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为生》九九野马

55、安眠药

　　宋思文离开，卢野要程明暗中派人盯着她，以防宋家串供做戏转移资产。
　　安排好一切后，看向桌上的两个文件夹……
　　在今天之前，他十分气愤宋清河父女勾结贪污，下定决心要把他们送进监狱，可是莫石川拿来的那份文件让他改变了想法。
　　文件内容是宋思文在整容机构的档案，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各种修复手术。
　　其中一项下巴假体填充原因是：骨骼生长变形，需取出假体重新植入，原假体植入时间为十二年左右。
　　宋思文如今才二十六岁，十二年前只是个未成年小女孩，宋清河竟然狠心让她开刀整容，这份童年不幸让卢野改变了决定。
　　对于宋家来说，两亿与所有家财几乎对等，但愿他们可以吸取这次的教训重新生活吧。
　　卢野静坐到天黑，大东过来叫他回家，说是莫石川和马国华都在家里等他。卢野点点头，随大东一起离开。
　　回到莫家，福伯福婶的神色明显担忧，或许是知道了宋思文的事情，担心自家老爷和少爷心情不好，特地做了很多他们爱吃的菜。
　　马国华看到卢野进门，起身唤了一声“卢总”。
　　卢野放下架子回敬“马叔叔”。
　　菜已备齐，福伯福婶借口“不饿”回屋休息，大东也很有眼色地拿了一瓶牛奶回房，把空间留给在座三人。
　　莫石川没有直接询问宋思文的处理结果，体贴地为儿子夹菜：“福婶特意为你做的，多吃点。”
　　“嗯。”
　　晚餐进行到一半，马国华得到莫石川的眼色试探出声：“卢总，财务部那边由谁来顶替宋总监的位置？”
　　卢野头也不抬，声音清晰而坚定：“于菲吧。莫董的意思呢？”说完抬头看向莫石川征求意见。
　　“于菲是财务部副总监，对公司账目很清楚，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嗯。”
　　眼看着卢野就快吃完离席，马国华有点着急，忍不住询问道：“卢总，工地上那些监理怎么处理？还有公司采购部的人。”
　　卢野不急不缓，姿态优雅地擦掉嘴角的汤渍回答：“身为监理，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全部辞退，不再录用。至于采购部的人，严查快办，凡是与宋清河有利益往来的，全部开除。”
　　莫石川很欣慰，不得不说，卢野的处理方法与自己所想一致，在管理公司方面，的确不需要再担心。
　　欣慰之词还没想完，卢野的声音继续传来：“金额大于十万的人，公事公办。”
　　这一点莫石川没有想过，在他看来，宋清河能够贪污这么多年没人发现，采购部一定有人与之勾结，说不定其他部门也有参与，如果彻查下去，一定会搞得人心大乱，不如以儆效尤，给那些人一个警告作罢。
　　如今卢野的方法十分合适，不仅做到了以儆效尤，还能在公司中树立良好形象，一箭双雕。
　　至此，莫石川彻底放心将公司交给卢野，安心享受晚年生活。
　　一周后……
　　于菲汇报公司账户收到两亿转账，卢野将监视的人撤了回来，没有再追问宋家的情况。
　　大东适时提醒，目前外界仍旧认为宋思文是他的未婚妻，要不要发个通告取消婚约。
　　卢野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全权交给大东去办，发通告也好，散布小道消息也罢，把消息传出去，以防宋思文借助“未婚妻”的名义再起波折。
　　后来事情真的让卢野说中，宋清河在法庭受审时当众翻供，把所有责任推给亲生女儿。所幸宋思文提前准备，与家人统一口径咬定宋清河主谋，再加上卢野得到赔偿后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勉强逃过一场牢狱之灾。
　　换货事件落下帷幕，大东请了三天假休息，期间拽着卢野去看望刘叔。
　　破旧的四合院不会轻易改变，卢野并不是忘恩负义看不起刘叔，只是每次过来，心里总会跳出赵十安的模样。
　　饶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又爱又恨的情绪却毫不消褪。
　　刘叔非常意外，前两天才听广播说卢野取消婚约，正想着找机会安慰他，今个儿男主角倒是主动来了。
　　大东跟刘叔貌似更亲近一些，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放进里屋后直接拿起工具开始打扫，边干活边抱怨刘叔邋遢。
　　卢野像往常一样扯过小板凳坐下，身子背对着那间出租屋。
　　“刘叔，谢谢你上次告诉我齐老三的事。”
　　“咋样，是不是给你干活偷工减料了？”
　　卢野点点头，没有把详情说出来，只敷衍着回答：“已经处理了，没什么损失。”
　　刘叔一听拍着胸脯后怕：“得亏那天被我撞见了，否则指不定害死多少人呢！”
　　刘叔心善，年轻时做混混也不曾狠毒过，瞧见害人命的事免不得心中气愤，嘴里脏字连篇，骂了齐老三好一阵儿。
　　卢野听着亲切，为他倒水添茶，劝他别生气。
　　没一会儿，大东像个西北汉子似的头上裹着毛巾出来，端起凉茶一饮而尽，解了渴开始抱怨：“叔，你这屋里多久没扫尘了，墙角挂着那么多尘絮。”
　　“嗐，上次还是十安那丫头收拾的，我……”刘叔猛然停了话音，偷偷瞥向卢野。
　　“十安”两个字出现的太突然，突然到卢野眼神怔住，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故意岔开话题，滴水不漏地接茬：“回头我安排个钟点工，每星期过来给您打扫一次。”
　　刘叔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屁大点地方我自己来就成，你们专心工作，趁着年轻好好打拼事业。”
　　话题就此结束，卢野和大东留下吃了顿午饭，想着刘叔习惯午休，约定过段时间再来看他。
　　大东回家休息，卢野去公司工作，顺便交代程明找个靠谱的家政钟点工，每周去刘叔家打扫清洁。
　　在这之后的几天，卢野几乎无法入睡，闭上眼都是赵十安的模样，眼睛是美的，笑容也是美的，但是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
　　心理医生开了安眠药，叮嘱每次一片不能多吃，而且也不能天天吃，以防产生依赖性。卢野道谢离开，临走前特意吩咐医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林院长，言外之意也不要告诉莫石川。
　　或许是安眠药起了作用，他觉得自己精力充足，工作事半功倍，渐渐把赵十安再次忘记。
　　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当一件事对一个人打击很大的时候，这个人的大脑会开启自我保护功能屏蔽这件事，甚至故意遗忘。
　　赵十安对于卢野便是这样的存在，因为太过失望，大脑自觉掩盖住她的影响，呈现从未发生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