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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你梦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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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天叶子都穷坐在教室里思索着昨晚她扑到小徐怀里痛哭的事,就这事会不会太丢自己的脸。她想了一天,连窗外那‘知了,知了’的叫声也都进化成‘丢了,丢了’。可见这脸真的是丢了,该怎么弥补嘞?
“唉!”叶子觉得弥补脸这个问题尤如一个皮肤粗糙的女人在脸上抹面霜擦粉,再在灼烈的阳光下长时间的烤晒般‘惨不忍睹’。该怎么办呢?好像只剩看着办了。
“叶子、叶——子、叶子、 叶!”班上一个女同学跟歌颂长江黄河似的由远而近叫唤着叶子,女同学把手伸向教室前门,特热心的说,“叶子,那位同学他找你嘞,他是谁呀,给我介绍介绍呗?”
叶子随着女同学细而长又伸得特直的食指看去,这食指莫名其妙地在兴奋。
门口的那个人惬意的往里头招手,叶子毫无头绪的看着他,心里清楚门口的那人是帮她捡记忆珠的那人。
女同学掩耳小声惊叹着说道:“天知道他暗杀了多少少女的心哪,他是你谁呀?”
这女同学平日里八卦得没了人样,只要有自己心属的‘猎物’出现,她就像中了蛊似的暧味,像一只发春的四肢动物。
叶子特讨厌动物在发春时粘她,她实话用力地说:“我不认识这人。”她隐了一句:虽然见过一次对过一次话。可想到这,原本不想理会这人的叶子忽然就起身跟着林一结走出教学楼进了园里。
无端被甩在身后的女同学像个一流的变脸大师一样,她甚至不用任何掩饰‘唰’的一下半边脸写上‘失望’,另外半边写着‘骗谁呢’,横幅就两字‘失衡’。
林一结领的头,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地,有点不当对方存在地散步在校园里,谁也分不清楚也无暇去分清楚在烈日下草丛里那些吵得人心烦,肺火肝都要裂了的生物都在惨叫些什么。
总之在林一结的麻木领导下叶子在园里逛了一个小圈,脚也有想护权的时候它向大脑键盘敲到‘累了’。
大脑回馈说:坚持
坚持些什么呢?叶子也不清楚,但她有一个固执的大脑和一颗要强的心。
林一结转过身来,超出自己逻辑范围以外地问:“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出现在你教室的门口的吗?不好奇我是谁?不好奇我要做什么?这些你通通都不好奇?不想问吗?”
一个圈的散步后,叶子间接地被洗脑了:“不是为了散步才找我的嘛?”叶子的潜台词是:如果不是为了散步才把我找出来,那我刚才不就在浪费脚力嘛!
可事实是:谁会大费周章地在管理学生档案的同学面前编谎,策划卖弄美色就为了找出一个女生和她散步呀?林一结有些诧异。
叶子抿嘴解释说:“我们走了很久。”心里想的是:所以我不得不这么想。
“你——”林一结拖了很长,长到叶子的脖子都快断了,他才接下去说,“就一个问题也不问我吗?”他其实是故意要引起叶子的注意。
叶子放心地呼了一口气,确切地摇头,刚才她真担心林一结会断气自杀,她为加固自己的想法特意打折赠送了:“没有!”
“哈——你奇怪呢!我,你连名字也不知道。就这么叫你出来,你一副出来就出来,就一个想问的事都没?”林一结说。
叶子都听到自己呼气的鼻哼音了,她目光遥远寞落,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人。她绞尽脑汁地想,可真的是没有想出什么是她想知道的呀。
“喂,有在听我说话吗?”林一结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动。
叶子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出来,看着林一结恍惚地点点头:“嗫,我在想你提出的问题!”
“啊?那可不是大陆和台湾,母亲和儿子的问题,有必要这么谨慎吗?那有答案了吗?”
有个问题勉强地寄生在她的大脑里:“噢!对的,有。”
“什么?”林一结问道。
“你是谁?”叶子指着他问。
林一结握住叶子向他伸出的食指:“喂,你平时就这样么——深沉不爱说话,一鸣惊死人?”
