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等等我》图图的早晨

2、相处

　　赢降发现苍九不在后，急匆匆地跑去找静衡。没想到静衡一点都不惊讶也丝毫看不出操心的模样。
　　“师兄，师傅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操心吗？”语气里带了焦躁和些许愤怒。
　　“有什么操心的，他经常这样啊！”静衡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看着静衡的模样，赢降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命运一般，他不要成为第二个静衡。
　　“嗯，”静衡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有时候几个月，有时候几十年，偶尔几百年吧！看他的心情。”
　　这句话给了赢降重重一锤，他当初拜在苍九门下是希望能多学点法术，可如今这般，教他以后怎么过。
　　“师兄，我们去找师傅吧！”
　　“去哪儿找啊？”静衡呆了，他觉得新来的师弟脑回路有些奇怪，“人走了为什么要去找？”
　　“人走了为什么不去找？”赢降纳闷了。
　　“既然走了就肯定是暂时不想留下了，所以为什么要去找？”
　　赢降瞠目结舌了，这种逻辑竟然找不到反驳的。只可怜他的满腔热血八成是要付诸东水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完全一幅丧气的模样。
　　“修炼。”很平静的声音。
　　“不会又是打坐吧？”赢降不由笑了，“师兄啊，我昨天就准备跟你说这事，只是怕打击到你才忍住的。”
　　静衡看着他。
　　“其实，打坐真算不上修炼，顶多算是静心。”
　　“哦，是吗？”
　　“绝对是。”赢降肯定，就没听说过谁打坐成了神的，“师兄，你要真想成为厉害的人，我们一起去找师傅让他教我们法术吧！”
　　一时间静衡没了声音，就在赢降以为说服了他的时候，静衡抬腿走了。
　　“师兄，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找师傅。”赢降的斗志一下出来了。
　　静衡顿脚。
　　“我去修炼。”
　　赢降瞬间要僵化。
　　“修炼什么？”
　　“打坐。”
　　……
　　赢降在玉山转悠了一上午，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中途还遇见了露天打坐的静衡。几个时辰下来，玉山的一切便全部落入他的脑海中。
　　玉山不大，但还有几个好地方。
　　活动是最消耗能量的，加之昨天晚上那一餐糟糕的晚饭，到晌午时分，赢降已经在用法力支撑自己的体力了。想想未来漫长的日子，他决定再次尝试那些奇怪的饭菜。
　　赢降找到静衡的时候，静衡还是一幅打坐的样子，只不过他的气息有些奇怪。
　　赢降实在不愿意恶意揣测这位大师兄，只是实在忍不住。
　　“师兄，你怎么了。”
　　静衡没有任何反应。
　　赢降看着那光景，用手戳了他的胳膊两下。
　　“师兄？”
　　静衡这才微微睁开眼睛，一幅茫然的表情看着赢降。
　　“都这个点儿了，哦，该吃午饭了。”说完，他起身往前走去。
　　赢降看着静衡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要是苍九知道他的大弟子打坐时候睡着了，指不定会气得再也不想回玉山来。
　　那天中午，赢降吃的是烤鱼，依旧很难吃，但是总归比那些炒得黑不溜秋的青菜好上许多。吃的时候，赢降在心里更坚定地树立起了一个信念：一定要尽早脱离苦海。
　　“下次该你了。”没前没后的一句话落入了赢降的耳里。
　　“什么下次该我了。”
　　静衡一幅你真蠢的样子刺激到了赢降。
　　“什么下次该我了。说话要说清楚，否则谁知道你要做什么。”赢降半抱怨半指责地说道。
　　“做饭。”
　　赢降消化了一下，明白过来静衡的意思。
　　“真小气。”赢降小声嘀咕，“完全没有一个师兄该有的样子。”
　　“那师兄该是什么样子。”
　　静衡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做贼心虚的赢降惊了一阵汗。
　　“你听见了。”他惶惶不安地问道。再没有比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人听到更尴尬的事。
　　“嗯，听见了，所以，什么才是一个做师兄应该有的样子？”静衡问道。
　　赢降觉得这位师兄果然是一个人呆久了，跟他说话简直像看天书一般。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生气吗，生气我私底下责备我。”这人竟然抛开重点竟然问了那么蠢的问题。
　　“为什么生气？”静衡不解，“你说我没有师兄的样子所以我问问你师兄该是什么样子。”
　　赢降说不出话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静衡催促。
　　“师傅在时，师兄要像哥哥一般照顾师弟们，关爱师弟，帮助师弟修炼，替师弟们解决烦恼。师傅不在时，要充当师傅的角色。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要多为师弟们着想。照顾师弟们的衣食住行。师弟饿了的时候主动做饭，师弟冷的时候主动暖床，师弟伤心的时候更要安慰。反正，要想师弟未想到的事，全心全意为师弟服务。”一时间赢降也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胡编了几句话说出来。
