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黄九郎》博约

22、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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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九，湖州城内暴雨如注。

　　何逸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李魏难得肃着神色，坐在在窗前的四方椅上，眉头深锁。

　　看诊的郎中把完脉，惭愧道：“这……照何公子的症状，分明是风寒入体发起了高热，灌了这几天药，断不可能仍昏迷不醒。在下实在才疏学浅……”

　　李魏不知在想什么，呆呆地没有接话，郎中觑着他脸色试探道：“依在下看，何公子这模样，倒更像是中了邪，您……”

　　李魏目光霍然横了过来，郎中惊了一跳，讷讷地住了嘴，听见那大少爷沉声道：“知道了，你回去罢。”

　　待郎中走后，李魏院子里的管事苦着脸道：“大公子，今日是第三日了，倘若何公子一直不醒，我们要如何同他府上交待？”

　　雨势太大，城中车道被水冲了好几条，从李魏家去往何府的路也在其中。起初李魏想着小病好治，不必知会何老爷，谁知势头越发不妙，他待要卸这责任挑子却难了。

　　天意弄人，李魏皱眉叹息。

　　“不必交待。你去套那架大车，绕路出南门，随我送逸哥儿上宝林寺。”

　　那夜聚仙阁的酒局毕了，何逸醉醺醺地被扶进厢房休息，甫一沾到枕头就闭紧了眼睛。伺候的侍女替他点亮了烛火，放下绣着牡丹的皮纸灯罩后回身朝房门睨了一眼，嘴角忽然绽开个媚态横生的笑。

　　厢房的床不比何府柔软，枕头也是，何逸睡得不舒服，迷蒙中皱着脸调整了睡姿，不多时又喃喃地要喝水。

　　貌美的侍女噙着妖媚的笑意，柔软的腰向下塌着，身体轻蹭着贴上何逸的胸口，似有似无的香气渐渐充盈了何逸鼻端。后者醉眼朦胧地看向她，一手用力地揉着额角道：“倒水来便是……你不必替我宽衣，下去罢。”

　　那少女伸出纤长的手指挑开了二人腰间的系带，柔软的纱衣和何逸上好的锦缎外袍迤在床沿和地上，和一室昏暗的烛光一道融在她娇美的声音中，端的是靡丽不堪。

　　“何公子可真真是个冷情人，惹奴家惦念许久，望穿秋水，却总不见你来……奴家不敢求真心，但求公子垂怜则个，与奴家春风一度如何？”

　　何逸嗅到那阵异香，越发头晕目眩，怒声斥道：“我从来不认识你，如何要做这等娼馆勾当？……出去！”

　　女子掩口娇笑道：“娼馆勾当？这话却差了。”她伸手点在何逸唇瓣间，敛着蝶翼一般的长睫凑近了，似吻非吻，餍足地低声叹息道：“好香……累世功德的味道竟是这样的，我便是立时死了也值得……”

　　何逸被她弄得全身鸡皮疙瘩暴起，想起上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还是之前在书房被那女鬼骚扰，当时黄九郎斥她是“闻着味道自己找来的”，思及此，他忽然福至心灵，试探地问道：“你……你是妖？”

　　话刚出口便是一阵后悔，现在黄九郎不知所踪，他这莽撞一问不打紧，要是触怒了这女子，动辄要打杀他，又该如何？

　　那美貌少女愣了愣，道：“她竟然告诉你了？”

　　“他？”何逸，闻言以为这女妖认识黄九郎，差点就想接着问下去。

　　“不承认？公子这里的气息可骗不了我。”少女轻声道：“啊，昨晚一定有个姐妹捷足先登了，瞧这味道，是入公子梦中与你春风一度了罢？不过奴家不介意，想来公子也不介意，嗯？”

　　她的手指掠过何逸下巴，路经喉结，一路滑到胸口，不待何逸阻挡，长驱直入，放肆地往衣襟里探去。

　　何逸被异香所迷，头脑昏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入梦中春风一度？

　　好像确有其人，但绝不是这女妖的什么姐妹，而是……

　　何逸的身体灼热得厉害，朦胧间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穿着铅朱色锦衣的少年，眉眼秀致精绝却带了点邪气，睫下一点小痣妖异惑人，抿起嘴笑的时候像只不怀好意的小狐狸。

