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巫师有个小娇妻》只雀

3、第 3 章

　　洛瑟盯着对面的书架，慢慢蜷缩起来，胸口酸酸涨涨的，委屈不甘填满心头，他却连发泄的力气都没有。
　　贝恩的手札里的那段时光，就像是甜品店里最昂贵的甜点，表里如一的美味。
　　要是安杰尔从来没有接触过改变他命运的那一本禁书，他和圣子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吧。
　　光明圣殿的圣子殿下啊，比他这个被抛弃的混血杂种尊贵无数倍是不是。
　　干净高贵万人敬仰，那个人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物种，安杰尔喜欢的也应该是那种的吧。
　　可是好不甘心啊，明明在那样绝望的时候把他拉出来，为什么不能一直属于他呢.....

　　精灵在二十岁的时候开始第一次的生长，洛瑟是个混血所以成长期来的晚了一些。
　　正常的精灵都会在成长期回到母树下享受庇佑，安杰尔一直以为这个行为只是精灵族的习俗，但最近他发现成长期的精灵需要大量的自然之力。
　　洛瑟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不仅是骨骼经脉的发育不良，摆在眼前的困境是全身的阵痛。
　　精灵难受的眼泪汪汪。
　　安杰尔只能抽取木元素灌进他的身体，来缓解不适。
　　洛瑟这段时间就像是长在了安杰尔的怀里，一开始晚上睡觉的时候洛瑟还会回自己的房间。于是安杰尔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看见缩在门口一小团的洛瑟，按理说睡眠时间身体会暂时进入缓和期，但洛瑟说自己难受得根本睡不着。
　　最后安杰尔索性让洛瑟搬到自己房间里，反正自己也是用冥想代替睡眠。
　　尽管这样，木元素和真正的自然之力到底不是同一种东西。至今还没有学者能对自然之力做出一个准确的定义。但可以确定的是精灵母树的树叶，人鱼落泪化成的珍珠和龙族的龙晶是目前已知可以使用的自然之力，不巧安杰尔作为黑巫师，平时还真没储存这些。这三个种族，人鱼族的使者十年上一次岸交易，龙岛进不去，精灵族更是把母树看得比命还重。
　　倒是各大拍卖行的总部肯定有一些存货，安杰尔用手指帮洛瑟梳理长发，心里盘算着要去哪个拍卖行淘货。
　　“洛瑟对帝都很感兴趣吧。”安杰尔低头看着枕在他腿上的洛瑟，洛瑟像是一只被撸顺了毛的猫慵懒地躺着，就差呼噜出声了。“帝都的拍卖行不少，正好借着这次带你去玩玩。”
　　“别去！”洛瑟一下子坐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这种混合着惊慌和恐惧的表情，安杰尔只在洛瑟刚刚被他救下来的那几天看到过。
　　他扶住洛瑟的肩膀，轻轻地按压帮他放松，“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洛瑟。”
　　洛瑟只是紧紧抿着唇，用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撒娇。
　　安杰尔仔细回想自己话语里到底提到了什么，才让洛瑟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是你之前被抓到的那段时间里，那群佣兵对你说了什么吗？”
　　洛瑟被捡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实在太过凄惨，加之他明显是一个被月精灵和暗精灵两族都排斥的混血种。安杰尔之前特意占卜过他父母的下落，图像表明这两只精灵早已死去，因此，安杰尔从未过问洛瑟的曾经。
　　但想想也知道，佣兵并不清楚洛瑟在魔药上的价值，当时又那样对待它，大概率也是想把他卖去一些特殊场所。蔷薇帝国帝都的红灯区是大陆上人族最大的销金窟，看洛瑟现在这个反应，应该是当时那些佣兵对他说了什么。
　　甚至有可能洛瑟就是从帝都那逃出来的，而那些佣兵在半路抓住了他。
　　安杰尔一下一下抚过洛瑟的后背，可惜了，凭着那些佣兵留下的东西，也只能下一点不痛不痒的下诅咒，让他们断个手脚什么的。
　　怀中的洛瑟听见他的询问，僵了一下，随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安杰尔的颈间。
　　安杰尔叹了口气，心理上的创伤，只能用时间慢慢磨平了。

　　“那你在塔里等我回来好不好。”安杰尔轻声询问。
　　洛瑟声音闷闷的，“不去帝都好不好......”
　　安杰尔拍了拍洛瑟的后背，示意他坐直，洛瑟不情不愿的坐直。不出安杰尔的预料，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你现在正在成长期，需要大量的自然之力。正常的精灵需要在这个阶段受到母树的庇佑，你的话只能找其他途径来补充。拍卖行总行需要亲自交易，帝都那的货应该是最全的。”安杰尔耐心地向洛瑟解释。
　　“没有书籍记录精灵在成长期的时候如果没有自然之力的滋养会怎样，但自万年前两族的割裂以后，混血精灵几乎绝迹，我猜想这个结果不会乐观。”
　　“况且我可是魔导师啊，所以乖乖的，在家等我好吗。”
　　“......一定要去吗？那带上我吧。”洛瑟沉默了一会，又钻进安杰尔怀里，“那先生去哪都要带着我。”