　　“这样啊！”静衡想了想，眉头皱了几下，“那我不要当师兄了。”
　　“你说什么？”赢降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说我不当师兄了。”静衡不经意地说道，“师兄这么苦这么累的话，我还是不要当师兄了。”
　　“你在开玩笑吧！师傅就我们两个徒弟，你不当难道我当？”赢降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人。
　　“可以啊！”静衡很认真的回答了，“你年岁比我大，修为也比我高，你当师兄正好，然后全心全意为我服务。”
　　赢降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良久反应过来，那是他关于人的认知，全都被眼前的这个人摧毁了。
　　“那就这样了。”静衡面上露出一丝喜悦之情。
　　赢降有些看呆了，自打见面后，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开心的模样。嗯，人虽然奇怪，但笑容还是很好看的。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正事还没解决。
　　“别开玩笑了，”他大声吼叫出来，“你以为师兄能随便让的吗？你以为是小女孩们玩过家家啊！”
　　“哦，”静衡一脸的失望，“你不愿意对吧？”
　　“当然不愿意，拜师是件很严肃的事情，辈分之事错不得，怎么能容许你这样胡闹。”赢降义愤填膺。
　　“好吧，不愿意就算了，毕竟做师兄那样苦。”静衡说得轻描淡写。
　　赢降不想再同静衡说话了。
　　静衡吃完烤鱼后，又开始打坐了。赢降着实有些无聊，他看着河里的溪水，渐渐感觉到身上开始发痒。想起昨天没洗澡的事情，心里唏嘘起来，真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清凉的水滋润着他的皮肤，很是舒服，赢降感受到了这水正在洗涤他身上的某些东西。等他从水中出来时，打坐的那人早已不见了踪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静衡不知是静神还是在打盹般的在床上打坐，赢降躺在床上思考未来该怎么办，他绝对不要这样混日子。
　　一声咕咕打断了赢降的思考，那是肚子叫的声音。
　　“你饿了？”
　　静衡睁开眼，摸摸肚子，“嗯，你什么时候做饭。”
　　赢降哭笑不得，这人还真等着自己做饭呢。
　　“今天我是不可能做饭了，改天再说。”
　　“哦，这样啊！”静衡叹了口气，直接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不打坐了吗？”赢降好奇。
　　“嗯，饿了，没劲儿修炼。”静衡实话实说。
　　赢降在心里吐槽，真不知道一个打坐能耗费多少力气。
　　“师兄，明天我们下山吧！”
　　“下山做什么？”
　　静衡问得有气无力，赢降这才确认，这人的确饿了。
　　“下山历练历。”
　　“不想历练，很累。”静衡回答的干脆。
　　赢降再次无语了。
　　“山下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只要我们下山去，再也不用操心吃饭的问题了。”
　　“嗯，在山上也饿不死。”
　　“山下还有许许多多的好东西，师兄，你不去看会后悔的。”赢降有些焦急了，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油盐不进的这位。
　　“好东西？你说的是什么？”静衡问。
　　赢降一下来劲了，这事还有戏。
　　“有各种热闹的集会，各种好玩的地方，会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说不定还会碰到很厉害的大罗神仙。”
　　“哦，这样啊。”静衡应了一声，明显不敢兴趣。
　　“难道师兄你不想看看热闹的集市，不想见见那繁华的大千世界，不想看看那些穿着各色衣裳行走在路上的男女老少吗。”赢降诱惑到，他知道，没到一定境界的人是无法抵抗人世间的诱惑。
　　“穿着各色衣裳的男女，”静衡明显被说动了，他轻声呢喃，“穿着各色衣裳的少女。”
　　“师兄，一起去吧，真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一趟的。”赢降趁热打铁。
　　“好，”静衡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就动身。”
　　突如其来的决定让赢降高兴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怂恿了静衡陪自己下山。虽然他并不想静衡跟着，毕竟想想将来的场景，那人一定是个拖油瓶的存在。但是为了避免自己独自下山惹怒师傅，拉着静衡陪自己是最佳的选择。
　　“师兄，一路上自己保重。”赢降说着，在心里求老天保佑一定不要让这人拖累自己。
　　话语落入了夜色之中，良久，没人应答。赢降翻了身子，背对着静衡，吐出一个猪字，渐渐也陷入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