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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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八月十六号对深泽探而言，是个充满混乱的时日。祭扫故人，然后迷路；出席会议，然后迷路；参加庙会，然后迷路；见过女儿和未来女婿，然后大脑当机。
这、这也太惊悚了。
探保持着那完美的商人形象尽地主之谊，机械化的完成一系列活动，整个思绪飘到了外太空。他当然是冷静的，只不过笑容有点僵硬罢了。
于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非常不好的回忆浮上水面，一想起来就觉得丢脸。
总觉得——又被克里斯汀摆了一道。
那日过后，一大早，深泽探径直去了阿尔克巴雷诺的早点铺，一掌拍在案板上。老板抬眼看了他一下，挂起了休业的牌子。
“我女儿订婚了。”深泽探单刀直入地说。
“嗯。”
“我女儿订婚了。”
“啊。”
“我女儿订婚了。”
“哦。”
“我女儿订婚了。”
“是。”
看着心平气和的风，探皱起了眉头：“你有完没完？”
风无语。这句话应该由他来说吧。
“汀订婚了！你只能用一些单音节词汇来表达你的感受吗？”
风定了三秒，开口：“不愧是克里斯汀的女儿，很有主见。”
探的额头爆出青筋。
“只有这样而已？”
风叹气：“她会亲口告诉你这件事，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探颓然靠上了墙。这次她不仅亲口告诉他她的打算，还带人来见了面，而且还有问他对这个决定有没有意见，虽然她用的是陈述语气。
“也对，”探低头喃喃道，“我只是……有点混乱。”
两人相对无言。见探这样一副进退两难喜也不是怒也不是的样子，风摇了摇头。
“想发泄就发泄一下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无论何时都保持童心是很重要的。”
“你说的哦？”
风点点头。
于是深泽探环顾四周，见一个人都没有，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女儿这么快要嫁人了？！为什么？！”深泽探做悲愤状，伸手抓向风，“为什么对方还是个我一点也不知底细的小子？！为什么？！”
风毫不留情的将手臂扭到一边。探也不管那么多，张口就咬了下去。风挑了挑眉，瞬间用猴子的手替换下自己的手。
而深泽探只要有东西可咬，并不在乎嘴里的是谁。
风照惯例从身后掏出一套茶壶和茶杯，倒了两杯茶出来：“这种事情要问你自己，何况她只是订婚。她应该说过那只是权宜之计吧。”
深泽探放开猴子，抱着双臂开始烦躁地走来走去。
“为什么每次我想打人的时候对象只有你？！为什么平城那么深藏不漏滨名那么少根筋？！为什么你还是个小婴儿而我已经这么老了？！为什么？！”
风于是默默喝茶，顺手把另一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苍天呀，大地呀，他跟这个女儿控爆发的男人不熟，玉皇大帝基督耶稣真主安拉释迦牟尼梵天太阳神翼龙雷神宙斯你们一定要相信啊。
深泽探压低声线，碎语不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亚伯拉罕我讨厌你！云雀恭弥也是！克里斯汀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又过了一段时间，风把茶具收起来，淡定地扔了一个馒头过去，然后世界清静了。
天热好个夏，心静自然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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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逃的原艾斯特拉涅欧家族成员六道骸行踪依旧不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及彭格列九代的担保，复仇者终于放弃了对艾斯特拉涅欧家族的审查，目光转向全世界。
“意大利北部出了点问题，但我想应该可以处理好，请给我更高的权限以查看历代档案，”黑鹜克罗诺和汀视频对话，提到了在米兰遇到的阻碍。汀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允。克罗诺同时提及那个亚历山大.胡柏，声称已做好一切幕后准备，随时可以推他下水。
但汀延缓了此次行动的实施，决定先观望一阵子。
克罗诺报告完毕，打量了汀一阵：“汀小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障碍？”
汀苦笑：“哪里，你太敏感了。”
克罗诺“哦”了一声，良久开口：“请加油。”
汀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脸。
