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群芳妒 ...
-
天啊，别再给她开这种玩笑了，那种从天上跌到地上，再从地上飞到天上的感觉可真是折磨了她绷紧的感情弦啊。
迈入安静的考场，那受万千人瞩目的感觉真是太恐怖了，幸亏她脸上戴着双层保护，否则很难说会不会被盯出个洞来。
“大胆，尚大人，你私带女眷入殿试，可是死罪！”寻声看到一个老考官。
拉克西丝透过斗笠的轻纱可以看到殿上的那个人，那个一直……想要见到的人。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几乎刺烫她的手，她本能地甩开握紧她手腕的尚水的手。
“咳……皇上，就是这个女子。”尚水朝皇上作揖，看皇上点头后，不顾殿内有些嘈杂不满的细碎声，他叫来打杂的随从搬来长桌和蒲团。
“丝姑娘，你就坐在这……”
尚水还未说完，殿内即刻就有考生传来不满的声音。
“莫不是让我们和这个女子一同考试吧，记得第二场并没有女子不是么，若是有什么门路……请皇上明鉴。”那考试生对皇上作揖后鄙夷地瞟过拉克西丝，再看了一眼尚水，眼神甚至有些暧昧不明。
“别说她是女子了，全身包裹得什么模样都不清，讲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又或者是……根本就是在斗笠后藏着什么来作弊吧。”一名考生不屑地看了看头愈来愈低的拉克西丝。
“丝姑娘……”尚水有些过意不去地解释些什么，说到底是他害得她考试迟到的。
拉克西丝闷声坐下，衣服下的手捏成了拳，微微地颤抖着。透过斗笠的轻纱看向上座白衣的他，那个事不关已的他，那个眼神里毫无感情的他，那个……或许已经忘记她的那个他。
熠，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吧……
猛地一掀头上的斗笠，一袭黑发如水般倾泻而及腰际，齐发下黑曜石般的眼眸平静地直视着上座的红眸，她眼睛以下全被面纱所遮蔽，纵使她不被承认，她还是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人界争取哪怕是一点点希望，那么她不能让人看到她的样子。
然而那个坐在上座的人眼神看着这里，却好似看着远方，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般了无意义。
熠，这一切在你眼中竟然连戏都不如么？都无法进入你的思维里么？
看不懂……她居然一点都看不懂，他的眼神，尽是那般毫无波澜，仿佛一切都只是过眼烟云，瞬间就连存在都被轻易抹去。
拉克西丝的心口像是有什么被堵着一般难受。她垂下眼眸，将视线定格在那刚发的惨白色考试纸上。周围的人在评论什么，指点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只想让他接受她而已。
然而，时空咫尺，转眼间尽是陌路。
“安静！大殿上怎能喧哗！”一个老考官皱眉道，却发现皇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只好责备地看向拉克西丝，心中对其郁闷至极，却只能看皇上眼色，毫无办法。
似乎他才是主监考吧，尚水心中纳闷，果然他新官上任就被人狗眼看人低。
众多考生在开考时间过了很久却仍然没有告知试题而烦闷不已，当然归咎于那个忽然出现的诡异女子了。而就在此时，一只纤白的玉手掀帘而入殿内，这手的主人身着紫色的轻纱，身旁伴着一名侍女小心的扶着她，而那女子给人以纤弱的感觉，脸色带着病态的白，但也不失她天山的柔美。
当全殿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时，拉克西丝也不例外，那女子褐色的眸子，竟然让拉克西丝有种异常的熟悉感。在众多诧异的眼神里，作为皇上的昊熠居然带着难有的温柔眼神朝那病美人点了点头，吩咐下人给她看座，她就坐在皇上的身侧。
这些在有心人眼中就是一副引人深思的画面了。
“叶儿，你身体不适，不该赶来的。”昊熠语气里竟带着宠溺。
“皇上，叶儿说好了今日要来出题的，总不能食言罢……咳，只是，叶儿却来晚了，请皇上恕罪。”宁叶扶了扶身子，嘴唇却有些泛白，带着轻柔的咳嗽，声音回荡在整个气氛诡异得让人大气不敢出的殿内。
“叶儿何罪之有，该封赏才是。考试已经开始了，朕就不扰叶儿出题了。”
“谢皇上……”叶儿神色一正，面向各位考生微微颔首，那举手投足间有着天生的气质，几乎平息了先前考生的不满与躁动。“本次为第三场考核，本以诗词为主，只是诗中无画不免缺失了一景。诸位都知道家姐是女中英杰，又得皇上容宠，册封为后；是以以此为题：绘制卷轴画，以我朝皇后为主题，题诗于其上，限时为两炷香的时间。现在诸位可以开始了。”
