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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园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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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枝头上莺啼鸟啭地唱开了清晨,左思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
“叶子,在做什么喃?”
“左思,这个人很奇怪喔。她躲在里面,我动了,她就动了;我摇摇手,她也摇摇手;我问她是谁,她却只张嘴听不到声音呢?”叶子郁闷的问道:“为什么她要躲在里面学我?”叶子歪了歪小脑袋,苦闷着脸。
左思糊里糊涂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镜子里的叶子裂开嘴角笑了。
“叶子才奇怪呢,那是镜子,在里面的那个小女孩是光反射出来的,她就是叶子你了,所以你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左思停顿了一下,眼眶微微放大:“难道叶子从来没有看过自己?”
“她是我?在里面?”叶子的指尖碰了碰镜子里的指尖。她就是我?这样的额头、眉毛、眼睛、嘴巴、耳朵,通通都是我的,这就是我,是人类。
左思揎开被单走到叶子身后,双手捧着叶子的脖子,噱着嘴说:“NEW,现在镜子里又多了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了吧?”
“真的真的,看到了看到了,嘻嘻。原来它可以把一个东西变成两个东西,真好玩,真好玩!”叶子又是拍掌又是蹦脚的,兴奋极了。
左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叶子从来就没有见过镜子?”
“没有。”
等等,等我好好想想——
左思左手食指弯曲在下巴:如果不是现代的人,那会是哪个年代的呢,那个年代是没有镜子的呢?少少也有个铜镜吧,就算不故意去照镜子,喝水时总能看到自己吧?如果是现代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看不到镜子呢?就算穷到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街上的柜窗、车窗、玻璃窗大把大把机会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呀……
“咦?德拉的珠子。”叶子
那颗黄色的珠子忽然从桌子上移了出来,左思捏起珠子,仿佛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绳子把珠子串起来,戴到叶子脖子上:“这样以后就不会不见啦,好看吧?”
“嗯。”叶子满意的笑笑。
早晨刚过了一半,林一结才从睡梦中醒来,带着初醒的倦怠走进叶子房间里上上下下翻了遍,摸不着头的回客厅坐到沙发上,嘴里絮叨着:“一大清早的怎么没看到叶子?”
“不是在房间里吗?”
早已站在阳台外浇花的左思,停下来说道。
“没见呀?”林一结
“刚才还在镜子前喃!”左思偶然想到什么,折回来问道:“那个,她是从哪来的?”
林一结看着左思说:“学校呗。”
苏艺揉了揉眼睛从房间里出来,眯成缝的眼睛隐约看到通向园林里的门蔽着,便指着说:“叶子——会不会是到园林里去玩了?”
“啊?”林一结从沙发靠背上跳坐起来,往园林的方向望去:“嗳,找她去。”
苏艺小小声囔囔道:“嘘,就知道紧张她。都忘了我是谁了吧。”
左思继续追问道:“你以前有在学校见过叶子吗,哪个年级的?”
“没有吔——反正不是我们大学部的吧!都没见过。”苏艺停下来想了想:“唔,会不会是高中部的还是初中部的?”
“嗯。”左思食指弯曲在下巴又接着讲:“可怎么没有听泽述说认识这样一个人?”
“也是……哼哼哼,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嘛。”苏艺
眼前通往园林里的小路全是泥沙、小石林一结就此犯了困:难道那家伙赤着脚到园林里去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顺手拧上了一双鞋子。
一株株参天而立的桑树在园林里圈出了个天空,光溅饶出一丝丝金灿灿的片片,昨晚的那场雨雪早已成为今晨的露水在树叶尖端上一阶一阶‘嘀、嘀、嘀’的踊跃着早春的芃芃。
在园林里微风把树叶当琴弦纵横弹凑,蒲公英的种子追赶着跃到空中旋开了舞姿,小草们不知道为何害羞的环绕在园里点点头——它们唱歌、跳舞、聊天说地。
忽然小草惊悚的倒吸口气:“嘘——有人!”
泥坛里的小草一株接着一株的传开来,宛如伪装在泥沼里的士兵在放哨一般。
园林里顿时像被停放了音乐的舞蹈,植物们纷纷探起脑袋集中精神往源头望去——
那大自然的景象,让叶子有股压抑不住的感动涌上心来。
她敞开双手拥抱着空气,大声的呐喊道 :
“你们好吗?我叫叶子。”
“她是谁呀,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小草悄悄的问。
“不知道。”蒲公英的种子们姍姍落下。
“她刚才说叫什么来着?”花朵里的小黄花问道。
“叶子——?”小草对它说。
“叶子是主人的新朋友吗?”
“应该是吧。”
所有植物都躲起来窃窃私语的说着。
“她刚刚是在和我们问好吗?”石雕旁的一棵刚发芽的小树问道。
“是吗?”有植物反问道。
“不知道。”
“要是她能听到我们的声音的话,那边那棵小树就有救了。”一阵清风过来正好让小树做出个指向它的动作。
一朵粉蓝色的花朵吱吱吱的在一旁笑道:“你真愚蠢,人类哪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那小树怎么了?”叶子蹲到小草身边问道。
“那边那颗小树被石头压到根了,你没见它的叶子都发黄了吗?”
说话的小草显然才意识到自己在回答叶子的话,它一脸的愕然。
现场所有的植物就像断了气的风,瞬间停熄了一切呼吸。
“她……她……真的在和我对话?一个人类——”
直到小草抖动得厉害的声音回响起来,风才又开始舞动着它们.
“噢?”叶子掰开小树根部大大小小的鹅石:“这样就好些了吗?”笑笑
“叶子怎么一个人跑这来玩了?”林一结
林一结走到叶子面前蹲下:“在干什么呢?”他看了看:“叶子在搞破坏是吧,那鹅石可是人工精心雕刻上去的,你就这样毁掉?”顺手敲叶子的额头。
“小草们说小树发黄了,我要救它。”
确实在这早春里所有的植物都是滋润、崭新的:“什么小草说的,明明可以看到,傻瓜。”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小草窃探式的小声问道。
“是的。”叶子笑笑
林一结一笑至之撇了撇嘴说:“你看看你的脚脏死了。”
白皙透明的一层皮肤上粘了许多湿泥,叶子用手指在脚上一圈圈地开来,兴奋的说:“泥土,有养分的。”
“是,对植物倒是好东西,你再不情洗干净穿上鞋子脚就要起疹了。”
“疹?”
“对,又痒又红又痛的。”林一结一个字一个字的吓唬吓唬着叶子。
可又痒又红又痛的感觉是什么呢?
“鞋子?”叶子脖子上的珠子掠过一道光——片刻:脑海里出现了许许多多关于人类鞋子的画面和发展:“鞋子我知道,是穿在这里的。”叶子指着脚丫。可我怎么会忽然知道呢?
“知道就好,我们去洗洗脚再穿上吧。”
“嗯!好,嘻嘻。”
直到他俩的影子完全消失在园林里,植物们还是反映不过来,刚才有个人类听到他们声音的事,一片静谥。只剩树上那个一直坐在枝杆上的德拉•木,在树荫隙间裂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