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爷和他的海兔子男仆》舟榛

12、第十二章 活着的画家（6）

　　细胞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或者他们的自主意识太过低端无法捕捉？

　　阿尔托利亚从不接触尸体和包括血液在内的任何组织液，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可以感受到各种细胞因为濒死齐齐发出地哀嚎和腐烂、衰败的过程。分明知道他们没有意志，但仍旧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痛苦......

　　那绝对不是个让人舒服的感觉。

　　“这是根幼儿胫骨，年龄大概在七岁左右。表面没有外伤，这么高的温度下腐烂会加速或是迅速脱水变成干尸，但现在这表面却没有血肉残留，死亡时间起码超过两个月（420天+）了。”布莱克将那根骨头在手里颠了颠重量，又打量了一番说道。

　　他的视线落在坐在墙边的阿尔托利亚，年轻的小少爷目光有些僵硬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

　　“小鬼，你们来这地方多久了？”布莱克看向被他绑在楼梯口的两个影精灵。

　　冻得快起霜的那个少年哆嗦着道：“就....半个月左右，好像是。”

　　阿尔托利亚有些恍惚地盯着自己的手，周围的沙尘开始鼓动，像水一样冒泡，血水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蜈蚣，一股股的从汇聚的小沙丘冒了出来，并伴随着疯狂的低语。

　　布莱克抬手打了几个响指，“喂喂喂，现在可不是做噩梦的时候，清醒一下。”

　　血水突然卡在了沙丘中，又像是时间被暂停了。下一秒，所有的小沙丘就四散开来，刚刚出现在周围的异常瞬间消解，除了沙子就只有沙子。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众神教会的巡夜人修女帮忙。”布莱克手指比量着说道，“这还不到半天时间，你就触发了两次噩梦种子，很危险的，小少爷~”

　　“没钱，穷。”阿尔托利亚沉默了一会只吐出了这两个词，“还有一大笔债务，而庄园不能被收走，你回去好好养鸡，养肥了说不定能多卖点钱。”

　　布莱克无奈地抓了一把头发，笑着道：“我这是上了贼船吗？”

　　“孤儿院在找你们两个，也不用说什么不回去之类的话，有悬赏。”阿尔托利亚看向一大一小两个混血影精灵，很平淡地阻止了他们所有的煽情行为。

　　阿尔托利亚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继续抹黑往屋里走。因为害怕再次摔倒，他戴着手套的右手直接扶住了墙面，沿着墙往前试探。

　　他很快就见到了一些光亮，是双月的光芒透过窗户落入了狭窄的小客厅。只是这个客厅很奇怪，所有东西全都靠着墙摆着，中间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很明显缺少了什么家具。

　　借着月光，除了那个小鬼乱跑出来的脚印，阿尔托利亚注意到了地面上的大片污渍和分布地不那么均匀的灰尘。

　　“餐桌不见了，还有椅子。”阿尔托利亚这么说着，从怀里抽出手帕擦拭手掌上的灰尘和污渍。

　　“画家的妻子和孩子应该都死了，然后匆匆打扫了这里，慌忙地离开？”阿尔托利亚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不太确定，“好奇怪......”

　　布莱克在这屋里转悠了一圈，便问道：“什么奇怪？”

　　“打扫是为了避免别人发现对吧？”阿尔托利亚不确定地说道，“那打扫了一半，却突然搬进新家，然后假装妻子和孩子活着又是怎么回事？”

　　布莱克抹了一下厨房的污渍，然后嫌弃地蹭在了沙子上，“答案很简单啊。”

　　“什么？”

　　布莱克笑眯眯地插着口袋，“就妻子和孩子突然活了呗。”

　　阿尔托利亚对布莱克地回答感到莫名其妙，“这算什么答案？谁会等到尸体都开始腐烂并渗出组织液了才去打扫，这不奇怪吗？楼上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二楼画室颜料和笔刷都干了，围绕在画架周围，而且没有盖盖子。”布莱克回忆着楼上看到的那一幕继续说道：“画架支在那，椅子旁边有大片滴落的干涸血痕，大面积流血的时候画家应该在画画。”

　　布莱克的描述让阿尔托利亚本来清晰地思路变得有些迷茫了，什么叫大面积流血的时候画家在画画？谁受了重伤的时候会继续画画？

　　“没有尸体血液蔓延形成的痕迹吗？”阿尔托利亚黑暗中的眼神上楼不如不上。

　　布莱克想了想并耸肩，“没有，血液滴答的痕迹也只有一条，要么只进不出，要么只出不进。”

　　“有没有可能，他的妻子和孩子在楼下做饭，然后画家在楼上画画，然后......突然有暴徒闯入，杀死了莎娜和孩子们，然后偷袭了画家。”阿尔托利亚不由得问，“史蒂夫·莱特先生现在的房子安装了全套的安保系统，全新的。”

