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为生》九九野马

53、宋氏父女

　　卸货工作就快完成，程明带人及时冲进来，几辆莫氏的车围住重卡，场院外警笛响彻天空。
　　人赃并获！
　　卡车司机和库管瞬间白脸，十几个卸货工人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程明装作不认识卢野的样子走到大批货物中间，扬手招呼质检人员当场开箱验货。
　　库管见状急忙后退几步躲在卡车侧面，掏出手机通风报信。
　　卢野看他眉头越皱越紧，不停地重播按键，一个箭步上前夺下手机，仔细翻看通话记录。
　　库管大惊失色，慌张伸手抢夺，被程明一招过肩摔撂倒，重重躺在卢野脚下。
　　“少爷，这批货是次等品。”程明恭敬地汇报。
　　“叫警察进来。”
　　“明白！”
　　警察进场，悉数带走了库管、卡车司机，还有那些装货卸货的工人。大斌子一脸追悔莫及，路过卢野身边时求饶出声：“东子，求你放我一马吧，我把表还你成不？”
　　卢野没吱声，朝着警察使个眼色，大斌子求饶无果，只得进局子待几天。
　　一车接口绝不是大头，这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说不定可以挖出更多。
　　号码没有备注姓名，卢野暗暗记在心里，把手机递给程明：“明哥，你去查查这个通话记录，我要知道是谁在用这个号码。”
　　“好的少爷。”
　　“还有，工地那边的监理换一批，让新监理彻查工程，不符合规定的全部返工！”
　　“这……”
　　卢野说得轻松，那么大的工程别说返工了，就算是休息几天都是巨大的损失。
　　返工意味着既要承担经济损失，还得应付媒体、竞争对手的各种言论，倘若因为工程质量害得莫氏股价下降，损失非同小可。
　　程明还想说点什么，卢野像是猜到一般，两个字封口——去办！
　　“换货”事件牵引出的人令人意外，库管最后拨出去的号码注册人是个街头混子，顺着那个混子的供述摸出齐老三，同时查到齐老三的仓库里囤积了大批次等工程用料。
　　这些次料有三分之一已经用在工程中，莫氏不得不连夜赶工拆除不合规建筑，以求今后的工程进度如期进行。
　　齐老三对一切供认不讳，承担换货事件的主要责任。库管渎职，中饱私囊，等候法庭审判。
　　至此，宋思文勉强逃过一劫，但是卢野戒心已起，丝毫没有停止调查她的底细。
　　细细想来，从相遇到现在未免也太过巧合！
　　竞标晋级的咖啡厅偶遇……
　　伊人歌厅的再次遇见……
　　进入莫氏后的过人表现……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个局，环环相扣，布置紧密！
　　卢野暗中找人去大西北调查，传回来的消息毫无用处，宋思文口中的孤儿院多年前已经废弃，各种档案也查不到她的信息。
　　可以说，这个女人与卢野相识之前的生活，没有任何证据佐证她的话。
　　莫石川知道这件事后眉头紧锁，想的比卢野更多，派出另一拨人跟踪监视宋思文，以及调查她在莫氏跟谁走得近。
　　两个月后，所有调查停滞不前，大东却阴差阳错地解开了困局。
　　那天深夜，卢野独自坐在办公室思虑，企图可以从中找到漏洞，不知不觉间将库管手机上的号码写在纸上，旁边凌乱地写着各种人名。
　　大东因为工程返工的原因刚刚归来，一身风尘仆仆，抓起卢野的茶杯咕咚咕咚牛饮，饮毕询问：“你干嘛不给我回复啊？”
　　卢野不解：“回复什么？”
　　“就是你两个月前让我查思文的圈子啊，我不是给你发邮件汇报了吗？”
　　“邮件？”
　　“嗯呐！”
　　卢野瞬间明白，为什么这两个月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原来作为贴身助理的宋思文早就看到大东的邮件有所防备，掩盖了所有线索。
　　打开邮箱，大东发的那一封邮件已经删除，回收站也空空如也，卢野摔响鼠标咒骂一声，随即抬头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大东卸下背包，瘫在沙发上汇报：“也没什么，就是思文在李健那个歌厅里当门迎的事。我打听到思文去歌厅找工作，经理刘哥本想让她干服务员，可她非要做门迎，刘哥嫌她个子低没答应，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
　　“思文说可以不要工资！最后刘哥好心，让她穿上高跟鞋试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你就把她带走了。”
　　卢野听着心里犯起嘀咕，宋思文怎么知道他会去那里？除非……
　　“大东，给张颖还钱的事你都告诉谁了？”
　　“啊？我不记得了……哦对，宋总监！”
　　“宋清河？”
　　“嗯呐，我也不知道花了张颖多少钱，害怕工资不够，提前一天去宋总监那里预支了俩月工资，闲聊的时候他问过。”
　　卢野在脑海里串联前因后果，大东走过来放杯子，无意中瞥到纸上的手机号码。聪明如他，立刻认出这串号码跟宋思文接到的“打错电话”一模一样。
　　“这手机号……”
　　卢野没有隐瞒，把仓库换货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大东眉眼一沉，严肃地说“宋思文有问题”，继而把商场电话的事也说了出来。
　　如此一说，整件事情都可以串起来了——宋思文和宋清河有很大嫌疑！
　　两人经过商讨，把调查对象换成宋清河，以及宋清河的所有亲属。
　　另一边，宋思文看到卢野的态度恢复如初，以为危机已过渐渐松懈，开始出入某种特殊的美容机构，不料被莫石川也抓到了把柄……
　　当月的集团高层例会上，卢野当着众人的面摔下一份文件，目光狠厉地盯着几步之远的财务总监——宋清河。
　　“宋总监，请你告诉大家，这次工程返工我们损失多少。”
　　“……将近两个亿。”
　　卢野转过头，问向另一侧的马国华：“马主管，工期延误了多久？”
　　马国华正为这件事生气，不自觉地猛点桌子，点一下吐一个字：“两个月！整整两个月！”说完气愤不已，差点站起来。
　　卢野压下心口的愤怒，面上恢复冷意，朝着众人徐徐开口，将宋清河伙同宋思文掉包建材的事和盘托出，所有人无不惊讶，眼神愤愤地看向罪魁祸首。
　　正要宣布处理结果，莫石川推门而入，以董事长的身份命令大家散会。
　　如此大事不了了之？
　　众人心里困惑，想不通一向严厉的莫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