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艾]奢侈品》饮洲

14、第 14 章

　　马尔科把艾斯带过来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还没走进庄园大门，白胡子家族所有人就都知道这件事了。作为少数见过艾斯的人，萨奇和以藏成为被询问的热门人物。
　　萨奇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兄弟们如此八卦，也许这是因为八卦中心是马尔科。和兄弟们相比，马尔科的八卦不多不少，他在Omega中游刃有余，也会和甜美的Beta出双入对，都是露水姻缘。马尔科从不让另一半进入他的生活——
　　在马尔科带着艾斯在庄园里认路时，休息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火热。这群大老爷们里不乏狂热的棒球球迷，很快就有人认出黑发麻子脸的年轻人是今年职业棒球界最炙手可热的新人投手，波特卡斯·D·艾斯。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Alpha。
　　艾斯是A的事稍微冲淡了大家桃色幻想里的旖旎气氛，毕竟马尔科可从来没有和Alpha搞在一起过。不过，这也难说，也许到了这个年纪就是想换个口味呢？
　　再说，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
　　讨论无果，一群闲得发慌的人甚至开了个赌局。“得了吧马尔科说了就只是朋友”、“被发现了要死我可不管你们”这些话萨奇都说累了，也没能阻止热情高涨的兄弟们作死。最后他在马尔科上位这边赌了一千块，看得以藏翻了个白眼。
　　以藏在同边下注一万块。
　　坐庄的是怀迪贝，因为只有她对赌哪边都没兴趣，但对赚一笔很有兴趣。
　　最后大家约定谁也不能向马尔科泄露秘密，否则要每人支付一万块的医疗费。

　　庄园很大，马尔科没时间带艾斯都走一遍，只是把生活起居常用的地方介绍了一遍。艾斯被他安排在很里面的独栋别墅里，那是马尔科被从福利院带回来的住所，一直到他毕业。学生时代，马尔科的寒暑假都在那里度过。尽管后来他搬到城里，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老爹也没把那里给其他人。
　　马尔科没时间与他一起吃午饭，艾斯并不在意。他很喜欢这座庄园，也很喜欢马尔科给他住的这个房子。
　　这间二层木质结构的房屋并不宽敞，家具、地板和墙面都透着一股老旧的气息，到处都是别人生活的痕迹，但并不混乱，也很干净。
　　马尔科走后艾斯甚至满足地在地板上打了个滚，他打赌，萨博和路飞一定会喜欢这里。

　　时间公平地从每个人的生命里同时溜走，但大家的感受却不尽相同。
　　对马尔科来说，六个小时转瞬即逝，他想要更多时间，去了解更多细节，去安排地更细节。
　　在马尔科的位置上，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或肯定会让某人陷入危险之中。他以为自己会很厌恶这一点，但实际上，马尔科并没有。他错乱地觉得这和做手术没什么不同，抽丝剥茧，找到最正确的那条路。
　　他仍是医生，只是患者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他的家族。
　　但对艾斯来说，六个小时简直漫长地像六个月。他不停地给萨博和路飞发消息，问他们的行程，在他们信号不好不回复他的路段就上网搜索他球队在他请假这段时间的战绩——他根本不关心这个，反正输了赢了都不是他打的。
　　艾斯无法忍耐这六个月，他下午四点就把马尔科的车往车站开，在七点到达目的地，这时萨博和路飞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会到达。
　　幸运的是附近有个击球馆，艾斯在里面消磨了90分钟，不止一次把时速160公里的白色小球击飞到看板上，他拥有消除无聊的魔法的兄弟们终于抵达斯芬克斯城。
　　艾斯很容易就在出站的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兄弟们。萨博和他一样是Alpha，个子很高，但还是艾斯更高一点。路飞今年才十四岁，虽然还没有分化，且在诸多时候都会做出让A无法理解的行为——在三人年少时曾照顾他们的达旦也不理解明明就是艾斯和萨博惯出来的为什么这两人却毫无自觉。总之，言归正传，虽然如此，但艾斯和萨博还是坚信路飞会和他们一样分化成Alpha，倒不是对弟弟的性别有什么期待，只是一种无法磨灭的预感或直觉。
　　他们热情地拥抱在一起，因为正在下雪，路飞很兴奋，小孩子情绪高涨，引来旁人侧目。
　　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这也是艾斯喜欢萨博和路飞的原因，他们连活着的姿态都很默契。