切断通讯后，汀的情绪久久未能回复。她的情绪自然瞒不过黑鹜克罗诺，她感谢他没有追问的意思。这几天她总是陷入莫名的抑郁恐慌之中。她居然对云雀学长动手了——虽然都是幻觉的惹的祸，但汀一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撞墙跳楼以死谢天下。
即使真的是幻影，她所攻击的，依旧是她自我标榜爱着的人。她毕竟是毫不犹豫地动了手，将所有熟悉之人一一斩杀。毫不犹豫的，瞄准了要害之处。
假使她有一天，真的面临非铲除他们不可的境界，她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下手。
突然电话铃响，汀打了个寒战，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深泽小姐吗？这里是并盛署的负责人多多良。”
汀长出一口气：“多多良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这个消息你是会感兴趣的。在这个周六，有四名并中风纪委员被打，身受重伤且牙齿被拔掉。”多多良的声音浑厚深沉，“深泽小姐不是加入了风纪委员会么，我想还是小心为好。第一个人被拔了24颗牙齿，第二个是23颗，依次递减。据我们推测，这是连续性事件，大概还有二十个受害者。”
敢袭击风纪委员。大概是看风纪委不顺眼的人出的手吧。
“对方胆子很大，”汀玩起了头发，“请问还有什么线索？”
“据当事人描述，我们可以初步断定嫌疑犯是两个人。他们自称是隔壁镇上的男孩，是来参加远征比赛的，似乎还有上级的样子。其中一人被称为‘ケん’。看那校服，是临镇黑曜中学的学生。”
难道是既八木沼之后新的团伙？看来日辻那家伙干的很失败嘛。
“如果只是学生团伙打架斗殴，我一定会给出一个尽善尽美的结局。”汀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了，还请今后多加担待。”
挂掉电话，汀认命地放下手头工作，开始整理给风纪委的报告。伊藤瑶二人在京都，协助处理深泽集团业务；克罗诺等人在意大利，鞭长莫及。本来多玛佐家族可以提供很好的助力，只可惜他们又去了圣安苏娜做交流。
这一次的事件，和黑手党没关系就再好不过。但如果真的扯上了，那必将招致腥风血雨。
“不过是恶作剧罢了，”周一在学校，接到报告的云雀气场全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当然，既然惹到头上来了，就要斩草除根。”
这、这个好战分子果然兴奋起来了啊。
周六不算，紧接着周日又有四名风纪委员遭到袭击。如果这真的只是恶作剧，警方就可以排除在外，也方便云雀学长继续扩大影响力。
“慰问工作就交给你了，”云雀毫不犹豫地翻窗而过，跳到操场上，巡视校园去了。汀无奈，从窗口向外看，整个操场尽收眼底。棒球部的正在训练，山本投球时注意到了这边，球出手后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汀招了招手，退回办公桌旁。她同样感谢什么都不深究的云雀，虽然也许只是因为她没有那个被在意的资格。
不过说到慰问，汀有点头大。什么什么？你问她为什么要头大？
可是，可是，她一个坐办公室的，不熟的情况下，一个模子打造的飞机头们彼此之间真的很难辨认啊。
她于是叹了口气，收起材料去到学生会拿学生资料。
“哟，汀你没事吧？”小谷桃照旧活力十足地贴上来，塞给汀一沓文件。
汀抱着文件苦笑：“当然。”
“今天早上剑道社的持田也遭到了袭击，这就不是针对风纪委的行为了。”小谷树递给汀一份检查报告，“他的牙齿也被拔了。”
汀接过材料，翻了翻，托腮叹气：“难道是针对并中学生的无差别攻击？这的确有可能，一开始只袭击风纪委员，大概是因为风纪委员最好辨认吧。但他们拔牙齿的举动却颇有深意。”
小谷桃举手：“说明对方是卖假牙的？”
汀一个暴栗敲了下去，小谷桃格挡不及，嗷嗷做声。小谷树叹气：“大概是他们哪个被欺负的学生牙齿都掉光了吧。”
的确有可能。
放学的时候，汀路过操场，看着努力训练的棒球队，停下了脚步。马上就是区间选拔赛了，有了山本的棒球队是这么多年来最有希望的一支球队。
如果山本也受到袭击，那就不好了。
忽然打手一记重击，球出界向接待室的窗户玻璃飞去。
玻璃破了玻璃破了哦。
一干人等无不抱头哀号。“怎么办！”“云雀会杀了我们的啊！”
汀微笑着走了过来：“云雀学长现在不在。”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笑了几声。山本上前，双手合十：“饶了我们吧。”
汀没有回答，转而提到了最近的事件：“练习不要持续的太晚，小心被人修理哦。”
“哦，远征比赛game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啊哈哈……”
果然是个天然系。
“拿到优胜就饶了你们。”汀无奈，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向大家挥手说再见。山本摇着手说thank you，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样子。
然而除了祈愿小心，放点追踪器之类…..她也做不了多少。
