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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活着的画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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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是一个抽象名词。
对于众神教会来说它最初指的是能力极强的神眷、半神死于非命之后形成的混沌循环空间，他们往往会导致灵感较高的普通人误入其中，最终变成养料且使得波及范围增大。
随后众神教会推行了“悬赏令”，鼓励碎星域居民报告“噩梦”现象，并派出专人去调查解决。但又因为碎星域地处多空间交界，经常出现各种无法解释的奇怪事件，民众无法确定是由什么引起，日积月累的案件造成了大量人力不足。
于是就有了“噩梦侦探”这一职业，他们在悬赏页面查看各种委托，然后赶在众神教会的专人前解决问题并赚钱。
不过由于雇主的描述有误或是侦探的冒进，曾经造成过大规模“葫芦娃救爷爷”的惨状，于是众神教会禁止了私人接受委托，并采用登记审查的方式授予“侦探”们官方认证。
这种行为在某种意义上规划了什么能力等级的侦探可以解决哪个层次的案件，减少了他们因为自视甚高造成的连环死亡情况。
不过仍然有许多没有碎星域身份也无法登记的人员，他们选择私下接受委托赚取外快，但那样造成的影响并不严重，随后就被众神教会选择性忽略了。
......
听到布莱克所说的“尸臭”，阿尔托利亚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但是除了那奇怪的肉桂味之外他什么都没闻到。
“当然也有可能是腌肉的错误示范造成的味道。”布莱克又补充了一下，“这水真的是太甜了，怕不是一杯水半杯糖。”
“你刚才的动作让我以为这杯水有什么问题。”阿尔托利亚将水杯推得远了些。
布莱克耸耸肩，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两人便都听到了一阵起起伏伏的哭泣声。
那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根本分辨不出方向，除了女性的抽噎之外竟然还有听着就像是壮年男性发出的“呜呜”哭声。墙面、天棚和地板发出了杂乱的仿佛被一堆人重重捶打的声响，而楼梯的位置则是杂乱无章的敲击声，像是数只很重的皮球在乱弹。
史蒂夫慌张惊恐地跑了过来，“就是，就是这种声音，您，您听到了，我真的没说谎。还有，当我睡着之后，就会有人摇晃、摇晃我和莎娜的床，吓得我们一直睡在地上。”
“您镇定一点，我们相信您的话，您不如上去看看妻儿？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他们应该也会被吓到吧？”阿尔托利亚安抚着说道。
史蒂夫慌乱的点点头，“对对对，您说的对，我要去看看莎娜和孩子们，他们一定吓坏了......”他这么说着，也不管厨房的肉桂茶了，直接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二楼。
雇主先生的神态和惊恐不似做伪，但阿尔托利亚却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什么蹊跷。
“折罗姆带来的箱子中有一副莱特先生的《灵原鹿》，我从那幅画上看到了作画过程，没有什么问题。但当我接触到那个装画的箱子时，却看到他满身鲜血十分狼狈地盖上盖子。”阿尔托利亚回忆着当时的场面慢慢说道，“他杀了什么。”
布莱克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嘟囔道：“我还以为少爷你不舍得告诉我你那神赐的能力呢。”
“怎么会？我想阿芙拉小姐会告诉你的。”阿尔托利亚微笑着说，“而你也不光是因为家徽疤痕才来到我身边的不是吗？我的过去你应该调查过，包括我涉及记忆领域的能力。”
“所以？”布莱克摊开一只手掌问道，这房子里的味道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
阿尔托利亚坦然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能知道你手指上灰尘飘过何地，但却没办法得知你的记忆。
有着主观认知的生命的记忆是存在着巨大的局限性的，我相信你也应该接触过有类似能力的人。他们应该只能看到你失忆后发生的事，而且有时会被你的的梦境和深层记忆扰乱。”
布莱克不得不给眼前这个年轻的神眷鼓鼓掌，虽然有那么点敷衍，而后他转了话题回到了这次的案件上，“作为一个常年在街上流浪的人呢，我还是清楚一些珍稀动物的消息的，比如灵原鹿。”
“愿闻其详。”阿尔托利亚道。
“灵原鹿生活在03区，由于传闻中可以实现愿望于是导致数量极其稀少。05扇区全境没有一家野生动物园有资格饲养。而我们亲爱的雇主先生，这辈子都没离开过05区，他顶多见过全息纪录片里的。”布莱克的手环投出小幅画面，上面都是各种动物的纯排线作品，生动形象，栩栩如生，他选中那幅灵原鹿放大投在了桌面上。
