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大名叫西尔

15、第十五章 不相信

　　安抚完萧姐姐，我转身问长风：“迎泽是谁？”

　　“迎泽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我听完苦笑了一声，我沈子衿何德何能，让太子和二皇子都派出贴身侍卫盯着。

　　“你是从何时起奉命跟着我的？”我继续问道。

　　长风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从斜竹轩失窃起。”

　　我点了点头，就同萧姐姐回了宫苑。

　　一回去，萧姐姐就关上门急切地问道：“太子他把你怎么了？”

　　我扯着微笑说：“太子早就派人跟着我了，所以就算没有崔婉儿他也知道我和嗣音的事情。放心吧，他没把我怎么样。如今嗣音成了状元，他说过，若是他成了状元就去求陛下赐婚。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就成全了我们呢。到时候太子也无计可施，他如今不过是气大哥哥和嗣音都笼络不住，拿我撒气罢了。”

　　“这个王怀献！只要不肯为他所用，就打压报复，实非君子！”萧姐姐气愤地说道。

　　“姐姐！这是在宫里！你直呼太子其名，胆子也太大了。”我赶紧拉着萧姐姐坐下，劝她不要冲动。

　　萧姐姐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那二皇子他…他又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他也派了人跟着我，估计比太子知道的还多。”

　　萧姐姐一听，有些不解，“可我方才去找他时，他显得十分着急。不像是…”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二皇子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二皇子在将军府住了十年，或许是念着将军府的好，所以才出于担心派人暗中保护我吧。”

　　萧姐姐没有继续多言，又说了几句便回去了。只是她前脚刚走，崔婉儿就趾高气扬地找来了。

　　“你的运气倒是真的好，这如今刘嗣音中了状元，好一个才子佳人啊！让人不忍拆散，只能成全。”崔婉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要我不和你抢太子妃不就行了吗？如今你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并不想和她多费口舌。

　　崔婉儿却不依不饶，“也是啊，量那个萧英兰也争不过我。”

　　“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从前能争过你呢？”

　　“你不用争，你父亲是镇国将军，两个哥哥一文一武，如今都身居要职。我除了个当丞相的父亲外，什么都没有。”崔婉儿原来也知道，在太子眼里只有有用的人才能做太子妃。

　　“现在好了，没有人和你争了。你就安心地去做你的太子妃吧。”我起身送客。

　　崔婉儿本想在我这耀武扬威一会，太子却突然召见她，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

　　送走崔婉儿，我紧绷了许久的身体渐渐无力起来，但仍想着写信送出宫联系嗣音，告诉他这一切，好提前提防起来。只是还未动笔，长风就来了。

　　“怎么不让内官来宣，还让你亲自跑一趟。”长风说二皇子在御花园等我，我一边跟着他往御花园去，一边问道。

　　“此事不宜让外人知晓。”我见长风并不想说太多，就没有继续追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却主动开了口，“请沈姑娘一会儿莫要生二皇子的气。是我一时糊涂，才让太子知晓了灵山寺之事。”

　　闻听此言，我停住了脚步。“什么意思？”

　　长风低着头说道：“那日在灵山寺，我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沈姑娘和刘公子，经斜竹轩一事后，我不敢大意，便出手解决了他们。可是没想到迎泽在暗处认出了我…”

　　“你等等，你的意思是，迎泽看见你才知道那个女子是我？也就是说太子让他盯着的不是我，而是刘嗣音？”对啊！我才想起来我那日带着斗笠遮着脸，迎泽如何能认出我来。

　　长风点了点头，“太子派人将今年有望中三甲的考生都查了一遍，那日偏就那么巧…若不是我出手，或许太子也不会知道姑娘和刘公子的事情。”

　　长风的话让我渐渐明白了过来。长风见我不说话，跪下乞求道：“还请沈姑娘不要因此生二皇子的气，这一切都是我愚笨，二皇子对姑娘……”

　　“长风！快起来。”二皇子在我身后喝道，“让你去请沈姑娘，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二皇子恕罪。”长风听命起身闪到了一旁，给我和二皇子留出了空间。

　　今天的许许多多，让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许久，还是二皇子先开了口。

　　“斜竹轩一事后，我怕太子又对将军府出手，便一直派长风暗中保护你。那日长风确实是疏漏了，以至于太子如今刁难于你。”二皇子背着手，迎着月光说道。

　　“二皇子言重了，太子并未刁难什么。”

　　二皇子低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我明日就向陛下请旨，给你和刘嗣音赐婚。你不用担心。”

　　我谢了二皇子，又说道：“若是二皇子真想帮忙，可否请二皇子为我送封信给嗣音。子衿感激不尽。”

　　二皇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御花园的桃花儿开了，花匠用了许多法子才催开的。这里的桃花应该是全京城开的最早的桃花了。白天来看，更美些。”