叶子有点坐立不安地抽回食指,撇到一边说:“那是因为不会有什么人要和我说什么话。”
“哈,哈,所以久了叶子你就变语言障碍了吧,哈——”林一结如是说。
叶子惊讶地看着林一结:“叶、子?!”
“不是你的名字吗?”林一结疑问。
“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我叫叶子的?”叶子反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我神呗!”林一结高傲地说,“叶子,我呢,叫林、一、结,会记住我吧?”
“林、一、结!”
“嗯!”
叶子的目光停留在这个笑起来比阳光都灿烂的男孩脸上,看似在等刚吹过来的风过去:“我是有个事想问你的 ,是关于那天你捡的那颗珠子。在当时记忆珠真的是从我的身上掉落的吗?”
“我只看到它从你的位置滚到我的脚下,没见从你身上掉下来,哈!”林一结想了一下说,“不过,当时你旁边还站有个人的,他知道珠子,因为是他一直看着珠子滚向我的,我捡起珠子看向他时还给我微笑喃。”
叶子听到这则话犹如在黑暗的宇宙中发现一粒光星,她迫切地问:“谁?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表演系的同学。”
“表演系的?”
“唔,当时他一身古国埃及的服饰、一头银色的短发,所以我才说是表演系的,因为其他同学也不会这么穿。不过他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起鸡皮疙瘩,又有些礼貌、妩媚。对了!当时好像是你站着也就远远地停下来,你走了他也跟着走了。”
“我也不认识表演系的同学,可我当时没注意身边有个这样的同学,你知道那身衣服是哪个话剧的呢?”
林一结苦思冥想,发誓一定要从这段画面里吐出一个有助于叶子的字来:“要不我们到表演系去问问?”
可那不是学生、不是人,他是心愿女神身边的爱情执事——德拉•木。
所以这提议林一结自己觉得太有建设性了,但这人是找不到的,况且答应他的叶子完全以为就是表演系的学生。
直到起身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想:找那同学干嘛呢?就问一个珠子是不是从叶子身上掉下来的?万一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呢?万一他当时走走停停并不是林一结所说的那样,而是一个人聚精会神地排话剧呢?
两人开始对看,叶子重新发表意见地说:“我看我们还是就这样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徐泽述和左思两人还有一节自选课要上,于是作者我就把他们四人安排在这个无关紧要不离不弃的时候见了。他俩向林一结迎面走来,那两人之间春光一面的样子酷似恋人。
“嗨,林一结这下你完了,别说我没提醒你。”然后他掩起林一结的耳朵小小小声地说:“苏艺正到处找你呢。”
林一结听了这话犹如被工地施工人员从高空坠落砸中了自己。
左思似乎也了解地笑了,然而她的注意力只对准了她所属的徐泽述,可徐泽述却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子,左思也望向了叶子,不过叶子只是漂浮不定的四周望望看看。
徐泽述咧开嘴颇有兴致地笑了:“啊,叶子,没想到你和我原来是同一所学校的……”然后他瞬间顿悟,跟哑巴吃了什么似的发现都是兴奋惹得祸。
叶子一头雾水地向左边歪了歪头,让视线接通徐泽述脸上观察观察,然后抿着嘴皱起眉向天上望去,想得脸抽筋打结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认识自己。
林一结有种忽然要和别人分享自己只有百分之一边的蛋糕的心情,他问:“你们认识?”
徐泽述救己心切,林一结的救援句子一出,他连尾随在句子后的问号不给时间打,硬是说:“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哈、哈、哈!”
叶子本来是想摇头的,但头没摇就被徐泽述的回答答傻了,仿佛刚才是叶子叫出了他的名字似的。
“那你不认识她又知道她叫叶子?”林一结追问道。
徐泽述用手臂夹紧林一结“不是你告诉我的嘛?呵、呵、呵。”那力度就是怕挟不死他,所以林一结狂咳。
徐泽述也趁现在拉走了林一结:“呵,我们先走了。”
“要走你先走,我不走,别拉我,别呀你。”林一结边走边倒边喊着。
左思对着叶子就一个灿烂的微笑,跟在生日晚会上切蛋糕似的笑弯了嘴,露出了八颗牙:“你好,我叫左思。”
眼瞧着左思还坚持着展露那八颗感染力超强的牙,叶子脸部的组织竟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经不住诱惑得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走开了。
望着还没走远的徐泽述和林一结两人,左思小跑过去。
徐泽述还是挟着林一结的脖子非要林一结供出和叶子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林一结好不容易推开徐泽述说:“只是不小心的偶遇认识不久,至于让你挟死一个人吗?咳、咳、咳——”
“噢——对不起、对不起。”徐泽述边道歉边疏通林一结的前脑后背,让他消消咳再接下去问,“那叶子在哪班,她几级?”
