莎贝尔仅仅是拿到那个盒子,就知道那是小丑。她缓慢的眨眨眼,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泼洒的蔓延的红色。恐惧毒气带来的幻觉开始发酵了,大片大片浓郁的颜色在她眼前出现,那种罪恶的绿色和恐惧的红色裹挟着她坠入深渊。

      狂笑,狂笑,狂笑,小丑,小丑,小丑。

      那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凑到她面前,荒诞的怪觉的。

      哦,漂亮的小百合花,你看着宛如教堂中虔诚的圣女,应当充满福音和赞美,我真想用玫瑰和丝绸将你包装,然后送给小蝙蝠,他会喜欢你吗宝贝,他会吗?甜心,你会成为蝙蝠的夜莺吗?

      那个疯子带着混乱夸张的笑,着迷的摩挲她的唇线。

      老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你了,小美人,就连J叔叔都对你心生怜惜,又何况是那群超级超级超级——英雄呢?漂亮的干净的小月亮,你的家人知道你是泥潭中月亮的倒影么?

      伊莎贝尔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出声,她只是寂静的站在原地微笑,装作欣赏认真的看着那副画,即使她眼前只有浓烈色彩拼接的马赛克。

      他在笑,那个疯子在不停歇的大笑。而伊莎贝尔听到的不仅仅有这个,还有朦胧的絮语。

      她就像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被迫在那个荒诞的世界开始旅行,她在梦里逃窜,却没办法苏醒。柴郡猫三月兔的面孔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作为红皇后的小丑肆无忌惮的大笑,残忍病态的玩着他的死亡游戏。而她的白皇后却穿着漆黑的战衣,冰冷的钢蓝色凝视着她,嘶哑质疑的告诉他的同盟她很危险,她的骑士长背着箭囊为她背书,用生命与荣耀为她担保,却对她只字不提,而帽子先生没有出现,她的帽子先生可能永远不会来了。

      温在蝙蝠侠警惕的目光下拎着那副画毫无征兆的笑出声了,他不应该这么做,因为她现在非常糟糕。

      伊莎贝尔天生对色彩敏感,她能从颜色中感受情绪,并被影响。讽刺的是,在她从小丑手下幸存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看什么都是红色和绿色的,毫无规律,并且混乱。这对一个色彩感情联觉着很糟,如果再加上视野内扭曲的景物,和纠缠着她的幻觉,那可以说她今夜就会被蝙蝠侠做成表。

      可是就只是短暂的几秒,在恐惧毒气进入了他的呼吸系统后,在沾染着笑气的礼盒落在他手里后,温失去了一瞬间的控制,然后他大笑。

      快乐,极端的快乐,他的大脑是空白的,他什么也想不到,在空白里他的一切感知都是漂浮的,不落到实处,就没有痛苦。

      恐惧毒气会带来快乐吗?
      他不确定的想。

      但谁他妈在乎。

      畸形的色彩和扭曲的视角居然也从这虚假的快乐里成为了新奇的乐趣,伊莎贝尔借着递给蝙蝠侠画的动作露骨的打量他。

      他的西装是深紫色的,还打着绿色的领带,里面暗黄色衬衫领口蹭上了某个美人的唇彩。布鲁斯的唇抿得很紧,是铅灰色的,像是抹了某种遮掩作用的涂料。他的眼睛依然是钢蓝色的——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正确的色彩,但是小丑总是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游窜,他总是分不清那是绿色还是倒影。

      但是刚刚他的西装还是黑色的,黑与白,周身唯一有色彩的是眼睛。

      这不正常。
      她想象脑子里跳出了一个黑漆漆的蝙蝠咆哮。

      但伊莎贝尔不以为然。

      人类本应无法互相理解,但十八岁的伊莎贝尔却和送来今天这份礼物的小丑用了一模一样的暗示。

      但谁他妈在乎。

      温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盒子上。他感觉他像是过圣诞节的小朋友,正在拆来自小丑先生的万圣节礼物,一下一个大惊喜。

