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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I will die 4 U】

      16.

      刘易斯是位底层探员,在纽约的警察局工作。他叼着路边买的热狗肠赶到局里,还没吃上两口,就接到上头的命令:寻找一个叫“ Wu Run”的女人,五十岁上下,十九年前从纽约唐人街失踪。

      那家十九年前唐人街的幼儿园还在。只是教师早就换了好几茬。查起来没有头绪。

      看门的大爷说,他以前是这里的厨子,没见过叫吴跑的人,但是他印象很深刻的是很多年前有个漂亮的女教师叫吴润。具体信息可能要问问老院长,老院长已经退休,搬到罗德岛去了,电话没有,可能要翻黄页查一查。

      刘易斯要了姓名地址,回局里给远在芝加哥的马丁探长打了个电话,报告了此事。

      马丁早上喝了一杯劣质的摩卡咖啡,局里接到来自纽约州水牛城警局的一通电话,说有人举报,两天前,曾在水牛城附近的滨湖小镇Farmer Market上见到过同Alex Zhang极其相似的人在卖可口可乐,据描述,当时他和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在一起。警方怀疑Alex绑走了布卢明顿酒吧里失踪的那服务员,以方便他逃亡途中行事。

      水牛城的警方声称他们已经派出警力搜捕,并通知了纽约州各地区的警局留意,广播和电视台也在播放逃犯信息。

      马丁探长觉得这种追捕无疑是大海捞针,如果能摸清楚Alex Zhang的目的地,或者行路规律,就可以守株待兔,将他抓获。

      从如今的形式上看,他是一路向东的,但繁华的东边并不是什么逃亡的好选项,于是FBI探员建议他给Mrs.ZZ女士打个电话,了解了解Alex Zhang有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在纽约州。

      接到电话的Mrs.ZZ一如既往的冷冰冰,语气掩不住的厌恶与痛恨:“那个狡猾的家伙,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在Ivy College念过一年书。好在后来参军了。”

      马丁探长暂时没有胆量去探听他们家族的恩怨,他大致了解Mrs.ZZ是不会让Mr.ZZ的非婚生子受什么良好的教育,如此态度也算是合理。只是他没有想到Alex Zhang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在Ivy College接受贵族教育的经历?

      坏人不可怕。怕在坏人有文化。

      因为你可以远离禽兽,但要远离披着面皮的衣冠禽兽就很难了。

      Ivy College 坐落在纽约州中部的明伊镇,地方很偏僻,但是山丘峡谷、湖泊瀑布,是出了名的漂亮。马丁探长给明伊镇警方打了个电话,说Alex Zhang很可能会从明伊镇路过,希望对方留意可口可乐相关的汽车。

      哼,似乎有头绪了。

      如果Alex Zhang只是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底层死囚,那他大致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游走逃窜,反倒不好抓捕。如今的情况看来,Alex是受过教育的人,有思维逻辑,这次越狱是有目,他要办事,一切阻挡他的东西都会被干掉。如此需要弄清楚他要干什么,一定要弄清楚,否则可能酿成大祸。

      17.

      中午,明伊镇。

      “这是哪里?“

      少年刚洗过澡,从体育馆溜出来后被Alex拉进了一栋古朴教学楼里的空教室,他穿着AlexZhang偷来的棉质卫衣和棒球外套,显得格外有活力。

      “应用物理系阶梯教室,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课。”AlexZhang压低了脑袋上的鸭舌帽,尽量遮住自己的脸。

      男人自己坐在这间巨大的阶梯教室最后一排,而名叫宋亚轩的少年坐在男人前面一排。

      “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早点到白山。”少年坐不住,东张西望,年轻的脸蛋上写满了忧心忡忡,随着逃亡的推进,卡车上的收音机里信息更新,他越来越害怕过多的滞留会耽误了男人的逃跑行程。

      “你急什么?”AlexZhang 无奈地笑了笑,“我都不急。”

      “万一,万一.......”

