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大名叫西尔

14、第十四章 放榜

　　听闻此言，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见状，萧英兰着急地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她要去向太子告发你呢！”

　　“告发我？告发我什么？”难道崔婉儿知道了些什么？

　　“她要告发你和二皇子有…有私情！”萧英兰附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我听完，腾的一下站起了身。

　　萧英兰赶紧将我拉住，生怕我一冲动就追崔婉儿去。

　　“已经来不及了，她估计现在都已经和太子说完了。”萧英兰一脸担忧，“我今日看见她得意洋洋地要往太子宫里去，还不许宫人们跟着。我就买通了她宫苑的宫女，说是崔婉儿前些日子往丞相府送了好些信，今日得了回音就往太子宫里去。宫女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听崔婉儿念叨要让你永无翻身之地，还说……”

　　“还说什么？”我追问道。

　　萧英兰似乎有些开不了口，轻声说道：“还说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我们？”

　　“不就是你和二皇子吗？”萧英兰着急地说道，“你老实告诉我，刚刚那信是不是二皇子写给你的？”

　　我沉默了许久，努力地将萧英兰的话想了又想，惹得萧英兰在一旁急的来回踱步，不停地问我如何是好。

　　我回忆起这些日子，萧英兰待我如亲姐妹一般，今天这件事，明明与她无关，但她却真心实意地替我着急。然而，我怕事情要比她所想的严重许多。

　　“萧姐姐，我一直都拿你当亲姐姐看，今日也就与你说了实情。我不想做太子妃，是因为我已经有了意中人。”我缓缓地说道。

　　“这我知道，所以现如今我们要好好想想如何向二皇子递消息，否则神仙也难救你。”萧英兰仍旧踱着步。

　　“我的意中人，不是二皇子。”我低着头说道。

　　萧英兰闻言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不是二皇子？你们那日宫宴上……不是二皇子那是谁？”

　　“那个宫女可有说崔婉儿说的是我和二皇子吗？”我追问道。

　　“那个宫女听的也不是很清楚，是我见宫宴那日二皇子看你的眼神似乎不一般…所以还以为你和二皇子…现在可如何是好，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萧英兰紧皱着眉头说道。

　　“你刚刚说，崔婉儿写了好几封信，却今日才得了证据。那估计是截到了我今日这封家信…我也不瞒你了，萧姐姐。今日的家信是刘翰林家的刘嗣音假借我二哥哥写给我的。可是信中并无什么，只是说灵山寺的桃花开了。”

　　还未等我说完，萧英兰震惊地说道：“真是今日这封信惹得啊！”

　　“可是这也拿不上什么把柄啊，怎么就是有私情了呢？”我虽然懊恼，想着此次传信回去过于鲁莽了，可是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此时桃花开了，有些令人生疑，但也确实算不上什么把柄。难道是崔婉儿同我一样，错认为你和二皇子有些什么？”想到这，萧英兰冷静了下来。

　　“即是如此，我若是去找了二皇子，岂不是做实了我和二皇子有些什么吗？再者说，我和二皇子也没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胜券在握啊。”我又补充道。

　　“那现在难道就坐在这里等着太子召见吗？”萧英兰觉得还是要做些什么才好。

　　“如今，我也不知道崔婉儿拿住了我什么，还是不要乱了阵脚，先等着对面出招为妙。”我决定见机行事。

　　那日，太子虽然没有立即召见我，但崔婉儿却日渐嚣张，大有一副看我好戏的样子。

　　萧姐姐每日都来我这里长吁短叹，替我着急。我倒是觉得，太子不召见我是好事，或许崔婉儿并没有拿住什么实际的把柄。不过萧姐姐也提醒我，保不准是太子和崔婉儿在筹划什么大动作。我担心，要是如此，牵扯到将军府，我可就以死谢罪都不够了。

　　就这样胆战心惊地过了好些日子，崔婉儿的气焰也一点点蔫了下去。萧姐姐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宫女说的是假消息，目的是骗我们自乱阵脚。一直等到春试都放榜了，太子那里也没什么动静。倒是我的宫苑里热闹非凡。

　　今日的早朝刚下，就有许多嫔妃召见我。其实我一大早就收到了将军府的消息，二哥哥在信中兴致勃勃地说了春试开考那天大哥哥如何乔装如何偷跑，又说了爹爹发现之后如何叹气如何沉默不语。二哥哥还想不明白爹爹为何没有生气，还在春试结束之后亲自去接了大哥哥。当然了，二哥哥还写到大哥哥高中了探花，爹爹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但却也是欣慰不已。只是信中没有只言片语提到嗣音，这样也好，如今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我正想着嗣音不知考的如何时，就听见门外传来萧姐姐的笑声。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你家大哥哥可是今年的探花郎啊！听说今日陛下在早朝上对他赞不绝口，封了大理寺丞，连同你二哥哥也升了振威副尉呢！”听萧姐姐恭喜完，我笑着表示今日在后宫中已经知道了。

　　萧姐姐却又对我低声说道：“那你知道刘翰林家的公子是今年的状元吗？陛下今日虽未赐官，朝中上下举荐的他的却有不少。我想陛下必然是要深思熟虑之后，重用他呢。”

