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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0180] Bluebeard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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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前——
沢田纲吉拨通云雀恭弥的电话并告知:我今天不回去了,有事。
什么事?
小事。
对面直接挂断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让沢田愣了许久,他在回想方才是否言辞不当或者语气不佳,才导致对方那么生气。手悬在回拨键却迟迟未按下,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离开天台。
同一时刻,私人公寓里的云雀把一桌没动几口的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这段时间他们闹了一些不愉快,这段婚姻已经七年了。随着年龄增长和长久相处越来越多的矛盾在两个人之间滋生。
一个一味让步,不知悔改。
一个固执己见,不懂转圜。
矛盾从未得到根除。
沢田纲吉当时正在一个酒宴上谈一个合作项目,委实推脱不开。被挂断电话的沢田显得闷闷不乐,但还是对每个人都保持微笑。
许是心情郁闷,每一个被推到眼前的酒杯沢田都没有婉拒。平时他不会这样,虽然酒量不算差,但身上酒味重了有人不喜欢。
借酒消愁并不见得是好事,过多挥发不出去的酒精会麻痹神经。沢田按住额头,刺痛。
酒过三巡连眼前的酒杯开始出现重影,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喝到后来开始说胡话,随便抓住身边人的手,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诸如学长前辈之类的字眼。
身旁的银发男人见状立即把一个想坐在沢田腿上的漂亮姑娘拉开,“抱歉小姐,我们先生是有家室的,还请您自重。”
接着又伸手拦下对面的男人要往沢田的酒杯里倒酒的酒瓶。语气恭谦有礼,态度格外强硬,“抱歉先生,我们家先生醉了。今天就适可而止吧。”
对方的脸色稍稍不悦,当他看见另一个身材高大的东方男人微笑着把手搭在刀鞘上时慌忙收回手里的酒瓶,并坐的离他们先生远了一些。
狱寺隼人俯下身凑到沢田耳边:“唐,现在动手吗?”
沢田闷哼了几声,言语模糊,显然醉了。
但行动不可延迟,这是沢田纲吉今晚的计划。在特殊情况下,二把手可以拥有发号施令的权利。狱寺抬起头,正准备打手势。
大门突然从外面被一脚踹开,声势浩大。
领头的黑发警官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鸣枪示警。“这里是警视厅!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
云雀环视全场,当他的目光触及熟悉的身影时声音瞬间消失。
他死死地瞪着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男人——三个小时前和自己打电话说有“小事”今夜不能回家的伴侣——却在今晚的扫|黄行动中意外邂逅。
蓝发警员跟在后面慢悠悠晃进来,吹个了口哨,阴阳怪气:“哟~真巧!沢田姐夫,你也在这呢!”
随后这位原本今晚的扫|黄大队长退到旁边一脸幸灾乐祸。他看着他的上司越来越黑的脸,得知这里即将有一场好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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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录做到凌晨。
由于他们的老板醉到不省人事,所以由他们的店长代为处理。狱寺隼人表示与他们无关,这纯属一场误会,他们只是生意合作,且还在商谈阶段,其余一概不知。再说谁会对刚认识不久的合作方究根问底呢?
所以你并不知道你们的合作方私下里还是一个皮|条|客巨头?
对,我们并不知情。狱寺隼人否定,态度很坚决。这个聪明的男人在接下来从容不迫地应对了所有套话。
从警视厅出来很冷,和气温一起骤降的还有云雀的脸色。
云雀半拖半拽把这个醉鬼塞进车里,把大衣扔过去。
他气疯了!全身上下都是引线,但车依旧开得很稳。
一路上沉默,随着颠簸大衣从沢田的头上滑下来,他看着前方眼神呆滞,看来醉得不轻,由此可见他今晚喝了不少。
轿车缓缓在古堡前停下。
“下车。”
“……”过了很久沢田才出声,声音弱弱的:“你不下来吗?”
云雀开门下车把他从副座上往下一拽。沢田纲吉几乎是被他一路拖回去的,他已经醉到连路都走不稳。
已是深夜,所有佣人都已经回房休息。沢田向来体恤,若回来得晚也不会让任何人留守。空旷的古堡只余他们两个人。
云雀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沙发上,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他尽力控制自己不能使用暴力,深呼吸几口气,拿起茶杯走过去。
沢田昏昏沉沉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点着指头数上面的天使。
强压怒火的警官站在他的伴侣面前,把杯子向前移动了几分,口气生冷:“我想听你亲口解释,沢田纲吉。”
“十一,十二……”
沢田偏过头醉醺醺看着他的漂亮伴侣,恍然笑了。一只手撑起身体从沙发上起来凑过去吻他:“学长,我错了……”
尾音伴随着玻璃杯被用力掷出去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的爆裂之声。
一旁原本在睡梦中的汤姆猛地原地炸起,尖叫着逃离现场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紧接着的是哐嘡一声巨响掀起一阵狂风摔门而去,震耳发聩。
一声声回响回荡在空旷寂寥的大厅。
沢田纲吉瞬间惊醒,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看着大门的方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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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云雀驱车在马路上一路狂奔,双手气得快抓不稳方向盘,有几次还险些撞上路灯。副座下那只肥硕的蓝猫吓得缩成一团。
云雀离开前顺手把它捞走了。猫是他养的,狗是沢田养的,两个孩子一人一个,此举颇有分道扬镳的势头。
自从结婚后,在罗曼里德的日式宅院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起来是他的兄长。父母过世的很早,阿劳迪算他的半个父母。一直护着他没有让他受过一点委屈,因此他高傲,自信。从未有过物质上的烦恼,也不缺乏关爱。
阿劳迪是他的港湾,有时候累了……偶尔也想依靠一下。
这个点阿劳迪应该休息了,他的兄长从来都严格规定休息时间。
但是室内的灯却是亮的。
云雀心生疑惑,站在门口敲了两声,移开推拉门,眼前具有冲击性的画面让他猛然一顿。
躺在阿劳迪身边的金发男人抬头望过来,没有一丝慌乱。
听到动静的阿劳迪睁开眼睛,看着半夜三更黑着一张脸抱着一只吓到发抖的猫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弟弟,颇为意外。他起身掀开被子走过来的时候一边整理衣服。
“恭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就是……想回来了。”云雀瞪着房间里的另一位不速之客,“他是谁?”