      他成功的被自己逗笑了,在蝙蝠侠“你不正常”的目光里挑起了几分招猫惹狗的兴趣,但是温环视四周,发现这里只有一只特立独行的小猫咪,而这只猫只想把他做成表。

      温遗憾的咂舌。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丑那个疯子不知道又发什么疯,在那里用荒诞的调子磕磕绊绊的唱歌。

      【谁杀死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与箭,我杀死了知更鸟。】

      “小疯子?”
      有人在叫他。

      “格林德沃!”
      他被拉住了手臂。

      他的肩膀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又被发狠的晃了一通。

      “什么——?”他猝然惊醒。

      视线里混乱的色彩被这一顿巴掌彻底揉回了能看清的范围,即使蝙蝠侠依然穿着那套配色堪比毕加索的西装,温也能看出他现在不好的脸色——仿佛他刚刚变身小丑跳脱衣舞。

      用力蹉跎了一遍他的衬衫的托尼斟酌了一下:“你刚刚在说什么‘谁为我敲响丧钟’。”

      温在三个人的瞪视里艰难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难以置信的发出了质问:“就这?”

      奥利弗看着温的样子,觉得他刚刚大概是用了极好的修养咽下去了后面的一长串脏话。

      但是没有脏话也不能阻止被打断了思绪的温输出:“你看上去要把我解剖了——劳驾,我刚刚说了什么犯纪违法的事情吗?”

      “那倒没有。”托尼说,“但是你刚刚那个调调像是要试一遍美国刑法。”

      看上去像是他真的在问这个一样。

      温捏了捏眉心,发觉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拎着钢铁侠的战衣抖一抖把那些被收起来的药翻出来灌进去,随便什么,或者干脆让他找个玻璃撞一撞,让他别醒着,剩下随他妈便。

      而小丑没有一点偃旗息鼓的意思,好像即使他唱完了一遍也要单曲循环一样——
      【谁会来做牧师?是我,乌鸦说,用我的小本子,我会来做牧师。】

      布鲁斯沉静的盯着温看了一会,刚刚那仿佛立刻就能打起来的气氛居然平和下来,托尼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不太相信这两个冷静的暴躁老哥能这么快握手言和。

      ……或者只是迫于无奈。毕竟全场的实况过于诡异,随便两个人组合起来都是能打个来回的可怕纠葛,一群阔佬义警混在一起没人拉架,就只能自己努力收敛。

      【……】
      【谁来为他掘墓?是我,猫头鹰说,用我的凿和铲,我将为他掘墓。】
      【……】
      【谁将为他抬棺?是我,夜莺说,如果不走夜路,我将为他抬棺。】
      【……】

      小丑依然在唱歌,温的视线在蝙蝠侠的衣领上停了一会,又移开了。

      “小丑为什么会找上你?”布鲁斯问道。

      温抽动了一下嘴角,看上去打算和他干一架:“你像是在问被侵犯的女孩为什么偏偏是你。”

      “这不是一回事。”布鲁斯对偷换概念的道德谴责熟视无睹。

      “这是一回事。”温说,他停顿了一下,在蝙蝠侠冷静的视线下改口,“至少最开始是这么回事。”

      蝙蝠侠不带任何讽刺的说:“但是?”

      “如果你要答案,我唯一有的想法是他是小丑然后他找到我了。”温面无表情的说。

      奥利弗盯着这两个人来回看里一圈,感受到了一种照镜子的奇妙感受。

      这两个人,把非常相似和截然相反做到这个地步。

      “找到你了。”布鲁斯重复了一遍这个用词。

      温沉默了一瞬间:“你聪明的太苛刻了。”

      “等等——等等等等。”奥利弗叫停了这场“地下接头会”,他脸上奇异的混杂了困惑和严肃,“先别说这些。哥谭的事情——为什么会搅到我这里?”

      “因为星城犯罪像是低配哥谭?”托尼说。

      “放屁!”奥利弗勃然大怒,“你这是拉踩!”

