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蜘蛛尾巷的波特小姐》霍格沃茨的根号李子

75、占卜考试的预言（2）

　　她的占卜课考试时间明显超时了。门厅里，六个朋友正在等待她——她跑下来一路走廊里并没有人，其他同学们显然已经沐浴到了没有考试的六月阳光里。
　　“怎么花了那么久？”
　　“听着，刚才我考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一边走下门厅，哈莉娅一边说，“刚才特里劳妮教授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她心烦意乱地跳下楼梯，带着朋友们朝着海格小屋走去。那石砌的小屋上的青苔似乎比不久前所见又厚了一层，巨大的烟囱里正升起袅袅炊烟。
　　“不，我们先去看海格吧。”她突然说，“等会我再和你们讲刚才发生了什么。”
　　当海格在小屋里热情地款待他们时，哈莉娅脑子里依然一团浆糊。她努力地想要记住特里劳妮刚刚所讲的每一个字。
　　“给，岩皮饼，我今天早上刚刚做的。”海格兴高采烈地把一盘饼拿给他们吃。大家都体会过岩皮饼的滋味，那饼之前差点把他们的牙都硌掉了。只是出于礼貌，大家争先恐后地拿过了盘子里最小的那块饼，接着小心翼翼地啃起来。
　　特里劳妮教授刚才一共做了两个预言，哈莉娅想。之前那个关于伏地魔和仆人的是一个，然后特里劳妮教授有一段时间把头低下去了，之后她又做了一条新的预言……
　　“考试考完你们终于可以放松了吧。”海格给大家倒了茶，接着乐呵呵地笑开了，“不知道今天的考试怎么样？”
　　除了赫敏以外的几个人毫不犹豫地把占卜课和特里劳妮教授在海格面前骂了一遍。
　　第二个预言比较简短，哈莉娅决定先回忆第二个。那是四个短句……第一个是“外部威胁捅破脆弱假象”，第三个是“沉睡眠龙终于觉醒”，第四个是“新世纪在血泊上降临”……第二个是什么？对了，是什么东西被迫团结抵抗……可是主语是什么？
　　“海格，今年我们总算有一个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罗恩的声音不近不远地传来，“卢平教授太棒了！我真希望他能够一直教我们。”
　　“是的是的！”“卢平教授真的很懂。”“就是身体不太好。”
　　主语是“黑白势力”，对……前面三个短句构成条件，第四个短句是结局？看来差不多……哈莉娅于是回去想第一个预言。
　　“莱姆斯啊……”海格轻笑一声说，“以前他和你们一样还是学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他，和他们朋友几个，也经常像你们一样来喝茶做客……他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只是他家境一直不太好，从他上学那段日子开始就贫困潦倒……”
　　特里劳妮教授提了“黑魔王”和“仆从”。她是怎么说的？黑魔王被手下遗弃，黑魔王很孤单……然后呢？仆从，十二年锁链加身……仆从会回去找黑魔王……黑魔王要重新崛起，他会更加强大……
　　“哦，对了，罗恩。”海格突然说道，打断了哈莉娅的思绪，“我有一个小惊喜给你……”
　　海格转过身，从大圆桌上的一个茶壶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还在扭动。
　　“我昨天发现它在我的桌上吃我的岩皮饼，”海格说，“这是你的老鼠吧，罗恩？”
　　“斑斑！”罗恩惊呼一声从海格手里接过老鼠，“是它，斑斑的爪子上少一根指——天哪！斑斑！你还活着！”
　　潘西、德拉科、布雷司、西奥多面面相觑，接着一齐放声大笑起来。
　　“好吧，罗恩。”赫敏在一片笑声中说，“既然这样，我想你应该欠了某人一些道歉。”
　　“当然了，当然了，赫敏。”罗恩的声音充满喜悦，他没有注意到斑斑正在他手掌中扭动挣扎，“下一次见到克鲁克山，我会道歉的！”
　　“我说的是我。”赫敏将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没有丝毫笑意。旁边的四个人笑得更加变本加厉。
　　哈莉娅无心和朋友们一起嬉笑，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之后海格又和六个朋友说笑了一番，哈莉娅只听到了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心里只想着把预言的所有信息全部在脑子里记牢。