大家听完题目后略为思索就开始着手，拉克西丝的视线却在离自己最远的一对犹如壁人的两个人身上。
他可以温柔待那个女子，他那几乎冷却的红眸看着那个女子竟是那般怜爱，尤记得当时在水云镇外的月华树下，昊熠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他的身旁，已经有他人了么？她漆黑如墨的头发，和那个女子褐色的卷发相比，是那么的讽刺；她被露所称赞的美丽黑眸，和那个女子的褐色眼珠相较，又是多么的可笑……那么她这个异族，又怎么可能为他所接受？
“丝姑娘，已经过了半柱香了。”尚水作为监考官在一旁提醒道。
拉克西丝的手轻轻颤抖着，她是在场考生唯一一个没有拿起笔的人
。
她……心好痛，似乎有种令她窒息的痛楚深深地折磨着她。她集中不了精神，她应该放弃了罢，她究竟为什么才来到这里，现在的她居然有些迷茫……他是怎么看待“殇璃”的？她对他，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拉克西丝此时的心好乱，似乎汪洋中的干涸席卷了她，那汪洋中的一叶扁舟，只得她一人漂泊，一人孤独了。
“丝姑娘！你……”尚水急道，却发现面前的拉克西丝满脸悲哀，精神似乎已经飘到了远方。他急着想唤醒莫名陷入悲伤中的拉克西丝，却被老考官喝住。
眼前昊熠和那女子的身影模糊了，有些咸的温热划过脸颊，拉克西丝本能用手蹭去湿热，低下头去，哑声地道：“可以帮我……找些木炭吗？”
“木炭？”那个老考官几乎要生气，语气里诸多不满。“绘画考核和木炭有何关联？”
“木炭是吧，我去找，你等着！”尚水看着终于回神过来的拉克西丝，他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看着她眼下滴落的泪水，他难以漠视。
黑发怎么了？女子怎么了？只要有才学，就是全场的考生加起来也比不上！
尚水一边出殿一边想到，心里替拉克西丝不值，认为是这炎凉的人性害得她伤心落泪。
看着尚水不问缘由地将木炭教与拉克西丝时，她说不出的感激。她尽量地平和心态，拿着木炭在桌脚耐心的磨着，磨掉了木炭多余的棱角，也磨掉了拉克西丝心中的一些东西。
落选了又如何，熠现在活得好好的，不就是她当时最大的心愿么？她即使是死也希望他得到属于他的幸福，那么，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心中的那份痛，究竟是……
带着心中的痛楚，握着临时“炭笔”的手却是顺着内心的方向绘制出来。那秀美的脸，那精致的眉眼，那和煦的笑容……是了，他是她的光呢，在没有光的魔界里，令她唯一能够走下去的温柔的光。
软质的木炭是薄薄的宣纸所能承受的，就像那薄而白色的思念被印刻在了上面一样，令拉克西丝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宣泄而出。
她画的不是别人，却是正坐在上座的昊熠，她心底阳光般的熠。
而令昊熠能够有这么温和而动人的笑容的人……是殇璃，不是现在昊熠身旁的女子，不是别人，只是殇璃，那个连拉克西丝都不明白是不是一场美梦的自己，那个可以做个真实的她的她自己。
剩下一炷香的时间就相当于一个小时，以足够拉克西丝完成只属于她的世界的炭笔速写。
画玩后的拉克西丝竟然有些释然，额上躺着的汗水却告诉了她那疲惫不已的身心。
她是殇璃，却又不是殇璃。那画上的女子，温柔恬静，有着一颗坚强的内心。而现在的她呢？她是拉克西丝，她不能输给殇璃，那个曾经的自己；她不是殇璃，她不用可以去像殇璃，她只是她自己，那个只想让昊熠幸福的自己。
考试还没有结束，拉克西丝倏地起身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她心里明白，但是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她不去看上面那个人的表情，坐在最靠近殿门的她直接走了出去。
清晰的空气流入肺腑，拉克西丝闭了闭眼睛。殿内有人追出来，只想静一下的她飞奔起来。她茫然地飞奔着，又或是有着某种牵引，令她越过爬满蓝色紫藤的花架，穿过淡蓝色的帷幕，那些沁人的香味让她几近迷失。
累了，就休息吧……
倒下的那一瞬，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蓝色的汪洋。
是蓝色的花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它的颜色和璃儿的发色很像，就似在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璃儿一样……应该取名‘勿忘璃’的。