      “那不是寄给你的。”布鲁斯终于吝啬的抽出目光给绿箭,“那是寄给伊莎贝尔·布莱克的。”

      “这他妈——”奥利弗拧眉,愤怒和焦虑在揪成一团的眉毛里藏都藏不住。

      绿眼睛青年的所有情绪仿佛都被抽掉,他言简意赅的解释:“他是在提醒我——这是邀请函。”

      “听着——”温转过头,盯着奥利弗的神色几乎是冷漠的,“这和伊莎贝尔·布莱克没有任何关系,小丑盯上的应该是一只知更鸟,而你的女儿连名字都和鸟不沾边——懂吗?”

      “小丑会寄出很多这样的玩意,这只是他的序章。伊莎贝尔·布莱克只是恰好作为一个媒介让我收到这个。”温的眉眼里夹杂着一点冰冷的不耐,“你那个盒子里估计是一只死了的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托尼已经带上手甲拆开了那个盒子,在盖子被打开的那一刻,甜腻到发腥的浓郁花香充斥了每个人的鼻孔。

      那是一盒被精心打理好的玫瑰花,每一朵都绽放的完美热烈,他们在液体中浮浮沉沉,带着奇怪的美感。
      ——如果他们不是浸泡在血里,温会这么夸赞他们。

      他捻起一片花瓣,看着不知名的血液顺着经脉流下,让那热烈的色彩褪色。

      “好吧,我他妈猜错了。”他说。

      “他找到了夜莺。”温搓了搓手指,把花瓣又丢进了盒子,那花瓣往下猛地一沉,又飘飘浮浮起来。

      小丑大笑起来,他高声唱着最后的尾音——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温闭上了眼睛。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现在最开始也不是那么回事了。”温轻声说,“那是他精挑细选的夜莺。”

      温这次的话依然用着他那“谁也别想听懂”的风格,但布鲁斯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钢蓝色的眼睛里掠过慎重和若有所思。

      但是超英定律——当你要弄清楚什么事的时候,保证有什么不长眼的反派。

      “轰——”

      重重的落地声带起了一片火光,吸引了所有的视线。温眯着眼睛透过窗户望了一眼那几个跳跃的身影,笃定的下了结论:“少年泰坦。”

      “你们有什么麻烦了。”温挂起了毫不在意的伪装,他在窗外的尖叫里从容不迫,“看样子还是个大家伙。”

      在场三个超级英雄没凭着DNA奔出去算是对温极其大的重视,而温却懒洋洋的把自己靠在了窗台上,微笑的样子带着几分暧昧调情的意味,却对着背后的火场显得冷漠无情。

      “我跑不了,各位,但外面那玩意会。”他挥了挥手,“我欠你两个问题,韦恩先生,随时欢迎你提问。”

      “你们该去体验生活了。”他幽默的有些刻薄了,“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温站在窗台前,微笑着看着那三个颜色不同的身影消失在火海里,他抬眼瞥了下飞在空中的三原色,按下服务铃要了杯香槟。

      蝙蝠侠却在钩枪带着他飞到半空时回头看了一眼,温·格林德沃站在露台,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像是千篇一律纸醉金迷的资本家。

      他某一刻和蝙蝠侠对上了眼睛,绿色的眼睛里反射着火光,但蝙蝠侠却有了一种准确的感觉。

      他什么也没看见。
      温·格林德沃什么也看不见。

      蝙蝠侠没再看下去,而是收起钩枪落入战场。

      而温在取过香槟后再次走到了露台,此时他能看到的范围里只有火场,以及偶尔钢铁侠冒出的身影。

      暗红色的能量把那玫瑰拼成了一只夜莺,【它】在空中飞了几圈,然后被看不见的火舌吞噬。

      但那只深红的夜莺还在他的视觉里飞着,直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但是他知道它就在那里,就像小丑不停止的荒诞歌声。

      温微笑,与看不见的身影碰杯致意。

      “敬生活。”他这么说着,将酒液一饮而尽,却又不满的皱了皱眉。

      “恶。”他说,“是香槟。”

      ——一条路并不因为它路边长满荆棘而丧失其美丽,旅行者照旧前进,让那些讨厌的荆棘留在那枯死吧。
      ——我将带着被修饰的真相在黎明展示,就像没人知道我的杯中本应是姜汁。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丑还是当地的这个丑
    颜色之类的是伊莎贝尔疾病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关于讽刺性质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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