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巫师有个小娇妻》只雀

4、第 4 章

　　蔷薇帝国的都城繁华依旧，在其他地方极少见的魔法师在这遍地都是，所以伪装成中级魔法师的安杰尔进城时没引起一点注意，倒是守城的士兵多看了洛瑟几眼。
　　洛瑟不自在地往安杰尔身边靠了靠，他很不习惯被人关注的感觉。
　　安杰尔径直带他往几个拍卖总行那里去，拍卖行为了方便冒险者佣兵和特意来帝都卖货的商人，都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现在是初夏路两旁的蔷薇花开得正盛，百年时光，就像是安杰尔一样，帝都也几乎没有变化。
　　“以前学院会安排我们去实践，有一次小队猎杀了一头烈焰虎，我分到了完整的骨骼。回去以后在老师的帮助下做成三级傀儡，拿到拍卖行。当时身上的空间戒指不够大，好几个朋友帮我一起搬过来的。鉴定师看到我们一群就比展台高一点的孩子，拖着三米多高五米多长的傀儡进门都傻了。”
　　洛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咬着下唇偷偷笑。
　　“我记得拍了一千多金币吧，当天晚上就请他们去吃了一顿。其中两个明明不能喝酒偏要喝，一杯葡萄酒都没咽下去就嘴里。来的时候背骨架子，回去的时候还要背人。”
　　洛瑟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安杰尔看他终于没那么紧张了，放下心来。

　　安杰尔熟门熟路地进了杜迦拍卖行的鉴定区，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绅士负责迎接他们。
　　“下午好先生们，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安杰尔拿出一盒药剂推过去，鉴定师带上手套小心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十二支元素药剂让他原本平静的表情带上一丝惊讶。
　　他盖上盒子，“先生您这边请。”
　　安杰尔从容地跟着他的指引走进一间包厢。
　　“请您稍等一会，由于您提供的药剂等级较高，将由专业的药剂鉴定师为您服务。”
　　安杰尔点头表示了解，鉴定师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旁边装作冷淡的洛瑟一秒变乖巧，盯着安杰尔，满脸好奇。
　　安杰尔伸手在他鼻尖上勾了一下，“拍卖行鉴定大厅里的鉴定师一般只鉴定三级以下的商品，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就要让专业人士来了。”
　　正说着，一位两鬓苍白的妇人推开了包厢的门，“下午好，让我来看看您的药剂。”
　　妇人坐下来取出一瓶药剂仔细查看，又打开瓶塞嗅了嗅。
　　“唔，品质非常高的九级水元素药剂。”妇人谨慎地将药剂放回盒内，又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两人，最终将目光定在安杰尔身上，“不过这应该不是先生您制作的吧。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照例核实商品的来源而已。”
　　安杰尔笑了笑表示不在意，拿出了一块刻有章鱼的蓝色徽章，“这是我的老师让我带来的。”
　　妇人握住徽章闭眼感受，半晌她微笑着将徽章还给安杰尔。
　　“先生，这批药剂您开个价吧，我们拍卖行全要了。”
　　“四百八十颗人鱼泪。”安杰尔说出自己的要求。
　　妇人面上出现一丝为难，“事实上，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水系材料......”
　　安杰尔打断她，“这是我导师的条件，抱歉夫人，我也没办法。”
　　能制作出如此高水准的九级药剂，对方的导师至少是一位九级魔法师，而高阶魔法师的脾气向来不太好，妇人理解的闭上了嘴。
　　她飞快的思考应对的方法，九级药剂有市无价，必须是要吃下来的。
　　“我们这边现在能立刻调出来的库存是两百七十颗，加上杜迦在各个海湾那的分行应该可以凑够您要的数量。您明天这个时候来拿行吗？”
　　在安杰尔表示同意以后，妇人立刻通知下属拿来了合同和两百四十颗人鱼泪。安杰尔签下合约后，带着一盒人鱼泪从特意给他这种特殊客人提供的暗道走出了杜迦拍卖行。

　　似乎是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洛瑟明显活泼了不少。
　　安杰尔随便挑了家旅馆定了间房，洛瑟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门。
　　“过来。”安杰尔坐在床上笑眯眯地招洛瑟。
　　洛瑟温顺且熟练地过去端坐在他身边。
　　“洛瑟好乖。”安杰尔看着自家养了十多年的精灵忍俊不禁，脑子里又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在帝都生活时听过的花边新闻，比如说诱导偷养的金丝雀干一些不太好的事什么的。
　　安杰尔侧过头避开洛瑟的视线，心里默默唾弃自己，果然什么清心寡欲在喜欢的对象面前都是摆设。
　　“来，张嘴。”
　　洛瑟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嘴。
　　安杰尔往他嘴里放了一粒药丸，然后帮他合上下巴。
　　洛瑟只觉嘴中一阵凉意，那枚药丸已经化了。
　　“来，再张嘴。”
　　洛瑟又把嘴张开。
　　安杰尔这次喂了他一颗人鱼泪，示意他咽下去。
　　“帝都现在有至少十二位魔导师坐镇，贸然使用自然之力，可能会引起注意，所以只能先压一下了。”

