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云2718] Bluebeard》蓝翊Moki

2、[270180] Bluebeard (02)

　　04

　　就在沢田纲吉为这个求婚做好了长远打算的时候，对方意想不到的举动一下子打破了他的全盘计划。

　　直到从公证所出来，沢田拿着那张印刷着两个人的名字并具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时，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刚成年不过一天的年轻人双手捧着那张珍贵的纸端详了好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合法伴侣貌似连手都没有牵过。

　　沢田带着期许望过去，然而这位不解风情的爱人看都没看一眼就把结婚证收进手提箱，被沢田似若珍宝的东西于他而言好像和普通的纸并无二致。

　　随后云雀掏出便签本，写了一个地址后撕下来连同一把钥匙递到沢田手里。

　　“这是我在罗曼里德的私人公寓，平时都住在这里，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但是不要过于频繁，我的工作很忙所以无法抽出多余的时间陪你，希望你能理解。”语气像是在对下属下达任务通知。

　　“我明白。”沢田作出郑重承诺，“请放心，我不会让你感到任何困扰的。”

　　云雀点头，对于伴侣的善解人意感到非常满意。

　　“今晚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对了……”云雀走了几步又折返，沢田还来不及出声领带连同自己被拉至云雀跟前。一个轻飘飘的吻点在唇上。“生日快乐。”

　　沢田站在原地摸了摸唇，眼神呆呆地目送云雀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先生，这里不能泊车，请尽快离开。”一个小交警上前提醒他。

　　“……非常抱歉。”沢田慢动作地转过头来，忽而一笑，在交警匪夷所思的目光中从钱夹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了对方手里。

　　一声引擎过后，阿尔法?罗密欧带着他的喜悦扬尘而去。

　　05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对新婚燕尔的伴侣很快就在婚礼上产生了第一次分歧。

　　三日后云雀收到了沢田的婚礼计划单——先不提那些繁杂事项——那张足足有两米长的邀请名单让云雀的脸色拉至最底。

　　他发现沢田纲吉正企图将他们的婚礼变成一场千人群聚大会——这正是云雀最不希望见到的局面。

　　“如果你执意这么做，那你就该考虑在婚礼上再安排几辆救护车。”

　　“……不要吧。”沢田干笑了几声，“可是这些都是必须邀请的人，我真的不忍心从上面划掉一个名字。”

　　云雀看着那张名单，脸色越来越黑。沢田比他想象中人际关系要丰富得多，他分明记得前不久这家伙还告诉他自己有社交恐惧症。

　　之后云雀发现沢田的交友能力远远不止于此，比如他有一天在沢田的咖啡厅里见到了中学时期的同班同学笹川了平，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还是这家咖啡厅的员工。

　　“……邀请你的中学班主任就算了，为什么还有数学任课老师？”云雀皱着眉念出了那个名字，“根津八郎。”

　　沢田笑眯眯凑上去，从后面搂住云雀的腰，“学长对这个老师还有印象吗？”

　　“我认为记忆的容量有限，不是用来装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的。”其实那些人里面也包括你，如果不是沢田强行唤醒那点可怜的零丁记忆。

　　“说起来当年我差点因为他而被勒令退学，他有次当着全班的面把我的试卷扔到地上，站在讲台上指着我的鼻子宣布我一无是处。”

　　谈及往事沢田耸了耸肩，“如果他知道我和谁结婚了，一定会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

　　果然还是个小孩。

　　云雀骤然升起的同情心迅速冷却，“那你真该给他发一张邀请函。”

　　但云雀就是默许了他这种幼稚举动。也许对于某些地方这对夫妇有着共通之处。

　　群聚使云雀在心理和生理上感到双重厌恶，何况沢田的计划还是人山人海。

　　不过很快他那善解人意的伴侣就做出妥协，低下头的模样像只委屈的垂耳兔，“如果学长不愿意的话，我再想想办法吧……”

　　沢田拿着名单似乎感到十分为难，他希望所有人来见证他的婚礼，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但他同时也不想让自己的爱人感到，哪怕是丝毫的困扰。

　　云雀不过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全由你安排。”

　　他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较真下去。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么之后每一件事都要做好和伴侣商量，以及退让和妥协的准备。

　　收到结婚请柬的六道骸大为震惊。

　　“我说……你们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总的来说你们明明才认识不到半年，你们居然就直接跳过恋爱程序直接步入婚宴的殿堂了？！”

　　骸一直以为云雀把沢田的追求当儿戏而已，没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你们不谈一段恋爱试试吗？”

　　“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云雀把沢田的原话抛过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恩，莎士比亚说的对。”

　　哦，天啊！六道骸怀疑他的上司被那个小鬼下了迷魂药。

　　云雀恭弥也没想到六道骸的反应会那么大，不过他当时并未细想。

　　“我还是觉得你需要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决定过于仓促了。还有沢田纲吉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测，预谋已久！”

　　云雀不置可否，“即便如此，你骂他，我还是会有点不高兴的。”

　　他的同事兼好闺蜜痛心疾首，“你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然后云雀掏出那张结婚证，“实际上他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六道骸：“Oh……fuck！”

　　06

　　婚礼选在一个月后的某个黄道吉日举行。据说这是沢田拜托咖啡店旁边那家拉面馆里的华人小姑娘算出来的。

　　由沢田纲吉一手操办的婚礼十分隆重，从会场的选址到每一个细节的布置都可以看出沢田纲吉对这个婚礼的用心和重视。

　　但非常遗憾的是，婚礼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另一位新郎官就跑了。

　　事发突然，云雀不得不从婚礼中抽身而出去处理他的工作。关于【蓝胡子】一案的任何蛛丝马迹云雀都绝不会放过，何况它可能还和十八年前那个至今未破解的【花衣魔笛手】一案存在关联。

