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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0180] Bluebeard (12) ...
35
巴吉尔在睡梦中听到落水声。训练有素的他对于声音的敏感度胜于常人,恍惚的神经在顷刻清醒。
厚重天鹅绒窗帘外的天色昏霿,这座古堡尚未到苏醒的时刻。
落水声从后院的景观池传来,那地方除了园丁鲜有人去,更不用说在天降破晓的清晨。
他谨慎地靠近池边,袖口里伸出黝黑的枪口,准备问询潜伏在水底的未知生物。
那团黑影游到岸边,宛如人鱼一样浮出水面。
巴吉尔被飞溅的水花惊得连退几步,因面前这位浑身湿透的俊美男人而惊愕不已。
“云……云雀先生!您这是……”
“没事。”云雀撩起额前的湿发,装作没有看见他刻意掩饰的仓促动作,弯腰捡起放在岸边的衣服回了屋。
他不打算对于在一天最冷的时刻跳进冰冷池水里的怪异举动做出任何解释。
随意冲了个冷水澡换好衣服后,云雀即刻出发前往警视厅。他从庞大的车库里开出了一辆黑色的越野,后车厢里装了一些水和药品,以及从藏在地下室里的一箱——云雀未曾揭发另一项的罪证。
沢田纲吉被安排在一间招待室里,环境待遇还算不错。
关于那份出现在他家地下室的名单,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决。这位尊贵的先生不温不火的态度慢性折磨着审讯员们脆弱而疲惫的神经。加之上头的态度模棱两可,谁也猜不透这场焦躁的持久战到底还要进行多久。
招待室门口只有一个警卫,不知是领导心大还是有人玩忽职守。估摸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云雀抓住了那个红头发的小警卫,他叫入江正一,今年刚从洛德里斯警官学院毕业,任职不到两个月。听说他笔试成绩第一,本该去做文职工作却阴差阳错的被派去守大牢。命运真是造化弄人。
听对方的声音很耳熟,云雀认出他是上回电话里那个讲话含糊不清的家伙。
戴着眼镜的小警卫看起来斯斯文文却意外的固执,他挡在云雀前面一脸刚毅的坚守他的职责,“云雀长官,这不符合规定,我不能让您进去。”
他还准备继续进行劝解,腰间的钥匙却不知何时被长官捏在了手里——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功夫自然是得某人深传。
云雀很自然的开门卸锁一气呵成。
“长官,你这是劫……”入江震惊之余的警告还未说完就被一只手拽住后衣领一同拉进了房间。
彼时沢田正靠在门边抽闷烟。不知道有人进来,于是一口呛人的烟雾作为了与爱人阔别三日的见面礼。
烟消雾散,云雀冷若冰霜的脸在眼前清晰起来。
沢田纲吉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第一反应把夹烟的手迅速背到身后,像个做坏事被家长现场抓包的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
两人对瞪了须臾,前几日不愉快的记忆逐渐复苏。
沢田忽然意识到此举未免多余,他和云雀正处于冷战。
一支烟而已,根本没必要刻意躲藏遮掩,就和叛逆期的少年那样,越是被禁止越要是变本加厉的故意为之。
他收回背到身后的手,首回这样无所顾忌地站在云雀面前,夹着烟的手动作娴熟的放到唇边又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无声宣告他不仅打破禁令还很熟练,灰色的烟雾飘散在两人中间。
站在门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的入江正一在思考要不要帮忙叫救护车。
平日里总是对着梳妆镜仔细打理自己的男人,此刻下巴上蓄满了青色的胡渣。从那双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得出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整个房间像个毒气室,刺鼻的烟味从他进入这间房子伊始就未曾断过。
