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协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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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沈安易梦里都在苦苦的求迟昀远离他和蒋成寅的生活。
可不管他如何耗费口舌，迟昀始终冷冷的笑，还离他很近，压着他，压得沈安易快喘不上气了，就这样看着迟昀的五官在他视线里放大的分外清晰。
沈安易做完这个长长的梦，终于醒来了，他脑海里一阵晕眩，心脏咚咚的跳，大口呼吸了两下。
沈安易放空的看着天花板，心烦意乱。他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对迟昀说了那番蠢到家的话。
他的忧虑，他的忐忑，通通被他捅给了他潜在的情敌，这下他完全处在弱势了。
更何况他本就处处比不上迟昀。
天泛起青色，沈安易睡不着了，干躺了很久，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有分辨那是什么，轻轻的扣门声响起来。
沈安易差点被吓到，下意识闭上眼装睡，然后才意识到是有人在敲他卧室的门。
沈安易把头埋在薄被里，没动，凝神听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似乎觉得他在熟睡，敲了几下就不敲了，没过多久，所有的声响都消失，沈安易这才慢吞吞爬起来，推开门出去。
他看了一圈，看到沙发上被叠的平平整整的毛毯。
迟昀已经走了？
沈安易发愣，他甚至刚才还在设想，早上三人醒来，在这个房子里撞见，是个什么尴尬的场景……
所以迟昀的借住一晚，真是只是借住，并没有想做什么。
沈安易轻轻叹息一声。
天色很快亮起来，沈安易一边熬粥，一边给丁卓发信息。
【上午帮我请个假】
【Ok，奇了，你竟然请假？】
【有点事，策划方案的进度我不会落下的】
【害，你本来就做的快了，我正好偷个闲，带带新开那两个可爱小菜鸟】
十点半多，卧室门被打开，蒋成寅扶着脑袋，步伐虚沉的走出来，看到沈安易在阳台上踮着脚晒衣服。
“沈安易？”
沈安易转过身，将两只沾了水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温柔的笑笑，“成寅，你醒啦，有哪里难受吗？”
他昨晚给蒋成寅吃了药，临睡又喝了蜂蜜水，蒋成寅没什么难受的模样，他蹙着眉，“我怎么在这？”
他目光动了动，从沈安易身上移到旁边，“你洗的，是我的衣服？谁让你洗的？”他低头，揪着身上的睡衣，语气更加糟糕，“你换的？”
沈安易看到蒋成寅明显不悦的神情，他抿抿唇，“因为衣服不能穿了……”
蒋成寅似乎是不想再和沈安易说话了，他大刀阔斧往沙发上一坐，开始打电话要人给他送衣服。
沈安易等他讲完电话，把温的早饭从锅里拿出来，“成寅，你先吃点东西吧。”
蒋成寅没理他。
这种冷淡对沈安易来说无疑熟悉又难过，他沉默了一下，劝说道，“都是你爱吃的，有……”
“你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沈安易怔了怔，“什么？”
蒋成寅眯起眼睛，睨着他，“趁我酒醉换我的衣服，处心积虑记我爱吃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看你一眼吗？沈安易，你能不能认清现实，这两年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沈安易耷着头，像某种受了伤的柔软的动物，他抽了抽鼻子，小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
可是他没有想做什么，他只是觉得宿醉的人不吃早饭对身体有害处，他并没有处心积虑谋划什么。
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从大学就开始喜欢，他原来只想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现在也只想尽他所能对他喜欢的人好，难道这有错吗？
在蒋成寅眼里，他看到沈安易这副故作委屈的样子就心生烦躁。
沈安易看上去文静柔弱，不堪打击，实际上非常麻烦，就算蒋成寅用什么尖刻的字眼企图让沈安易屈服，沈安易总是在一副难过到濒临崩溃的模样之下，执拗坚硬的像一根掰不折的竹子。
就算蒋成寅故意对他实施一定程度的冷暴力，沈安易也像没什么发生似的，对他的态度始终没变过。
就是这样，才让蒋成寅头疼。
“沈安易，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答应离婚？”蒋成寅揉了揉发痛的脑袋，“你家庭条件不算太好吧，我给你的钱足够让你不用上班也能过完下辈子，你还想怎么样？”
“既然……你没有喜欢过我，”沈安易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为什么当初要和我结婚？其实，你可能对我还是有一点的感情……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
