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从炮灰变成团宠小宝贝》冬月青

11、11.半城倾夏11.冬猎

　　11.半城倾夏11

　　每个小男孩曾经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能够保护母亲的英雄。对于凌曜和凌晏来说，也不外乎如此。

　　听到凌曜的话，他心里某处很少示于人的地方，也轻轻地被触动到了。

　　他母亲是大将军邓绥幼女，大将军一生戎马沙场，为苍玄天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但膝下只有两女。长女嫁给了天子为后，被世人称为邓皇后，幼女则嫁给了安阳侯。

　　安阳侯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年少时的风流名声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无一点功名官职在身，能娶到大将军幼女还是因为老夫人乃是当今太后的嫡亲胞妹。

　　当然，就凭安阳侯身为天子表弟这一身份，也足够在满京城贵族圈里横着走了，即使别人打心底瞧不起又如何，还不是得憋着。

　　只可惜凌晏母亲虽出身尊贵，但与凌仪两人也始终只是相敬如宾，凌晏长到七八岁时便郁郁而终了。

　　年少时凌晏自动将母亲的死归在了父亲凌仪和凌曜母子头上，即使他母亲生前未说过半点不是。

　　直到长大后，他发现点端倪，才明白当年的事情可能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但真相到底如何，他也没完全弄明白。

　　凌仪到底是来考校，不是来话父子之情的。他到底心疼凌曜，打他十鞭就已经懊悔不已，但又不想轻拿轻放，让凌曜不长教训，以后仍不把自己安危当回事。

　　前三天每天都让管事瞧着给他汇报情况，药食之类缺啥都立即补上，他也没敢来看，怕瞧着凌曜身上伤口心软。

　　如今瞧着也是真知错了，至于凌曜抄书速度哪能这么快，他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些日子两兄弟之间关系明显好了许多，对于甚至老父亲的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虽说他心里到底偏着凌曜，毕竟以凌晏的身世和将军府的护佑，再加上这小子的手段，也轮不到他为凌晏这小子操心。但若是日后凌晏能够庇佑凌曜这傻小子一二，待他百年之后，他怕也没什么挂念之事了。

　　离开之前他摸了摸凌曜脑袋叹了口气道:“你啊，以后还是少在外面惹事，怂点就怂点，平平安安就行。”

　　凌曜忍不住有些心酸，想到梦里面他爹这时候早病逝了，哪还有人会像他爹这般关心他，心中不禁又十分庆幸，他爹还活着，他还有机会改变，真好。

　　他忍不住眼眶有些发红，抬头忽然发现他哥脸色又变得很阴沉，他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又咋招惹他了，忍不住还是怂兮兮道:“哥，你不想帮我抄书了吗？不抄就不抄吧，你休息休息，我自己一个人慢慢抄。”

　　凌晏冷哼了声:“就你那速度，你不想早点出去，我还想早点出去呢。”
　　他方才看见他爹摸凌曜脑袋时不禁有点失神，其实他内心是有点羡慕的，从小到大不管是他爹还是他娘，好像都没有对他这般温情的时候。

　　即使在他很小只有两三岁的时候，他爹也不会将他抱在怀里或是很温柔地抱他脑袋，现在就更不会了。至于他娘，好像亲近他的时候也不算很多。

　　以前他以为因为他是嫡子又是兄长，自然要对他严格些，而他娘性子也要稍冷淡些，后来觉着可能并不完全如此。

　　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亲密的也是凌曜。凌曜才两三岁的时候，跟个肉肉的粉团子一样，跟着他跑来跑去，有次摔了非要他抱才肯起来，软软的小小的暖暖的一团，抱起来不要太舒服。那时候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小时候太瘦太硌手，所以他爹和他娘亲才不喜欢他。

　　他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和雨中傲然的腊梅，心里也不禁有些惆怅。他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些他早以为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最近总是轻而易举地翻涌上来，让他忍不住对凌曜心软。

　　两兄弟在书房呆了十天，二十遍《中庸》抄完了，他们也能被放出来了。本来可以早点那么个一两天，但凌曜到最后要么说手疼要么说腰疼，凌晏便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也不急那么一两天。

　　很快到了冬猎的日子，小辈中除了凌晏凌曜外，二房长女凌蓝，三房一对双生子凌明、凌晨也跟着一起。

　　老夫人共生了三子一女，凌滟为长女，嫁给了平阳侯齐匡，也生了三子一女。二房凌澍之妻柳氏为淮阴侯柳信之女，膝下只有凌蓝一个，凌蓝如今十四，比凌曜还要小上两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庶子凌平，和凌曜年岁相差无几，因生母孟氏身份卑微，在府中并无什么存在感。

