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爷和他的海兔子男仆》舟榛

11、第十一章 活着的画家（5）

　　西泽发给阿尔托利亚的地址也在053区，而且距离现居地并不远，只是由于更接近054区，治安更差，地址是巴罗达街道1180号。

　　双月下的053区风大且寒冷，白日的炎热就好像是一场梦，萧瑟的枯草在裹挟着沙子在风中乱滚，发出细微的“砰砰”声。风穿过岩石缝隙和花窗传来嚎叫，就像是不远处的山坡下有狼群一般。

　　“01区和05区大部分都是沙漠，一个是白天热晚上冷，另一个是白天热，晚上更热。”布莱克十分庆幸自己出门之前换了一件衣服并带了充足的饮用水，不然他现在就热干巴了。

　　他忍不住打量依旧把扣子系在最高处，穿着依旧矜持复古的阿尔托利亚，“龙难道不怕热吗？我记得你是羽龙族，也不喷火啊。”

　　少爷神态平静，连汗都没有出一点，额头和后心依旧干爽，他看着道路两侧的扭曲路牌，顺便挽起袖子贴了让布莱克摸了一下他的手腕。

　　冰冰凉凉，就像刚从冰箱里出来一样。

　　“小少爷，你走路走了这么久累了吧，我抱着你怎么样？背着也行。”布莱克之前倒是也拉过阿尔托利亚的手腕，但那是在“镜世界”，温度低又下雨，他便以为体表温度低一些也正常。

　　阿尔托利亚看看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快要宵禁了，我们快点找到1180号，然后就赶快回去怎么样？”

　　布莱克燥热的火气只能朝着周围一直盯着他们的人发泄，他冷着脸喝道：“你们看什么？眼珠子不想要就卸下来踩瘪了听个响，跪下看地面，贱民。”

　　“......”这还是阿尔托利亚第一次听到布莱克这么不客气且蔑视的话，他只是眼神轻轻飘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他以为周围盯着他们的魔界种精灵们或许会因为被谩骂而暴怒，甚至上来理论或者动手。但他们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有的顺从地低下了头，更有甚者乖巧地听着布莱克的话五体投地。

　　“阶级差异嘛，魔界种精灵都是出身决定地位，面对贵族的畏惧和卑微是在骨子里的。”布莱克轻声解释道，“对他们太温柔，他们反而会不适应。”

　　“可我不是魔界种精灵。”

　　“但你是贵族，在他们的阶级地位中你正数第二位。”布莱克耸耸肩道。

　　阿尔托利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沉默，或者说是他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就心情不好。其实心情不好才是正常的，毕竟刚刚引发了噩梦种子，那东西会在幻觉和现实上共同影响主人，直到把人逼死变成噩梦。

　　“我们到了。”布莱克正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冷清的气氛，就听到了阿尔托利亚的声音。

　　两人面前有一栋残破的土屋，上下两层，狭窄得像是被两侧的房屋挤扁了。房梁和和地基估计也因为老化而腐朽，整个房子都有点扭曲、倾斜的意思，看上去让人十分不安。二楼唯一的一个小窗被打破了一半，但阿尔托利亚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画着的满是童趣的小花，只不过颜色十分暗淡且脏兮兮的。

　　“这房子不像是现在有人住的。”布莱克忍不住说道，“这房子的主人没想着再租出去吗？”

　　“西泽说，这房子的所有者和转让房屋给画家先生的是同一个人，一位名叫麦伦·坎特的豪猪头人。”阿尔托利亚看了看信息不由得答道，“史蒂夫·莱特先生的原房东。”

　　布莱克这么说着，推了一下那扇看着就不结实的门，“那进去看看吧。”

　　“吱呀呀——”

　　那扇破木门发出了腐朽的巨大噪声，屋内一片漆黑，双月的光芒顺着门口投入了房中，但却只能照亮方寸地面。

　　房子没有自动感应，布莱克就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开关，能源不足，依旧一漆黑。屋里十分安静，被风一刮，门口破旧的吊灯就吱吱得摇晃了起来。

　　“看样子好久没人续租了。”布莱克摸索开关的手全是灰尘，“不过屋里闻着倒不像没人......”

　　他踏入屋内，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吱呀得声响，伴随着腐朽的灰尘一起缓慢升空。

　　深邃的黑暗里一切都无可洞察，但作为深海族的一员，布莱克有着独特的夜视能力。他的目光扫过屋内，零星的旧家具摆的乱七八糟，地上全是灰尘和沙子，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偶然间，布莱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再次扫视过去，却眼睁睁地看着黑暗无人的走廊里多了一列小小的脚印。他们在灰尘中格外清楚，就像是有个小孩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

　　他下意识的抬手挥了挥面前，空无一物。

　　然后那一对脚印就又开始移动了，绕着他疯跑，一个脚印挨着一个，在布莱克周围绕了一个圈，他甚至听到了小孩细微的嬉笑声。小小的脚步范围逐渐扩大，渐渐的整个客厅的灰尘上都杂乱无章的布满了小脚印。

　　布莱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附近的阿尔托利亚。

　　注意到他的视线小少爷有些许不解，“怎么了？”