沈安易看着蒋成寅，他的眼睛里泛起点点期许的光，亮得像泉水里月光粼粼的倒影，让人不忍的捏碎。
蒋成寅一时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来，无论和多少人打过交道，沈安易的眼睛都是他见过的最纯净的眼睛，纯净到，他分不清沈安易是真傻还是装傻。
平心而论，虽然沈安易各方面达不到他的标准，更是远远不及迟昀，但长得还算不错，脾气也好拿捏。
蒋成寅的想法有了动摇。
“沈安易，当初我和你结婚是有原因，不过不是因为对你有感情，但是我们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既然你对我不舍，我也不是绝情的人，”蒋成寅勾勾唇，“只要你答应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会和你拟定另一份协议——公寓给你，我每月按时给你账户上打钱，也会和你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他自信沈安易不会不同意，他现在并没有每月额外给沈安易生活费，既承诺会给他钱，也会陪他住，每一桩条件都已经足够优厚。
但当他说完，沈安易并没有露出他意想中的惊喜感激的神情。
相反，沈安易垂着眼眸，睫毛在剧烈的抖动，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让我当你的情人吗？”
蒋成寅噎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当被百般冷落的正妻，还是条件优渥的情人，他竟然有得选择。
沈安易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
“成寅，虽然我喜欢你，”沈安易眼圈发红，开口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哽咽了，“但我……还是要脸的。”
蒋成寅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懊恼生怒，“你现在纠缠不肯离婚，倒是有脸了——行，那就离婚，你不离也得离，等着和我的律师谈吧！”
蒋成寅站起来，摔门大步而去。
沈安易守着一桌子冷掉的饭，痛苦的把脸埋进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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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tm是什么极品渣男！”丁卓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几天，沈安易按部就班工作，他也不想把这种情绪带进工作里，但上午突然被自称蒋成寅律师的人打电话，沈安易的郁郁不乐终于掩饰不住了。
蒋成寅不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沈安易带着歉意，“我听说，那个咱们部门的实习生小顾，你们经常在一起，你在追她……我怎么能打扰你。”
丁卓脸上露出害羞和甜蜜的神情，他咳咳两声道，“那个，已经追到了。”
沈安易被惊讶到，“真的？恭喜恭喜，这么快？”
“追姑娘还不好追么，顾蕊逢人就说她偶像是蒋成寅，哦，你不认识吧，这人是个男明星。上回有人说了她偶像两句，顾蕊就和他吵起来了，我果断抓着机会可劲表现，狂吹她偶像——本来还想怎么套近乎呢，这下她主动就和我最亲近了。”丁卓侃了一大段，总结道，“所以啊，攻人先攻心，你的知道她喜欢什么。”
沈安易失笑，“没想到，你平时那些恋爱攻略听着不靠谱，竟然起了作用。”
“那是，恋爱大师是白叫的？”丁卓上一秒还一脸嘚瑟，下一秒话突然一转，“怎么给你带跑了，不是说你的事吗。”
沈安易在心里道，这怎么说，告诉你你口中的极品渣男和狂吹的女朋友偶像是一个人吗？毫不夸张，丁卓绝对会被吓到。
“说真的，”丁卓口吻严肃，“这tm要是有人敢跟我说，跟我离完婚再要我当情人，我锤爆他的脑壳，怎么那么贱呢，通货膨胀都贵不起来。”
“但他很有钱，”沈安易莞尔，故意道，“身价几千万吧。”
“多少钱都不干！几千万算什……几千万？安安，你认真的？你哪找这么有钱的老公？”
不枉沈安易对他的了解，丁卓果然两眼放光，他痛苦的纠结了一会，凑近沈安易，“要是别人，我就劝合不劝分了，但是安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提起，不开心三个字都摆在脸上了。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想和渣男离婚，不是惦记他的钱吧？”
沈安易连连摇头。
丁卓叹着气，“安安，其实我觉得不光渣男的事，你也……有点问题。”
丁卓欲言又止，沈安易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的苦笑一声。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协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