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佣兵与英雄》银神砂

2、第 2 章

　　回顾自己的一生，别人会怎么评价自己呢？

　　这恐怕是伊恩少数会想起别人的评价的时候，在死的那一刻，再怎么自我的人或许都会控制不住地好奇。

　　就是这种时候他发现自己活了这一辈子，最后孑然一身，死的时候也死不出什么动静。说起来，有谁会为他哭泣呢？约翰可能会，年轻人没经历过什么太多的生离死别；中间人呢？他甚至不知道中介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科恩，真的是非常犹太人的姓氏。他死了那个混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私吞了这次任务的尾款，估计高兴都来不及。

　　他自己倒是对于死亡这件事非常的坦然。做了这一行就早有准备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是被车撞死这种既狗血又失体面，并且对他这种打打杀杀了十几年的老牌雇佣兵显得尤为平淡的死亡方式。

　　真是倒霉透了的一天，伊恩死前最后一刻想。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咦，原来传说中的死后世界是存在的啊，做了28年的无神论者现在信神是不是来不及了。

　　伊恩慢慢地张开双眼，然后看见了一惨白天花板。

　　好白，这就是地狱吗，消毒水味儿太重了吧，不对，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像……医院？

　　“哎，幸存者醒了！医生！”

　　等等，难不成他活下来了吗？

　　那么严重的车祸，他居然还有机会活下来！事故的那一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四肢与五脏的破裂，倘若他活了下来，那会是什么样的惨状。想着这一点，他急忙爬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奇怪？除了一点擦伤和左臂处的绑带什么都没有，左手吊着的点滴仔细一看还是葡萄糖。甚至连肋骨好像都一点也没断？

　　刚想起身，马上被进来的两个西装男非常轻柔地按下来，那两个男的还用一种到令人不适的同情眼神看着他，接着以相当恶心的和蔼语气说道：“伊恩·伯恩吗？”

　　“额，是的。”伊恩点了点头。

　　“我们是警察，”对面的两人掏出了工作证件。

　　在想着“麻烦的警察”之前，伊恩先注意到的是他声音的变化，因为喉咙干导致的沙哑也藏不住他声音里有一股属于少年的稚嫩。

　　“等等！”打断了两位警察先生，伊恩出声问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你不记得了吗？”

　　“呃，我记得……车祸？有一辆大货车撞过来？”

　　两位警察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奇怪地看着他。

　　其中一位上前一步弯腰望着伊恩，颇有些担忧地说：“你……没事吧？不，我的意思是，火灾，你还记得吗？你家房子着火了，你的姨妈……”说到这里，另外一位抬手阻止了他接着往下说，默默摇了摇头。他把手里拿着的小笔记本和笔收回西装里的口袋，“抱歉打扰了，我们今天过来只是简单做个笔录。看你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我们改天再来吧。”说着拉着另一位转身走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这听上去如此熟悉的故事……伊恩低头看见自己左手的绑带，颈后发凉，有些颤抖。他自己左手臂上有一个位置一模一样的烧伤伤痕，因为一场在他17岁烧死了他姨妈的火灾……火灾？火灾！

　　大脑突然挤满了如同潮水般涌入的记忆，属于一个同样名叫伊恩·米勒的17岁纽约少年的记忆，鲜活得如同就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不对，这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就是伊恩·伯恩！他回忆起来，火灾发生前，被姨妈没有任何原因地训斥，反复提起他的父母，他已经习惯这种事了，低头全当作没听到，大火蔓延开的前几秒，姨妈在睡觉，他就在房间里看书……啊啊啊，头好痛，这到底是发生在哪里的事情。这好像发生在17年前的哥谭，又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的纽约。记忆中哥谭与纽约的景象似乎渐渐重合在了一起，那脏乱污秽生他养他的哥谭东区，好像就是皇后区的某一个贫民窟。

　　啊，可恶。伊恩死死地抱着头，脑子爆炸一般的疼痛，痛到他眼里飙出了生理泪水。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那位火灾幸存者少年的异常，护士急忙赶过来给这位少年打了足够剂量的安定。

　　“真可怜啊。”看着少年终于在药物作用下安睡，其中一位护士这么说。

　　伊恩再次醒来的时候，暗沉的天色看上去已经进入傍晚，昏暗的夕阳斜斜地撒在床前。头像是刚刚被一根撬棍胡搅了一通，还在隐隐作痛，他睡了多久？半睁开眼睛，伊恩翻了个身。

　　“伊恩，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伊恩顺着声音抬头望去，是一位身材匀称的金发女性，正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颇为关切地注视着他。

　　医生们进来检查了一番，最终断定他现在没有任何事，随时可以出院。

　　“……我睡了多久？”等医生们都走了，伊恩这样问道那个还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一天半，说实话医生们都很担心，这远远多出安定的药量让你应该睡的时间，不过你现在没事了就好。”

　　“这样……”他侧头看着金发女人，他那刚刚被胡乱弄一通的脑子觉得他应该认识眼前的人，但却搜寻不到任何有关的记忆，“……然后，你是？”

　　“……丽莎·欧布莱恩，你以前都是直接叫我丽莎阿姨的。医生说你的大脑受到一定的冲击，有可能导致部分记忆受损，你还记得我吗？”

　　“我也不知道。”

　　说这话时，伊恩死死地皱着眉头。大脑一片混乱，到处是一团浆糊理不清太多头绪。好像被设置了一层壁垒，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了。

　　“你没事吗？需要我叫医生来吗？”丽莎问道。

　　他甩了甩头，努力不理清脑子里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记忆。“没事的。呃……丽莎阿姨？你接着说？”

　　眼前的金发女性“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摆摆手，“我刚刚开了个玩笑，你是真的失忆了啊？我的确认识你，我是一直负责你的社工，但是你从来都是直接叫我‘欧布莱恩小姐’的。”她接着小小声嘟囔了一句，“……超冷漠而且不可爱。”

　　她摆了摆手接着说，“不要在意，你以后愿意的话直接叫我丽莎好了。”

　　看着眼前盘腿坐着对自己抱着手并且脸上明显写着无语的少年，丽莎笑眯眯地换了个坐姿，“咦，都不回我嘴了？我发现你现在可爱很多哎。”

　　她清了清喉咙：

　　“好吧，进入今天的正题吧。我来这里是要问问你对未来的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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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了皇后区，我知道你们真的没有乱到东区那个程度。
ps. 不过纽约市挺大的哥谭蛮小的，哥谭大概就是曼哈顿那么大而已，所以其实没法1：1换算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