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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 Regret nothing in matters of love and food.】

      【我想过,等我哪一天洗清了我的罪恶,我要带着我爱的人来湖边看日落。】

      12

      夕阳坠入湖面,没了刺眼的光芒,像一颗溏心鸡蛋,橙红色溢出来,浸染了天空和湖水。Alex Zhang和 Alex Song开着空了一半的大卡车,心满意足地在湖边飞驰。

      “卖了多少钱?” Alex Zhang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少年,橙红色的夕阳给他镶了各金边,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少年没有回答,他的泰迪熊躺在两人中间的空座椅上,而他正抱着一叠大大小小的纸币,来来回回地数。数了大概有五分钟,他说,“三百美元。”

      “你右手边的布袋子里还有一些硬币,是那些人打赏给你唱歌卖艺的。”

      少年掂量了一下那一代硬币,quarter居多,他眨了眨眼睛,带着笑意,“大概二十美元。”

      “那咱们可以饱餐一顿!看着日落。” Alex Zhang似乎很高兴,吹起了口哨,听调调,还是少年写的那首新歌。

      少年点了点头,忙了一天,可乐喝了不少,似乎只吃过Alex Zhang递给他的半块面包,现在这会肚子里是空荡荡的,叫嚣着可以吞噬一头牛。

      Anchor Bar 一如既往的繁忙,尤其是在晚饭的时刻,Alex Zhang没有耐心等桌,和服务员说要打包带走。

      服务员背对着的餐馆吧台上,一台电视机上正播放着逃犯信息,是Fobes频道的每日新闻播报,新闻上称目前警方已经找到从伊利诺伊州出逃要犯Joe的尸体,初步确定另一名犯人Alex Zhang是沿着90号公路逃跑,提醒广大居民留意身边的亚裔,说Alex Zhang这个人物很危险,警方怀疑布卢明顿附近酒吧的命案也是他犯下的。

      宋亚轩站在镇定自若的Alex Zhang身边,紧张极了,服务员看见战战兢兢的少年还好心安慰道说,

      “先生,您请放心,我们这里很安全。”

      “谢谢。” 少年心里惴惴不安,敷衍着。

      服务员走后,宋亚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Alex Zhang拉出了餐馆,

      “我们在外面等可以吗?” 他说,“里面人太多了。”

      “你担心我。” 男人打量着少年的面颊,见他眉头紧簇,出言宽慰,好似被追捕的不是自己一般不慌不忙,“室内灯光很暗,你不必如此紧张。”

      少年点头,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傍晚的风不暖和,他打起了哆嗦:

      “以后还是别上餐馆吃了,你要实在是想,派我去买东西就好了。”

      “就这么担心我吗?” Alex Zhang扯起嘴角。

      少年的脸颊是微红的,不知是因为整片天空都是红的,是冷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说话有一些结巴:“当,当然,你要是被抓了,谁带我逃跑。”

      “我总有一天会被抓回去了。” Alex说,平静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

      “为什么不能一直逃了,说不定就能一直逃呢!” 少年缴着手指,不甘心地说道,“那么多逍遥法外的罪犯,也不缺你一个。”

      “小子!” Alex Zhang似乎是被少年幼稚的言论逗笑,他说,“你似乎变坏了,可不要跟我这样的人混久了。”

      少年警觉地抬起头,“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怕……”

      “别怕,” Alex Zhang笑了笑,也许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几天活头,所以并不十分在乎。他透过餐馆的玻璃门观察了会,发现他点的餐还没有准备好,又回过身和少年说话,

      “你吃过Buffalo Wings 吗?来了水牛城就该吃的。” (布法罗鸡翅)

      “没有。” 少年恨不得赶紧离开播放着新闻的餐馆,如果不是男人带着墨镜,自己可能会跳起来把外套帽子扣在他头上。

      “那你得尝一尝。” 男人一把揽过焦虑的少年,扣着他的肩膀,“法国佬不是说吗: Regret nothing in matters of love and food.” (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少年靠在男人的身上,背脊像是有一只温暖的火炉,只是这炉子有心跳,一下一下,悄无声息但又震耳欲聋。

      13.