　　“抱歉，我得走了。”云雀在万众瞩目中捧过沢田的头吻了一下。

　　说完就从台上一跃而下，一手揪过正在吃第三份可可慕斯的蓝色小辫子，在一堆奇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快步离开。

　　那场婚礼最终还是沢田纲吉一个人操持到最后。虽然不免难过，但他还是表示理解。工作的特殊性使云雀一度坚持工作至上的原则，况且他又是一个那么较真和好胜心极强的人。从他求婚的那一天就应该考虑到，这位伴侣能够安排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很多。他所能做的就是理解和支持，尽量不给他添加多余的麻烦。

　　云雀和六道骸赶到现场的时候，一位妇女正在和一个警员高声交谈。她睁大眼睛手势夸张地描述她昨晚的所见所闻，言辞不免有添油加醋之嫌，这是这里所有居民的通病。

　　听上去真像是为了哄骗孩子而创作出的恐怖故事，事实上这两个故事也已经成为父母恐吓小孩的两大利器。这些人在描述过程中总会夸大其词的习惯，故意营造一种恐怖感。

　　云雀才听了一会儿了，出声道：“哲。”

　　名叫草壁哲矢的警员转过头，快步上前向云雀敬礼：“警长。”

　　“简要的汇报一下。”

　　六道骸打了一个哈欠，借着身高优势将手肘搭在云雀的肩膀上，语气懒散，“真是黄道吉日，连结婚都要加班。”

　　“别打岔。”云雀瞪了他一眼，点头示意草壁继续。

　　“是。这次的走失儿童是藤原夫妇的女儿，藤原凪，12岁，最后出现……”

　　“她叫什么？”骸警员脸色骤变。

　　“藤原……”

　　骸一把抽过那沓资料，眼睛瞪着上面的信息，双手居然在轻微的颤抖。

　　这是云雀第一次看到六道骸露出这样的表情。印象中他的这位同事似乎天生不知道着急，无论发生什么事就一副笑脸。这让云雀不免感到奇怪。

　　云雀用力抓住他的手，靠过去压低声音。“这个女孩你认识？”

　　“三年前在格尔顿大道那场车祸，是我负责的。当时出事的那个女孩……是她。”

　　六道骸刚到警视厅的时候被安排去做交通协管，结果上任第一天就出了一场事故。那个名叫藤原凪的小女孩为了救一只小猫而被一辆黑色货车撞飞出去。

　　之后她被送往医院，右眼和肝脏严重受损需要立刻手术。然而她姗姗来迟的父母却在急救室外争执不休，互相推卸责任。

　　当时六道骸就抱着壁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点燃了一支烟，等他们吵完然后从无奈的医生手里抽过手术单走过去，就说了一句话：你们谁签字？

　　这对夫妇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越吵越凶。

　　很好。六道骸拿起手术单在那对夫妇面前晃了晃：那我签了，从此她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肝脏移植手术非常成功，虽然这个女孩失去了右眼，但她依然能够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骸把这个女孩当做妹妹一样看待，让她和自己两个朋友一起生活并照顾她，一直为她提供生活物质上的帮助。

　　直到半年前藤原凪突然告诉自己要回到原生家庭。不过半年时间，又出事了。

　　“骸……骸！”

　　六道骸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云雀正死死地捏住他的手腕。

　　“别走神！”云雀放开他的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尝试进行安慰，但由于云雀实在不太擅长，犹豫再三说道：“我们一定会揪出幕后真凶。”

　　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淤青的手腕，“警长，你还真是会安慰人。”

　　07

　　云雀回到古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直到婚礼前，云雀才知道沢田家是一座走在里面都会迷路的欧式古堡。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因为自己家里同样也有一座走在里面都会迷路的日式古宅。

　　车缓缓驶入车库，他突然发现沢田在门口等他，身上的白色西装还未换下。

　　两个人走进的时候，沢田伸手抱住了他。“欢迎回来！”

　　云雀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今天突发事件除了给这个案子雪上加霜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没关系的。”沢田亲吻他的头发和脸颊，“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个案件带给云雀压力远远超过了本身所能承受的范围。实际上这位年轻的警察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但是他自进入警视厅后所创下的成就让人们往往忽略了这点。社会舆论和压迫无时无刻都盘旋在警视厅的头顶。

　　虽然从相遇到结婚，一切的决定都那么仓促。阿诺德之所以在这件事上一直持赞同态度，一方面是他觉得他的弟弟需要有一个人和他互相关照。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有必要让这件婚事稍微缓解一下云雀的压力。

　　云雀需要放松，他需要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云雀被人横抱起来带进卧室。“我帮你放松一下吧，就当是补偿这场糟糕的婚礼。”

　　被对方按倒的时候云雀还觉得有些恍恍惚惚。直到衣服被一件件解开，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你要怎么帮我放松？”

　　“学长，跟你商量一下。”沢田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云雀的衬衫扣子，一边说：“以后外面的事情交给你。”

　　“除此之外，所有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沢田动作优雅地抽出他的皮带，用力按下去。

　　云雀被压制得无法反抗的时候才幡然醒悟。所谓居心叵测，狼子野心！

　　他真该好好听一听好闺蜜的建议。

　　从未有过的痛觉让他拧起眉头，阻止奇怪的声音泄露，下唇被咬得渗出血。

　　有人原形毕露，对猎物漂亮的脖颈露出尖锐的獠牙，表面上仍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云雀被这巨大的冲击搅得神志不清，他看着晃动的天花板失神地想：绝对要揍死他！

　　不过这种事既然妥协了一次，就被打上了永远的期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