　　片刻过后，他们谢绝了海格岩皮饼作为考试解放大礼包的馈赠，沐浴到了暖融融的阳光之中，沿着禁林边缘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远处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从黑湖方向传来同学们的欢笑。
　　哈莉娅不言不语地走在最后面，根本没有注意到路。前方的嬉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哈莉娅？”前面传来德拉科的声音，“你刚才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说吗？”
　　“是的。”哈莉娅没有抬头，她凝重地注视着地面上细碎的石块，“刚才占卜课考试结束的时候，我准备离开，特里劳妮教授突然——”
　　“嗷！”走在最前的罗恩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叫，打断了哈莉娅的话音。六个人同时向罗恩看去，发现他的手指正在汩汩地向外冒血。同时，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从他的手掌上跳了下来，然后向着前方的草地上跑过去了。
　　“斑斑！它咬我！”罗恩惊呼一声，拔腿追了上去，另外六个人赶紧跟上罗恩。罗恩在他们前面狂奔了一段距离，接着猛地向前一扑，好不容易才把不安的老鼠罩在掌心。罗恩翻身坐在地上，努力安抚地摸着斑斑的毛。
　　“斑斑？听话——”
　　头顶突然刮起一阵打着旋儿的狂风，哈莉娅、赫敏、潘西、德拉科、西奥多和布雷司都畏惧地停在了原地——罗恩身后的那棵树，正在躁动不安地抽动着枝条，几只麻雀被惊动，慌忙逃窜着飞走了。
　　“打人柳……”哈莉娅轻声说，“罗恩，快跑！”
　　罗恩抬起头，对上了他们的视线。他的表情陡然变为惊恐。
　　“‘不祥’！”他尖声说，“哈莉娅——快跑！”
　　六个人同时回过头去。在他们刚刚走下来的那个小土坡最顶端，站立着一只大黑狗。它灰色的眼眸闪着精光，骨瘦如柴，却龇牙咧嘴、看起来异常凶狠。它那X光一样几乎要把人射穿的射线，此刻正直直地打在罗恩身上。
　　那只大黑狗撒开四肢，怒吼着狂奔向罗恩。另外六人分别向两边扑着躲开，纷纷在地上滚过一圈，在草地的边缘堪堪爬起。
　　大黑狗精准地扑到了罗恩身上。罗恩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那叫喊声将六个朋友的心都揪了起来。
　　“罗恩！”赫敏发出一声惊呼，她刚刚才扶着哈莉娅稳住身体。六个人同时回过头，发现大黑狗已经凶猛地咬住了罗恩的一只裤腿，正用一种对一条瘦狗来说十分惊人的力气和速度将罗恩拖向打人柳。六个人纷纷向罗恩奔去，可是罗恩离打人柳的距离比他们近得多——
　　“救我——”罗恩大声嘶喊着，他的一只手正努力抓着疯狂挣扎的斑斑，找不到平衡，只能任由着大黑狗把他拖着向打人柳移动，“救救我！”
　　这时，一根粗大的枝条凶狠地向着六个人的方向劈了下来，将一整带草地碾压得扁平。六个人再次分作两组向旁边跌倒躲闪，紧接着又翻身爬起——就在这当儿，罗恩的半个身躯已经消失在了打人柳的下方。
　　“救我……啊——”咔吧一声，罗恩的什么骨头似乎被扭断了。在朋友们惊恐的注视下，罗恩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洞口的黑暗里。打人柳的下方似乎潜藏着一条深邃的地道，远远地传来罗恩带着回音的惨叫声。
　　打人柳似乎已经被惹怒。那些枝条在鞭打、抽动，那些粗壮的枝干在疯狂地摆动。
　　“找准时机。”哈莉娅盯着那些枝条说，“我们分散，然后冲进去。”
　　大家听从她的话分散开来。只是打人柳同时应付六个人似乎并不分身乏术——那些柳条嘶嘶地抽动，令人眼花缭乱，无法规避。哈莉娅弯腰躲过一根从上面抽过来的枝条，紧接着又跳过一条从下方扫过来的树枝，差一点就被绊住了。她毫不松懈地继续前进，然而另一条枝干从正前方向她的腰际横扫过来了——根本无法躲避。她绝望地护住脑袋，尽量缩紧身体来避免柳条产生伤害力更大的撞击，但那还是发生了——几根柳条同时抽打在她的手臂上和腹部，将她毫不客气地甩出了打人柳的势力范围。
