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大名叫西尔

13、第十三章 桂花酪

　　宫宴上，陛下与萧英兰说话最多，还询问了她有关吐蕃近日的动向，夸她是个难得的将才。而皇后则与崔婉儿聊的甚欢，崔婉儿似乎很懂如何讨皇后的欢心。至于其他人嘛，除了我被太子问起大哥哥近日可好之外，都只是埋头吃饭罢了。

　　而让我最意外的是，二皇子也参加了这次宫宴，不过他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宫里规矩大，吃个饭也都放不开，虽说这些珍馐可是出了宫就再也尝不到了，我也不好大吃特吃，只想着快些结束，回去再好好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道菜，竟是我最喜欢的桂花酪，从前大哥哥总是从宫里给我带。

　　“把我的给了子衿吧，我记得她喜欢吃这个。”

　　“我这份就给了子衿吧。”

　　二皇子和太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下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也愣住了。手中还未送入口的桂花酪停在了半空中，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倒是皇后笑着拿起自己的桂花酪对一旁的宫人说道：“原来子衿喜欢吃桂花酪啊，来人，把我这份桂花酪也赏了她。”

　　陛下也笑呵呵地要赏我，我的面前瞬间堆满了桂花酪。

　　我赶忙谢恩：“多谢陛下赏赐，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多谢太子殿下，二皇子赏赐。”

　　陛下免了我的礼，又问太子道：“太子如何知道子衿喜欢吃这桂花酪的？”

　　“回父皇，沈子勤做我的伴读多年，每每宫里赏了桂花酪，我都会让他带些回去给子衿。听他说子衿甚是喜爱，由此得知。”太子这一番话，明里暗里将我与他的关系拉近了些。此话一出，我甚至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崔婉儿的目光，估计她现在已经将我列为头号劲敌了吧。

　　倒是萧英兰，默默地将她的桂花酪也递给了我。我看着眼前这么多桂花酪，真是犯愁，要是都吃完的话我得撑死吧。

　　太子此时又突然问二皇子道：“只是不知二皇子又如何知道子衿姑娘喜欢吃桂花酪的。”

　　我心想，这还用问吗？他在将军府住了十年，知道不也很正常吗？可是二皇子的眼神和太子那抹得意的笑，让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太子有所不知，将军府的中庭花园里种了许多桂花树，我猜想子衿应是喜欢桂花的。喜爱桂花之人怎么会不喜欢这桂花酪呢。”二皇子没有承认他知道我喜欢桂花酪，只是说将军府的事情。这番话倒是和我划清了界限。这么说也对，若是他承认了，不就明摆着告诉大家，大哥哥在宫里的所见所闻都会告诉他嘛。

　　我始终保持着沉默，希望这场对话能快些结束，我可不想这么显眼，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太子似乎并不是很想放过二皇子，又问道：“我怎么听说二皇子回宫之后还专门给将军府送过桂花酪啊？”

　　“看来太子殿下对我的一举一动很是关心嘛。”二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似乎都能看见他们两人眼神中射出的寒光和冷箭。幸亏皇后此时岔开了话题，先是夸爹爹能为陛下分忧，将二皇子的身体照顾的很好。又说二皇子重情义，回了宫也不忘将军府的恩情。

　　听到这里，我赶紧跪下：“皇后言重了，父亲能得陛下的赏识和信任，是整个将军府莫大的荣光。”

　　陛下闻言，放声笑了起来，命人将我扶起。

　　一顿宫宴吃的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吃完了那么多的桂花酪，我被撑的都快走不动道儿了。萧英兰见状，默默地放慢了脚步，与我一道儿。其余人自然是各走各的，尤其是那个崔婉儿，她那个步伐之快就跟前头着了火似的。我还以为依她的性格必要对我讥讽两句呢，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搭理我，这倒也好，省的我还要和她斗嘴皮。只是这样下去，我可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帮她登上太子妃之位呢？

　　萧英兰见我也不说话，只当我是吃多了不舒服，关心道：“妹妹是不是要请个太医来瞧瞧？”

　　我赶忙说不用，要是让人家知道我吃个饭能把自己撑到请太医，岂不是要被笑死。萧英兰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些心疼地说：“其实你又何必吃完，早知道我就不把我那份儿给你了。”

　　我笑着表示没关系，“都是陛下皇后赏的，太子和二皇子哪个又是能得罪的？吃了这个的没吃那个的，总是不好。姐姐也是好意，我更不能辜负了。我喜欢吃，不觉得为难的。”萧英兰让我感觉像我的亲姐姐，为人也不算计，我要真是她妹妹就好了。

　　“那你去我那儿喝杯消食茶吧，我有好些呢。”萧英兰还是放心不下。

　　我放快了脚步，略甩开些身后的宫人们轻声说道：“姐姐还是去我那儿吧，我有话对姐姐说。”

　　萧英兰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我住的宫苑。

　　一进屋，我就让随侍的宫人们退下，说要自己煮茶招待萧姐姐。待左右都退下后，我才开口问道：“姐姐想做太子妃吗？”

　　萧英兰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见此情形，我就先拿出了诚意，向她坦白道：“我不想做太子妃。”