      万一有人把你认出来,叫来了警察。可少年把后半句吞了进去,教室里来人了,他怕被人听了去。

      “没事,死亡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AlexZhang 看着少年,“先了你一个愿望。“

      “为什么要了我的愿望,你的愿望呢?”

      “这辈子总该做一丁点好事才行。这样我才有脸去见她。”男人笑了笑,未满三十,但眸子里有的是沧桑。

      一位年纪挺大的教授从后门进来,老人穿着布料精致的深蓝色衬衣,步履缓慢地走到了台前。

      男人显然是发现了白发苍苍的来人,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闪电穿过脑门,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不知道台下坐着哪些调皮的学生,老人还是如从前一般,上课前把前一堂课的知识点统统总结在黑板上。他似乎得了什么老年病症,手比从前颤抖了许多,写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的。

      写好了过后,老人满脸抱歉,对着陆续进来上课的同学们说:

      “I hope you guys can forgive my awful hand writing.This is the best I can do.”

      (希望大家原谅我糟糕的笔记,我已经尽力写得好看了。)

      “这课教什么?”宋亚轩转问身后的男人。这才注意到男人坐在那里发呆的模样。

      少年人不知道,此时此刻,AlexZhang脑海里泛黄的胶片被放映员投上了记忆的大屏幕,刻录的时光碎片,带着从裂缝里衍来的声音:

      “I hope you can be a great scientist,my talented young man,studying till the dead end of your life to contribute at least a tiny little bit to the human society.”

      (Alex,你非常聪明!我希望你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穷极一生为人类社会提供哪怕一丁点的贡献.)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老师的?

      “I will. ”

      原来

      我最无法面对的,

      不是即将来临的死亡,

      而是被我辜负的爱与期待。

      少年似乎感觉到了男人的沮丧,

      原本在他看来,AlexZhang是危险的: 他是越狱的死囚,开枪打死另一名同伙不带眨眼的,处理尸体的方式极其暴虐。一高兴就放肆大笑,不满就疯狂地按喇叭,卡车开得飞快,根本不把警察放眼里,餐馆也进,学校也进,歪理一通一通的。

      就这样一个人,他......似乎不应该有沮丧的情绪。

      “你问什么?“

      男人是感觉到少年小心翼翼的目光,仿佛是才听见他讲话一般,低下身子靠近前排的少年,

      宋亚轩努力辨认黑板上的板书,每个字母都认识,放一起就是天书:

      “这节课上什么?你看得明白吗?”

      “我看看。”男人收拾起外泄了一瞬间的沮丧,又眯起眼睛仔细阅读黑板上的内容,思索了一会说,“这是物理的数学方法,讲一些比较复杂的物理问题要如何求解,他们快讲完了,是复习课。”

      少年没想到男人真的看得明白,被唬得一愣一愣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对方的双手搭在少年旁边椅背,整个人前倾还在认真地看黑板。

      宋亚轩拉了拉男人的衣袖说,

      “我们出去吧!”

      “不听吗?他上课上的很好。你不是想上大学吗?大学就是这样的。”

      “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少年难过地回答,“ 高中还没念完,我怎么看得懂这个。”

      “感受一下气氛。谁要你现在就能听懂。”Alex拍拍少年的肩膀“ 就像你买不到MJ演唱会的门票,但多少还可以蹲在场外听个响。”。

      话这么说。少年这才意识到,

      Alex一路无意识地把车开到这里,迟迟不肯再出发,明明是没法放下。

      也许,相比较于自己回到学校的简单愿望,对于Alex来说,完成他的大学,是更加耿耿于怀无法放下的执念,也是一桩注定的遗憾。就像那个和爱人一起在湖边看日落的愿望一样遥不可及。

      宋亚轩不禁好奇,AlexZhang真的是罪大恶极的人吗?像新闻里说的那样:坐了四次牢房,杀了自己的父亲,从死刑监狱越狱,劫车抢钱杀人越货不眨眼睛。

      他生来就是这样吗?