　　哈莉娅的眼镜掉在了地上，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幸的是眼镜就掉在她身边。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手臂的触感，把眼镜捡起戴上，发现五个朋友们无一例外都已经被打人柳甩到了外面，并且都受了不一定程度的伤——赫敏的肩膀在往外流血，她的眼睛下方也有一道伤口；德拉科的左手小臂上似乎被柳条抽出了一道血痕；潘西、布雷司和西奥多都受到了差不多程度的擦伤。
　　“哈莉娅，你的手臂都在流血。”潘西说，哈莉娅没有理会她。
　　“我们必须找人帮助！”赫敏惊恐地说，“罗恩在下面和那个东西呆在一起……”
　　哈莉娅紧紧盯着那余怒未平的打人柳，“既然那条狗都能进去，我们也行。”
　　她抽出魔杖，准备把脑子里所有能想到的咒语全部试一遍。这时，一个姜黄色的小影子突然飞速地跳到他们前面，接着在打人柳树根旁定格，将一只爪子按在了树根的一块凸起上。霎时间，仿佛有人突然按了暂停键，打人柳停了下来，连树叶似乎都不再能感受风的存在。
　　“……克鲁克山？”赫敏轻轻呼唤道，“怎么会……”
　　“它和那条狗是朋友。”哈莉娅说，“我看到过他们在一起……”
　　他们一个接一个走进了那个树根下的黑洞。里面似乎有一条狭长的隧道，很像哈莉娅之前偷偷通过密道去蜂蜜公爵糖果店时所走过的。
　　“弗雷德和乔治和我说过这里。”她点亮魔杖说道，“他们说这条密道从来没有人使用过，因为他们通不过打人柳……”
　　这时，密道的尽头再次传来了罗恩的惨叫声。
　　“我们得快一点！”赫敏小声说。
　　六根魔杖发出的荧光在地道里打下斜斜长长的影子，如魑魅魍魉。片刻后，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前方透出的薄光了。
　　哈莉娅一直惦念着那条大黑狗。刚才的狗和之前在河边、在霍格莫德碰见的大黑狗是那么相似，是她的大黑狗吗？为什么温和的大黑狗会突然面露凶光……可能又是她多想了吧……
　　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灰尘扑扑的屋子，四周都是木质的家具，结满了蜘蛛网。面前快要倒塌的楼梯上，灰尘被人为地堆积到一边，呈现出一条长长的印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了上去。
　　“我们恐怕在尖叫棚屋。”布雷司悄声说。
　　哈莉娅突然意识到她在做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把她的五个朋友，五个对于未知危险毫无办法的朋友，带到一个陌生的、危险的地方去。
　　她正要开口，却又被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打断了——这次近得多、也清晰得多，就来自他们头顶那一层楼的房间。
　　“诺克斯。”他们同时小声说。蹑手蹑脚地，他们踩着被腐蚀的楼梯，紧张地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探过去。
　　那扇有动静的门被虚掩着。里面传来不断的喘息声，还有一点断断续续的猫叫声。
　　哈莉娅回头扫视了朋友们一眼，大家脸上都是一样的坚毅，赫敏对她点点头。
　　哈莉娅重重地踹开房门，接着率先冲了进去。面前是一张灰扑扑的四柱床，似乎已经数十年没有人睡过了，克鲁克山正趴在上面喵喵叫着。
　　罗恩抱着他的伤腿无力地靠在床柱上，闻声抬起头。
　　“罗恩——你怎么样？”他们纷纷冲过去围在罗恩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不——哈莉娅……”罗恩喘着气嘶哑地说，“这是一个圈套……他就是那条黑狗……他是一个阿尼玛格斯……”他们同时转身，顺着罗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阴影里那个男子呯地一声关上了门，另一只手举着一根魔杖。他看起来比报纸上的通缉令更加可怕——蜡黄的面庞，瘦瘦高高的躯干，乱蓬蓬的黑色长发，破旧肮脏、血污遍布的衣物，像孩童酣睡时的梦魇，像一具枯槁的骷髅——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的魔杖对准着他们所有人，却似乎又谁都没有对准。