好怪异……真应该把那颗开白色花的草给留一棵，改名‘勿忘熠’。
这也行？
你可以改我就不能改吗？那多不公平。
我认输……
这还差不多。
尤记得昊熠堵着嘴时无辜的表情，是那么的……可爱。
一袭黑衣掠入蓝色的花海，停在了几乎与蓝色融为一体的拉克西丝身旁。
看着立在不远蓝色花海中心的一个石碑，辰轩再一次被那碑上的字灼痛了双眼。
——‘炎昊熠爱妻殇璃之墓’
生生错开了眼神，看向了地上躺在花海里的女子，辰轩拔出了别在腰际的长剑。
这里……只有这里是绝对不容侵犯的。
所以，必须杀了这个误闯此地的倒霉之人！
剑尖所指，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一般，发出“咯咯”的笑声，令辰轩欲置之死地的手不由得一滞。
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不一样的早晨，一个蓝发的少女躺在他的身侧，做着甜美的梦境，清澈而可爱地笑着，然后他那时也……想要动剑杀了那个‘她’。
——不对，眼下这个女子又不是璃儿！
“熠……”蒙面的拉克西丝轻呓着。
辰轩的瞳孔骤缩，握剑的手在空中微颤。
————————————————————————————————————
幽幽地睁开双眼，拉克西丝看到了白色的纱帐顶。
这里是哪里？
“姑娘你醒了？”一双近在咫尺的褐眸撞入拉克西丝的眼底。“哦，这里是皇宫，姑娘你多休息吧，太医说你是积郁于胸，才晕倒的。”
“皇宫……考试，对了，考试如何了？”拉克西丝忆起自己似乎在考场上不顾规矩就走了。
“姑娘放宽心，考试已经在昨天结束了，姑娘你已经昏迷了一夜。今天的考生会回宫观榜。姑娘不必担心，考到第三级的人即使未入前三，也会分配入宫中担职的。”
“昨日……我……”拉克西丝记得自己奔出了很远，倒下去时恍然看到了蓝色的花海。
“咳咳，是轩大哥抱姑娘你回来的，说你晕倒在了别苑。”紫衣的女子说了许多话，脸色不免有些苍白。“我身子不好，只是来看看姑娘你，这是给你的衣服，先行换洗了罢。”
看着转身离去的单薄纤弱的背影，拉克西丝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叶儿是么？是个很好的女子呢，昊熠他定会幸福的……
翻开桌上为她准备的衣服，拉克西丝眉头一皱，却只能无奈的摇着头。
换洗过后，拉克西丝询问了宫中侍女别苑的位置，她步入其中，甚至往深处走遍了，也没有发现她考完后所见的那片花海。
难道，只是南柯一梦？
“你在找什么？”冷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让拉克西丝一怔，缓缓回头。
看着眼前然蒙着面纱的女子依，辰轩偏过头去：“最好忘记你先前所见的东西，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么，那片花海是真的……”
“你就那么想死么？”辰轩眼中寒光一闪，长剑横在拉克西丝的脖子前。
拉克西丝迎上辰轩瞪视着她的眼神。“那我是否要感谢你的‘好心’提醒？”
辰轩有些恍然失神，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何令他想起曾经和殇璃初见时的场景，当时他们间的气氛就像现在一样僵持着，然后他们拳脚相交，他们不相上下，然后兄妹相称……
不对！这些和这个女子有何关系！
拉克西丝将眼前之人的失神尽收眼底，她不知道辰轩所想，只觉得他似乎和原来一样，曾经在‘殇’中训练时看着她失神，然后……被师傅惩罚，惩罚时她会边训练边嘲笑他一番，继而他会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拉克西丝想到这里居然不顾脖子上的那片冰凉笑出了声，反而让辰轩有些措手不及地放下了长剑。
辰轩果然偏过了头去不再看她，让她不由得憋笑憋得岔气。
“红衣不适合你！”辰轩背着她闪身而去。
收回看向辰轩离去之处的眼神，拉克西丝举起手臂上的广袖轻纱，看了看身上艳红如血的衣服，微微苦笑，但随即一想，其实，自己穿红衣似乎也不错……
到了下午激动人心的发榜时间，大殿内都是集中的考生，拉克西丝当然也事先被通知早早到了放榜地点。一身红艳夺目的她在场中显得意外夺目，这让许多人都离得她远远的，还不忘数落她几番。
“此女就算没看到样貌也是一个妖怪相，没准和那天那个考官有什么才混进考场的。”
“还别说，女子能有什么作为，皇上却并未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子……”
…………
拉克西丝自从以现在这个身份来到这里，就习惯了被人们指指点点了，看来真的有视觉听觉疲劳这一说。
“你，不要在意。”青衫的少年走过拉克西丝的身边，赫然是那秦禅。