      “So, do you have a lover Or did you have one(所以,你有爱人吗?或者曾经有过?)”

      少年用两根指头从Alex Zhang的外卖纸盒里掐了一只鸡翅起来,裹上橙红的酱汁,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坐在左边的男人。

      这是水牛城市郊区某处,没有什么人烟,他们坐在刚刚开始翻绿的草坪上,大卡车停在身后,面前是一望无际的伊利湖。

      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天空中的云朵还是粉红,天光并不足以让地面上的人看清物件。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少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分辨大致的轮廓,和带着点光亮的眼睛。Alex Zhang望着湖面,手里那只巨大的汉堡半天无人问津。

      沉默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少年绞尽脑汁终于思索了个别的话题,“我听说尼亚加拉大瀑布……”

      “我曾经想过,” 男人突然开口了,少年立马打住了话头,屏息听他讲,“某一次,我开车路过伊利湖,特地去看了大瀑布,水汽的里的彩虹很漂亮,在太阳沉入湖面的那一刻,我想过。”

      “想过……什么?” 少年忍不住好奇地问。

      男人转过头来,无奈地扯了个笑脸,在晦暗的天光中并不明朗,少年知道他在笑,认真地把人看着,

      “我想过,等我哪一天洗清了我的罪恶,我要带着我爱的人来湖边看日落。”

      说完他低下了头,张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口汉堡,面包生菜和牛肉饼一股脑将口腔塞了个满。他卖力地嚼着,似乎在品味这真实的滋味。

      那……这大概是那种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愿望吧,少年想。

      他记得Alex Zhang说过,死刑犯的罪恶,需要用生命去偿还。

      这么算来,Alex Zhang离他这个愿望,差着所有。

      湖风撩起少年的头发,不知道能不能吹走了男人的遗憾。

      13.

      马丁探长到芝加哥和当地的警局会面,芝加哥警方说,发现Joe尸体的那个小镇便利店店员声称,当天早上确有一名亚裔男人买走过一些食物和□□弹,但是长相记不太清了。

      探长在芝加哥呆着,借用有利的资源搜索线索,他思考着Alex Zhang沿着九十号公路会去哪里,开什么车?每天报警丢说丢失的车辆里,倒地哪一辆装着他的追捕目标?

      从逃亡的路线上来看,Alex Zhang和Joe似乎拐了个极大的弯,监狱出来的时候,他们一路向南到了布卢明顿,不知何原因弃掉了那辆汽车,如今发现Joe尸体的位置却是在监狱北边的芝加哥,可以说,他们两的逃亡路线是一只锐角三角形的两边,极其地折腾。

      下午芝加哥警局接到了一通神秘电话,打电话的是个女人,说有重要线索。

      马丁探长急急忙忙结束了与FBI派给他的探员的会面,跑过了几个办公桌去夺走电话筒。

      “ Alex Zhang的母亲是一名幼儿园老师。十九年之前丢下他跑了,如果Alex Zhang有什么理由要越狱,那一定和他母亲有关。”

      电话筒那边继续传来了冷冰冰的女声,

      “Her first name is Run, Family name is Wu, (她姓吴,单名润)十九年前在纽约的一所华人私立的幼稚园工作,后来失踪,你们可以从她入手查。请务必将Alex绳之以法。”

      “请问您是?” 马丁探长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传闻中Mr.ZZ 的正房夫人是手腕极其凌厉的女人。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报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留给他了一片忙音。

      Wu,Run, 电话里的女声是用字母给他拼的名字。

      马丁探长圈下这个两个不熟悉的字母搭配,怎么看都不清楚,要怎么发音。

      和跑的读音一样吗?他不确定。

      14.