他惊讶地发现那个人外貌居然和他的伴侣有些相似。
金发男人没有因为小主人的到来有任何不自在,笑容和蔼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阿劳迪的……”
阿劳迪:“朋友。”
乔特:“爱人。”
云雀:“……”
两个人口径不一致,且相差过大。
云雀转头看着阿劳迪,他的哥哥居然没有否决。其实仔细一想就能明白,能够睡在他身边,动作亲昵的怎会单纯只是朋友。
“他叫乔特。”阿劳迪简单介绍,“你很小的时候见过,不过现在应该没有印象了。”
“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和你哥哥就认识了。”乔特接话,挽住阿劳迪的肩膀,笑眯眯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不记得。”
云雀抱着一只十几斤的猫脸色沉至最底。汤姆四肢僵硬的窝在他怀里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不敢动也不敢叫。
他半夜三更跨越半个城市过来不是为了看哥哥和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多出来的兄夫恩恩爱爱的。
况且他刚和他的丈夫大吵一架,现在是急需娘家安慰的时候。结果却见到他唯一的娘家人和他的伴侣琴瑟和谐,宜室宜家。
“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沢田家康。按家族辈分来说,纲吉算是我的孙子。”
云雀:“你说什么……”
“你们的婚礼我有来,你当时可能没注意。”
是了,他们是闪婚。之前根本没见过家里的长辈,婚礼刚开场不久他就走了。结婚后几乎没有回过家,平时在局里也只和阿劳迪谈工作上的事情,他们从未过问过对方的私人感情,他自然不知道还有乔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嗯……现在辈分好像有一点点乱。这样吧,你可以叫我爷爷,也可以叫我兄夫,随你喜欢。”乔特温和地说。
云雀:“……”
滚!
14
“你和小纲吵架了吗?”乔特问,“没关系,夫妻吵架很正常。”他表示很乐意帮云雀开导。
乔特想拍拍他的肩膀,被云雀不客气地甩开,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手里那只倒霉孩子被留在了原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张皇四顾不明所以。
后者没有生气,依旧和和气气。低头看着那只失去方向的小可怜有些遗憾道:“你弟弟好像不太喜欢我。”
“抱歉,我还没有和恭弥说这件事情。请给我一些时间容我说明解释。”阿劳迪说完追了出去。
夜晚的庭院万籁俱寂,偶尔微风吹过,花草被吹得沙沙作响。
云雀静静坐在廊沿上,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小时候他就很喜欢坐在这里,安静地待上一下午。
阿劳迪在身边坐下。把手里的茶递过去,刚泡好的,云雀最喜欢的茶叶,即便他很久不回家,家里也一直常备。
虽然两个人身高已经差不多,云雀也不再需要阿劳迪的保护。但云雀恭弥在阿劳迪面前总是有小孩的一面,他在阿劳迪眼里也永远都是小男孩。
“受委屈了?”
“……没有。”
阿劳迪并不是话多的人,和云雀一样都不太会安慰人,他更善于用行动来表达。但他认为应该说点什么,他的弟弟现在需要他。
云雀小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难过了,也不吭声。半夜就一个人站在外面赤着脚,冷着一张小脸,眼睛像两颗晶莹的葡萄似的,就那么盯着他哥哥看。
起先阿劳迪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这意思是:想要摸摸头,想要抱抱。
阿劳迪伸出手在云雀头上摸了几下,他现在的头发没有小时候那么蓬松,也剪短了许多。
云雀转过头看着那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你干什么?”对于阿劳迪的举动很是不解。
“想要抱抱吗?”
“……不要。”
乔特披着一件外套,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往这边看。见云雀注意到他,抱以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而后遭到对方非常不友好的一记白眼,从阿劳迪怀里起来。
“怎么了?”
“你身上有讨厌的气味……别人的。”像个小孩似的扭过头,生闷气。模样和当年那个臭着一张脸的小男孩如出一撤。
还是没变啊……
阿劳迪也笑了。
“睡觉,我困了。”云雀当着乔特的面把阿劳迪拉进自己的房间,“和我一起。”他讨厌这个和他的爱人有相似容貌的男人。
随着关门声落下,客厅陷入沉静。
小孩。中年男人无奈地笑了。
乔特闲散地靠在沙发上,朝角落里的那只瑟瑟发抖的蓝猫勾了勾手指:过来。
汤姆一开始有些警惕,或许乔特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亲和力,让它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导致它一步一步走到对方怀里,很轻易就被俘获。
“好孩子。”乔特温柔地揉着趴在怀里温顺的猫。拿起旁边的古铜色听筒,拨动转盘开始按下彭格列古堡的秘密专线号码。
——TBC——
恭先生在这里有轻微的兄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