      如果说善良和邪恶,只是一种选择,那为什么Alex Zhang 把罪恶一选到底了?

      宋亚轩脑海里响起了枪声,那个开始的夜晚,是什么?让他自己也选择了不可饶恕的咒语。

      这节只有五十五分钟的课对于宋亚轩来说,就是天书,老爷爷开的玩笑话他都听不懂,却听见AlexZhang在背后乐得很开心。

      宋亚轩只好认真地看着教书的爷爷,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迷茫。智慧的光让老人整人都是金色的,少年人发现他讲话有着独特的节奏和韵律,很有意思,不知觉地跟着节奏,点着头。

      大概过了三个世纪,

      “OK,we are done with spherical harmonics! This is all for today!“老人潇洒地扔掉粉笔头宣布下课。

      急匆匆赶课的年轻学生们一哄而散,离开教师,少有的几个留下来简单地问了问题就走。

      Alex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

      少年很着急,“Alex!我们走好不好?学校里人很多,万一……”

      话还没有说完,AlexZhang对着少年比了嘘声手势,

      “不急,等我一会。“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黑板面前。老人正艰难地滑动着巨大的黑板,试图清理干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AlexZhang帮他把推在最上面的黑板拉了下来,拿了一只帕子,迅速地把笔记刷干净。

      老人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帮助给惊讶到了,站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陌生的来客。

      这一切看在阶梯教室后断的少年人眼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不明白,Alex Zhang为什么要做这些。

      「不要被认出来,

      不要被认出来!

      科学家应该不看社会新闻的吧?」

      事与愿违。

      “Alex!“老人一声惊呼!对着AlexZhang张开了手臂,“It has been a century since we last met! ”

      (Alex!一个世纪不见,)

      紧接着。老人又说:

      “So! How is your escape trip”

      (所以,越狱旅行开心吗?)

      少年人拽紧了拳头,他想跑过去把Alex拽走,可是:

      “Bruce, I feel terribly sorry.“

      (Bruce, 我感到十分地抱歉。)

      男人垂头,在曾经的老师面前,完全看不出来,嚣张危险的模样。

      \"Oh,what are you sorry for \" 老人笑着给了AlexZhang一个拥抱,“I am so happy to see you, before my death. ”

      (我很高兴在我死之前能再见到你,你为什么感到愧疚?)

      \"For neither finishing my study nor being a good person.\"

      (没有完成学业,也没有成为一个好人)

      \"Well,young man, you know what \" 老人摊了摊手,歪着脑袋,“I gonna call the police once you leave, because this is what I should do.

      \"But I still hold my opinion that, we gonna lose a promising talented scientist. ”

      (得了吧,我的年轻人,你知道吗,虽然你待会走之后,我会叫警察来,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但是,作为个人,我依然认为你是我教过最有天赋和潜力的学生。)

      老人说,他会报警。

      宋亚轩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Thank you. Bruce.“ Alex似乎毫不在意了老头子说他要报警的这一句,“I am also so happy that I could have one more class before my death.”

      (谢谢你Bruce, 我很开心死之前可以再听你一节课。)

      \"Oh boy. \" 老人的手因为某种病症,习惯性地在抖,金边眼镜透着他的笑意,“You are always welcome! ”

      有些东西释怀了。再一个拥抱,Alex对Bruce说了声保重,转身离开。

      “My kid,”老人打算回头收拾着讲台上的讲义,突然他停下动作,冲着Alex说,“ I wonder if there is anything left I can do for ……” (如果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需要我帮忙.......)

      男人转身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他看见站在教室后面手足无措的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

      “Yes,Bruce,could I ask you for a help ”

      (是的!我可以请您帮我个忙吗?)