　　我顺着二皇子的目光望去，确实是一片灿烂的桃花。“难为了花匠们了，天还这么凉。”我附和道。

　　“听说灵山寺的梅花都还未凋尽呢。”二皇子这话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二皇子，子衿不才，还请明示。”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说而已。你快回去吧，把信交给长风即可，他即刻便可为你送出去。”二皇子淡淡一笑，我便告退了。

　　回去之后，我立马写信将今日种种都告诉了嗣音，还请他去与大哥哥及二哥哥商议。

　　可是等了几日，既没有等到将军府的消息也没等到嗣音的消息，更不要说什么赐婚的圣旨了。不过那崔婉儿这些日子却渐渐低调端庄起来，不再找我和萧姐姐的麻烦。估计是太子允诺了太子妃之位，她如今只等着教习结束了。太子自从那日之后，也并未再刁难于我，不知道二皇子与他说了些什么。

　　难得清净了几日，我准备同萧姐姐一起去御花园看看桃花。还没出门呢，萧姐姐便急匆匆地先来找我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我正想邀你去看花儿呢。”我笑问道。

　　“你还有心情看花，你知不知道沈将军和你二哥哥都被调到南境去了，王军已经回朝了。”萧姐姐的消息不知怎么这么灵通。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惊问道。

　　“今天的事情！一会儿估计准你回家道别的圣旨就要下来了。那个王…”萧姐姐顿了顿，“那个太子把沈将军支走，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父亲被调，是太子的意思？”

　　萧姐姐点了点头，“王军里净是些世家子弟，原本在京城守着陛下即可，如今却总是在瘴气缭绕的南境驻防。听说好些人向太子抱怨，所以太子前些日子就向陛下提议，将王军调回来。”

　　“太子笼络不了将军府，就把将军府支走，是他的风格。”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过了许久，没等来圣旨只等来了传话的长风。

　　“二皇子殿下已经打点好了，还请沈姑娘速速随我去宫门，此时还能见上一面。”长风说道。

　　萧姐姐见我还傻愣愣地站着，拽着我就走，“你还等什么呢？快着些吧。看来这太子是不想放你回府了。趁如今还赶得上，你还能在宫门外和沈将军道一句别，别辜负了二皇子殿下的一片好意。”

　　萧姐姐和我在长风的指引下，绕开了宫门的值守，从一隐蔽处出来了。刚出宫门就碰见爹爹和二哥哥，他们见完陛下，现已准备出宫开拔。

　　爹爹见了我，只是满脸慈爱地笑着，“柳叶剑我让子勤替你收着了，等你回去了还是要勤加练习，不要荒废。”

　　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萧姐姐与长风远远地看着我们，我和爹爹还没说几句，萧姐姐就过来提醒道：“大将军，切勿延误了行军，此处也不宜说话。”但我紧紧地拉着爹爹的手，就是不愿松开。

　　“子衿，等我们出了宫，我带你去南境找大将军，到时候你想和大将军说多久就说多久。现在，我们真的要回去了。”

　　望着爹爹和二哥哥渐渐模糊的背影，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这些日子在宫里受得种种委屈和辛苦，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萧姐姐劝慰了我好一阵，“没几日就要公布太子妃了，等选完了，我们就可以出宫了。到时候我一定陪你去南境，快别哭了。”

　　我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回去的路上，我询问长风，上次的信是否送到。长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说道：“信我当日就送到了，二皇子殿下第二日也去面见了陛下，可是陛下说…陛下说太子殿下已经为刘公子请旨赐婚了，且刘公子也谢恩了，圣旨就快下来了。”

　　“这是好事儿啊，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子衿担心了这么久。这太子也算是办了件人事。”萧姐姐为我高兴道。

　　“可是，陛下为刘公子赐婚了赵太尉之女，赵黎清。”长风的话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赵黎清？”

　　“赵黎清…”

　　我和萧姐姐还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嗣音会如此待我。没有预兆没有缘由，这个赵黎清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嗣音，属于我的姻缘。我了解嗣音，他不会答应的，他说过中了状元便来娶我，这句话支撑着我在宫里熬了这么久。

　　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我想不明白。

　　我的眼泪或许是方才都已经哭光了，如今我倒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我如行尸走肉般，拖着没方向的步伐，一步深一步浅，目光也不知该落到何处，只是直愣愣地走着。

　　萧姐姐和长风将我送回宫苑后，我才像是刚被人叫醒似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从憋的通红的眼睛里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我真想知道当我坐在这一方小小的牢笼里，担心着嗣音过的如何的时候，忧虑着如何能早日出宫的时候，甚至谋划着日后大婚事宜的时候，嗣音在干什么？他是在向陛下请旨要娶我还是在因赐婚赵黎清而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