“画家又不是动物学家，出错很正常，但这张画的问题很大。”布莱克指着鹿头中央的眼睛，“雄性灵原鹿，有第三只眼睛，而雌性灵原鹿双目之间的皮肤有两个圆点。”
这幅灵原鹿很明显画的是雄性，高大健壮且昂首挺胸，它的鹿角峥嵘额生第三只眼，然而它的两眼间却有宛如眼妆的两枚浅褐色圆点。
“他这半年的其他画都没有这种问题。”布莱克补充道。
从之前接触到这个房间的家具和水杯得到的记忆来看，这里的确存在着低级的“噩梦”现象。阿尔托利亚虽然现在很穷，但赚钱却不是他来此的主要目的，他需要调查清楚，将它完整的记录在《噩梦书》中，更何况它的佣金很少。
“画家往往能从神明那里得到非常态的灵感，这种灵感下产生的作品或抽象或梦幻，但莱特先生畅销的作品大多是动物画。”
阿尔托利亚将所有的画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后，结果明显。
夸张点说，这作画风格隔着一个星系。
“魔界种精灵通常不擅长艺术创作，这是其祖先被逐出精灵森林时候被神明剥夺的能力。少数有名气的风格也都十分粗犷，这是莱特先生之前登记出售的作品，这些是这半年的。”
原本的作品就如阿尔托利亚描述的魔界种精灵的常态一般，画风狂放、笔触粗糙，同这半年细腻生动的小动物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异。就像是这个画家中间不知道跑到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调剂了一下心情，然后一下子就蜕变了。
但按照时间线上来看，史蒂夫·莱特异常勤奋，每个星期都有新作品，但在半年前有两个星期的间断。
“那幅画，说不定是中间间断的两个星期画的。”布莱克指了指墙上那幅全家福。
阿尔托利亚之前就注意到了那幅画，那种古怪的感觉一直缭绕在脑海之中。但他为自己定下的守则阻止了他发散的灵感，适度的好奇心才能活的更久，这是他从倒霉的十几年人生中得出的经验。
他走到了这幅画前，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按照画风来看，变...变化不大。”阿尔托利亚不自觉地磕巴了一下，他宁愿把这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摸一遍，也不想去碰那幅画。
一旦这种想法生成，他就感到了些微寒冷，像是被谁盯住了。
布莱克不知何时来到了阿尔托利亚的身后，抬手撩开他的银发并摸了一下柔软的尖耳。不知所措的少爷被吓了一跳，他感觉到耳朵传来了古怪的蠕动感，像是有什么小东西在往里钻，接近耳道发出的声音细微却震耳欲聋。
阿尔托利亚下意识想要去摸，却被布莱克提前按住了双肩。
“他在盯着我们。”阿尔托利亚刚刚被碰过的耳朵内传来了属于布莱克的声音，稍微有些变化但仍旧可以分辨。
这一瞬间，就好像一条蛇从阿尔托利亚的尾椎骨正缓慢朝着后颈爬去，那速度极慢，像是它在斟酌在哪里下口。
如芒在背，在低语......
阿尔托利亚的脑海中多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就像生了神赐的眼。
原本笑得腼腆、恐惧时慌乱无比的中年灰精灵，此刻就蹲在楼梯的阴影中，可以看到他紧紧握住栅栏的灰黑色双手，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只巨大的血瞳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目光癫狂......饥饿...
阿尔托利亚还是眨了眨眼，缓慢的、不漏痕迹的长呼一口气，对着布莱克露出了寻常且温暖的笑。
格外冷静的大脑中传达了“清清楚楚”的信号，但阿尔托利亚还是不由得半环住了布莱克的腰，将那种不可言喻的恐惧本能传递了过去。
“我们不会有事。”布莱克依旧笑眯眯的，他的声音通过那不知名的小东西传入了他的耳中。
挂了将近半年的低星噩梦？因为佣金太低所以没有人来？阿尔托利亚在心底嘲讽起了自己的“想当然”的纰漏。
但他还是笑着轻声说：“我闻到了肉桂茶被烧糊了味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可不会煮肉桂茶，先去把火关了好了。”布莱克这么说着，十分自然的往厨房走去。然后在恰当的时间点看到了坐在楼梯上，但长衬衫下摆和窄脚裤全都湿漉漉在滴水的史蒂芬·莱特。
布莱克显露出一丝惊讶，“莱特先生怎么在这坐着？”
“啊，刚想下楼，下楼关火，就突然发现衣服都湿了，见，见客人不太好。”史蒂芬这么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十分无害。
阿尔托利亚的视线落在了这个简陋的民居内唯一可以接待客人的桌子上。它传递给他的记忆，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比如家人一起吃饭、围着看节目，然后哈哈大笑，几人玩游戏闹成一团，甚至是婴儿拍打桌子的大叫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为什么这张桌子没有买画的客人接触过？
就算他们身份贵重不需要来......
那，那些低级别的或是自发的噩梦侦探呢？
他们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