　　被萃取出来的自然之力迅速沿着血管流遍全身，一直隐隐作痛的肌肉迅速恢复。
　　“谢谢先生。”洛瑟眼里是全然的信任。
　　“那现在，要不要出去走走。”安杰尔希望洛瑟能早点放下过去。
　　洛瑟犹豫了一下，望了眼远处中心区域数座建筑的轮廓，试探地问道，“先生，光明圣殿在哪啊？”
　　“你对光明圣殿感兴趣？”安杰尔有些惊讶，“光明圣殿只有几个重要的节日才对外开放。这个时候进不去的。”
　　“这样啊。”洛瑟镇定地点了点头，“那会有光明骑士什么的出来巡街吗？”
　　安杰尔果断地否定了，“当然不会，树上那些讴歌都是有一束加工的，光明骑士光明祭祀包括圣女圣子平时都忙着修炼和处理公务，哪有时间天天在外面逛。”
　　听到那两个字和安杰尔的回答，洛瑟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郁气一下子散了。
　　“我想去中央街。”洛瑟凑近安杰尔，放软了声音撒娇。

　　中央街的繁华是任何其他地方都比不了的，它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拱形广场，分别是皇宫翡冷翠魔法学院和中央图书馆的入口。
　　店铺前都摆着栽培着红白蔷薇的木箱，身穿铠甲的帝国骑士团骑马巡逻，带着尖顶巫师帽的魔法师聚在有上千年历史的炼金商店里探讨理论。夫人小姐或是坐在伞下喝茶，隔着蔷薇花偷觑经过的骑士团成员，或是三五成群地在高端成衣店里挑选新到的昂贵布料。
　　尽管洛瑟极力克制，但安杰尔还是能察觉他的好奇和雀跃。
　　安杰尔引着洛瑟来到一家蛋糕店，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风铃清脆的响声引起了面点师的注意。
　　“一份贝克韦尔布丁，一份康司饼果酱要樱桃味的，两杯红茶。”
　　洛瑟有些心虚地用叉子戳开布丁，黄油和果酱的香气中夹杂着红茶微苦的清香，萦绕在身边。
　　他小心地尝了一口红茶，突然就笑了，咬着杯壁看着安杰尔，“我真的很爱您。”
　　安杰尔抹奶油的手一顿，“我也很喜欢洛瑟。”
　　洛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从耳尖开始红到脖颈，喃喃的说不出话。
　　安杰尔饶有兴味地欣赏洛瑟害羞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发现洛瑟喜欢自己的呢？
　　大概是有一次在走廊上闭目小憩的时候，洛瑟可能是看到他随手放在地上的书，以为他睡着了。
　　他家精灵在走廊的尽头徘徊了好一会，到底没忍住悄悄走上前凑上前应该是想吻他一下。
　　当时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侧，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排斥的时候，安杰尔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就是可惜那一次洛瑟没能吻下去，最终只是纠结地将唇印在了他的手腕上。
　　安杰尔回忆着以前上学时情侣总结出的约会路线，“往前走有一座庄园，是帝都唯一一座任何时候都对群众开放的皇家庄园。”
　　“那中央图书馆呢？也对外开放吗？”洛瑟期待地看着安杰尔。
　　“图书馆不行，只对学者，注册魔法师还有学院的学生开放。”
　　“嗯。”洛瑟装作不再意的将目光移向窗外，盯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发呆。刚刚因为先生的玩笑而雀跃的心情，又被自卑代替。
　　事实总是不断提醒他，自己和安杰尔的相遇只是命运随意的一个玩笑，而自己只是留在了安杰尔身边而已，从来不代表他就配得上。
　　安杰尔察觉了精灵的失落，“虽然图书馆进不去，但我可以带你去后湖，那景色不错。”
　　“后湖不是在图书馆里面吗？”
　　安杰尔歪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图书馆晚上九点准时闭馆，除了大学士和魔导师以外的人都不能留下。但很多时候没看完，痴迷研究的魔法师们就偷偷建造了不少传送点，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没有通行证的也进不了馆里偷书。”
　　后湖的人一直不多，没人关注到两个突然出现在灌木后面的陌生人。
　　百年对于一些人来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看着连品种都没变的鸟，想来九层办公室里应该还是那些老面孔。
　　高耸的图书馆后门的台阶两边整齐立着十八根白水晶柱，当时他打碎的那一根已经换掉了啊。
　　安杰尔想起当初他离开时，偷偷放水的那几位，心下有些感慨。
　　也许是精灵血统的原因，安杰尔回头的时候，洛瑟身边围了一圈木属的蓝孔雀。
　　洛瑟有些紧张但又雀跃的曲起食指蹭了蹭孔雀的翎毛，被喂习惯的孔雀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
　　“洛瑟喜欢孔雀吗？等回去也可以养两只。”
　　洛瑟收回手，留恋地看着还在他身边踱步的孔雀。“会不会麻烦先生。”
　　“怎么会麻烦到我呢，我可不负责喂养。说起来我也要靠洛瑟喂呢。”安杰尔靠在石壁上，好整以暇地等着洛瑟的回应。
　　这话无端暧昧，安杰尔的眼神也足够温柔。
　　即使洛瑟从未经历情爱，本能让他慢慢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