　　“是九郎啊……”他伸出手，喃喃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湖州城南有最热闹的勾栏瓦肆，有百年清贵陈府，城外还有何逸他娘最最最最信奉的宝林寺。

　　李魏撩起车帘看外面泼天的豪雨，手指被冰凉的水滴溅到，便放了帘子缩回手，长叹了一声。

　　那夜他早早搂了貌美歌姬回房，两人酣战一番后躺在床上各自出神，却听见房门叩叩两声。李魏不耐道：“什么事？”

　　年轻男子在木门外站着，纸窗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应答的声音陌生又熟悉，礼貌地称呼他“李公子”。

　　“李公子，这么晚多有叨扰。但何逸等不得了，还望李公子救他一命。”

　　李魏惊了一跳，辨认着他声音问道：“你是……黄九郎？”

　　那个温润的声音认真地回答：“是我。”

　　李魏云里雾里，掖了掖衣襟跳下去开门，门外果真站着一身红衣的黄九郎，好似长高了许多，眉眼也长开了，俊美得有些邪气。他面色如常，像是含着浅淡的笑意，但无端让李魏觉得他十分焦急。

　　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李魏惊疑不定：“你，你不是回临安了？为何在这里？还有逸哥儿是怎么了？”

　　黄九郎进屋，也不看床上横陈的衣衫不整的女子，微微皱着眉将昏迷不醒的何逸放在了一旁的软椅上。

　　“说来话长，便不多叙了。李兄，我不可久留，何兄吃了酒突发高热，你须延请郎中替他诊治，若三日之后仍不见好转，烦请上宝林寺求慧海大师救他。”

　　“这……”李魏被弄得摸不着头脑，还想多问几句，却见黄九郎像是一刻都不敢多待似的，放下何逸转身就要走。

　　黄九郎刚直起身，腰间却被扯了一下，转头去看，却是何逸攥着他腰间的玉佩不肯松手。

　　他迈出去的脚步便顿了一顿。

　　那书呆子两颊烧得通红，神志已然不清了，紧闭着眼呢喃道：“九郎……”

　　李魏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黄九郎那一瞬的眼神充满了他所熟悉的，或者说男人都熟悉的，叫嚣着疯狂掠夺和占有的欲望。

　　但只有一瞬，黄九郎俯下身轻轻掰开了何逸的手指，回身对李魏道：“差点忘了，还请李兄不要告知他，我曾来此。”

　　他眼神纯澈宁静，李魏怔了怔，道：“好……但倘若逸哥儿问起，我恐怕难以欺瞒，只得据实相告。”

　　黄九郎面露犹豫之色，终是点了点头。

　　李魏被酒色洗得糊里糊涂的脑子未曾多转分毫，只按黄九郎所说请了医馆大夫，隔日才觉出其中怪异之处：医馆大夫治不好的病，为何要去宝林寺求慧海大师呢？那大和尚管驱邪开光，难道也通药理么？

　　李魏家离何逸家并不远，属于城西的坊居，他让车夫绕路穿城而过，避开了城南涨水泛滥的河，从城东坊居上宝林寺。

　　待到叩开山门时几人俱是浑身湿透，守门的小沙弥连忙迎了他们进去。

　　寺庙朱红色的漆门在身后缓缓关上，车夫背着何逸，李魏撑伞在一旁紧紧跟着，上台阶时伸出一手扶住何逸无意识下滑的身体，大雨滂沱中却听见那病入膏肓的人用微弱的声音道：“九郎……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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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大学终于毕业了忙前忙后了半年
诸位久等呜呜呜感谢不弃坑我这就回来狂写，大家别放弃我呜呜呜！
李魏真浪荡公子哥儿，但我还挺喜欢他的
突然有了个小何和阿黄现代校园番外的脑洞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有人想看我就……
（我给我写的同人文写同人文，嗯，禁止套娃~）感谢在2021-03-05 22:48:20~2021-06-21 20:5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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