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从炮灰变成团宠小宝贝》冬月青

12、12.半城倾夏.冬猎2

　　12.半城倾夏.冬猎2

　　被凌蓝几个这么一闹腾，凌曜瞌睡也去了大半。凌蓝几个不喜欢他，他也不怎么喜欢他们，但到底年纪比他小，不犯到他跟前，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靠在马车上要睡不睡，凌晏在仔细地擦着自己的弓箭，两兄弟在马车内一时无话，还是凌晏打破沉默，拿了一样食盒出来道:“想着你早上该没用什么东西，随便给你带了些吃的。”

　　如果这食盒是他老爹备的，他倒不奇怪，但竟然是他哥给他备的，倒颇令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接过食盒，里面共有三层，第一层是葱花鸡蛋薄饼，第二层是些精致的糕点，第三层是碗醪糟甜汤，都是他最爱的几样。

　　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他欢快道：“张嫂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鸡蛋饼又滑又嫩又香，哥你要不要来一块？”

　　凌晏瞧他吃得香，本想说自己不饿，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

　　凌曜夹了半张饼递到他哥嘴边，凌晏愣了下，又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直接吃下了半张饼。

　　这鸡蛋饼的确又嫩又滑，微弹的口感，葱花鸡蛋的香味，连两岁幼儿都爱吃。凌晏记得凌曜打小就爱吃这个，到现在口味竟然都没咋变，不过的确还是挺好吃的。

　　他又瞧了凌曜一眼，见他吃得挺欢，一点也没有尴尬或不好意思。

　　凌曜吃得满嘴油花，抬眼发现他哥的眼神，本能护住面前的吃食，凌晏忍不住眉头一跳。

　　凌曜忙小心翼翼道:“我、我也没多少了，哥你还想吃的话，最后剩下的这块给你好了。”说着将筷子夹着的最后块鸡蛋饼递到他哥嘴边。

　　凌晏瞧着那块饼上明显的两个牙印，咬了咬牙道:“我不吃，你吃。”

　　凌曜听后明显喜形于色，像生怕他哥后悔一样，忙把那最后一块鸡蛋饼塞到了嘴里，吃得两边脸颊鼓鼓的，就像一只嘴里塞满了坚果的仓鼠。

　　凌晏无语道:“你这模样哪像侯府里的公子，倒像是没吃饱肚子的流民一般。”

　　凌曜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侯府公子又怎样，还不是走到哪都被人笑话。”

　　凌晏倒是少见他这般说心里话，以往只以为他不在意，现在想来却是这么多年来，他好像都没有怎么真正去了解过凌曜。

　　他不知如何劝慰，也觉得无甚好劝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或不幸，凌曜有父亲的宠爱，即使旁人不喜与他好像也没太大干系。

　　马车一时又安静下来，只有车轮辚辚轧在青石板上，还有凌曜窸窸窣窣吃东西的声音，就像机灵的小松鼠一般。

　　最后甜汤喝完，鸡蛋饼吃完，只剩下几块点心吃不下放在一边。

　　吃饱喝足，凌曜靠在马车上又昏昏欲睡。没多久，却被车外一阵喧哗声惊醒。

　　他掀开车帘，只见几名少年打马像这边飞奔而来，当先之人一骑白马，身穿白色猎装，脖间系着一件白狐披风，眉目温和俊秀，正是当今二皇子赵璎。

　　身后紧跟之人一头金棕色波浪长发齐肩，碧蓝色眼珠，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纯色如朱，身穿鲜艳异域骑服，披着一件宝蓝色帷帽披风，正是西域王子扎伊。

　　两人身后更有随从若干。

　　凌曜惊叹道：“之前陈琮说这西域王子好看，我还不以为然，如今一看，真是艳丽的大美人啊。”

　　凌晏皱了皱眉训道：“不要学陈琮那轻浮的作派，人家身为西域王子，你这般评头论足颇为失礼。”

　　凌曜有些不服道：“哥你就是古板，我夸这西域王子好看有啥失礼的，这是真心的赞美。”

　　凌晏也没兴趣和他争辩，只道：“这西域王子不过是异域人，长得有些新奇罢了。”
　　说着瞧了瞧凌曜侧脸，此时朝阳初升，一抹带着红霞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如三月盛开的桃花，肤娇而色艳，水波潋滟，觉得真是有人貌美而不自知，那西域王子哪有他赏心悦目，倒还称羡别人长得好看。

　　二皇子和扎伊王子经过两人马车时打马驻足，凌晏凌曜两兄弟抱拳行礼，赵璎回礼道：“凌世子骑术了得，今日天气这般好，跟大姑娘家坐在马车里有甚意思。”

　　赵璎与凌晏相熟，说话一直这般随意，众人倒都习惯了。

　　凌晏仍是冷肃着一张脸道：“京中不能纵马，我们本就是去围场，到时候放开手脚便可。”