“你不是说不认识人家嘛,问这些干嘛?”林一结问道。
徐泽述支支吾吾地说:“哎呦,不认识归不认识嘛,你就告诉我是几级几班吧,我有用。”
“你有什么用呀?”林一结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徐泽述忙说。
“叶子、叶子……”这个名字在左思脑袋里绕可几圈后,她终于顿悟,自己似乎梦见过这个叶子。左思扯了下徐泽述的衣角,“麻烦你帮我和教授请下假,这堂课我没时间去上了。走了,拜!”
说完左思跑得比在体育测试时还要认真的态度,奔向叶子跟前,气喘吁吁地弯着腰捂着胃。
叶子吓得睁大了眼眶,推后了一步:“怎么了?”
好不容易追上叶子的左思,上气不接下去地问:“那个,我——我们可以聊一下好吗?不会很长时间的,就一下,几分钟功夫,可以吗?”
惊魂未定的叶子说:“那我们就到园里坐坐吧,反正也没课。”
“好,走吧!”左思牵起叶子的手灿烂得一笑。
这一举动让叶子更是吃惊,这是她十岁以后第一次有人牵起她的手,她颇有些感动。
于是,她们在沙沙作响的树下坐在木椅上说话,阳光透过叶子与枝干,枝干与叶子之间的细缝流下,像从每个岩穴里流出细细的黄金瀑布。
叶子总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一群人在说话前总要先展露一个与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在脸上,就像现在左思脸上沉淀的,她说:“同学,不好意思,我刚才才反应过来,你叫叶子噢哼?”
叶子乖乖地点头。
左思接下去问:“是真名吗?”
叶子又一次点头,又补充道:“是乳名。”其实在心里她的问号都打结了,但她知道对方的核心问题还没有露面。
左思咬咬下唇说:“叶子……你常做梦么?”
这话简直挖开了叶子的心脏,她何止经常做梦,而是经常做同一个不同程度级别的梦,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画面也越来越狰狞的梦。她放大了双眶,恐惧久久地凝固在脸上,拳头越撞越紧。
“叶子?”左思一手搭到叶子肩上,靠近叶子。
叶子吞了吞口水,有些抖动的两片唇跟麻了似的一张一合,说:“做,做梦……。”她无法集中精神。
“对,在你做的一些梦里有没有一个共通点?”看着叶子的反应,左思明显感应到她也有些不寻常的梦,说不定就和自己的梦是联系在一起的。
叶子起身就要走,她不想有人知道她的梦,更害怕被人知道在那个不断重复的恶梦里,她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等——等,叶子。”左思唤道。
叶子停了下来,让从细缝里逃出来的阳光穿过自己身上,就像一把把满刃的剑通过地下,把叶子长伫在那里。
左思赶紧接下去说:“我就时常做不同的梦,不管梦的好坏,在每个梦外的我都会不停地挣扎,梦快醒时总能听到有个人在叫我‘叶子’,可我的名字是左思呀?”
叶子回过头来:“问问叫醒你的人为什么要叫你‘叶子’不就可以了吗?”
“不是的!”左思大放音量,“不是的,从梦里把我叫醒的人都在叫我‘左思’,他们没叫‘叶子’。”她把‘我想这个空间和另一个空间是不是有交错的可能’咽回喉里去。就算她问了出来,有哪个科学家可以回答呢?何况叶子。
“那问题就出在你身上了,也许你习惯了到梦的最后传来一个叫你‘叶子’的声音也说不定的。”叶子说道。
左思开始疑惑:“你没梦见过‘叶子’?”她站起身来继续说,“那徐泽述呢?”
