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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3 逆转杨花浪 ...

  •   “先不与你计较那银子金子的事……”云栖斋三楼,两人仿佛没有听到楼下的嘈乱,柳长宁慢慢把象牙筷放到筷架上,抬眼看方钧逸,“该听的你刚刚也听了,自然不是没有目的……我想问问方大公子可有什么看法?”
      方钧逸一撩袍子坐下,闻言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边倒水边歪着头道,“明摆着是有人打那两箱成药的主意,谁都看得出。奈何事情太久,前几日的雨又将现场冲了个干净,”他顿了顿,眼中泛着复杂的情绪,“我赶到的时候正好下着暴雨,当时……呵……你可知道,血流成河是什么样子?”
      柳长宁微笑,垂眸摇摇头道,“未曾见过。”又没头没脑地说道,“我知道这事的时候,那些个镖师都已经下葬了。”
      所以没能看到他们身上的伤。
      此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有人对成药起了心思,大约是那些人没有能力攻上天渊府劫药师莫棠,所以劫了长风门一趟不广为人知的镖。
      只是这事是怎么泄露的?
      那些人是谁?
      为何要那些药材?买卖或是其中有人需要?
      为何不在长风门前来托镖的路上劫走那两箱成药而是在屏兰镖局接镖后?
      嚣张的挑衅?或是屏兰镖局的仇家?
      方钧逸不置可否,柳长宁这人蹊跷,在扬州他就有所察觉。
      当日他在扬州街头人潮中暗中跟踪一个江湖邪宗“赤铁帮”的弟子,却被路边一个摆摊算命的给强拉住了,哭着喊着硬是要给他算命。
      他当时跟踪人心切,也不知情急之下用了几成功力,反应过来以后却发现那算命的年轻人不仅没有被甩飞出去,反而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袖子问,“算一个吧……”
      他心下暗惊,见那被跟踪者已然瞧不见身影,又气又没办法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算命先生怎么样,气得坐在了边上的凳子上,指着那算命的咬着牙说,“行啊!你算,算,现在就给爷算!”
      那算命的长得好看,闻言便松开了抱着他袖子的手,坐回了那木头板凳上,竟文雅了起来,倒真有几分飘飘然的模样。
      算命的笑了笑,道,“这位公子,咱们先谈谈价钱,一桩两千两,本来是五桩起步,看你有缘,给你降个两千两,就八千两叭。”
      他当时甚至一愣,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什么玩意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到底对钱有没有认知是不是招摇撞骗到魔怔了”,起身就想走,却发现自己竟没了起身的气力。
      嘶……这又是什么时间被下了药?
      于是方大公子憋屈地算了五桩,听那算命的胡扯了几句以后打算搞到解药就走。
      “立个字据吧,”算命的把笔墨推到他面前,“签名就行,别的我已经写好了。”
      他一看那上头的字,嘴巴一扯,行,老子我今天就赖着不走了,我就在这一直坐着到药性过去!
      你问为什么?
      那八千两指的居然是黄金!
      还来真的啊?
      那算命的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倒有几分好笑似的走到他边上,问道,“觉得不值?”
      他没回答,送了对方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这样坐着,就是一百年过去,这药性也不会过去,”算命先生戏谑地看着他,“我们来做个生意吧。”
      算命的以他没看清的速度撩开了他的左手袖子,往上头瞥了一眼,便又把衣袖放了回去。
      “你!”方钧逸一时被气得有点晕,这个人行事作风诡谲,绝不是此前的江湖人士!
      “你刚刚追踪的那个人,”算命先生问道,“你以为是赤铁帮?”
      他一愣,细想了当时的情景,压低声音道,“‘杨花叠浪’的招式,谁人不晓?不是赤铁帮又是谁?”
      他前几日被那弟子所伤,却忍住伤痛暗自追踪对方,左手臂上的伤就是来自赤铁帮的‘杨花叠浪’,怎么会有错?
      “‘杨花叠浪’确实会造成类似的创口,”那算命的笑得温和,“但你这伤是自上而下划的,若是‘杨花叠浪’的创口,应是上头开口小,下头开口大才对,与你左手臂上的伤口并不一致。”算命的看着他惊异怀疑的目光,又尴尬地笑了笑,继续道,“你这伤上头是因凌厉的剑气所伤,所以创口比下头的要更大些,这种凌厉的剑气,不是‘杨花叠浪’的真意。赤铁帮虽然是个邪宗,里面的人却走的是刺客死士一类的路子,并非什么强劲霸道的功法。所以,你这绝对不是‘杨花叠浪’的伤,而是另一种类似的剑招。那么刚刚那个人自然不是赤铁帮的人。至于这个新剑招叫什么……我还没想好。”
      不是江湖以前存在的旧派剑招,而是新的存在?