拉克西丝略微诧异后，接着听到那少年接着莫名其妙的一句：“你和他们不一样。”
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在拉克西丝思考的瞬间，大殿里忽然的安静了下来。可以清楚的看见，一身白衣仿若脱离尘世的仙人一般飘然的走进殿上的座位，那特有的如火焰一般的红发随意的披散，只在快到腰际的地方用发带束着，鬓前发丝随风划过分明的秀脸散落至胸前，带着独到的庄重凌然。
“放榜！”长袖一挥，皇上的声音淡然而听不出喜怒。
殿中顿时又有些沸腾，考生们纷纷上前，想看清楚自己的名字所在。
拉克西丝鉴于上次她看榜的经验和落榜的心态，这回她压根不想再抢着看了，干脆地站在大殿空旷的后方，看着人群们相互簇拥着，好不热闹。不过，也有人是例外的，那个青衣的秦禅就站在了她的身旁，似乎那榜单和他毫无关系。
“你又不看榜？”拉克西丝好奇道。
看着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抢看榜单的人群，这个小子张嘴欲说什么，马上被拉克西丝截住。
“又想说不用看是吧！”她玩笑道。
那秦禅不满拉克西丝抢了他的对白，补充道：“你看那些考生们的表情就知道了。”
顺着秦禅的眼神望去，只见那些考生一个个朝着他这边望着，似乎是不满，还有些古怪的神情。是啊，谁会想到名列前茅的人竟会是个孩子呢。
“你……”秦禅不顾拉克西丝羡慕的神情，他耸了耸肩，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或许，有些意外的收获也不定。”
考生们的表情都不大好看，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会这样’之类的话，让拉克西丝不免好奇这前三甲的得主，会这么奇怪么？
“丝……姑娘，是吗？”座上的皇上居然发话了，令大殿内倏地安静了下来。“若是大军压境，敌强我弱，该当何如？”
题目问得很是空泛，答起来居然就难在了这‘空泛’二字上。
敌强我弱……敌，此时人界之大敌是鬼族，难攻就只能守，而守的话……想到魔界城池的守护，那只需千名魔法师发动城中巨大的防御法阵即可，而现下人界，第一没法师，第二没有条件，该如何守？
在场的考生会发现，这赫然是第二场考试的题目，而敥祈已经和平了太久，谁又知道战争的真正含义？他们只能照搬兵书罢了，却还要一个个鄙夷的看着眼前半天不作答的拉克西丝。
座上的皇帝似乎很是耐心，丝毫没有催促的迹象，到是那些没有入前三甲的考生不满的叫嚣了起来。
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拉克西丝不得不说出些只有她能真正认知的知识来。“战争之输赢在于天地人和，我们只能说占据了地势，而其余二者却是个弱势的变数。所以我认为，守是最好的方法。”
“哦？那姑娘认为该如何守？”绕是昊熠也不免来了兴趣。
拉克西丝看向在场的几百条视线，她不知道她的方法是不是方法，或许会被视为异端也不定……可是，如今的人界，要和鬼魔两界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
直视着相隔甚远的那双红眸，拉克西丝一字一句道：“民女不知。”
伴随着下面考试一片不屑的声音，座上的昊熠挑了挑眉。
“怎么如此之人竟然得了第一！”终于有人爆发了，而附和之声渐响。
拉克西丝不可置信地眨了一下眼睛，还看了一下身侧的秦禅，只见秦禅的眼中虽有意外，却是一脸的了然。
“上考卷！”昊熠淡淡声音淡淡的，难辨喜怒。
两个卷轴被高效率的呈了上来，随着第一卷的展开，考生们围观之下姿态各不相同，有不能相信的，哑口无言的，还有夹杂着赞叹之声的。
那便是第一场的考卷。
第二幅卷轴在昊熠的手中摩挲了许久，才交与身侧的侍女。随着卷轴的展开，令考生们惊讶的不是那令人诧异的笔触和与水墨画毫不相关的画风，而是那如真人的画上赫然有一个大家都熟知的人——皇上。
谁敢画皇上？！怕是天下间也只有拉克西丝一人。
只是那画上之人才真正算得上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那本是高高在上毫无情感的帝王，却在那天下间独有的灵秀脸上洗淬了冰霜，站立在白纸之中，温柔的微笑，将手中的花草递给对面的女子。而画中男子的温柔对着对面半蹲在草地上的女子却丝毫不显彰拙，那女子有着一头天生的曲发，享受般地轻嗅着男子递来的花香。
落款处提着应试的诗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群芳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