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也打网球吗》尘渰

70、雪国之旅

　　“去旅行的话，会想去看什么呢？”

　　“我想……去看雪。”

　　*

　　「“穿过县境上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森弥一在告知了周围亲友之后，便独自一人搭上了前往北海道的JR列车。没有让人送行，自己也只是简单地背了个大号的旅行包。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一路向北，渐渐地进入了被白雪覆盖着的城市。

　　他安静地凝望着，清浅温热的呼吸扑在冰冷的车窗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窗外的景色变成一片模糊，只能看出白茫茫的雪。

　　他突然兴起，在那层水雾上轻轻地写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Yuki。雪。

　　Yukimura // Seiichi。幸村精市。

　　嗯……一个雪一般美好又剔透的少年。

　　他奇奇怪怪地联想着，突然没来由地轻笑了一下，下一秒却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又幼稚，于是又默默地把那层写了字的水雾擦去了。

　　水雾擦去之后，入目再次变成一片纯白。看得久了甚至眼睛还会有些疲劳。

　　他看了一小会儿，便合上了双眼闭目养神。

　　*

　　列车在几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预计的站台。

　　因为旅行计划只规划了四天，也就是12月26日到12月29日，森弥一没有选择多游览几个城市，而是很有目的的只选择了小樽。那里有他还挺感兴趣的八音盒馆，还有一座著名的天狗山滑雪场，倘若在飘着细雪时登顶，一定能欣赏到极美的雪景吧。

　　到达预订的旅店时，天空已经开始飘雪。路面有些积雪，因为还不太厚所以行人踩过后不免有些泥泞。

　　金发碧眸的美少年穿着纯白的羽绒服与浅色的雪地靴，撑着描画着一树樱花的油纸伞走向旅店的大门时，门口迎接的服务人员还以为自己困乏得花了眼、看见了雪里走出的精灵。

　　“啊、这位先生您好！”几秒钟的恍惚后，年轻的女服务员红着脸走上前，一边鞠躬一边引路，“请问有预约吗？”

　　精灵细致地收好了手上的油纸伞，那是幸村从中国研学回来就一直在准备给他的礼物，刚好在圣诞节送出，伞架是在中国跟人学做好的，伞面是自己画了很久的，后面的组装环节也没有假以别人之手，他非常的珍惜。然后才是对服务员礼貌地回以点头：“A319号房，谢谢。”

　　“好的！这边请！”

　　一直将人送到了他预订的房间门口、并看着客人进入房间后，服务员小姐才忍不住捧着自己发热的脸蛋，在无人的走廊里无声尖叫。

　　呜呜呜呜呜这个客人未免也太好看了吧！好像传说里的精灵啊！

　　她一路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欸？惠子？刚刚不是说很困了，要和我换班吗？我看你现在明明精神的很啊？”

　　“是啊，现在超级精神的！”

　　“是发生了什么吗？”

　　“嗯……是好事哦。”

　　“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吧！重点是是什么好事啊！”

　　“秘~密~”

　　毕竟一个合格的服务员，不可以在背后议论顾客嘛。

　　而且那位小先生好看得……真的好像迎接了一场绮丽的梦啊。

　　*

　　被脑补的小先生本人现在正在打量着他未来几天的房间，同时将他简单的行李摆上它们该放的位置。

　　大概是圣诞节刚刚过去，极具圣诞气氛的雪花、星星与铃铛等小装饰并没有全部撤下去，搭配着宛如夜幕的漆画，几分童趣，也有几分月夜的静谧。

　　因为晚餐已经在车上解决过了，在收拾完行李后，他开始收拾自己，达成了八点钟前上床的成就。

　　当然，没有这么早就安睡，他坐在床头，借着小夜灯柔和的光，翻开了特地带来的《雪国》。

　　说特地带来也不尽然，其实是某人提前放进他的行李中的，说既然要去北海道，怎么能不看一看这本著名的《雪国》呢。

　　虽然《雪国》并不是描写「雪国」的。这点，他在车上看了一点书的开头后便知道了。

　　但是是恋人的推荐啊。

　　他这么想着，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纵容了恋人的小小恶趣味。

　　大概是九点过半，恋人的电话打了过来，铃声是一串悦耳悠扬的琴声，是闲暇之余，他们一同编奏的。

　　想及此，他不知不觉间微笑起来，轻轻放下手边的书，按下了接听键。

　　“阿市。”

　　他叫了一声被某人软磨硬泡着改掉的称呼，彰显了两人之间显而易见的亲密。

　　“晚上好啊，前辈——”电话那头传出了带着一点慵懒笑意的少年音色，“现在已经到达旅店安顿好了吧？”

　　他习惯性地点点头，转瞬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便开口轻应道：“嗯。”

　　“环境怎么样？”

　　“不错。”