      “Unless you are asking me to hide you. “

      (行啊,除非你让我帮你躲避警方追捕。)

      男人摇了摇头,迈了两步靠近,在老人耳边搭了个凉棚,

      “I picked up a random lost kid along the way, do you mind me dropping him here \"

      (我逃亡路上拐了个小孩,您介意我把他扔您这儿吗?)

      老人没有多问,似乎回忆了什么,眼睛里有些东西在翻腾,他点了点头。嘴上却抱怨着:

      “我是慈善家吗?当我是收容所吗?!”

      男人没有理会这句话,他冲着站在教室后面角落里的少年招手,示意对方到跟前来。

      宋亚轩咬了咬牙,终于鼓起了勇气走过去。老爷爷看起来挺严肃认真一人,有足够的气场,像赤足的黄金一样沉重,让宋亚轩感到有些敬畏。

      “Alex ,这是Bruce。”男人很正常地向少年介绍老人,“ 我大一时候的Mentor。”

      “小伙子!” 老人已经把讲义收拾妥当放在一边,叉腰站着。锐利的眼光投过金边眼镜的镜片,把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接着和蔼地露了个笑容:

      “别跟着Alex这个混蛋。跟着他没有好结果的。你不如照顾我这个老头子,我供你上学。”

      “我.......”宋亚轩被这突然的转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旧得发黄的白色帆布鞋。

      他从出事以到现在,一直跟着AlexZhang,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去思考,以后要怎么样。他们像两只在末日来临前狂欢的蚂蚱,声嘶力竭地挥霍着最后的生命力。

      可以跟着教授吗?这样就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谢谢您的好意。”少年突然抬起了头,直视老人的眼睛,“对不起。”

      “哎。”

      “傻孩子。”

      18.

      下午三点,明伊镇警方才接到马丁探长的消息,说要留意可口可乐相关的车辆。

      紧接着,五点警方就收到来自IvyCollege 物理系教授的报案,说Alex于今天下午出现在了他的课堂上。现在已经逃之夭夭了。

      另一边,探员刘易斯的车开到了罗德岛一家疗养院,见到了华人街那家老牌幼儿园曾经的老院长。

      “吴润啊!我印象很深啊!”老人说得很慢。将一个“ 坏男人纠缠女人,女人不堪受辱,生下小孩,忍耐十年,最后逃跑奔向自由”的故事讲了一下午。

      刘易斯感叹这故事里的女人实在是太狠心,孩子才十岁,就舍得抛弃,留给他禽兽不如一样的父亲,不过他意识到,这孩子就是Alex Zhang,不平转化为唏嘘,一时又说不清楚,是先有悲剧的家庭,再有悲剧的人生,还是先有悲剧的人生,再有悲剧的家庭。

      老院长对刘易斯对Wu Run的评价并不满意,补充说道:

      “其实,她还是在乎孩子的,幼儿园每年都能收到匿名卡片,写给Alex的,我看到过几次,是从新罕布什尔寄来的。”

      新罕布什尔吗?

      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19.

      卡车在明伊镇附近加油站补充了燃油,为了省钱Alex没加满。他寻思着,找个地方得把卡车扔掉,换个轻便点的。

      这一天是个艳阳天,下午阳光坦荡地铺在田野里,公路左侧是不知名的河流,倒映着蔚蓝色的天空,男人戴着墨镜,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户上,一手掌着方向盘。

      Bruce说他会报警,是以,男人把卡车开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少年坐在车上,右侧的车窗大敞,猎猎的风卷来青草气,压制着聒噪的收音机,他发着呆,一直沉默不语。其实,自打两点他们从Ivy College出来,他就这样。

      “My Boy!你不高兴!”男人说话的声音足够响亮,风才没有将他的声音吹走。

      少年没有急着回答他,他先把车窗摇了起来,将肆无忌惮的风关在外面,收音机里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来并没有那么聒噪。

      “你为什么想要丢下我。”少年质问男人。

      “你完全没必要和我一起逃。”Alex Zhang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杀了人。”

