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得寸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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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后半截时间，幸村精市握着恋人的手，好像他一松手对方就会跑掉一样抓得紧紧地，穿梭在热闹喧哗的街道中。
没错，是他之前想的十指相扣（重音）。
森弥一起初并不习惯这样紧密的相握，因为精灵一族相处间总是比较有距离感的，森弥一自然也有一些肢体接触障碍，所以总是觉得十分别扭，只是看着幸村愉悦而满足的笑脸，他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提出异议。
而且……作为恋人的话，这种事情迟早得习惯的。
*
幸村精市那么会读空气的一个人，当然察觉到了这会儿他新上任的男朋友心态上的紧绷，想了想便拉着他闲逛闲聊了起来。
好在逛过了半条街后，对方的心态渐渐地平稳下来了。幸村明显能够感受到他紧挨着的身躯逐渐柔软起来，和他更加的贴近。
那么，也可以考虑一些别的事情了。
幸村精市表示自己可是个不折不扣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他牵着他绕到了去年曾来过的街道。熟悉的霓虹灯仍然亮着，店铺的牌匾也没有多少改变，藤木的凉椅依旧孤独地坐落在角落里，槲寄生却已经凋零。
他拉着他走近，笑问：“还记得上一个平安夜的事情吗？前辈？”
“嗯。”精灵当然记得，先不说他这一族本就记忆力出众，再者与幸村相关的记忆对他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宝物，他当然一直记得清清楚楚从未忘却，这时便也回答的非常坦然，“我们一起逛了礼品店，还在零点看了烟花。”
“其实还有——”幸村转过脸看着他微笑，笑容意味深长，目光也直接得叫人脸热，“——下雪的时候，我在槲寄生下偷偷地吻了一下前辈的发间哦。”
森弥一怔了怔，又低眸看着熟悉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我猜到了。”
“哦？”幸村这下真有点意外了，“猜到了？”
他分明做得非常隐蔽，大概是前辈过于敏锐了？可是当时为什么没有——
对方没有说话，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以他的思路来看并不难懂。那时的他没有属于爱情的这根弦，即使猜到了那是一个轻吻而不是一朵初雪，也不会因此对幸村生出什么嫌隙来，所以仅是惊疑了一阵便抛归脑后了。但是现在想来，却是一切明朗。
幸村，竟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他了吗……
他难得的有些怅然，为自己的迟钝和疏忽，或许让这个被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少年小心压抑了许久。可是他自己也明白，如果对方当时便挑明，他或许不会故意疏远对方，但是的确会在一直有些抗拒陌生感情又不懂人间情爱的他心里留下一道隔阂。
对方确实是做对了。
他想了想还是自己看开了。他本也不是过于纠结的性子。
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他仍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可以无限地柔软下来，好像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即便那些事于他而言太过陌生，是人生的第一次，他也愿意为他尝试。
*
“嗯——”
少年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迅速而静默地靠近了他，鸢蓝色的眼眸含着浓浓的笑意，却宛如静待狩猎的豹猫一般，寂然之中蕴含着不可捉摸的危险之感。
他不断地靠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渐渐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慢慢地交融到一起。
“那，这次我想做什么前辈猜到了吗？”
森弥一抿抿唇，没有答话，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然后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往常了，整个人僵了一瞬，慢慢地挪回了原位。他色泽稍浅的睫毛轻轻地垂下来，青翠明澈的眼眸温柔地半阖着，好像在默许着什么一样。
幸村精市的唇角忍不住弯了弯，似乎是被恋人这一番动作逗笑了一般，愉悦之余心头也感觉十分的温柔妥帖。他当然知道对方在默许着什么，丝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份纵容，直接往前一点印上了朝思暮想的双唇。
一开始，只是轻轻柔柔地相贴，宛如微风亲吻流云。
在将要离开时，还贴着唇瓣，语音含糊却满是笑意地说了一句：“我猜，前辈肯定猜到了。”
精灵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过分的调侃，似乎有些羞恼地轻轻蹙了蹙眉：“你——”
他却故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温软的唇又紧密地贴了过来。
这一次，他就不只是刚才那样只是轻轻地印在上面了，反而激烈而深入。
相贴的唇瓣辗转地吸吮，灵活的舌尖挑开微闭的牙关，宛如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战士那般横冲直撞的在心上人的私密领域中肆意印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唔……”