　　路飞没问艾斯的车哪来的，他对艾斯的驾照更感兴趣。如果不是被萨博按在后座，他肯定就要挂在艾斯身上缠着对方给他也弄一个。
　　萨博倒是抽空问了一嘴，艾斯说问马尔科借的。
　　萨博和路飞对马尔科了解不多，只知道艾斯暂时借住在这个有着冬泳爱好的失业大叔家里。在回去的路上，艾斯满足了他们对马尔科所有的疑惑。
　　托艾斯的福，萨博和路飞对马尔科有了非常具体也非常离谱的印象。
　　在见面之前，萨博以为马尔科是个三头六臂的铁血男儿，肌肉像钢筋一样硬，不苟言笑，面色冷硬，是这座城市的地下主宰，□□老大；路飞大半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把马尔科和落魄示意、胡子拉碴、朝不保夕靠□□为生的社会流浪汉等同起来。
　　好在到酒庄时正巧撞上白胡子家族的人散会，他们的车在入园的双行道上与一辆又一辆的私家车擦肩而过。路飞趴在车座上从后窗玻璃看车辆排成的队伍，车头灯在飞舞的雪花中投出一朵一朵的光亮。
　　他们的车停了下来。
　　艾斯放下车窗，萨博也跟着打开窗玻璃，路飞转过来，越过萨博的身体趴在了车窗上。
　　马尔科的手臂横在车窗上，身体稍微外倾，白领口与白袖口的扣子都一丝不苟。他笑容温和，和艾斯打完招呼，又问候萨博和路飞：“你们就是萨博和路飞吧，一直听艾斯提起你们。我是马尔科，这家伙的临时房东。我们明天不会过来了，你们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希望你们在这里住的开心。”
　　萨博按着路飞的头先道谢：“谢谢，这段时间艾斯承蒙你关照了，感激不尽。”
　　驾驶位上的年轻人后知后觉地跟着低头道谢：“啊，这段时间承蒙你关照了，感激不尽。”
　　这画面有点好笑，马尔科没忍，他笑着说道：“举手之劳。早上我带艾斯看过食品储藏库，里面的食材你们可以随意取用。如果想要新鲜的应季蔬菜，就自己开车进城买吧。快进去吧，我也走了。”
　　三兄弟齐齐挥手跟他告别。
　　马尔科颔首致意，关上车窗，开车走了。
　　没等艾斯重新发动车，萨博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像终结者的□□？”
　　艾斯反驳说：“哪里不像？！”他可不想提自己和马尔科在黑暗中撞在一起结果自己被撞飞出去的糗事来佐证自己的评价。
　　萨博无语，他合理怀疑艾斯根本不记得终结者了，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三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比起马尔科像什么，他们有更多重要的话题。
　　艾斯把萨博和路飞带回小木屋，艾斯给他们看了马尔科给他们安排的客房，最后三人一致通过大家都睡在同一间房里。床不够大，还占地方，趁着路飞去洗澡，艾斯和萨博合力把床搬到不用的房间，然后在打扫干净的地板上铺好床垫被单与被子。
　　他们各自洗了澡，玩了枕头大战，最后拗不过路飞打开屋檐下的门灯打雪仗。
　　少年人们的笑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长途跋涉的两人终于耗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倒在被窝里睡得不省人事。
　　艾斯有点睡不着，心脏的跳动还是过速的。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帘，他看向窗外模糊的白色光晕。路飞坚持不让关门灯，因为这样就可以看着雪入睡。虽然他根本没看雪就睡倒了。
　　朦朦胧胧的白色光照进来，艾斯似乎看到了雪花飞舞的光景。
　　他拿出手机，想给马尔科发消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马尔科的联系方式。

　　不知为何，他想起今晚见面时的马尔科。举止得体，进退有度，游刃有余地应酬他们。
　　他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他莫名觉得那不是他平时见到的那个懒散却又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
　　在这瞬间，他忽然觉得他和马尔科之间有了无比遥远的距离。
　　这毫无征兆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想法让艾斯有种寂寞的感觉——他想告诉马尔科自己现在很开心，而这都要感谢他。
　　如果这条信息可以发出去的话，也许自己现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强烈得想要见到他了。
　　艾斯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