　　赵璎哈哈大笑道：“世子说得有理，既然这般，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二皇子来去如风，此间几乎没和凌曜说一句话，也没给他一个眼神，倒当他是透明人一般。

　　凌曜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临了还是觉得有些心塞。倒是扎伊王子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笑得就像五月灿阳一般，凌曜觉得自己微微受伤的小心灵好像瞬间便被治愈了。

　　凌晏似是瞧出了他想法，不免提醒道:“这扎伊王子能从西域千里迢迢到京城，还被陛下奉为座上宾，定是不简单之人，你可切莫被他外表给骗了，到时候哭都没地去。”

　　凌曜不以为然道:“哥你说笑了，我有啥好给他骗的，就欣赏欣赏美人而已，跟那欣赏牡丹海棠花色一般，能有啥差错去。”

　　凌晏也懒得再劝他，只顾擦自己手上的箭弓和箭矢。

　　从京城到西山围场大概走了一个半时辰，这是因为冬猎出行的王公贵族子弟车马多，路上没法走得太快，若是平常快马，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

　　围场东南边是片百来亩的湖泊，湖边满是芦苇水草，湖中西北角还有一片荷花，但要七八月来才好看，这个季节只剩一片枯荷残叶，倒是北鸟南渡时会在这片湖边的芦苇丛中歇脚，到现在也会有些落单的留在里面，除此之外湖边草丛里还会有些野兔子野鸭什么的，小孩子来逮着也有意思，所以这个湖又叫雁子湖。

　　雁子湖北边不远处有环廊水榭亭台，再北边是几所宫殿，有时秋猎或冬猎天子会在行宫住上几日。

　　围场西南边有一处校场，西北边接着京郊的邙山，围出了一大片山地和林地，除了专门豢养的猎物外，还有不少野物出没，围猎一般便在这片林场，行宴在北边的行宫。

　　苍玄举国尚武、骑射盛行，从十岁孩童到六十老者，都可以参与围猎，而天子更是要以身示范，在林场中射出第一支箭，便代表这次围猎开始，而猎到猎物多者，天子自会奖赏。

　　如今天子不过四十出头，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众人在林场中等着天子射头箭。

　　只见天子从身后取过一张镶满宝石的良弓，轻松搭箭，此时恰巧有只麋鹿受惊从前面飞奔而去，箭矢破空而出，直接穿进麋鹿腹部。麋鹿应声倒地，四肢身体还颤动了几下。

　　众人应声喝彩。凌曜站在人群角落里，即使隔那么远仿佛也能瞧见那只麋鹿临死前湿漉漉的眼睛，里面似充满了恐惧和不舍，让他心里涌起强烈的不适。但他只以为是自己心软，见不得这种猎杀场面，也并未多作他想。

　　冬猎正式开始。数十上百少年才俊飞奔而出，虽说所得猎物以个人分别计算，但众人俨然已形成以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凌晏为首的阵势，其余剩下之人，要么是天子近军中的翘楚，要么是充数的纨绔。

　　凌曜和陈琮当然属于充数的纨绔，又因陈琮身份特殊，两人身边倒也聚集了两三人。一行人往林场直接向右找了条人迹较少的小路，他们每年都来打酱油，哪里猎物多不知道，哪里人少风景好却是一清二楚。

　　右边小路一直通向山里，两边是高大的树木，有些经冬还留着许多苍翠的树叶，不过大多都是光秃秃的枯枝。路边有条小溪，从山里淙淙而下，清澈甘甜，常有一些小动物回来溪边饮水，若是春夏，枝叶繁盛，阳光灿烂，溪边开满五颜六色野花，倒是风景宜人得很。

　　不过就算现在，虽说花木少些，但树枝上挂了不少冰棱，枯黄草丛上不少白色霜花，远处半山一片皑皑积雪，也别有一番风景。

　　凌曜骑的是匹个头不高的小母马，通身白色、性格温顺，眼眸又亮又润，瞧着漂亮极了，是他爹花了重金在西市向西域人买的，他给它取名叫踏云。他手里拿着一根类似逗猫棒的东西，前头拴了一只五彩线球，坐在马背上摇头晃脑的，那五彩线球也跟着在前面一点一点地逗弄着踏云。

　　踏云也喜欢这五彩线球，迈着欢快的蹄子一跃一跃地想去够那线球，但它蹦得越高，那线球也跟着越高，怎么也够不到。

　　一行人瞧得有趣，队伍倒是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走了大半个时辰，瞧见一处开阔有大石头地带，几人停下歇脚。凌曜和陈琮是半点打猎的意思也无，其他人倒还拿出弓箭，在草地或是树林里想寻些野兔山鸡啥的，但本就不善于骑射，几乎是十箭十空，倒只能给大家添个乐子，索性也就放弃了。

　　日光越来越盛，不过冬天的太阳晒着舒服，几人索性又靠在大石头上歇息。山间空气清新，流水淙淙悦耳，倒是颇为惬意。

　　此时，林间传来一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