　　三房凌潭妻子沈氏乃右相沈绾之女，与凌曜发生冲突的沈菖便是其兄长户部侍郎沈瓒之子。沈氏共生了三子，一对双生子凌明、凌晨十二岁，还有一个小的凌星只有四岁。

　　总的说来凌府子嗣不算繁盛，但因三房都娶了贵妻，也不是没有子女傍身，因而妾室庶子庶女还是少。

　　当然，在老夫人看来凌仪可能是个例外，嫡妻和唯一的一个妾室都已亡故，却始终不肯再续弦，或是再在房里放个女人，以往还一直说，等到年纪大了，也就懒得管了。

　　冬猎在西山的皇家围场，京城里的世家贵族、文武大臣们天未亮就要出发。现在天气冷得很，大清早起床真不是件容易事，凌曜迷迷糊糊里三层外三层穿好衣裳、抱着暖炉就上了马车，早食就随便喝了几口甜汤。

　　他和他哥一辆马车，上车时凌晏早已经在车上了。他哥只穿一身黑色猎装，发髻上束着一柄黑玉冠，眉目英挺、锋冽鄙人，整个人瞧着犹如一柄刚出鞘的宝剑。

　　凌曜瞧瞧自己，又瞧瞧他哥，觉得自己真像一只寒风中行走的企鹅。不过转念想到他也不准备在冬猎大施拳脚，自然不用像他哥那般只穿一身猎装来得轻便，到底还是保暖更重要。

　　他才上马车，靠着马车软枕、抱着暖炉便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听到一阵叽叽喳喳喧闹声，却是凌蓝和凌明兄弟两个都一股脑上了他们这辆马车。

　　凌曜不禁有些拘束，他知道凌府这些小辈有多崇拜凌晏，就有多讨厌他。他以往都是尽量不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当然，他被他爹宠惯了，若真是被欺负了，他自也不会忍气吞声。

　　本来安排的是他和他哥一辆马车，凌蓝和凌明兄弟两个一辆马车，如今这三个非要挤过来，自然只能是为了挨着凌晏。

　　凌曜想着他要不要去另一辆马车，虽然抱大腿很重要，但是也不差这么一会，他一个人呆一辆马车睡觉多舒服。

　　还没等他说话，却听凌晏沉声道：“凌明你们两个多占地，这马车哪够你们挤，还有凌蓝你一个姑娘家，往我们男眷的马车凑什么热闹，一个个的该回哪回哪去。”

　　凌蓝作为府中唯一的女孩，还是嫡女，自是娇惯了的，先是撒娇道：“晏哥哥，我和凌明两个也是好久没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才过来的。你是我哥，我还避什么嫌嘛。”
　　“让凌曜去我们马车，我们就不会那么挤了。”

　　凌晏皱了皱眉道：“凌曜也是你哥，这么直呼名姓是谁给你教的规矩？”

　　凌蓝有些不服气道：“平日我在家中也是这般直呼凌平名姓的，爹和娘亲也未这般说我。”

　　凌晏都有些被气笑了，“看来你真是被纵惯了，等回去我便要与祖母说道，看不得好好教你规矩。”

　　凌蓝气道：“不过是妾生的，凭什么让我叫哥哥，晏哥哥就算你告到祖母那去，我也是不怕的。”

　　凌晏冷下脸道：“这马车还是曜弟的，我也只是蹭坐罢了，既然这般，我是不好管束你，你们几个还是回自己的马车去，别在我跟前碍眼，否则等会别后悔。”

　　凌蓝和凌明两个还是很怵凌晏的，凌明两个话都不敢多说，便怂兮兮下了马车等他们蓝姐姐，凌蓝则跺了跺脚，恨声道：“晏哥哥，这凌曜都害得你挨了鞭子还被关了禁闭，你却还要替他说话，他有哪里好的！就会使些不入流的伎俩，将你和大伯哄得团团转。”

　　凌晏瞧她越说越不像话，厉声道：“凌蓝！”

　　凌蓝被唬了一跳，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府中向来都没人敢和她这般说话，谁不是将她哄着捧着，如今热脸贴了冷屁股，不仅被她很崇拜的凌晏训斥，还被她瞧不起的凌曜看了笑话，心中真是越想越气，忍不住直接红了眼眶，将什么东西往马车上一丢，带着哭声道：“我再也不理晏哥哥了！”

　　说着就边哭边跑回了自己马车，凌明和凌晨兄弟两个也屁颠颠跟了回去。两兄弟是双生子，生的本就十分相似，再加上又是一副年画娃娃般的样貌，白白胖胖的，就这么跟在凌蓝身后看起来还颇滑稽。

　　凌曜倒是有些震惊，竟然没想到他哥为了他训斥凌蓝。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哥维护他自是该高兴的，可一想到日后凌蓝还是将这笔账算他头上，便好像也不那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