他突然展现出来的进攻性，叫森弥一条件反射般就想伸手推拒。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早有预料的恋人提前将他的双手紧紧的禁锢在他的腰间，逃都逃不了。
好在，幸村也知道了自己现在过于激进，逐渐地放缓了自己的动作，温柔地吻着他。这才叫对方的抗拒慢慢地散去。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亲吻，却将少年的热烈与渴求和他最温柔真挚的爱，通通都通过这个吻传达给他了。
于是他也渐渐地柔软下来，化作了他怀中的一段滚烫的月光。
*
吻毕，幸村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
对方微微急促地喘着气，脸色却尽力维持着平静，尽管他知道他此刻已经被热意占据了整个身体，不仅是眼角飞红、脸颈泛着微醺的粉意，形状优美的唇瓣更像是被过量的雨露打湿了的花朵一般，令人怜惜的同时也绽放着一种惊人的美丽。
幸村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朵从来不会为人开放的玫瑰的绽放。
——是他的玫瑰。
他的喉结动了动，好像又变得干渴了起来。
没在一起时想的是在一起就满足了。
在一起之后却又想着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最好唇齿相依、气息相融、肌肤相亲才好。
但是，现在还不可以。
幸村克制地闭了闭眼睛，努力地把自己心头上的火压制下来。
他的前辈是个很慢热的人，如果太过分的话……他肯定会把人给吓坏的。他不想这样。
不过，作为他克制已久的一点点小利息，他再得寸近尺一些也没关系吧？
*
“感觉怎么样？”
少年很是兴奋地追问着，近似夜空色彩的瞳眸却闪着明亮的曦光。
“很奇怪……”
他似乎想要转过脸，避开对面过于灼烫的眼神，但又因为自小恪守的礼节而半途中止，只是微微侧了侧，却刚好让对方看到了他泛着轻薄红晕的、似乎有些透明的、好像还在微微颤抖着的精致耳尖。
“……但是不讨厌。”
好可爱——
幸村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果然还是要得寸近尺一点啊！而且，那么好的机会，他当然得把握住！
“那要再来一次吗？”
精灵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欸？！”
“再来一次吧。”
对方的态度变得有些无赖，他紧紧地揽着他，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里，脖子能感受到他呼吸和说话时的热气，明明是哀求的腔调，却又透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要拒绝我，前辈。”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语气——他根本就拒绝不了啊！
他苦恼地想着，态度又再次柔软下来。
于是，他们再次交换了一个深深的、热切的吻。
*
“唉……”
许久之后，幸村精市突然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抚上恋人的侧脸，可惜之情溢于言表。
“想快进到高中毕业了。”
精灵明显是听不懂他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意思的，还眨着眼追问，天然得很。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他似乎鼓了鼓腮帮子，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却也不乏认真：“因为到了大学，就可以和前辈同居了吧？”
然后……他想和前辈做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不会有人阻止，不会有人打扰。
没想到对方不合常理，直接就回了句：“如果是你希望的话，现在就可以啊。反正我现在是一个人住。”
下一秒又追加了一句：“当然你要获得你家人的同意才行。”
空气陡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两秒钟后，他才听到对方的回应。
“……不要突然说这种话呀，前辈。”
对方似乎并不是纯然高兴的样子，反而很是苦恼。
“我会——”
——忍不住的！
对面的人却依旧眨着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浑然不觉地追问：“什么？”
他必须要强调一次，他对面的那个人真的超级——超级——没有自觉的！
“前辈，你真的知道同居是什么意思吗？”鸢蓝发的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是说，真正的意思。”并非字面意义上的。
他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不就是一起住的意思吗？”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然后他就对上了幸村含笑且意味深长的眼睛，顿时反思道。
嗯，肯定有了。看来他的人类学还是没学到家。
“才不止——”
看着对方轻轻地歪了歪脑袋、眨了下眼睛，望着他的目光里满是疑问。清澈得让人头疼，却也可爱得让人心痒。刚刚还有点纳闷的他突然就被这种纯粹天然给逗笑了。
“真是的。”
他小声地、亲昵地抱怨着，声音里那种甜蜜的笑意宛如争相盛开的花朵一样，似乎也要铺满漫山遍野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得寸进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