这与他印象中的那个笑容和煦的男人大相径庭。云雀脸色一沉,劈手去夺他嘴里的烟。
沢田偏过头躲避,抓住他的手顺势往怀里一拉。胸膛贴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浓烈的烟味充斥鼻腔,云雀皱起眉头。
沢田知道云雀不喜欢烟味,却故意吻他,拿烟草味的舌头去舔他的唇。
“这是今天的早安礼。”他还和以前一样对云雀微笑,只是缺乏热情多了故意的成分。
像在为了几天前,这个孤傲的男人嘴里冷漠刻薄的话让他伤心到夜不能寐而赌气。
对于这个幼稚的报复过程云雀既未抗拒也未迎合,只是凝视他,平静的眼神蕴着某种说不出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云雀想动手。用简单粗暴惯于解决任何问题的方式,他最擅长。但是云雀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脾气确实好了不少,换作几年前这个挑衅的家伙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但这项特权仅限于个人。
作为外人的入江正一尴尬不已,眼见氛围不对识时务的躲进墙角面壁试图充当装饰品,“长官,我还是先出去……”
他刚拧开门锁又被人拽回来。
“你就在这里。”云雀沉声命令道。说完朝沢田一抬眼,“衣服脱了。”
沢田面露疑惑,他在思索云雀这短短四个字里蕴藏的某种暗示。
他看了看入江又看了看云雀,一脸严肃地说:“有人在旁边,不太好吧。”
云雀不去理会对方不仅误解原意还曲解其意的恼怒回答。对入江说,“你也脱。”
“啊?”小警卫险些咬到舌头,他交叉双臂抱紧缩进墙角一脸惊恐,“长官您要干什么?”
沢田拧眉,“……我们还没离婚,当着我这个正房的面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他那件价格不菲的名贵西装外套被近乎野蛮的扒下来,松散的衬衫领口被对方揪住猛地提到眼前。
“闭上你的嘴,照我说的做。”云雀语气冰冷。
36
黑色越野车驶出繁华的市中心,在荒无人烟的山道上一路驰骋。
期间云雀一路沉默猛踩油门连闯五六个红绿灯,仪表盘上的指针一度高居不下嚣张得像是要原地起飞。
一向严谨的伴侣做出这种偶一为之的疯狂行为,让沢田颇感意外的同时也为这种不要命的死亡车速胆颤心惊。
沢田脸色苍白地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上,右手被一个手铐栓在车门上,狂风从窗口灌进来吹成一个奇特的造型。他几次想提醒却欲言又止,模样看起来有点生无可恋。
某位滥用私权还胁迫同事的警长携第一嫌疑犯潜逃私奔,而那位被迫无奈的红发小警员正埋在于他而言有些过大的衣服里,在接待室里紧张的来回踱步濒临崩溃。
未曾料想人生中第一次穿上神圣的警服竟是为了越狱。这实在是一个新奇的体验,沢田决定把这个奇妙的经历告诉那个为他撰写传记的老头,并将其载入彭格列的二代当家史册。
虽新奇但他并不想继续体验,刚上车沢田纲吉就向警官申请能不能脱掉那身紧巴巴的衣服,他快被憋到无法呼吸了。
云雀伸长手从后座捞过一个袋子扔给他,里面装着一套事先就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沢田为他的细心感动了一下。
接下来将近三个小时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不绝于耳的呼啸风声。
总要有一个人妥协。
于是那个妥协的人忍不住转过了头,而他的伴侣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操着方向盘无动于衷。
他不相信。保持这个姿势盯了云雀大概二十多分钟,没有感情的驾驶员终于产生了一些情绪波动。车速减慢,在下一个路口按住他的头扭了回去。
他又转回来,扭回去,再转过来。
几个反复的动作之后,车靠路边停下。两个人对瞪着谁都不肯退让,却又在不出三秒后一齐笑出来。
这是破冰的前奏曲。
引擎启动,沢田开始主动搭话,“警官先生,你是准备抛弃一切带我私奔吗?”