　　洛瑟愿意跟去自然是最好的。
　　安杰尔心不在焉的挥动法杖收拾行李，等把洛瑟的身体情况解决掉以后，就带他到处去转转吧。这么长时间一直陪他待在魔法塔里，出去散散心也会淡化某些糟糕的回忆。
　　临近帝都的几个行省风景都不错，各有各的特色。
　　......正好找个时间告个白吧，洛瑟度过生长期也就成年了。
　　安杰尔看向正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整理草药的洛瑟，“洛瑟你不去整理点行李吗？”
　　洛瑟合上抽屉答道，“没什么要整理的，倒是我们要离开好长时间，这些药草不收拾好，药性会流失的。”
　　“我来吧，你去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洛瑟乖巧地应下来，出门下楼，却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五层一间不常用的药剂室。手中攥着一小节蛇霁草，那是他刚刚趁着整理药草的时候偷偷藏的。
　　安杰尔一开始材料不足的时候的魔法塔只有五层，后来加上两层以后，五层的那些设施就作为备用间了。
　　洛瑟熟练地在炉座中加入女妖的魂火，挪开上面的坩埚。蛇霁草为引，加上月圆之夜龙舌兰的根茎，蛇怪的毒液，黑腹蝎的尾针和开在暗影闪蝶尸体上水晶铃兰的种子，这是擅长刺杀的暗精灵刻在血脉里的毒药配方。
　　洛瑟对着阳光摇晃着瓶里淡蓝色的半透明液体。
　　“只要一滴……”

　　安杰尔把行李都收进空间戒指里，只带着洛瑟就出了门。
　　走进森林的时候，洛瑟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正想问，眼睛已经被人捂住了。
　　“魔法塔四周有隐蔽法阵。”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捂住眼睛的手挪开了，洛瑟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法师大人。“当然还有传送阵哦。”
　　所处环境已经从薄雾弥漫的森林变成了黑暗的小巷。
　　“啊”洛瑟盯着小巷尽头不时有人经过的街道，悄悄攥紧了袖口，指肚大小的水晶瓶被他缝在那里，“我们，已经到帝都了吗？”
　　“我可不敢在帝都设传送阵，这里是罗曼诺可小镇，离帝都还有点距离。”安杰尔拉着洛瑟走出小巷。
　　洛瑟悄悄放松下来。
　　“要吃点什么吗，洛瑟。”安杰尔示意他看街边的小店，“待会我们会坐马车去帝都，大概有一上午的路程。”
　　“贝克韦尔布丁。”洛瑟下意识报出一个名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又赶紧解释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甜点，但食谱上并没有记载制作方法，听说很美味呢。”
　　安杰尔没注意到洛瑟的异样，“贝克韦尔布丁啊，这里应该没有。做它要用的樱桃朗姆酒只有帝都那有卖，想吃点什么别的吗？”
　　洛瑟随意指了样，安杰尔上前付钱打包。
　　店主是个年轻的棕发妇人，越过安杰尔看了看洛瑟，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安杰尔因为自身原因，做了易容，洛瑟那张被上帝眷顾的面容，却是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阳光下。
　　店主指了指洛瑟。
　　“我恋人。”安杰尔小声回答，笑得狡黠。
　　店主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玛丽小姐的花店今天进了一批新鲜的玫瑰。”
　　洛瑟本来在走神，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安杰尔和店主聊得正欢。紧走两步上前，拉住安杰尔垂在身侧的手指，眼中不自觉带上了点警惕。
　　“哎呦~”店主冲安杰尔眨眨眼睛。
　　安杰尔低下头摸了摸鼻子，牵着着洛瑟朝驿站走去。
　　“先生？”洛瑟疑惑地看着安杰尔的后脑勺。
　　安杰尔坚决不回头以防洛瑟看见自己发热的脸，刚才店主的话犹在耳边，“你们要是去帝都的话，新开的那家情趣酒店可是不能错过呢，道具很充足哦。”
　　太快了，不至于，洛瑟毕竟才成年，安杰尔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画面。

　　说是马车其实拉车的也不是真正的马，而是一种叫岩羊的三级魔兽与疾风马的混血，速度很快，三个小时后远处已经隐隐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了。
　　“那个就是宫殿，”安杰尔靠在车窗上支着头看向远处，“旁边的那个蓝色高塔是翡冷翠学院的教堂，右边一拍白色的就是中央图书馆。”
　　说完他侧头看向洛瑟，却发现洛瑟的脸色并不好看。
　　洛瑟勉强想挤出一个微笑，却根本做不到。
　　安杰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上窗帘，侧身把洛瑟拥入怀中。“我们买完东西就走，别怕。”洛瑟在他怀里点了两下头，勾住他的腰赖着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