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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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尔没等到洛瑟的回答，因为远处街道放的烟火吓到了洛瑟。
绚烂的烟火映在洛瑟的眼瞳中，令他惊诧地张开嘴。
“哪家的贵族举行婚礼了吧。”安杰尔转移话题。
洛瑟深吸一口气，几次张嘴又闭上，终究小小声说：“......我也希望和先生永远在一起。”
说完以后，精灵闭上眼睛悄悄吐气。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又想偷偷看一眼先生。
于是他看见了正专注地盯着他微笑的安杰尔。
“先生......”
猝不及防，他的眼睛被安杰尔伸手蒙上，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然后某个湿热的东西伸进来勾了下他的舌头。
洛瑟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思考。
安杰尔并没有将这个吻深入下去，只是浅尝辄止。
“抱歉，不捂住你的眼睛话......”安杰尔后退一步偏过头，耳朵已经红了，曾经他也是万花丛中过，这么些年清心寡欲真是退步了不少。
回过神来的洛瑟撞进他怀里，不管不顾地亲吻他。
“好了好了，洛瑟别闹了，这是在外面呢。”
安杰尔纵容地抱着自家精灵，任由他勾住自己的脖颈，胡乱地将唇落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
过了一会，精灵平静下来，安静地将自己埋在安杰尔怀里。
安杰尔感觉到那一小块布料湿了。
“又哭了啊，洛瑟是水做的吗？”
“我好爱先生......”
“嗯，我知道。”
“......”
安杰尔低头看着好奇凑过来的孔雀，轻轻为怀里呜咽的精灵顺气。
真是美好的一天，亚瑟韦尔奇大陆最伟大的黑巫师有了自己的爱人。
杜迦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将一批商品运入皇宫。
宫廷主管按照记录吩咐仆人将货物分批运往各个宫殿。
议政大厅中内阁首相在在合约上签字，双手将它递给了对面头戴高冠光明圣子。
面容清俊敛目圣子查看后指尖闪动微光，合约书边缘燃起金色的火焰，直至整份合约被燃烧殆尽。
这是光明圣殿与帝国关于未来五年的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合作，教皇已经在慢慢放权给自己的这位继任者了。
内阁首相一边往外走，一边关切地询问教皇冕下的近况，圣子约书亚也一一礼貌回应。
在皇宫前分别时，首相将皇室的伴手礼交给圣子身边的骑士，圣子表示感谢后，坐上了马车。拉车的四头独角兽在路过群众惊艳的目光下，煽动翅膀飞向天空。
这次的谈判持续了近一个月，约书亚揉了揉眉心。顺手打开身边的礼盒，皇室特供的一种青色果实他一直很喜欢，但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礼盒里的东西不少，约书亚用水系魔法清洁了一下果实，有些诧异地翻了翻放在晶石中央的两瓶元素药剂。
元素药剂是制作魔法卷轴的原材料之一，属于魔法师的日常消耗。但这两瓶肉眼可见的高品质，看成色至少是七级以上的，那么最高可以制作八级魔法卷轴。
估计皇族是想借此向他示好，顺便展示强大的实力。
约书亚拿起一瓶仔细查看，心下了然，九级的魔法药剂是可以制作禁咒了，但是两瓶远远不够。这种高品质的，只是制作九级卷轴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蔷薇四世死后，新上位的国王撑不起这偌大的帝国，看样子圣殿要早做打算了。
倒是什么时候多了个能炼制九级药剂的水系魔导师，这种人才若是招揽到圣殿，又是一大助力。
想着，约书亚对着阳光转动瓶身，用自身的精神力仔细分辨封口上的魔力波动。
突然他睁开眼睛，脸色苍白。
“回帝都......”
车外的光明骑士长听见他的话，敲了敲侧壁，“殿下，请问发生了什么？”
约书亚深吸一口气：“帝国送来的炼金胸针上施加了诅咒，立刻回帝都查明情况。”
骑士长拧眉思索片刻，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属下认为，殿下先带一部分人返回圣殿，属下带一部分人留在帝都查明实情。”
“我同你们一起，若此事是有心人所为，那就是想挑拨圣殿与帝国的关系，所图为何必须查明。若是帝国所为......”