没有反应。
他并不在意,看起来很高兴话也开始多起来,“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们可以去乡下就在海边买一栋房子,不用太大两个人住就好。我们可以在旁边种水果和蔬菜,院子里可以种你最喜欢的花。我们去海边游泳、去钓鱼、爬山、去野外烧烤、到处旅行,把汤姆斯派克还有杰瑞一起带上,如果你喜欢小孩的话我们也可以领养一个……”
沢田纲吉正在滔滔不绝的为这段未知的旅途描绘美好畅想。
云雀安静的听着,内心在翻腾起伏,表面波澜不惊。
理智无时无刻在警告他,他与沢田纲吉并不在一条道路上,他们终将分道扬镳,无论再如何不舍如何纠缠都毫无意义。
沢田纲吉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家族,自己也不会为他叛变,违背自己的初衷。
这个男人嘴里的话到底还有多少可信度?他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语气和真诚眼神很难让他不为之动容。但又要时刻保持理智,不能被美好的感情迷离心智从而做出不公正的判断。
云雀陷入了短暂的纠结——直到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这让他好不容易攒起的一点感动瞬间荡然无存。
他强忍着没发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对方果然得寸进尺,很快转移阵地,云雀呼吸不稳。
猛地急刹车,身体由于惯性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甩回座椅上,昏头转向的沢田被他家的漂亮警官拎下车。
他们去了一间路边的乡野小餐厅,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云雀把沢田塞进靠墙的位置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云雀把菜单往旁边一移,“想吃什么?”
沢田双手被拷住放在桌底下,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感动不已,“囚犯的待遇真好。”
“想吃什么?”云雀又问了一遍。
沢田侧头慢慢凑过来,咬住云雀以肉眼可见开始泛红的耳尖暧昧吐气:“你。”
一记狠拳打在腹部,男人痛苦皱眉弓起身体,他的头发被云雀提起来。
“是我一直都不懂你,原来你比较喜欢吃拳头。”云雀目光幽冷,“再说一遍,想吃什么?”
沢田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没有抬头,大概是那拳力道过狠的缘故,让这几天本就没怎么进食的胃直泛酸水。
“不……不挑……”
“下次也记得说人话。”云雀松手,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个菜之后伸手招呼服务员。
沢田往菜单上瞄了一眼,发现都是自己喜欢的菜。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于是又冒着被打的风险在对方腰间摸了一把,做完坏事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旁边的报纸认真阅读。
发现云雀在瞪他便抬起头一脸疑惑的左顾右盼:“嗯?”
云雀恭弥彻底无言以对。
没有等他松口气,旁边那个男人又开始新一轮发难。
“您看,我的手被拷住了没法拿餐具。”
“吃饭用一只手就足够。”云雀已经给他解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正和桌腿绑在一起。
“但是这没法同时用刀叉,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喂我吧。”
沢田一会儿又盯着云雀的碗说想吃他碗里的食物,云雀表示都是从一个盘子里拿出来的味道并无不同。但沢田坚持他碗里的更香,云雀无可奈何只好投喂。并非有意宠溺,只是单纯想让对方闭嘴。
云雀出门起就感觉到有一点不舒服,桌上飘香的佳肴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约莫是因为今早浸过冰冷的池水又洗了凉水澡的缘故,他感觉头有一点沉,只想躺下来休息。
沢田见他没什么胃口便问他原因,云雀只是有一下没一下舀着面前的焗饭淡淡地说没事。当他想继续刨根问底的时候云雀舀了一勺米饭塞进他嘴里。
小时候妈妈告诉他不要在吃饭的时说话,这是正确的。否则你将会体验食物在气管里垂死挣扎的痛苦。
云雀连忙倒了水来给沢田,轻拍他的后背问他好点没有,回答是一个咖喱味的吻。
沢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云雀只是捏走了粘在他嘴角的一粒米饭。
37
从餐厅出来后继续向前行驶。云雀没有告诉他要去哪里,沢田也很识趣的没问。
想要让那块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冰彻底融化并非易事。餐厅里的温情也只不过稍稍提升了一些可能性。云雀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要和他冰释前嫌的意思。
沢田纲吉预感这是他们最后的旅程,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们就将分道扬镳。
从沿途的路标可以得知他们正一路向南,且目的地越来越明确。
车驶入一片野地。沢田突然说,“停车。”
车没有停滞,继续向上一个路标所示的终极目的地驶去。
“我想小解。”
车在石头路上颠簸了一段路程,终于停下。
云雀打开车门下车绕道另一边,把栓在车门上的另一半手铐解开并拷在自己的手上。
“你要陪我一起吗?”沢田挑了挑眉。
“别想耍花招。”云雀冷淡的提醒。
沢田耸耸肩表示并无此意。向河边的一处开满野花的草地走去。这里风景如画,远离喧嚣城市的空气也格外清新。
“前辈,我们不可以谈谈吗?”沢田看着一处的风景轻声问旁边的人。
“你想谈什么?”