      十点,Alex Zhang把卡车开到尼亚加拉大瀑布公园停车场,两个人趁着夜色,步行到America Fall 附近。

      “你有最爱的食物吗?” 男人的声音很大,穿越震耳欲聋的水声,到达少年的耳朵里。

      少年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们两站在离 America Fall 不远的山崖边,瀑布巨大高度差使得水雾一阵一阵拍打着周围的事物,少年的夹克上有一层潮湿的水珠,冷且过瘾。

      他手里只有一只从卡车上翻出来的手电,刚好够照路。把光打向瀑布,微弱的光线在水雾中折射开来,看不到全貌。少年扯着嗓子把问题又扔回给了男人:

      “How about you” (你呢?)

      你呢,你有最爱的食物吗?

      “Cheese Cake!(起司蛋糕)” 男人的声音很厚,对着瀑布大喊了一声。听在少年的耳朵里难得有一种不该属于他这样人的——童真。

      也许是因为夜幕里宋亚轩看不见他的脸,倒也没有觉得违和,好像Alex Zhang天生就是如此。

      喜欢吃甜食啊?还是那么甜的。

      “为什么是Cheese Cake ” 少年问他,“因为很甜吗?”

      Alex Zhang在夜幕下似乎自在了许多,尽管他在白天也鲜少约束自己,可是少年就是觉得此刻的Alex Zhang和那个危险的男人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儿不一样。

      男人凑近少年,凭着仅有的一点微弱的光,寻到对方耳朵的位置,

      “我十岁的那年,母亲第一次给我过生日。”

      似乎和起司蛋糕没什么关系,少年却没有打断他,认真地听着,两个人靠的近,这让他觉得很暖和。

      “她给我买了一只Cheese cake。其实连个点缀都没有!”

      但是很好吃,对吧?少年听着Alex Zhang讲小时候,不知觉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男人平静地说,“ 今年,四月十六日那天,我就想……”

      少年屏住呼吸,突然的转折让他心脏有些微微的疼痛。他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但是也明白那种被抛弃的滋味。

      似乎想给对方关押着痛苦的大坝打开阀门,听见男人声音停顿住了,少年忍不住开口问他:

      “想……想什么?”

      突然,男人笑了,笑声很放肆,有一些癫狂的意味,好一阵,他才收住:

      “我想,和她好好告别。”

      为什么,“你不怪她吗?”

      不怪她抛下你走掉吗?

      “不怪她。” 男人很肯定,“ 我到十六岁,每年都会收到来自白山的匿名明信片。但我知道那人是她。”

      可是,宋亚轩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不怪她?

      “她二十岁的找到第一份工作,在幼稚园弹钢琴教小孩子唱歌。” Alex Zhang说,“本来生活可以又甜蜜又快乐,找一个爱他的男人嫁了,生个漂亮的孩子,过着虽然不宽裕但是还算温暖的日子。”

      “可是,一个下雨天,她遇上了偶然去幼稚园接孩子的我父亲。”

      “他□□了她。”

      “她试图状告这个□□犯。”

      “可是,你知道。”Alex Zhang在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虽然在黑暗中,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这里,这片土地上,只要你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那个男人缠上了她。她被恐吓,被威胁,一度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因为不能堕胎,就有了我。”

      “她痛恨我的父亲,但天性善良的她又没办法对自己的孩子恶语相向。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选择无视我的存在,宁可给那些幼稚园的孩子多的笑容。”

      宋亚轩静静地听着,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小时候我不懂,总是闹着她。” Alex Zhang叹气,“后来,我多了几个弟弟妹妹,他们的母亲和她有着相似的遭遇。我才渐渐明白,也许孩子对于正常的家庭来说是美好的存在,而我,却是她生命里的最大的那道伤疤。”

      “所以我理解她。不怪她。”

      男人说完之后,是良久的沉默,只听见瀑布的水声。宋亚轩胸口剧烈地欺负着,仿佛承受不了这样的故事。

      水浪有节奏地震动了有上百下,少年又向左挪动了一点,靠近了Alex Zhang。

      “不看瀑布了。” 少年在男人耳边说,“咱们去看她,今晚就走。”

      “ 好。”

      15.