　　“什么！嗣音是状元！”我高兴地惊叫出来，吓得萧姐姐赶紧捂住我的嘴巴。

　　“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我正高兴地要和萧姐姐庆祝一番时，门口就传来内官的宣召。太子终于要出招了。

　　萧姐姐神色凝重地目送我随内官离开，我只能安慰她，我去去就来。

　　今日刚放榜，太子就召见我，让我心里明白了些。或许这些日子里，太子一直在等，等大哥哥的好消息。

　　一见到太子，他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神情，只是招呼我免礼坐下，尝尝他宫中厨房新做的桂花酪。

　　“这桂花是去年我让他们收下的，等今年新桂花下来了，到时候再让你尝些新鲜的。”太子递了块桂花酪说道。

　　我接下桂花酪却并没有吃，只是放到一旁，“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太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怔了怔说道：“怎么？听了一天的恭喜，有些乏了？子勤陪伴我多年，他能中了探花得了官职，我脸上也有光。”

　　“多谢太子殿下垂爱，兄长才能陪伴太子左右，得殿下的点拨和提携。子衿替兄长谢过太子殿下。只是我猜殿下除了恭喜之外，还有别的事要说。不是吗？”我反问道。

　　太子笑了笑，却并不接我的话，“得我的提携就要为我所用才行，我最讨厌忘恩负义之人。”

　　这话衬的太子脸上的笑意又阴又冷。我知道太子对大哥哥和二皇子的事情十分介怀，只能打马虎眼道：“兄长向来敬重太子殿下，也十分感谢殿下多年的栽培。如今得以入朝为官，日后必将尽忠职守，为陛下和您分忧。”

　　太子听了，冷哼一声：“为我分忧？你应该知道崔婉儿来告过你的状吧？告你和……”

　　太子的停顿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告你和刘嗣音的状。”

　　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但我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惊慌。

　　“哦？是吗？不知我和刘公子有什么好让崔姐姐告的。”我还佯装不知。

　　“你和萧英兰琢磨了这么久，还没想到是什么事吗？”太子似乎被我的话逗笑了。

　　原来，太子什么都知道，还每日看着我们躲在屋子里焦头烂额，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太子殿下还请明示。”

　　太子看我似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挥手让宫人退下，然后拿出了一副画像。

　　我拿过来一看，这不是嗣音吗？

　　“崔婉儿让丞相府送进来一副刘嗣音的画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太子见我盯着画像，问道。

　　“这种事，我可不敢妄议。”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太子见状，继续说道：“崔婉儿说上元节时，她见了一个小贩，觉得甚是眼熟，后来要了画像一看，果然是京城第一才子刘嗣音。而这个刘嗣音在上元节费尽心思的乔装打扮，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她觉得，这其中必有些…”太子略顿了顿，“必有些蹊跷。”

　　原来崔婉儿是上元节那天发现了我和嗣音，她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那又如何，大庭广众之下，能有什么蹊跷？”我顺着太子的话说道。

　　“那这么说，你和刘嗣音并没有什么？”太子挑着眉问道。

　　“太子明察，我和刘公子并无所谓的’蹊跷’。”我表面上恭敬地回道，但心里却直打鼓，太子显然还知道别的什么事。

　　“我一直以为子衿姑娘是个聪明人，今日为何不是装傻就是充愣呢？难道非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太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起来，语气也不再那么亲切。“你胆子倒是挺大，明明已经接到了入宫的圣旨，还敢和刘嗣音在灵山寺屡屡私会！”

　　太子的这声厉喝，让我的心凉了半截，我扑通一身跪下，口中却早已不敢言语。我没有料到太子原来一直派人跟着我，连灵山寺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当太子欲继续诘问时，二皇子就不经通报地闯了进来。早春的寒气随着他推门而入，席卷了整个屋子，他看着正跪在地上的我，冷冷地说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你倒是来的及时嘛，怎么让她跪一会你都心疼吗？”太子的话，让我心中又充满了疑惑。这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二皇子对我似乎有情意，可是我与二皇子并无什么交集啊。

　　我抬头对上了二皇子看向我的目光，他的眼神似乎在安慰我，“你先退下吧，太子殿下和我有话要说。”

　　闻言，我赶紧起身准备退下，太子却拦住了我。“怎么？你怕子衿姑娘知道你日日派人盯着她，哪怕每日收到的都是她和刘嗣音私会的消息？我的人才发现她和刘嗣音的事情，就被长风灭了口。要不是迎泽早就来报，我还真不知道明允你是如此痴情的人物呢。”

　　太子话让二皇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我却被这番话震惊了一次又一次。难道我和嗣音的事情，太子和二皇子全都知情。那么那日在灵山寺听见的刀剑之声难道是长风和太子的人？

　　这些话一时让我喘不过气来，脚下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二皇子见状，伸手将我搂住，“来人！把沈姑娘送回去！”

　　长风应声赶到，将我从二皇子手中接过，我此时已经无法思考，眼神发直。我推开了长风扶我的手臂，一步一顿地走出了东宫。

　　萧姐姐正在东宫外焦急地等着我，想必是萧姐姐告诉二皇子，我在东宫的事情。萧姐姐见我如此这般，赶紧上前搀住了我：“太子把你怎么了？”

　　我苍白的唇角费力地勾出一抹笑，安慰萧姐姐我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