　　他回答得很简洁，后面也并无补充。以至于对面的人默了默后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拖长了嗓子抱怨道。

　　“就说这几个字吗？太简单了！前辈要和我多说说话啊——”

　　“呃……”他有些吃惊，却也没想拒绝他的要求，“是很正规的民宿，外面的装修有种古朴的风格，我还挺喜欢的。房间里面还是圣诞节的装修，墙壁上有漂亮的漆画，还粘贴有许多圣诞节的小饰品。还有，躺在床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天花板上有一片闪烁的星星，我不讨厌这个设计，让我……有点想起你的眼睛。”

　　末了还体贴地询问他：“你还想听我说什么吗？”

　　然而对面的人完全被他上一番话里的直球攻击得整个人都心神荡漾了，哪里还注意听他问了什么，直接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表白。

　　“我想成为飞鸟——”

　　“欸？为什么？自由吗？”

　　经常是率先撩动别人心扉的那个人反而总是表现得很无辜。虽然事实上他的确也不太懂。但是不妨碍他的恋人偶尔——好吧是总是感觉他的这种可爱有点可恶。

　　“不，”

　　少年的声音带着甜蜜的笑意义正言辞地说道。

　　“是因为可以想见你时立刻就扇动翅膀去见你。”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便是脸颊飞热，忍不住有点抱怨地：“……你总是说这些奇怪的话。”

　　“因为真的——真的——超喜欢前辈嘛。”

　　反正对方说这类话的时候是真的完全不羞耻，森弥一都可以想象对方在电话那头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模样了。

　　这么想着竟然也品出了一点想念，虽然他们分开也还没够48个小时。就在昨天下午，他们网球部还聚了一次餐呢。

　　“……我知道了。”

　　对方仍然有些不满意，暗示般地问道：“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哦？”

　　“……”

　　森弥一沉默了一下，敏锐如他能不知道幸村希望他回什么吗，尤其是对方都已经点明了感情之后。森弥一虽然到了现在也还是不能捕捉到爱情的全貌，不能完全的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希望他开心，自然不会吝啬于像他一样说出表达情感的话语。

　　“我也喜欢你。”

　　并且在说出口后，心情反而更加轻松了。

　　或许，这也是「证明」的一种？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证明着他们的确是两情相悦的。

　　对面的人似乎也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有些低哑的声音回应道：“……糟糕。”

　　他眨了眨眼睛，不解地轻声问着：“嗯？”

　　“更想飞去见你了。”

　　他似乎是去喝了些水，回复的声音还是有一点沙哑，却没那么干了。语气更是认真得不行。让精灵有一点想起了平安夜那时的事情。

　　金发的精灵忍不住笑了起来，欢愉涌上他碧绿的眼睛，嘴上却断然拒绝：“不可以。”

　　“前辈——”毫不意外的，对方顺着他的口径毫不犹豫地演上了，“你好残忍——”

　　“明明是你自己没办法来的。”他忍笑着不接受这个不实的指责。似乎和他在一起后，沉稳的精灵也变得活泼了一些。

　　“是啊，超级可惜，”少年遗憾地长叹一声，“为什么那个医生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呢，真讨厌啊。”

　　他本来收拾好东西打算和他的前辈一起进行这场年末旅行的，但是好巧不巧国外一位很有名的神经学专家来到东京进行交流，他的父母拜托了朋友帮他排上了一个号，就在这几天，自然是无法去旅游了。当然他其实对父母此举并无不满，反而很感激家人对他的付出。说这种话只不过是为了向前辈撒娇而已。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精灵却似乎当真了，认真地嘱咐着他，“不要任性，好好检查。”

　　“我们……以后还有更多更长的时间呢。”

　　*

　　“好吧，前辈说得对。”

　　他从恋人的话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已经被侵泡在欢悦的池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里都渗出着笑意。

　　他能不高兴吗？前辈能说出这种话，意味着对方已经把他纳入到了他未来的生活里，这是比他之前那句被他诱哄着才说出的喜欢，更令他心生摇曳的话语。

　　“但是，前辈还是要答应我回来之后要补偿我。”

　　他试探着对方纵容的底线，堪称无赖地提出要求。然而对方却从不拒绝他。或许前辈对他的喜欢，比他想象的还多吧。

　　“好啊，你想要什么？”

　　他笑：“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他又问：“没有期限？”

　　“嗯，”对方的语气淡淡的，他却品出了那种专属于他的温柔纵容，“没有期限。”

　　“那就——”

　　他本来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却又在脱口之前忍住了，因为他觉得，或许在另一个时机提出会更好。

　　“——暂时保密。”

　　在此之前，他会，一直期待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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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最近三次远的确有点忙，是真有事，更新会慢一点。
而且我真的还挺苦手感情戏的，有点卡文，大家耐心一点等我磨叽一下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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