      自打到了纽约州,Alex Zhang就没有将卡车开上过洲际公路,他们从纽约州偏僻多山不通铁路的腹地穿过。

      少年似乎很在意他那只断了腿的泰迪熊,Alex Zhang专心开车的时候,他就会靠着窗户,脑袋抵着泰迪的脑袋,悄悄地和它说话。

      “泰迪,地图上说,这是卡尤加湖。” 地图是昨日Alex Zhang在yard sale的地方和着吉他一起买的。被少年拿来翻看。

      Alex Zhang有的时候没留神,以为少年在和自己讲话,

      “你说什么?”

      “啊!?”

      “你想洗澡吗?” 男人知道自己是打搅了少年和他的熊,歉意地笑了笑,倒也想起洗澡这一桩事情来。

      “怎么洗?” 天很干,也很冷,其实不洗澡也不会有什么味道,只是自己想起来三四天没洗澡会觉得不舒服罢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 男人的目光越过少年扫了一眼湖水。

      宋亚轩浑身一个机灵,“我不洗了,湖水太冷了,我受不住的。”

      他心脏不好,没有药了,不能感冒。

      Alex Zhang 哈哈地嘲笑他,“谁说要去湖里洗了,这湖里都是矿物,湖水比几天没洗澡的乞丐还要臭。”

      “这样啊?”少年一脸惊愕,忽然又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

      “是啊。这条路我熟悉一些。” Alex Zhang坦然地承认,笑得神秘莫测,“你那个愿望清单还在吗?”

      “在的。” 少年拍了拍胸前的口袋。

      “有几条来着?”

      “有五六条。” 宋亚轩把那张纸条掏了出来,“上学,泰迪,我唱的歌被别人喜欢,去书上提到的景点游玩,……”

      念着念着,他声音小了下来,嘟囔道,“My Lord! 难以置信!有几个已经实现了。”

      “那就划掉。写上新的。”

      新的吗?

      少年思考了许久,写下了一行字,但他没有念,只是说:

      “哎,先这样,等我想好了再写。”

      “也行。我们先去洗个澡。” Alex Zhang 想要洗澡的这个念头似乎一起就无法被掐灭,不知觉地油门都加重了,卡车开上了陡峭的山坡,发动机轰鸣。

      “去哪洗?” 宋亚轩好奇。

      “ Gym.”

      “这里会有体育馆吗?” 少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湖边小镇,顶多有只有私人健身房,怎么会有大型体育馆。

      “你不是有地图吗?”

      “啊,这上面有没有标Gym。”

      男人似乎仍无可忍,“笨蛋!你再看看!”

      “这里倒是有一座大学。” 少年克服着车的颤动,努力地辨认地图上的字,“Wait a minute!” 少年惊呼起来,“这是你的母校吗!?”

      Alex Zhang不说话,看样子很满意少年的反应。卡车爬到了山顶,宋亚轩看见了一座高高的钟楼,正好是中午十二点,挽着雕花的时针指向正中间的罗马数字,悦耳的钟声传来,似乎一首古老的曲子, 却怎么也分辨不出来调调。

      “是《香槟》, from Mozart. ” Alex Zhang似乎看穿了少年的心思,“钟楼上有人在演奏,操纵那么大的乐器很费力气,所以不是很能分辨出来曲调。”

      “My Lord! You know what This is so remarkable!”

      (我的老爷!你知道吗?这实在是太棒了!)