　　布莱克蹲在屋子唯一的入口——那扇破旧的大门附近看了看，“很遗憾，没有暴力破门的痕迹。”

　　阿尔托利亚瞬间想到了一个手里有钥匙的人，“那个叫麦伦·坎特的豪猪头人。”

　　“目的呢？这画家一穷二白，房子也是那个坎特的。要是为了莎娜的话，他那个身高体重三个画家加在一起都反抗不了。”布莱克从橱柜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主要是没必要，你看看这个记账本就知道了，我刚才翻到的。”

　　阿尔托利亚没有接，“你直接告诉我结论吧，我一只手没办法翻。”他暂时并不想接触有关莎娜的记忆了。

　　布莱克拿着本子摊开在小少爷面前，“这条，这条，还有这条，都是莎娜这个家庭主妇的收入，你觉得是哪来的？”他指出了好几条零散的收入，金额不固定而且不高不低，这让一个从街头流浪汉化身大型养鸡场老板的alpha十分敏感。

　　阿尔托利亚微微张嘴，迟疑了一下，“我觉得......缝补衣服？”

　　“嗤——”布莱克笑了，捂着脸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鹅鹅”得声音。

　　倒是被绑在旁边打哆嗦的影精灵少年嘲讽道：“你是在装傻吗？谁家缝补衣服能赚那么多，那是卖肉钱。”

　　阿尔托利亚倒是十分平静，“卖肉？哦...多谢你的解答，男孩。”

　　“别...别他妈叫我男孩，你说不定......比我，比我还小，只会...撅着屁.股.挨.操.的omega。”影精灵少爷眉毛上都挂了冰晶，但口气十分不客气。

　　“送他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向院长建议改善一下他们的素质教育。”阿尔托利亚微微笑着，却是在对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布莱克说话，“或者你觉得向众神教会检具一下如何，男仆。”

　　布莱克不乐了，迅速收声，“别，跟院长汇报就行了，向众神教会举报不光用处不大，而且还容易得罪院长，害他们下半年的投资减少。”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目的是为了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而不是他。”阿尔托利亚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影精灵少年，“比如那个打瞌睡的小的。”

　　那个有一口鲨鱼牙齿的小孩已经困得开始上下点脑袋了，听到阿尔托利亚的声音努力地挺起脖子试图证明自己没睡，但是很快又睁不开眼睛了。

　　“没有必要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吧。”阿尔托利亚不认为这里还会有什么线索，“但那本记账本在这里没有拿走，也挺奇怪的不是吗？”

　　如果是画家杀死了自己的妻儿，然后收拾了一遍之后却若无其事的搬到了新居，还假装莎娜和孩子活着，这不是很奇怪吗？

　　假如是麦伦·坎特和莎娜有了交易上的纠纷，失手杀死了她顺便把孩子们也灭口，然后拿刀上楼去偷袭了史蒂夫·莱特，然后被反杀？可是厨房里还有没有刷洗的锅和碗，和摆在案台上全然腐烂的食物，房东怎么会在这么凑巧的用餐时间闯入并杀人呢？

　　更重要的是，这栋屋子没有任何噩梦现象。

　　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死后会形成低级的噩梦状态，就是类似屋内发出怪声、家具突然移动还有突然有人敲门之类的事情。大部分只是烦人，但没办法对人造成除了恐惧之外的任何实质影响。

　　这说明，这屋里没死过人？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死去，又或者是自.戕身亡。

　　阿尔托利亚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但却始终抓不住那一点。

　　“明天我们去052区的纽姆拉小镇，趁着还没宵禁把这两个孩子送到众神教会。”阿尔托利亚这么说完，布莱克就解开了楼梯上的绑带，打算把他们两个拎出来。

　　影精灵少年刚刚脱离束缚就抬腿踢向了布莱克的脑袋，身形灵活的alpha轻松避开，反手一拳就揍在了对方的上腹。影精灵少年被打得几欲呕吐，却恨恨地瞪了一眼阿尔托利亚，然后迅速拽上了鲨鱼牙的小鬼，隐没入了地板的黑暗之中，逃跑了。

　　“你故意放他们走的。”阿尔托利亚观赏完了眼前的“大戏”，然后十分平淡地说道。

　　布莱克随即辩解，“怎么会？我为什么要放他们？”

　　“你是深海种，混血海蛞蝓，血液里有龙族的味道。”阿尔托利亚轻轻嗅了嗅就得出如此结论，“独立王国从不接收混血的孤儿，全都会送往碎星域06区由鲛人建立的孤儿院。06区那么多孤儿院，我之前说送回灯繁城孤儿院不是随便的，因为那两个孩子也有龙族混血，必然出身那里。”

　　阿尔托利亚借着月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布莱克手上被影精灵少年蹭出的血痕，“你为了调查自己的过去，去过灯繁城孤儿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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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想起来，我要写什么，总感觉忘了啥事。
emmmmm
深深思考。