　　萧英兰明显一惊，示意我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这可是宫里。”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姐姐也不想做太子妃，甚至陛下也不想让你做太子妃。”

　　萧英兰闻言垂下了眼睛：“听哥哥说，陛下原本有意封我为将军，不知怎么的，没等来封赏的消息，却等来了宣召入宫的圣旨。”

　　“姐姐不必担心，我看今日陛下言语间似乎也更希望你能做个将军而不是守在深宫中做什么太子妃。听说此次遴选的名单，有太子的意思。我与你说不准都只是太子用来测试萧将军和我爹爹的棋子。不过，总是要有人做太子妃的，若是最合适的人选出了岔子，我们俩必有人得顶上去。”我将刚煮好的茶递给萧英兰说道。

　　“妹妹的意思是？”萧英兰仍然有些疑惑。

　　“崔婉儿必定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选，只是其他三人也必然是这么想的。我恐怕她们会对崔婉儿使坏，然而这崔婉儿现如今就紧盯着我们俩，估计对她们反而疏于防范。我们要做的就是替崔婉儿提防住她们，其次，我们要想办法让太子也觉得，崔婉儿是最佳的人选才行。”我继续解释道。

　　萧英兰听我这么一说，来了精神，“那三人的事情好办，我们只需要震慑一番便是。但是如何让太子觉得崔婉儿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呢？”

　　我也没有好的办法，萧英兰和我盯着眼前茶壶中不断蒸腾的水汽，陷入了沉思。

　　“妹妹，要不然先别想这么多了，先把那三人的事情解决了再说。那崔婉儿不用咱们操心，自会想尽办法去太子面前表现。我们只要不引起太子的注意，估计太子妃自然会落到崔婉儿的头上。”萧英兰似乎想到了如何震慑三人的办法。

　　几日后，我们六人刚结束了宫中礼仪的教习，萧英兰就神神秘秘地拉着我回她的宫苑。崔婉儿见状自是翻了好几个白眼，倒是那三人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一个个地都避我们俩不及。

　　我隐约猜到萧英兰应该是得手了，待回到宫苑后，萧英兰又和我细细讲了一遍。

　　“我都没用什么法子，只是提醒她们，崔婉儿可是崔丞相之女。崔丞相在朝堂上的手段，谁人不知啊。略透露一二之后，她们为着自己的父亲或哥哥，都会收敛起来。”萧英兰说道。

　　我却又些担心，“那她们没问起为何你会替崔婉儿说话吗？”

　　“那有什么的，我说崔婉儿答应我，如果我助她成为太子妃，崔丞相就会向陛下举荐我做将军。她们都信了。”萧英兰倒是个胡说八道的好手，这些话竟然张口就来，很是可以啊。

　　可是我还是有些疑虑，“这样一来她们不会怀疑你和我吗？毕竟崔婉儿看我的眼神可不是那么友好，你又和我显得亲近。”

　　“放心吧，我说是崔婉儿让我接近你的，反正她们也不会去问崔婉儿。”萧英兰说道。

　　“姐姐，你哪是个将军啊，你合该是个纵横家。”我闻言，倒有些佩服起她来，看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着几个骑兵独闯吐蕃大营的。

　　“妹妹，别说笑了。快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萧英兰被我说的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笑着说道：“下一步就是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见招拆招。”

　　然而，过了好几日，崔婉儿都没有动静，每日都只是同我们一样参加教习，回去休息，甚至都不怎么同我们说话。

　　萧英兰与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配合她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很快，春试的日子就要到了。我托人送信回去，问了家里人安好，又担心着大哥哥到底有没有想出妙计。大哥哥却只是让我在宫里放心。信中，我不敢直言询问有关嗣音的事情，只是让二哥哥替我去灵山寺添油灯钱，再看看寺中后院的杏花开了没有。

　　没几日，家中的信又来了，二哥哥说他已替我去灵山寺添了油灯钱，又说山上冷，杏花要比山下开的晚些，但桃花倒是开了，开的又好又多。还说今年这灵山寺的桃花必定是全京城开的最好的。

　　我看完笑了许久，二哥哥怕是想了许久才想到这套说辞，希望能如他所言，让我的桃花能开的冠绝京城。

　　然而仔细一看，这信上的字似乎不是出自二哥哥之手，难道是嗣音！

　　正想着呢，我突然听见有人快步走来，我赶紧将信收起。萧英兰独自开门进来后立即屏退了众人。见来人是她，我放下心来，从炉上端起刚煮的茶，给她倒了一杯后问道：“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的，姐姐是不是发现崔婉儿有什么动静了？”

　　萧英兰也不答，突然抓住我藏信的衣袖，掏出信来。

　　我顿时一惊，连忙抢夺，“姐姐这是做什么！”

　　萧英兰到底是比我力气大些，竟生生地将我抢夺的手按住，另一只手将那封信丢入了炉中。

　　“姐姐！送封家信难道犯了王法吗？何至于此！”我有些愤怒地问道。

　　“崔婉儿正往太子宫中去呢！”萧英兰虽是着急，却仍旧压着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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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嗨嗨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