      “得了吧,警察都怀疑是我干的。我罪名多,够我死好几回了,不差你这一回。”

      少年讶异地回头,盯着男人,见他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他说,他要替他顶罪。

      收音机里的鼓点转换,是一首节奏很明快的歌:

      “

      I\'m not a woman (我不是一个女人)

      I\'m not a man (我不是一个男人)

      I am something that you\'ll never understand (我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存在)

      I\'ll never beat you (我不会伤害你)

      I\'ll never lie (我也不会欺骗你)

      And if you\'re evil I\'ll forgive you by and by (就算你是恶魔我也会原谅你)

      ......

      ”

      少年人咽了咽唾沫,别开脸岔开话题,言语间有些结巴,“这……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I would die 4 U ”男人平静地说,似乎是在说歌名,又似乎不是。

      副歌放了一阵,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Prince的,《Purple Rain》那个专辑里的一首,不是很有名。”

      少年点了点头,发着呆看着前面的路。

      两个人都没说话,电磁波里的Prince将歌曲唱着,迪斯科的鼓点敲击着神经,把一字一句写进脑海:

      “

      You\'re just a sinner I am told (我被人告知你是个罪人)

      Be your fire when you\'re cold (但我要在你寒冷时给你温暖)

      Make you happy when you\'re sad (你悲伤时给你欢悦)

      Make you good when you are bad (你堕落时给你光明)

      ...

      I\'m your conscious (我是你的潜意识)

      I am love (我是爱意)

      All I really need is to know that (我只需要你知道)

      You believe (你要相信我)

      Yeah, I would die for you, yeah (我能为你放弃生命)

      Darling if you want me to (亲爱的,如果你愿意)

      You, I would die for you (我会陪你去死)

      ……

      ”

      “老Bruce的孩子在战争中去世,他一直一个人。有的时候他嘴上严厉,其实心很软。”

      收音机里的音乐消散,男人问少年:

      “为什么不肯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生活的机会,还有家。”

      宋亚轩没说话,低着头,

      “因为……”他抱着那只断了腿的泰迪,歪着脑袋思索,最后他笑了,看着戴墨镜开着车的男人说,“因为我想去新罕布什尔看看。”

      拙劣的理由。

      Alex Zhang没有心思跟他理论那些,甚至心里有一丝邪恶庆幸。

      他回头瞥见了少年怀中那只断腿的泰迪,状似随意地问他:

      “你会针线吗?把它补好。”

      少年人似乎一提到泰迪的伤就沮丧至极。他摇摇头说:“不会。我补不好,泰迪会难受的。”

      Alex乐了,嚣张地笑起来,伸了一只手重重地锤了少年的肩膀,

      “好吧!小子!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你就知道了。”

      傍晚,ALex将车拐入一个岔道,油门轰鸣,卷起尘土飞扬,一路向北。

      “小子!”男人把收音机关掉,委婉地表达:“你今天没唱歌。”

      “Sure!”少年放好泰迪,从中间的座位上抱起那把便宜的吉他,调了调音,说:“My Lord,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我新写了一首,你要听吗?”

      男人给你他一个请的手势,少年人就踩着节拍,摇摆着唱了起来:

      “

      It is the mountain gorge

      it is the sea shore,

      It is Alex that shows me the waterfall,

      If I stay with Bruce I would live more,

      piles of books,

      streets of canvas,

      miles of songs,

      eighty days of tours,

      whatever I want,

      but without him,

      without him,

      without him

      ”

      (

      我看见了

      山峰的沟壑,

      大海的轮廓

      还有Alex喜欢的大瀑布,

      如果我和Bruce待在一起,

      日子将会很长,

      看成堆的书本,

      画漫天的彩画,

      唱一路的歌谣,

      八十天环游宇宙,

      任何我想要的,

      似乎都近在咫尺,

      但是没有他

      没有他

      没有他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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