　　“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布莱克问道。

　　阿尔托利亚仔细的听了一下，摇头，“很安静，连窝鼠的叫声都没有。”

　　布莱克在思考要不要回头，按照套路的话他现在回头一定什么都没有，然后再一扭头就钻出来一只鬼。他倒是不怕鬼，但是如果被吓一跳也是想进行友好亲切的慰问的。

　　“你怕鬼吗？小少爷~”

　　阿尔托利亚犹豫了一下，“我没见过，也不喜欢看恐怖片。”

　　“我周围就有一只，你有兴趣吗？”布莱克咧开嘴笑了，意外的有点渗人。伴随着这句话，他的手掌周围瞬间出现了钴蓝色的电弧，抬手在周围狠狠的一抓，电弧划破了什么无色柔软的东西，直接就把一个还没他膝盖高的小东西拎在了手上。

　　肤色黑褐的小家伙有着两双上下排列的圆溜溜的血瞳，尖耳末梢有着柔软的肉刺，咧开嘴是一口尖锐的双排小牙齿。他似乎被布莱克手上的电弧伤到了，憋着嘴被拎在半空中，随后发出了凄惨的哭声。

　　阿尔托利亚的夜视能力一般，隐约看到布莱克手里拎着什么，“是幼年的影精灵，刚刚长牙，附近还有......”其他人。

　　阿尔托利亚的话还没说完，一条黑毛的大狗就悄无声息的从阴影中窜了出来，像是潜伏已久的猎手。它腥臭的利齿直奔布莱克的脖子，两侧的六只眼眸通红无比，它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咬断敌人的喉咙。

　　距离布莱克有些距离的阿尔托利亚迅速抬手，一簇惨白泛着银色的火苗自手掌生成，直接将黑色的手套冻裂成了脚边的碎片。他扬手就将那簇白火甩了出去，直奔那大狗的喉咙。

　　森冷的白火直接被丢进了大黑狗的喉咙，它的眼神顿时就是一滞，动作也瞬间僵硬了一下。布莱克一个扭身就躲开了他的袭击，然后反手直接将手里拎着的嚎哭小鬼也塞进了它的嘴里。

　　大狗腹内冰冷异常，表情似乎十分痛苦，但口中含着幼年的影精灵也不敢合嘴，只能重重地摔在地上，哀嚎起来。

　　“啧，又是狗。”布莱克看着那条大黑狗就觉得不舒服，恨不得现在就把它架在炉子上烤了。

　　阿尔托利亚试图捡起地上的手套碎片，但稍微一碰就碎裂成了粉末，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作罢。

　　大黑狗哀嚎着吐出嘴里含着的小鬼，然后身躯缓缓缩小，变成了一个看着年纪和阿尔托利亚差不多的影精灵少年......与其说是影精灵，更像是和混血，而且是和某个海洋种的混血，因为他的脸颊两侧有着细微的鳞片，尖耳更像是深色的细长鱼鳍，有着尖锐的骨骼，眼睑也是左右闭合而不是上下。

　　“常年生活在沙漠里的精灵，和水生种竟然也有混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俩，而且没有血缘，真新鲜嘿。”布莱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蹲在了两人面前，“说吧，俩小崽子，为什么攻击我。”

　　满头冷汗打着哆嗦的混血少年咬着牙说道：“分明是你们闯进了我们家。”

　　“据我所知这房子属于豪猪头人麦伦·坎特，而且没有租出去，你们才是闯进来的吧。”阿尔托利亚摸着黑走到了三人身边，听着那个小鬼刺耳的魔音不由得皱眉。

　　少年闭了闭眼，“你们不也不住在这里？呸，臭贵族。”他尽其所能的啐了一口，但一张嘴就变成了小冰粒落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要是再不说，你就只能冻成冰雕了，小鬼头。”布莱克弹了那个嚎哭的小东西头一下，他噎了一下，开始打嗝。

　　少爷抱着肚子，不甘不愿地小声说道：“我们是...来找我父亲的，没找到，这屋子看着没人住，我们就先待着了。”

　　“然后因为害怕有人进来，就装鬼吓唬人。”阿尔托利亚绕着他们转了一圈，清楚地看到了他们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他们是06区灯繁城孤儿院的，先给他们捆了，等我们调查完这屋子就送回去。”

　　“他把你打出来的小火苗吃进去了，不能冻死吧？”布莱克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条绑带，直接把少年连带着小鬼一起捆在了楼梯栅栏上。

　　阿尔托利亚在黑暗里试探着脚步往里走，“不会，只会冷一点，这样他们也跑不掉。”

　　他这么说着就不由得分心，脚下一下子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直接一个没站稳就整个重重得摔倒在了地上，连反应的时间也无。他的两只手掌全都按在了地面上，包括那只没有戴手套的......

　　布莱克刚打算笑然后顺便过来扶起小少爷，他就看到阿尔尔托利亚猛地坐了起来向后猛蹭，随后重重地撞在了墙面上，死死靠住。

　　布莱克清楚地看到阿尔托利亚刚刚手接触的位置是一滩红褐色的干涸污痕，而将他绊倒的......

　　是一根幼儿的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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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我要说什么来着
忘了......
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