骑士长闭上了嘴巴。
于是当一位皇家护卫团的骑士看见去而复返的圣子车架，上前询问时，为首的圣骑士用长矛拦住了他的去路。
护卫团统领在与骑士长了解情况后，青白着一张脸进去汇报。
当天帝都戒严。
清晨，安杰尔坏心思地搔弄着洛瑟的颈侧到下巴的那一小块皮肤，精灵明显没睡醒，但还是温顺的凑上前任由他对自己做任何事情。
昨晚洛瑟和他在外面逛到三点多才回来，安杰尔低头在洛瑟的额角上亲了一口，“睡吧，我去拍卖行拿人鱼泪，很快就回来。”
洛瑟艰难地睁开眼睛，支起身在安杰尔嘴角蹭了一个吻。
安杰尔下楼的时候旅馆的老板正和客人谈论着突然增多的巡逻骑士，最近并没有什么大型庆典或是重要会议，这很不正常。
安杰尔没在意，径直向杜迦拍卖行走去。
出乎意料的，拍卖行迎客的正门已经被封起来了，有皇家护卫团的骑士在前把守。
拍卖行中经常会收到来历不那么光彩的东西，能让皇室出手调查的，不会是杜迦拍卖行收了王室的东西吧。
安杰尔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凭证后，被带到了一个独立会客厅里。
“很抱歉先生，相信您也注意到了门口的皇家骑士。拍卖行出现了点小问题，所有相关的工作人员正在接受问询。负责您的订单的葛文夫人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才能过来，希望您耐心等待。”
安杰尔表示理解，随便从储物空间里拿了本书翻。
骑士长将一卷账单交给约书亚，“殿下，事发紧急，皇室和我们的人还在排查，这是几个拍卖行提供的相关资料。”
“我知道了，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别让人来打扰我。”约书亚看起来对账单并不感兴趣，他揉着眉心起身向里间走去，看上去想洗个澡什么的。
骑士长领命退出房间。
约书亚摩挲着桌沿的浮雕沉思，但最后他还是拿起了那卷账单。指尖停留在“杜迦拍卖行，九级水系元素药剂”那一行，迟疑着向后滑到“暂住地址”上，约书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合上了账单。
安杰尔离开没多久洛瑟就醒了，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脑中回放昨晚的那个亲吻，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
“咚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
安杰尔有钥匙，洛瑟估计是旅馆的工作人员，披上衣服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棕发的清秀青年。
“您好，我是来打扫卫生的。”青年说。
洛瑟拢了拢外衣，向旁边让了让，待青年进来后，他顺手将门关上。
“能帮我......”洛瑟回头时，青年正温和地看着他。
他的头发缓缓垂下落在肩头，那双蔚蓝色的眼瞳像是晴空下的海面。他身上绣着光明神的白色长袍，标志了他是光明圣殿唯一的圣子。
约书亚盯着他，“你好，我是约书亚。”
洛瑟像所有初次见到光明圣子的普通群众一样呆愣着。
代表着光明神的圣子看样子已经很习惯收到这样的待遇了，约书亚用他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瞳柔和地注视着洛瑟，如同注视每一个来教堂祈祷的信徒。
“......抱，抱歉。”洛瑟手足无措又像是被馅饼砸中了头的兴奋，“您，我是说殿下，我......”
“没关系，突然到访，是我唐突了。你叫什么？”约书亚包容洛瑟的慌乱，并表示理解。
洛瑟深吸一口气，强压激动，但声音中难掩颤抖，“杰克，殿下，我叫杰克。”
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名字，约书亚想。
他轻轻搭上洛瑟的手臂，轻柔地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拿出一只元素药剂，向洛瑟展示了一下。
“这是我的来意。”约书亚直视洛瑟的眼睛，“圣殿欢迎所有尊贵的魔法师，特别是一位可以炼制九级元素药剂的魔导师。”
洛瑟露出为难的表情，“殿下，相信你也发现了，我并不是一个魔法师，老师，我是说那位魔导师大人并没有接受我。这件事我并没有话语权，您要不要等我的同伴回来，和他商量。”
“您要是有其他要事，可以先离开，我会将此事告知他的。”洛瑟放在腿侧的手慢慢握成拳。
约书亚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无妨，我就在这等他。”
“那，我去帮您泡一壶茶吧，您想喝点什么？您的骑士们在外面等着吗，需要让他们上来吗？”洛瑟局促地站起来问。
“红茶就好，我是偷偷来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大张旗鼓呢？”约书亚的笑容带上了一丝狡黠。
“......那位魔导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在客厅的约书亚突然问。
洛瑟手一抖一些茶叶被洒在了桌上。
“......是位挺严格的大人，我不常见他。”
“是么......”
