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爷和他的海兔子男仆》舟榛

10、第十章 活着的画家（4）

　　阿尔托利亚是不明白为什么布莱克一个海蛞蝓为什么也会有触须这种东西。

　　布莱克笑眯眯地自顾自解释着：“小少爷不知道吧，章鱼的每根触须都是有独立的脑子的。”

　　“然后？”你想证明海蛞蝓也有这功能吗？

　　布莱克耸耸肩，西装外套因为天气炎热直接不正经地挂在了手臂上，“没什么呀，就是解释一下我的触须也有一样的效果，不过我不是章鱼。”

　　阿尔托利亚看着布莱克故意立起来，犹如小兔耳朵似的“呆毛”，只觉得胸口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我们现在去哪，05区入夜还挺晚的。”布莱克一个水生种族的alpha，十分不喜欢这种炎热干燥的环境，这也就意味着他对于01区和05区都没什么好感。

　　“我没来过05区。”阿尔托利亚也不知道哪里合适，“去050区找一家小餐馆吧...”

　　“不如去群星之影。”布莱克说道，再小少爷拒绝之前他又轻巧的补充了一句，“凉快又免费。”

　　贫穷的少爷果断接受了这建议，发出了痛快地一声“嗯”。

　　“讲究。”布莱克对于阿尔托利亚的痛快感到异常满意，因为他觉得自己快被烤熟了。

　　等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回到群星之影，并在果断拒绝了布莱克的“共浴”邀请之后，阿尔托利亚眼睛以下全都埋进了温度舒适的水中，并忍不住吐出两个小泡泡。

　　泡澡的确是个愉快的事，即便是对于卵生哺乳类的龙族而言也是如此。泡在温度适宜的水中就像回到了幼时的蛋壳里，安全而舒适。

　　这种安逸地享受没有持续多久，阿尔托利亚就看到他正对的水面上咕嘟咕嘟涌起了巨大的泡泡。伴随着气泡的逐渐增加，他们也带上了鲜红的颜色，像是一股股鲜血从水中冒了出来，并逐渐侵染整个浴缸。

　　鲜血气泡越来越大，竟然诡异地生出了模糊的五官，然后拥有了本身的颜色。他们扭曲惨叫，口鼻流血，吐出臃肿的舌头，皮肤和虹膜却被泡发般的惨白，像是死去多时。但他们断裂窜血地脖颈却又像刚刚被利刃斩断.....

　　逐渐的，头颅们铺满了整个浴缸，拥挤地漂浮在阿尔托利亚周围，鲜红的颜色甚至攀援上了他的银发，形成寸寸血丝。

　　阿尔托利亚依旧平静，眼睛以下始终埋在水中，像是一只潜伏的鳄鱼。

　　“你害死了我......”

　　“是你！是你！”

　　“凶手！”

　　“你是个灾星！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不是他。”

　　“小寡妇，谁和你有关系就会倒霉！”

　　“阿尔哥哥，我不想替你死......”

　　“阿尔，阿尔，阿尔。”

　　细碎不间断地低语钻入耳中，阿尔托利亚一直没什么反应，那眼神就好像是浴缸里飘了一堆黄色的塑胶鸭子。

　　他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抓起旁边的浴巾罩在了滴水的头顶，然后抬手把浴缸的排水塞子拔了起来。然后所有的低语的头颅被水裹挟着、旋转着钻进了漆黑的排水口，鼓鼓囊囊地消失了。

　　咚咚咚——

　　“阿芙拉小姐说这里出现了噩梦种子，你还好吗？小家伙。”这声音有点耳熟，似乎是之前楼梯口的守卫之一——狸头人大姐。

　　阿尔托利亚盯着脚边汇聚的一滩清水，他们又在逐渐变红，他抬脚把旁边的脚垫盖了上去，“我很好，抱歉，那是我的，刚才太放松，不小心跑出来了。”

　　阿尔托利亚身为神眷，如果不甘而死的话会变成一个噩梦。而神眷或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生前对某些事念念不忘，然后再被夏塔克鸟盯上，并偷吃了执念，那么随后排泄出来的就是“噩梦种子”。

　　那是一种，能够让主人产生幻觉并逐渐影响扭曲现实，逼迫其走向死亡、化为噩梦的东西。

　　“好的，我知道了。”狸头人大姐没有多说什么，她正打算离开，却被叫住了。

　　阿尔托利亚很平静地问道：“可否知道您的名字？”

　　“叫我瑞玛就行。”狸头人大姐声音浑厚地答道。

　　“好的，瑞玛。”

　　阿尔托利亚正对着镜子，那满是水雾的镜面也开始缓慢扭曲，里面好像有人伸出了手，正在缓缓地擦去雾气，镜面上留下了指痕和水滴，并发出“滋扭，滋扭”的声响。

　　他抬手把身上的毛巾罩了上去，顿时世界清静了。

　　“我听阿芙拉说，你在浴室里还把噩梦种子弄出来了？小少爷~”布莱克看着头发因为烘干机的缘故而变得蓬松如绵羊的阿尔托利亚，不由得勾起了笑。

　　阿尔托利亚按着自己的长发，坐在了布莱克对面，“以我对阿芙拉小姐段时间的了解来看，如果是她发现的，那或许会自己跑到浴室门口，并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来，而不是让瑞玛来问。”