“什么?”叶子一头雾水,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你听好了,听清楚了叶子!关于我的梦境,我不管是真或是假的,不管在我们俩个之间谁才是真正的叶子,我要说的是,我,是我先爱上徐泽述的,在看到他落泪时——心就被牵去了,所以我也会让他爱上我的。”
徐、泽、述?徐、泽述——徐泽述!叶子像在电脑上查阅资料地搜了下储存在她大脑里的名字,最后确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于是她断定这眼前的这个人误把她当情敌了,默默地把‘徐泽述’三个字铭刻在心里。她也不对这个误会加以修饰粉刷,只是稀里糊涂地扔下左思,自己离开园子。
叶子走进家门换上拖鞋,她拖鞋左右脚反着穿这一习惯还是没有变。在叶子心里左思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她当情敌的,就像刚开始苏艺那样。说不定叶子是在哪里见过徐泽述这人,刚好被左思撞见才会产生这误会才对,可在哪呢?谁才是徐泽述呢?在她遇见的人里她阅了又阅,阅不出谁才是。直到躺在床上‘徐泽述’这三个大字也就演变成‘抢不抢’这三个骇字。
“嘻——遇上了能不能爱上也不一定呢!我都在想些什么……”叶子喃喃自语,“这算是恋爱的烦恼吗?”她嘴角轻轻上扬,忽然有被爱的感觉。
这一次,没等徐泽述叫,叶子自己出来吃饭,徐泽述被叶子吓得手足无措,他很是慌张地在饭桌上递给叶子一张纸,然后头也不抬地扒着饭。
叶子拿起来看了下,是一份协议,写着:本人于现在直至在学院毕业之前房东也就是叶子,不得以任何原由和借口赶走本人。租房人还没有签上。叶子看了徐泽述一眼,签上名字,递还给他。
看到协议上的签署,徐泽述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还在学院遇到,他还差点被劈成两半卷草包走人。徐泽述怪异地笑了一下,心在说:她居然认不出来,真够迟钝的,哈——
叶子异常兴奋地停下手中的筷子笑着问:“小徐,你是哪个学院的?”
徐泽述有些后怕,他浑身不自然地在本子上写下:
我又没有四只手,吃饭写字都是这双手很忙的,先吃饭吧。
他暗自夸自己反应灵敏。
“好,那我们不吃了,谈话要紧。”叶子边说边拿走徐泽述的碗筷,“哪个学院的?”
面对异常兴奋地叶子,徐泽述忐忑不安地考虑了一分钟写下:
附近的。
正当犹豫着该不该拿给叶子,叶子主动伸手过去拿本子:“附近?!噢。”她茅塞顿开,“是落叶创意学术学院吧?附近就一所学院,那你是新生啰,以前都没见过你。”
徐泽述勉勉强强想承认又想否认的点点头。
“哈,我也是落叶学院的,是你师姐,我大三了。”
徐泽述一阵傻眼,大三?他在本子里写道:
你今年多大?
“看不出来吧,很多人都认为我很小,其实十六了。”叶子笑眯眯地对着徐泽述直奔主题,“小徐,你们新生里是不是有个叫徐、泽、述的男生呀?”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叶子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徐泽述想这完了,没了,毁了,灭了,叶子怎么会忽然提起自己?可是提及一个徐泽述,一个陌生的男生,叶子至于那么兴奋成‘大灰狼遇到羊’那模样吗?
徐泽述恨不得自己的头能像机器人那样转个三百六十度来表决自己与自己其实是没有任何苟且的,他左右摇得假发都要掉了。
不过他一时好奇在本子上写下:
不过听说过这人,长得可谓是英俊两字的代名词。
叶子歪了下头:“你见过?”
徐泽述急忙写下:
听其他同学说的!
然后露出‘哈哈哈’的笑脸来。
“那他在大一几班呀?”叶子问。
这下刚刚一笔撇清的关系现在又回来了。
徐泽述连忙写下:
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上人家了?
叶子脸一红,同手足的摇晃起来否认,她可真是以表决心头,头都要摇飞了。
徐泽述又写道:
那就是啰,你又不是喜欢人家。现在是吃饭要紧。
写完,他看着叶子拿起本子读着,浑身有说不出的不自然,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个人指着他的鼻子告诉叶子,他就叫徐泽述似的。
而叶子撑起耳朵在徐泽述的本子上写下:
徐、泽、述三个大字,点了它们几点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