粘稠的毒液滴入茶水立刻消弭无踪。
洛瑟金绿色的眼瞳中毫无波澜。
“是啊，”他说，“您的茶。”
圣子殿下心不在焉地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你泡茶的手艺很好，是因为那位魔导师喜欢茶吗？”
“其实大人更喜欢鲜榨的果汁。”
安杰尔在旅馆不远的一家蛋糕房等新出炉的泡芙。
一股常人无法感知的魔力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股波动极为怪异，明明施法者至少应该是个魔导师，可其中夹杂的微弱灵魂之力却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者。更令他担心的是，这股波动的中心位置似乎就是他订的那间。
安杰尔没理会因为收过钱的而阻拦的老板娘，拐入一条暗巷，瞬移到了房间里。
然后他就看见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自家那个温顺的柔软的，这么多年没和他大声说过一句话的精灵骑在约书亚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眼中全是冷冽。
安杰尔感到至少有三个魔导师向这边过来了，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拉住两人，在洛瑟震惊的目光中撕开亡界大门，将两人丢进去。
因为不适应，洛瑟尽管软倒在地上，但还是勉力超约书亚那里爬，看上去并不想放过他。
而约书亚本人因为纯净的光明体质的原因，已经昏了过去。
安杰尔赶紧拦住洛瑟把他抱起来，小心地给他喂了一瓶白息。
“怎么回事？”
洛瑟看起来受到了惊吓，但还算镇定。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观察着约书亚。
“他已经昏过去了。”安杰尔安抚性地摸了摸他仍在颤抖的肩膀。
“您离开以后没一会他就来了。”洛瑟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在颤抖。
只要再过三十秒，他就再也没办法张口说话了，洛瑟默默计算着时间。
“一开始是装作旅店的工作人员，进了房间以后自称是光明圣子，要招揽炼制药剂的魔法师进入光明圣殿。但光明圣子身边都是有圣骑士跟着的，您也说过这段时间光明圣子不可能出来。我怀疑他有可能是发现了您的身份，另有所图，于是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
后面的事情不用洛瑟说安杰尔也猜的出来，无非是圣子大人发现不对，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安杰尔纠结地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精灵，“宝贝这还真的是光明圣殿的圣子，你差点掐死了下一任教皇。”
看着洛瑟不可置信的表情，安杰尔觉得有些头痛，“能站吗？我需要去查看一下约书亚的状况。”
洛瑟乖巧地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担心和愧疚，“先生，我是不是惹了大麻烦......”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回答是肯定的。”安杰尔走上前查看约书亚的情况，“但作为一个黑魔法师，重创了光明圣子这件事值得记录下来，交给报丧女妖传遍整个黑暗世界。”
安杰尔看上去对约书亚的生死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冷漠。
这让已经做好最糟糕打算的洛瑟极为不安。
“先生，您不喜欢圣子吗？”
“我是一个黑巫师啊，为什么会喜欢光明圣子？”安杰尔头也不回的答道。
他现在倒是很好奇洛瑟用的是什么魔药，约书亚体内本应源源不断的光明元素此时几近干涸，甚至连灵魂都在被腐蚀。
这感觉就像是你家乖巧粘人，连不小心翻下沙发都要向你撒半天娇的猫猫，某天突然把半人多高的大狼犬揍得翻肚皮求饶一样。
“救不回来了。”安杰尔拍拍手站起来，“我们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光明圣殿的占星师应该很快会进行占卜。”
“洛瑟，你给他吃了什么啊？”施法空隙，安杰尔不无好奇的问。
洛瑟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缓过神来，下意识答道：“是暗精灵一族的毒药，我把配方给您。”
“好厉害啊，连灵魂都能腐蚀。”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魔法塔下，只要不怕暴露，黑暗法师可以利用亡界到达任何地方。
回收魔法塔后，安杰尔将昏迷着的约书亚顺手丢在空地上，随后便带着洛瑟重新回到亡界。
“......我们......”洛瑟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啊？”安杰尔正在安放魔法塔，回头看见洛瑟欲言又止的样子，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自己好像是对约书亚的厌恶表现地太过明显了一点啊，洛瑟不会觉得他很可怕吧。
这可不太好，万一自家精灵对此有什么误解怎么办。
安杰尔拉着洛瑟进入花园，做到花架下，斟酌了一下该从哪开口。
“约书亚可能在某一次圣殿的任务中被差点被恶魔吞噬。”
洛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的体内有类似于魔种一样的东西，这种情况下要么剥离，那么他的灵魂就会受到重创。要么压制，其方法类似于异教徒的献祭仪式。”
“我曾经就差点成为他的祭品。”
安杰尔本来想仔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关于他是怎么被逼到图书馆，如何狼狈的逃入禁区，约书亚是怎么丧心病狂地想要献祭整个图书馆的学生，他又是如何临死反扑，最终在老师及朋友的帮助下死里逃生。抬眼却看到洛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算了，自家精灵心思细腻又敏感脆弱，还是不要吓他了。
“嗯，所以我和他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安杰尔总结道。
眼眶红红的洛瑟扑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自己的精灵不如改名水宝宝吧，安杰尔无奈又甜蜜地想。
“不用道歉，我们会一起生活很久很久的......”
对不起先生，我不应该为了让他快点死选择那种干净利落的毒药，我应该......
洛瑟趴在安杰尔肩膀上，眼底无尽暗色。
然后黑巫师就和他家善良温柔脆弱敏感还特别爱哭的精灵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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