      少年的笑意从明亮的眼睛里溢了出来,Alex Zhang知道他在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打了方向盘,拐了个弯,车上了一座桥,桥下是深不可测的峡谷。

      少年一直很兴奋,“My Lord! 这里真漂亮,好可惜!你只念了一年。”

      “小子,别太兴奋了!” 男人似乎不满意他提醒自己辍学这桩事,无奈地摇头,“小心我把你踹下去!”

      少年佯装惊恐地把嘴捂住,圆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地把他看着,一声对不起从指缝里漏出来。

      Alex温和地配合他演:

      “Just kidding, my boy, enjoy your adventure!”

      。(我只是开玩笑,孩子,你应该享受这场冒险!)

      Alex Zhang把车停在天文台后面的空地上,这里白天没什么人光顾,空地后面是森林,极其适合掩人耳目。

      体育馆管得很松,轻而易举地混进浴室的少年面对着弥漫着暖和水雾的浴室有些犹豫。

      Alex Zhang利索地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躯干,回头看见少年一脸艳羡地看着自己,却迟迟没有要脱衣服洗澡的意思。

      “愣在那里干嘛?!赶紧洗啊!”

      “我……我没有换洗衣服。”

      “刚刚还要下湖洗澡,现在怎么这么讲究!?”

      “真麻烦。” 男人嘴上骂骂咧咧地,但还是又套上了衣服,“你先洗吧,我去给你找衣服。”

      找什么衣服!!少年才回过神来,“ 别去!我就穿原来的就好!”

      别乱跑,被人发现了抓起来怎么办。

      不过男人早就走远了,少年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趁着浴室没有人,脱得一干二净,美美地洗了起来。

      这是那种公共浴室,一个大间里有很多淋浴龙头,一起洗的人能互相看个明明白白。

      Alex Zhang拿了一个包裹进来,宋亚轩正打着泡沫哼着歌,

      “……alex is happily showering, showering in the bath,”

      “please ask him don’t , don’t steal the clothes, “

      “ or if you want want to see the police,”

      “ Oh my lord, why didn’t I stop, stop Alex,”

      “ because he is smart, smart enough……”

      ( ……alex在浴室里开心地淋浴,

      请告诉他不要去偷别人的衣服蔽体,

      除非他想再进一次警察局。

      哦,可惜我没有阻止alex,

      因为他足够聪明伶俐……)

      “Oh my boy! 谢谢夸奖。” Alex Zhang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哼着歌的少年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用手遮挡自己的裆部,转过身去背对Alex Zhang。

      男人看着少年细瘦的身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My boy! Don’t by shy!”

      (小子!别害羞啊!)

      对方的身子被热水烫得通红,听见男人的玩笑话,似乎又微不可见的红了一层。

      不得不承认他皮肤真的是嫩得很。男人甩了甩脑袋,把不该有的旖旎扔掉,咽了口唾沫,利索地脱掉衣服,找了个角落里远离少年的淋浴喷头,开了冷水,迅速地洗了个澡。

      再也不洗了,脏死了也不在他面前洗了,少年恨恨地想。但他又控制不住会扭头去看洗澡的Alex Zhang。

      他真好。

      少年并不惊讶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他忽然想这样和Alex呆着就一辈子。

      可惜,只能这样一阵子。

      不过,少年想,对他们来说,大概一阵子就是一辈子。

      Alex Zhang在监狱里呆惯了,洗澡很快,都穿好了衣服等了好一会,少年才慢吞吞地把男人拿来的运动服套上。

      “衣服哪儿来的?” 少年明知故问。

      “洗衣房拿的。”

      “偷的?” 少年顿时觉得浑身不太自在。

      “ 不算偷。” Alex Zhang抱着手臂。

      “ 怎么不算?”

      “ 我给学校捐过一千多万美元。” Alex Zhang说。

      少年似乎被从来没有肖想过的天文数字给惊呆了,紧接着男人又补充了下半句:

      “ 在我还没开枪打死我父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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