　　“除你武器！”他嘶声说，同时用一种奇异的动作挥舞魔杖划过一道弧。那缴械咒并不像它应该的那样，呈激光态势射向一个目标，而是呈现出红色的波浪状——但速度比正常缴械咒毫不减缩，气势汹汹地向他们所有人扫去。
　　“盔甲护身！”哈莉娅反应迅速地在布莱克刚念完咒语的一刻抬手甩出一道铁甲咒——但是太晚了。铁甲咒没能阻挡住布莱克的光波，只堪堪遮挡住了哈莉娅自己。赫敏、德拉科、潘西、布雷司、西奥多的魔杖纷纷脱手向布莱克飞去——他张开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将五根魔杖全部握进手心，那看起来孱弱无力的瘦弱胳膊竟比正常人更加灵活。
　　一时间，没有人动弹，哈莉娅还保持着发射铁甲咒的姿势。五个被缴械的朋友还保持着蹲着的姿态愣怔在那里。布莱克握住那五根魔杖的手轻轻垂在身体一侧，他看都没看它们一眼。
　　接着，布莱克缓缓地放下了另一只发射缴械咒的手。
　　灰眼眸和绿眼眸对视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哈莉娅看不懂那双眼睛。
　　“……漂亮的铁甲咒。”最后是布莱克先开口，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依稀还能听出这副嗓音在风华正茂的年代是多么富有磁性，“还有那个漂亮的治愈咒……就像詹姆当年一样优秀……我很感激你没有去找老师，我知道你会来找你的朋友……如果是詹姆，他也会为了我这么做的……”
　　这时，赫敏、德拉科、潘西、布雷司、西奥多已经迅速站起来，在哈莉娅前方围成了一道人墙。
　　“如果你想要伤害哈莉娅，你必须把我们先全部杀掉。”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
　　哈莉娅没有动弹。朋友们的忠诚带给她的震惊由于布莱克的存在而暂时被她忽略了。她看不见别的东西、听不见别的声音，一时间，她的眼眸里，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睛——大黑狗的眼睛，那双她曾经确信在里面看见过星辰大海的眼睛。
　　布莱克阴郁的脸庞上有什么东西颤抖了一下，他暂时没有理会赫敏。
　　“你长得很像你妈妈。”他轻声说，那张脸上粗犷的线条终于被牵动，显出了几分多年来许久未被表达过的温情，“莉莉的眼睛像绿宝石……你继承了她的五官……除了头发，你的头发真的和詹姆很像，”他发出一声类似于犬吠的声音，如果不是太震惊，哈莉娅几乎可以认为那是一声浅笑，“凌乱、乌黑，怎么梳理都梳理不好……哈莉娅。”
　　在他嘶哑地吐露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某些东西似乎消失了，某些东西似乎回来了。
　　这一刻，哈莉娅不知道自己怎样还能再憎恨他。
　　小天狼星·布莱克，大黑狗。
　　小天狼星·布莱克，她爸爸詹姆·波特最好的朋友……
　　千言万语在脑海的齿轮之中飞速地旋转近又消逝，积压了许久的情感渴望着喷薄迸发却又寻不得支点。那家族过往的血海深仇，淡化为一句她自己都很莫名其妙的——
　　“……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她最后问道，“你是无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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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什么可思考的内容，如果你们没有读过HP原著，我相信这段看起来一定莫名其妙——还是那句话，我们本来就已经站在了上帝视角。
但我就是被这章的场景感动着。第三部电影里最后一幕小天狼星和哈利对话时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样一双眼睛无论如何不可能属于一个背叛朋友的杀人犯，哈莉娅就是看到了它，才会直接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