“你会相信我吗?”
“不要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沢田背过身去,颀长挺拔的背影透出一种孤独感,“有很多事,很难解释清楚。”
“我有很多时间。”云雀说。
只要你不再对我说谎。
“是吗……”
秋风瑟瑟,落木萧萧。
“冬天就要到了。”沢田喃喃道。
不过一个愣神的空当,沢田纲吉一个迅疾转身,自己已经被撩倒在那片铺满野花的草地上。
毫无防备,沢田的动作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措施,他不知何时解开了手铐。
那只手按住自己的力道大的出奇。云雀恭弥从未料到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他们在像两头凶猛的野兽在草地上厮打。谁都没有手下留情,两个人身上的伤痕在不断添加。
最终状态不好的云雀败下阵来。沢田把这半边拷在云雀的另一只手上,双手固定在一个扎根地底的木桩上。
云雀恭弥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这个男人欺骗。
头昏脑胀的不适感愈加强烈,在这种糟糕状态下云雀明显反应迟缓,这才让凶手得以趁虚而入。
恶劣的行骗者在撕扯他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毫无反抗之力的警官虚弱地笑出声来。
是在笑自己屡次三番上当,却一次又一次陷入沢田纲吉步下的圈套被这个男人骗得晕头转向。
“你这是袭警。”
“或许强|暴更贴切。”沢田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衬衫被撕裂的声音如有裂帛。
凛冽的眼神像一柄锋利的刀刃笔直刺入对方眼中,警官发出最后的凶狠警告:
“我要判你,终身监禁!”
38
真相在一只红色狰狞大眼,叫做(和懿_Moki(的人手中
头顶金属镣铐的声音哗啦作响,手腕被割出带血的伤痕。
有风吹过,耳边传来窸窣的声响,花草在头顶轻轻摇曳,馥郁花香在周围弥漫开来。
39
沢田把他抱回车上,云雀几近虚脱。他从后车厢里翻出药箱,用棉签给云雀手腕上的伤口上药。
像是怕弄疼他似的,动作极轻。和刚才那个失控的疯子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脱力的云雀靠在他怀里,大腿内侧流出一些源于自己的罪证。沢田失神看了一会儿,伸手去触碰,被云雀一只手轻轻拍落。
“清理干净。”
贴近云雀的额头,沢田发现他正在发烧。之前他就发现云雀的身体烫得不同寻常。如若是正常状态下想要制服他恐怕身上的伤口就不止是一点了。
他从药箱里翻出一盒消炎药,仔细看了说明书之后,拆了几颗药和水一起喂给云雀。
正值落日,昏黄的余晖洒进车内,沢田抬头替他挡住刺眼的光。他们安静的依偎在一起,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手掌托起对方的手静静端详,云雀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指甲总是修剪得很整齐。右手食指两侧有枪茧却并不影响美观,反而别具一番韵味。
左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沢田纲吉向他求婚的那枚白金戒指。
至于这枚戒指这几天所经历的曲折只有云雀一人知晓。
它先是被愤怒之下的主人抛进池塘,在池底里孤独的待了两天之后,又在今早被幡然醒悟的主人从冰冷的池水里捞了出来。
辗转曲折,终于又回到了属于它的位置。它正在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和另一个主人左手上的配套戒指一起。
五指嵌入他的手掌十指相扣,沢田贴着他的鼻尖告诉他一个自己不曾承认的真相:
“你还爱我,云雀。”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270180] Bluebeard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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