　　“是你让瑞玛来的，对吧。”阿尔托利亚试图把蓬松的头发编成小辫子，但很显然没有那手艺，编的扭扭曲曲，和他一派沉静的模样十分不符。

　　布莱克半含着一口酒，绕到了阿尔托利亚身后开始帮他编辫子，含糊地说了一句，“不用谢。”

　　“我让西泽又查了一下史蒂夫·莱特，他的家乡在052区的一个叫纽姆拉的小镇，他的父亲是个木匠，母亲则是个妓.女。按照魔界种精灵的身份地位来说，他和他的母亲都属于下等人，不被允许拥有正当职业。”

　　阿尔托利亚把信息投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微微上滑之后继续说道：“他成年之后，到处打工，因为身份的缘故没有什么好工作，只能去修理下水井。纽姆拉小镇上的一户贵族家雇佣了他所在的公司去清理下水井，其中被派去的工人就有他。他在那户贵族家中遇到了现在的妻子，莎娜。”

　　“按照一般的狗血套路，莎娜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贵族的女儿。”布莱克给阿尔托利亚编了一头小辫子，“是不是清爽多了？”

　　阿尔托利亚借着全息投影的反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型，“手艺不错，男仆。”

　　“多谢夸奖，小少爷~”布莱克做作的“受宠若惊”并浮夸地行礼。

　　“很遗憾，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宅邸中真正的贵人。莎娜是贵族的私生女，母亲没有记录，按照规定被划分到中等人，担任贵族长女的侍婢，不算贵族的女儿。”

　　“可惜，猜错了。”布莱克有点小失望。

　　阿尔托利亚看看他，接着说：“然后，两人跨越了阶级相爱了，野.合了，未婚先孕了，然后私奔了。”

　　“这故事有点虎头蛇尾的。”布莱克并不赞赏小少爷的讲故事能力。

　　“西泽可以查到的记录就这些，不过按道理讲，如果莎娜是贵族的私生女并跟下等人私奔了，按照常理贵族会直接将她逐出家族然后注销身份。”阿尔托利亚指着莎娜身份信息的位置，“但这里，莎娜却是已婚的装态。”

　　“嗯......”布莱克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合理猜测。

　　阿尔托利亚切换了界面,“然后就是那栋房子，房子的原主人是个豪猪头人族，身体高大健壮，体重是史蒂夫·莱特的五倍，他常年居住于053区...”

　　“然后被又瘦又小的史蒂夫反杀了？”布莱克看着那张照片，觉得自家的豹头人守卫长得真清秀。

　　“应该是死了，但如何被杀死就不清楚了。”阿尔托利亚展示出了画家这半年来的第一张动物画，中央就是一头暴躁的雄性的豪猪，“而且，那栋房子是原本的房主亲手签下的房屋转让，直接送给了史蒂夫·莱特。”

　　“先有了这幅画，然后有了房屋转让。”阿尔托利亚强调了一下时间顺序，“这就很奇怪了，而且我需要强调的是，这幅画完成之后就被上架出售了，而且大受好评。也就是房屋转让之前，这幅画就已经被特殊力量赋予了魔力。”

　　“你之前觉得奇怪，如果画里有灵魂，你应该是看不到其作画的过程的。”布莱克撑着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现在这个时间差不是很好的解释了这个问题吗？让画有吸引力并畅销的原因的确和杀人有关，但并不是利用灵魂，而是其他的东西。”

　　“比如？”

　　布莱克微微笑，“比如厨房里正在被剁的不知名肉类。”

　　这次却换阿尔托利亚感到有些迷茫了，“不应该是这样啊。”

　　“为什么不应该？”布莱克不懂小少爷疑惑的点。

　　阿尔托利亚仔细思考了一下，解释道：“灵魂是最简单，也最容易完成给画赋予魔力的东西，且在市面上流传的绝大多数能够达成这种目的的仪式也都是使用灵魂。他没有必要杀了人，然后剁成块再进行加工，这样很......”

　　“脱裤子放屁？”布莱克笑眯眯地补充道。

　　略微有些僵硬的小少爷仍然坚持道：“很无用功。”

　　“那说不准画家得到的就是那种费力不讨好的方法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极低。不涉及灵魂的秘法一般不容易被查到，这也意味着价格更高昂且加密会更复杂。但从家具得到的记忆上来看，他并不认字。”阿尔托利亚仍旧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清楚，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布莱克看了一眼时间，“明天去画家的老家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吧。”

　　阿尔托利亚思考着慢慢点着头，正当布莱克打算伸个懒腰结束这场讨论的时候，小少爷却突然收到了西泽新发来的消息。

　　“西泽发给我了画家先生之前的住址，我们先去这里看看？”

　　“啧。”布莱克想起了西泽那张扑克脸，很想给他直接打出去，但他还是没有拒绝阿尔托利亚的提议，“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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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之后过了一会，我也忘了少爷忘了啥事没想到了。
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