“助理小姐，你已经要回去了吗？”校门口，风纪委员金泽殷勤地迎上前，“需不需要在下的护送？”
汀笑着摇了摇头，扬了扬特制的两百万伏特电击棒，成功劝退大男子气概暴涨的诸人。她拿着重新整理的资料行走在放学路上，心事重重。居然跑到临镇来撒野——她怎么不记得黑曜有如此嚣张的人物？她走到小公园附近，找了个秋千坐下来，开始拨打日辻真人的手机，却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声音，只有一阵忙音。她转而尝试拨打黑曜学生会的电话，却意外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黑曜学生会。”
“你好，我找学生会会长日辻真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可以听到打骂声和叫喊的声音。
对方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日、日辻会长他、他退学了，请、请问找……”
竟然退学？
汀想起盂兰盆节上见过的日辻，皱起了眉头。加上先前的种种迹象，他很可能是被暴力团伙反扑了。
“那么，桦根在吗？”
“唉？是，是，请等一下。”
电话被放了下来。几声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会儿，话筒被再度拿起。
“请问，是深泽君吗？”
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的。”桦根的声音十分平稳，丝毫没有庙会上腼腆少年的影子。“前会长日辻采用暴力镇压不良少年的手段被发现，可谓身败名裂；随即他又被不良少年围攻，住院不久就被劝退了呢。现任学生会会长，是我。”
“原来如此。”汀为这个消息感到不安，同时觉得很可悲。这个桦根怕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日辻的前半生算是毁了。
不过，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人类就那样的，易受诱惑，起起伏伏。失去了原则，信念、尊严、地位也会随之一一失去。
“我想问一下，黑曜最近较活跃的一些不良少年是谁。并盛中学的学生最近遭到了黑曜中学学生的袭击，令警方校方很困扰呢。”
“六道骸，”桦根干脆的回答，“就是他们的boss。”
六道骸。汀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他逃出后竟来了这里。是了，“ケん”是犬，一定是城岛犬。至于那另外一个人，必然是柿本千种。
是她疏忽了。
她挂了电话，轻轻摇起了秋千，让自己的脑子陷入精神集中的状态。但她又无法思考，只是不断重复一些已知讯息。所有亲信都被派去主攻意大利方面，她现在的情报网可是相当的不完善，令人心焦。最终还是和黑手党扯上了关系，群体性事件必然招致警方介入，但必须加以限制。
他的目的，到底……
然后她忽然一阵失重，秋千被停了下来。
“风太君？”汀飘离秋千，讶异地看着正在使用能力的风太。她推了器械一把，飘到了风太面前。“你怎么了？在大庭广众下使用能力不好哦。”
风太没有回答，取消了排名模式。汀落到地上，向他弯下腰，注意到他的气色很不好。她抓住风太的手，把他拉到怀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很烫。
“到底怎么了？”汀看着风太无神的双眼说道。“算了，还是先去看医生吧，你发烧了吔。”她随即直起身，试图拉着风太离开，但是风太没有动脚。
“kufufu，”风太开口，“我本以为，你应该很熟悉这种状况才对。”
“咦？”
“现在看来，艾斯特拉涅欧家族真的放弃了那个的研究。”风太抬起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图腾和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汀也笑了。她的确是想起来了。太常在意意大利方面，竟忘了关注身边。她没有放开风太的手，而是面对风太蹲下来，轻轻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巧妙地钳制住风太的行动。
“请你告诉我，使用了那个的你，目的是什么？”汀继续盯着风太的眼睛，试图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另外一个人，“还有，请对人质好一点。风太君的价值可是很大的。”
“再大也大不过一族之长呀，”六道骸透过风太的嘴说，“但我想，你还是愿意踏进这个没有伪装过的陷阱吧。”
的确。
“乐意之至，”深泽抱起风太，“带我到你那儿去吧。”
谈判也好，封口也罢。也许她可以全身而退，也许她的小命将交待在那儿。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做出完全没把握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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