      他怎么不说是自己见识短浅没见过没听说过这个招,倒更有几分可信度些…… 方钧逸他盯着那算命的看了许久,发现这人脸皮奇厚,却依然在他久盯之下好似有几分不好意思似的。
      方大公子沉默了。
      懂几分阴阳之术,熟知各种招式的伤口情况,还能一眼看出他身上有伤,本身有着不低的功力……
      哦,还特别不懂“钱”的概念,呵。
      这号人,比一个邪宗弟子有意思多了。
      再回到云栖斋。
      “那么我是否可以问问,”方钧逸眸光中带着一股犀利,轻飘飘地道,“柳公子这号人在下可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如今听起来,却要插手我屏兰的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柳长宁拈了块枣糕,细细嚼着,仿佛斟酌如何回答才好。方钧逸也不急似的,只含笑看着他。
      半晌,柳长宁把枣糕吃完了。
      “第一,方大公子还欠着在下八千两黄……咳咳,字据在袖子里,刚刚吃了点心我怕沾上污渍,就不拿了。
      “第二,我甚少出门,这是第三次,本意是来寻几个故人。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又听说了屏兰的事,听闻那日欠我八千两的家伙与屏兰少东家居然是同名,便想着约莫是有缘……所以想来与你做个生意。”
      “不做!”方钧逸几乎要跳起来了,斩钉截铁道。

      此时的云栖斋一楼,薛如带着客人们安置在后院,大多人都还处于惊魂不定的状态,孩子的哭闹声,普通人的叫骂声和另外一些人的静默,构成了后院的主色调。原本精致机巧,千金一面的园林风景已然被诸人抛之脑后,斑驳的老梅和纤细的紫竹、嶙峋的太湖石一同成了这边嘈杂的背景。
      云栖斋的厨师、小二都在其中,还不得不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安抚那些惊吓到只管发火气的老爷夫人们。
      薛如面色沉沉,看向前厅。
      前厅此时已然成了交锋的小战场。胡成带来的人带着的都是刀,薄而锋利,砍面大,一开始便打得黝黑胡子、刀疤脸和瘦小个子三人苦不堪言。好在黝黑胡子瞧着前面又一次看来的刀,心下一横,闪身一避然后拉着来人的手臂一摔,一扣,一劈,伴随那人的惨叫声,黝黑胡子手上便多了把刀,脸上也多了一道擦痕。
      刀疤脸也刚好夺来了一把刀,趁着下一波攻击到来的间隙对着黝黑胡子一笑。
      他们是走南闯北的镖师,不是这些只会拿着刀把子吓唬吓唬百姓的莽夫。
      不久,一直在一边观战的胡成抓住胡惜走神的一个机会,飞身上楼梯脚下,左手便向着胡惜探了过去。
      “老四!——”楼下的黝黑胡子一眼瞥见,大喊了一声,手里拿着喽啰拿着的刀就砍得更狠了。
      胡惜不察,赶忙抬手格挡,却在交手的瞬间双目圆睁,仿佛有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然后就眼看着自己被胡成一股强大的劲力直接掀翻了上去。
      “嘭!”身体重重砸击木质地板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胡惜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爬起身,不顾口中流出的内器受损的血液,奔向二楼的离他最近的那个房间。
      云栖斋临街,二楼三楼的每个厢房都有临街的窗!
      胡惜来不及回头看胡成,他能感觉到身体的严重内伤,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也是他选择直接逃的原因。
      三个月前胡成也找过他的麻烦,但那时的胡成分明只是他的平手!且那时候的胡成也只是地头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混混,哪来的这么多走狗?成帮派了不成?
      本想着几个人一同到云栖斋引人来,不过顶天要面对几个喽啰,就能一劳永逸把胡成给绑回去,可胡成带来的那帮人,却比普通的街头喽啰强得多,手上还带着砍刀……
      刚刚两人一交手,自己更是被胡成直接打成重伤掀翻了出去,这又怎么可能?其中一定有问题!
      所以他不敢再交锋,只能拼命朝着地字号三号房狂奔而去。
      跳街以后才有活路。
      胡惜看着地字号三号房的牌离他只有三丈远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稳稳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胡成看着瞬间涨红了脸挣扎的胡惜,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跑得倒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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